第766章二成半

　　淩晨三點，山林腳下的壹片荒地。
　　王子凱和九寒相隔五米，靜靜地對峙，月光清冷，寒風凜冽，兩人就像是武俠小說中的高手對決。
　　“我要上了！”王子凱中氣十足，大喊壹聲。
　　“來吧。”九寒大聲回應。
　　“好！”
　　王子凱話音剛落，“刷”壹聲就來到九寒面前，壹拳打向九寒的臉。
　　“接下來，妳就可以將這些招式靈活組合，也就是連招，高級的連招都藏著假動作，騙出對方的反應，再打出真動作。”
　　王子凱沖上來，當他的行動速度和力量都大幅下降，九寒才發現，他打架根本毫無章法，就是街頭混混在掄著拳頭互毆，簡直沒眼看。
　　“說什麽呢！”王子凱“蹭”的壹聲，右手沖出三根骨刺：“我拳頭打不過他，我還可以砍他啊！”
　　“說吧，我用幾成實力跟妳打。”
　　“妳知道拳擊比賽吧，根據選手體重不同，劃分了八個等級，重量級，中量級，輕量級之類的，我現在跟妳就不在壹個量級。”
　　“不是吧，第二拳才是假動作？我感覺妳第二拳比較認真的樣子啊。”王子凱說。
　　九寒公布正確答案：“兩拳都可能是假動作。”
　　“冷兵器只是手臂和拳頭的延伸，能增加壹些優勢，但無法扭轉戰局。”九寒說。
　　“不夠，妳得看到我的全身。”九寒說：“剛才，我的左拳壹直收在腰間，這是壹個出拳動作，所以我的右拳可能是假動作，接下來的左拳才是真動作，以此類推……我雖然邁出左腳，但我的右腳可能在下壹秒掃妳的下盤……”
　　九寒輕松閃避，壹邊適當地還手，王子凱連連挨打，雖然他完全不覺得疼，但卻被搞得很煩躁。
　　“哈哈，我懂了！”王子凱總算反應過來，“妳太弱了，所以我不能用全力。”
　　恍惚間，九寒似乎回到4組還在的時光。
　　“沒問題！”王子凱立刻紮好馬步，九寒上前，輕踢他的小腿，拍他的肩膀，幫他調整動作。
　　“也錯。”
　　“很好，虛心是進步的階梯。”
　　“嗖——”九寒小幅度邁出左腳，朝王子凱的臉打出壹記快直拳，只是比劃，沒有真打。
　　“七成。”九寒有點心虛。
　　“等等，等等……”王子凱伸手喊停：“我有點暈，我捋壹捋，先捋壹捋。是不是說，妳揮出右拳來打我，但妳真正出招的可能是妳的左拳和右腳……”
　　“咳咳。”九寒幹咳兩聲，“妳跟我，可能不在壹個量級。”
　　“三……二成半！”九寒心中咆哮：不能再降了！事關男人的尊嚴！
　　“行。”王子凱退後幾步，蹦蹦跳跳，活動著筋骨，慢慢找到兩成半功力的感覺，“那我上了。”
　　“學！學！”王子凱趕忙改口：“但是我不知道妳要表達什麽？”
　　“妳隨時可以放棄。”九寒不茍言笑：“然後等著下次被青龍暴揍，當著很多人的面。”
　　“來。”
　　王子凱收回拳頭，皺起眉頭：“妳怎麽不躲啊？”
　　九寒面無表情，心中卻震驚了：不是我不想躲，是妳動作太快，我根本沒反應過來！妳這成長速度，簡直比身為神嗣的隊長還要快！
　　“妳剛才，是不是壹直盯著我的右拳。”九寒問。
　　“這兩拳，哪個是假動作？”
　　“不然呢？”王子凱點頭。
　　九寒上前壹步，右手握拳：“我出兩拳，妳看好了。”
　　“怎麽回事啊？”王子凱停下來，氣急敗壞：“我怎麽打不到妳！”
　　李暗最有天賦，湘蝶學得最認真，老喬最愛偷懶，修壹懶都不偷了，直接裝病請假，最後被黑雀給綁到了訓練室。
　　九寒強忍住嘴角的抽搐：“可以……這麽解釋。”
　　王子凱腦補了壹下畫面，壹秒上頭：“不行！我要學！”
　　“是。”九寒說。
　　“什麽意思？”王子凱壹臉懵懂。
　　九寒只覺得視線壹恍，壹只拳頭已經停在自己的鼻尖前，拳勁化作強風，吹得他幾乎要閉上雙眼。
　　“妳的速度、力量、反應力、抗打擊能力都是頂級。”九寒客觀評價：“但妳毫無格鬥技巧，全憑本能行動，對付比妳弱的敵人很輕松，但遇上跟妳同級別的青龍，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王子凱垮下臉，摸著下巴認真思考了壹會，他“蹭”壹下收回骨刺：“妳說得對。”
　　“靠，原來我這麽拉胯。”王子凱有點受傷：“難怪打不過青龍。”
　　九寒心中壹聲哀嘆，感覺任重道遠。
　　“妳玩我啊？”王子凱不爽。
　　九寒收拳：“這兩拳怎麽樣？”
　　“慢得壹批。”王子凱如實回答。
　　王子凱呆若木雞，這完全進入到自己的知識盲區：“兄弟，我現在放棄……還來得及麽？”
　　“先紮馬步。”
　　“嗯，我想想……”王子凱認真回憶九寒的出拳，眼睛壹亮：“第壹拳是假動作。”
　　九寒再次強忍住嘴角抽搐：“還想不想學？”
　　“五成。”
　　“哥們，要不妳再想想。”王子凱有點擔心。
　　“確定？”王子凱眉毛壹挑。
　　“王子凱。”九寒終於找回做老師的威信：“妳的打架思路就是壹張白紙，有壹句粗話：妳壹撅屁股，我就知道妳要拉什麽屎。”
　　那時，他跟黑雀被組裏的人稱呼為“雷公電母”，天天折磨組裏的其他人，逼他們練拳。
　　“停停停。”王子凱聽得雲裏霧裏、不明覺厲，他喊住九寒，“哥，能不能簡單點，妳就說我現在要做什麽吧？”
　　“錯。”九寒說。
　　“最後，妳會將這些融會貫通，變成壹種戰鬥本能，妳打出壹招時，腦海中會至少浮現對方可能出現的三種反應，並根據這三種反應預設出自己要應對的變招……”
　　九寒退後，重新站好。
　　“刷——”九寒左腳邁出壹大步，朝王子凱的下巴打出壹記上勾拳。
　　“很好。”九寒滿意地點點頭：“我會教妳壹些基本的近身格鬥技巧，還有壹些常規的出拳和出腳的招式，妳得練得滾瓜爛熟，並且在出招時不著痕跡地收放自如。”
　　那時的九寒堅信壹分耕耘壹分收獲，堅信只要不斷努力就能不斷變強，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可最後呢？4組都死在了11中，跟他們努不努力有關系麽？或許有壹點，但更多還是要看命運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