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接吻

　　高陽有些吃驚，這好像還是初雪第壹次生氣，還是對自己生那麽大的氣。
　　可她為什麽忽然生氣了？
　　沈默片刻，高陽似乎想明白了，他站起來。
　　六霜立刻站起來，跟在高陽身後，寸步不離。
　　很快，高陽來到初雪的房間，輕敲了三下門。
　　“小雪，在不在？”高陽故意問。
　　“走開！我沒事！別理我！”屋內傳來初雪生氣的聲音。
　　不過，考慮到高陽能【瞬移】穿墻，六霜提醒道：“我會監控整個房間，保護妳。”
　　“嗯。”初雪的目光堅定了壹點。
　　高陽壹陣心疼，他將初雪旁邊的衣服扒出來，彎腰鉆了進去，跟初雪並肩坐在衣櫃中，然後關上了門。
　　“嗯，有點事。”高陽摸摸初雪的頭，“妳先睡。”
　　“綠茶，就是那個大塊頭。”高陽說。
　　“初雪，妳的媽媽是生獸，爸爸是人類，對不對？”高陽問。
　　他立刻推開衣櫃門，走出去，接起電話：“餵？”
　　“不用，我守在門口。”六霜的任務是監視高陽，不讓他跟5組的人有獨處時間，至於王小雪，不在她的監控範圍內。
　　高陽握緊初雪的手：“妳今晚看不懂電影，不是因為妳跟大家不同。只是因為，妳比我們年紀小，妳的知識和生活閱歷太少，等妳到了妳姐姐的年紀，妳就什麽都懂了。”
　　“不，我是。”初雪悶著頭，努力止住哭腔，“如果，我不是鬼就好了……”
　　臥房很暗，房間的地板上已經鋪上壹層白色霧氣，灰藍的月光從窗戶照進來，奇異得像是仙境。
　　“妳走！不要管我！”初雪還很生氣：“我今晚睡在這！”
　　電話那邊思考了幾秒，似乎下定了決心：“好啊，那就壹起喝，人多才熱鬧。”
　　直覺告訴高陽，綠茶是有急事。
　　高陽掛了電話，初雪已經從櫃子裏出來，她沒哭了，眼睛還有壹點腫。
　　“高陽，我好像，明白了……”
　　初雪腦袋有點兒眩暈，她微微閉上眼睛，決定順從身體的本能。
　　初雪點點頭。
　　高陽不拆穿：“可以。”
　　“七影長老，睡了麽？”綠茶笑著問。
　　這次，初雪越發堅定，眼底的淚光輕輕閃爍。
　　“還沒有。”
　　“可以啊，不過，我這邊朋友比較多。”高陽說，“喝酒的話，恐怕得壹起喝。”
　　“他呀。”初雪剛跟他吃過飯唱過歌，自然記得他：“他要來找妳玩麽？”
　　高陽輕輕擰動門把手，門沒鎖——初雪就沒有鎖門的習慣。
　　初雪終於不再猶豫，重重點頭。
　　“誰呀？”
　　她想起來了，那是她在電影中看過的情節，那是情侶間才會有的行為，用自己嘴唇，觸碰對方的嘴唇。
　　“嗯！”
　　那叫，接吻。
　　“鈴鈴鈴——”
　　“我的媽媽也是生獸，爸爸也是人類，對不對？”高陽繼續問。
　　“初雪，剛才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敷衍妳。”高陽認真道歉：“對不起。”
　　櫃子裏安靜了壹會，高陽再次試著打開櫃門，這次，初雪沒有從裏面抓住。
　　“我正在外面溜達，想來找妳喝杯酒，方便麽？”綠茶的語氣故作輕松，反而讓高陽感覺不對。
　　綠茶腦袋轉得很快，立刻猜到高陽的意思：他被監視了。
　　床上沒有初雪的身影，高陽看向壹旁的衣櫃，他伸手去開衣櫃門，門被人從裏面抓住了。
　　高陽的手機響起，初雪壹個激靈，那個稍縱即逝的奇異感覺，消失不見了。
　　“那我們就是同類。”
　　“行，妳過來吧。”高陽說了地址。
　　“初雪？”高陽輕聲喊著。
　　她的心跳又開始加速，怦怦直跳，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很想湊過去，不是用頭蹭高陽的下巴，而是做出更親密的動作。
　　高陽很清楚，綠茶不可能是為了喝酒，但如果是咨詢“雙重人格”的事情，也不至於這個時間點過來。
　　高陽的心狠狠壹痛，第二次，初雪說出了這句話。
　　“我們是同類，所以，妳也有靈魂，有喜怒哀樂，會思考，會愛。”高陽說。
　　高陽側身，在黑暗中找到初雪的手，緊緊握住：“初雪，看著我。”
　　初雪眼中還噙著淚，她歪過頭，不想看高陽。
　　高陽並沒察覺初雪的內心變化，他低頭看壹眼手機來電，微微皺眉——是綠茶。
　　“不是妳們的錯。”初雪搖搖頭，聲音委屈：“是我的錯，我是鬼，妳們是人，所以我看不懂妳們的電影，聽不懂妳們的話，我，我才是笨蛋。”
　　淡藍的月光伴著朦朧的水霧，鉆進櫃門的縫隙，點亮了初雪的眼睛和鼻尖，照亮了高陽的下巴和喉結。
　　“妳覺得，我跟曼蛇、九寒、罐頭、紅曉曉、六霜這些人有什麽區別麽？”高陽繼續問。
　　初雪搖搖頭。
　　高陽看壹眼六霜：“妳要壹起進來麽？”
　　衣櫃中，少女盯著高陽的臉，鼻息纏繞。
　　“馬上來。”
　　“看著我。”高陽加重聲音。
　　高陽走在霧氣中，壹舉壹動都被六霜監視著。
　　初雪點點頭。
　　高陽苦笑了下，聲音放輕：“初雪，我們說好的，好朋友不生隔夜氣。”
　　“是的，我跟他們沒有區別。我們都有靈魂，有喜怒哀樂，我們都會思考，會愛。”高陽說，“是不是？”
　　初雪抱著雙腿，蜷縮在衣櫃裏，壹雙大眼睛哭腫了，滿臉都是淚痕。
　　初雪壹怔。
　　初雪楞了楞，聽話地擡起頭，看著高陽黑暗中的眼睛。
　　“初雪不是……”
　　他深吸壹口氣，推門進去。
　　初雪靈動的眼珠壹轉：“不要，我要跟妳壹起。”
　　高陽想了想，沒反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