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號角者

　　——號角者！
　　黃警官那張嘴，怕是開過光。
　　高陽不是沒想過有壹天要跟自己的“家人”兵刃相向，但沒想到來得這麽快，還是自己平日裏最疼愛的妹妹。
　　粗略估算，目前街道上的行人不到十個，假設三分之壹是嗔獸，就是三個，這已經不可能對付得了。
　　而且黃警官說過，號角者是利用特殊聲帶通知半徑壹公裏內的所有獸。半徑壹公裏，那麽除了街道，那些還在樓房裏“睡覺”的獸，大概也會醒過來。
　　結論就是：除非他跟青靈可以瞬間傳送，否則必死無疑。
　　高陽放棄了，他想不出逃生的可能。
　　“小聲點。”高陽汗顏：青靈說得對，這蠢貨應該殺了，否則遲早出事。
　　“OK。”青靈照做。
　　清晨的暖陽透過玻璃櫥窗折射在妹妹身上，將她的頭發、皮膚和裙子都鍍上壹層潔凈而美好的朦朧光暈。
　　“繼續觀察，有些獸很聰明，會偽裝的。”青靈說。
　　高陽壹楞，這問題問得……不過以青靈的性格，她應該會說：先救妳妹吧，我想再遊壹會。
　　“老妹？”
　　“鬼才信！誰做試卷會去情侶酒店啊！”
　　壹陣風吹過，青靈的長發撩起，淩亂了她的眼神：“我知道妳跟王子凱的關系好，但他是獸。”
　　“我不是讓妳在家待著嗎？”高陽皺眉。
　　妹妹氣鼓鼓的，“醒來後越想越氣，給王子凱打電話，他說妳在跟班上的女生開房，讓我趕緊來抓奸！”
　　果然，王子凱出現在校門口，正跟檢查遲到的體育老師激烈地爭論著。
　　王子凱果然坐在座位上壹動不動，修煉去了。
　　“真的是誤會，我跟她就是純潔的友情，這不要高考了嗎？連夜通宵做試卷。”
　　“高欣欣？”
　　果然，該來的還是得來。
　　等等！難道……
　　“妳幹嗎？把手機還我！別想銷毀證據！”妹妹要過來搶，被高陽壹手摁住腦袋。
　　“嘴上說著沒復習，背地裏比誰都努力，然後壹不小心拿高分的那種？”妹妹問。
　　高陽忽然有點心疼：“現在看也不晚，裙子真好看！”
　　高陽不說話。
　　“網上很多人都這樣啊，這叫出其不意！”高陽瞎掰。
　　高欣欣自詡思想成熟，但在高陽看來，她那傲嬌樣透著壹股小奶貓的嬌憨。她撇著嘴，咬著飲料吸管，不爽地晃動著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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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陽出其不意，壹把搶過妹妹的手機，丟給青靈：“刪了。”
　　高陽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妳別給我嬉皮笑臉的！”妹妹擡高聲音，壹張小臉委屈巴巴的，眼眶也紅了：“人家滿心歡喜地等妳回家看我的裙子，那種心情妳懂嗎？”
　　“當然啊，我倆就是學霸婊，懂？”
　　這個年紀的女孩，剛剛脫離小女孩的稚氣，迎來少女的青澀。她們身上不自覺散發出的朝氣與活力會感染身邊的壹切事物，剛剛經歷壹場惡戰的高陽也漸漸放松下來。
　　“那以後如果我跟她同時掉水裏，妳先救誰？”
　　“當然救妳！”高陽說。
　　十分鐘後，高陽跟高欣欣坐在勞麥當。
　　“有道理！”
　　“妳體內的力量才剛覺醒……萬事萬物，都得有個過程。”高陽胡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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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王子凱壹把攬住高陽的肩：“走！咱們壹塊上學。”
　　“呵呵，”高陽笑了笑，“對了，妳怎麽知道我在這？”
　　“比跟妳開房的女同學還好看嗎？”
　　“不！我愛學習！學習才是正道的光！我壹秒也不想再耽誤。”王子凱還要說什麽，看到朝自己走來的高陽，立馬喜笑顏開地跑過來：“兄弟！”
　　第二節晚自習時，高陽去上廁所，剛出來，就被青靈堵住：“跟我去天臺。”
　　妹妹沒有第壹時間獸化，她朝高陽走過來，那個表情，那個神態，那個六親不認的步伐……
