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莫比烏斯環

　　空氣中彌漫著壹股無形的緊迫感，老王起初語氣正常，說著說著，便不自覺地加快了。
　　按老王的描述，百川團2組壹共9人，組長程鑫，副組長王飛，全組人都上了地鐵的末尾車廂，當時每壹節的車廂門並沒有鎖。
　　2組原地待了壹會，然後走進第二節車廂，這時，地鐵剛好到站，幾名乘客走進來，這壹幕相當詭異。
　　2組的人雖稱不上身經百戰，但也是訓練有素，他們沒有亂了方寸，而是假裝自己也是普通乘客，坐在車廂中，壹言不發。
　　地鐵繼續開，平均每5至10分鐘會進壹次站，每壹站都有乘客上車和下車，仿佛這真的只是壹輛普通地鐵。
　　停靠了好幾站後，2組的人有點沈不住氣了。
　　每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在絕望的高壓下瀕臨崩潰。
　　鬥虎不急著回答，“繼續說。”
　　他看壹眼白兔，白兔會意，立刻從腰包掏出那半截斷指，“認壹下，這是菁菁麽？”
　　“什麽意思？”老王有點蒙。
　　“嗯，每壹節車廂，都像是摩天輪的壹個轎廂，在我們看來它是相連的，但其實車廂之間隔著特殊空間。”
　　老王低頭苦笑，“其實程鑫叫我去堵門時，我心裏就多少有數了。但是，我沒想到他壹點猶豫都沒有，立刻關門了。”
　　2組甚至來不及重整隊伍，來不及替隊友悲傷，地鐵再次進站，車門緩緩打開。
　　王飛講到這，情緒開始激動：“地鐵剛好進站，車門打開，站臺上又是十幾個乘客，它們立刻獸化了。偏偏駕駛室的門鎖著，開門需要時間，程鑫讓我先堵住地鐵門，別讓那些獸進來。”
　　“怪不得這麽穩！”黃警官恍然大悟。
　　內部爆發爭吵，作為副隊長的老王，起初就反對程鑫的冒進，不同意上地鐵，可程鑫好大喜功、剛愎自用，可以說，同伴的死程鑫要負全責。
　　高陽輕舔嘴唇，組織語言：“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很顯然，這輛地鐵首尾相連，像壹個莫比烏斯環。”
　　“好。”老王瞇著眼，繼續回憶：“我靠【鐵人】堵住地鐵門，直到地鐵開走，也才沖進來三只獸。”
　　不到10分鐘，地鐵又進站了，站臺上的“新乘客”再次蘇醒，在老王【鐵人】的掩護下，組員迅速逃去下壹節車廂，獲得短暫地喘息。
　　2組達成共識，立刻行動，他們每走進壹節車廂，就將車門鎖上，確保安全。
　　“結果，沒人開門。我也火了，開始撞門，費了老大勁才把門給撞開，壹看門後邊，直接傻眼了。”
　　“媽的。”鬥虎罵了句臟話，“還真連上了。”
　　偏偏，這位老奶奶還是“號角者”，它立刻獸化並喚醒整節車廂的乘客，引發了獸的集體暴走。
　　現在想要脫離危險，壹節壹節車廂避險沒用，因為地鐵壹直會進站，每壹站都會有乘客上車，這些乘客都是獸，沒有哪壹節車廂真正安全。
　　“別扯遠了，說正事。”白兔打斷。
　　高陽伸手比劃道：“妳們把地鐵想象成是壹個平躺的摩天輪，它壹直在開，但其實永遠在壹個地方旋轉。”
　　“所以我大膽猜測，地鐵雖然壹直在開，但沒有真正移動。”
　　老王臉色壹沈，不忍地閉上了眼睛：“是她，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啊。”
　　“很快，我們來到第壹節車廂。”
　　“是啊。”
　　“妳發動【鐵人】，用肉身堵門，程鑫他們成功進入駕駛室，丟下了妳。”
　　這壹次，站臺上的乘客目睹了車廂內的慘狀，自不必說，新壹批的獸又蘇醒了，又是壹輪搏命的廝殺。
　　老王滿頭冷汗，心有余悸：“十幾只獸啊，我哪是對手，立刻金屬化，就死撐吧，多活壹秒是壹秒，腦子裏都是老婆和女兒的臉。”
　　“也不知撐了多久，我聽到第二節車廂傳來打鬥聲，還有人講話的聲音，我壹開始還以為自己快死了出現了幻覺，但我還是決定賭壹把，結果妳們開門救了我……”
　　黃警官嘆了口氣，掏出壹根煙遞給老王：“來壹根？”
　　這時，普通乘客中的壹位老奶奶主動跟2組中的壹個女孩攀談。
　　“就字面意思。”
　　此刻，他已經有了初步推測，急切地看向鬥虎，鬥虎眉頭壹揚：“說。”
　　大家紛紛點頭，對這點沒有異議。
　　程鑫卻認為壹切都是菁菁的錯，要不是她因為緊張暴露覺醒者身份，全組9人完全可以偽裝成普通乘客繼續探索符洞。
　　老王露出沈重地苦笑：“我拼了老命，仗著刀槍不入，把三只獸給解決了。然後我壹邊敲門，壹邊罵程鑫那個龜孫子……”
　　女孩叫菁菁，21歲，新加入百川團不久，她因為恐懼露出馬腳，引起老奶奶的察覺。
　　老王擺擺手，“謝了，有了孩子後我就戒了。”
　　“妳有孩子了？”這話題引起黃警官的興趣。
　　“我心說這不就是我們剛進來時的那壹節末尾車廂麽，但也來不及搞明白怎麽回事，地鐵又進站了，站臺上又是壹批乘客，好家夥，裏面又有號角者，它們立馬暴走了。”
　　高陽全程沒講話，大腦高速思考。
　　老王咬著牙，沒說下去。
　　“嗯，閨女，明年就上小學了。”聊到女兒，老王的眼中閃爍出壹絲光亮。
　　“讓我猜猜，”鬥虎目光微轉，“妳發現，自己回到原點了。”
　　接下來便是壹場混亂而血腥的廝殺。
　　爭吵沒有結論，大家再度冷靜下來，商量對策。
　　而就在壹天前，菁菁才答應了男友的求婚，無名指上還戴著男友送的戒指。
　　“各位，”高陽吸了壹口氣：“不覺得這畫面很熟麽？”
　　2組再度犧牲了2名同伴，其中包括之前那名重傷的同伴。
　　不到兩分鐘，2組以犧牲1名同伴，重傷1名同伴的沈重代價，贏下車廂內的慘鬥。
　　“妳怎麽知道？”老王瞠目結舌。
　　2組逃入下壹節車廂，鎖上門，隊伍還剩6人。
　　想要絕對安全，只能壹路找去車頭，讓地鐵停下。
　　“隔壹段時間，轎廂就會進站停靠，然後有乘客進來，有乘客出去，這些乘客都是獸，壹直在扮演者人類，壹直在重復坐著這輛旋轉的地鐵，就跟坐牢壹樣，直到我們的闖入。”
　　菁菁是第壹個死的，白皙的脖頸被號角者壹口咬斷，很快就被其他獸給分屍了。
　　老王停下來，緩了口氣。
　　“古家村。”青靈脫口而出。
　　“對。”高陽點頭，“這裏絕對是符文洞穴，壹定有符文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