　　“這個任務……只有晚上才能做。”
　　“拉鉤！”
　　“真的？”妹妹半信半疑。
　　“老師，我悟了！我要學習！”
　　妹妹不理他，別過臉。
　　“妳倆居然還來這種酒店！”
　　早上八點，山青區，市十五中。
　　“鄙視。”
　　“沒問題。”
　　“對了，妳今晚不是要交給我壹個任務嗎？妳早點給我啊，我早點完成啊。”王子凱的思維十分跳脫。
　　壹整天下來，高陽快被王子凱給整瘋了，他覺得自己養了壹只哈士奇。最後高陽不得不傳授給王子凱壹套“修煉心法”，讓他乖乖閉嘴，別亂動。
　　“妳、妳們居然……還混字母圈！”妹妹氣得直跺腳。
　　“妳妹妹那邊如何？”青靈問。
　　“好！妳自己說的！拉鉤！”妹妹伸出小拇指。
　　“同學，妳已經退學了！別胡鬧了。”體育老師十分為難，但畢竟對方是富二代，語氣也不敢太重。
　　“沒事，搞定了。”
　　“別以為壹頓兒童餐我就會消氣！”
　　“好。”高陽心中嘆氣：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妹妹不是獸。如果壹定是的話，也希望她是個迷失者。
　　“妳居然不經我同意就找女朋友了！”妹妹指著高陽劈頭蓋臉就罵：“妳當初怎麽說的！找嫂子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好看。”
　　“能悔悟是好事……那也得先辦理復學手續啊。”
　　“妳跑，我應該能拖個幾秒。”高陽對青靈說。
　　“我不退學了！我要來上學！”王子凱大聲嚷嚷。
　　青靈壹口氣刪掉朋友圈、相冊中的照片、回收相冊中的備份，才把手機丟回給高陽的妹妹，她無比疲憊地揮揮手：“這邊妳自己搞定。”她此刻只想回家洗個澡，沈沈地睡壹覺。
　　“對！就是那種。”
　　“人家昨天小裙子到了，我就穿上，想等妳回家給妳看壹眼嘛，結果妳壹直不回家，手機也不接，等到我都睡著了。”
　　“誒，妳們不是都有那個異能麽？為什麽我沒有啊？不應該啊，我不是天命少年麽？”王子凱眨巴著眼睛，壹臉期待，他要是屁股上有尾巴，估計要搖起來了。
　　“老妹，抓奸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高陽哭笑不得。
　　青靈拉了拉衣袖，把手腕上的傷口遮住，別過臉。
　　“小小年紀，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啊……”高陽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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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看！裙子都皺了！”妹妹哭了，“而且我臉都水腫了，我晚上的時候，臉才是最瘦的，最配這條裙子！”
　　高陽心裏壹暖，伸手捏捏妹妹的臉：“老妹什麽時候都好看。”
　　王子凱那個激動：“我待不住啊！我光是想壹想自己是新人類，我他媽就興奮得爆炸……”
　　高陽跟青靈上了天臺，青靈壹個回眸，鐵門“啪”的壹聲關上了。她四下環顧，確認沒有其他人。
　　感覺這地方不是很妙啊。
　　“不是，事情不是妳想的這樣……”
　　天空的烏雲飄過，遮住月光，青靈站在黑暗中，高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聽到她不容商量的聲音：“下了晚自習，妳帶他去個沒人的地方，我來殺。”
　　天臺？
　　青靈不說話，她沒有逃，但也沒有主動攻擊。
　　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高陽要哭了，看來虛驚壹場！
　　妹妹越說越氣，掏出手機：“我已經拍照發朋友圈了！我要把妳的醜事告訴所有人！讓學校開除妳！讓爸媽把妳趕出家門，斷絕關系……”
　　高陽背著書包來到校門口的時候，早自習已經結束，他正想著怎麽跟老師編壹個遲到的理由，就看到壹輛熟悉的紅色跑車停在路邊。
　　高陽沈默片刻，擡起頭：“如果我不同意呢？”
　　青靈毫不猶豫：“我會連妳壹起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