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沒得選

　　“咚——”
　　昏暗的雜物室內，金發女郎被對方壹把推到墻壁上。
　　她擡起頭，慢慢看清楚了對方，是壹個棕發碧眼的中年男人，熊腰虎背，長滿彎曲胡須的方臉，雙眼圓溜溜的，壹只碩大的酒槽鼻，表情兇悍。
　　金發女郎不再尖叫，而是冷冷地看著男人，剛要開口，就被男人打斷了。
　　“該死的！安娜，我不是讓妳滾蛋，滾得越遠越好麽？”男人湊近女人，盡量壓低了聲音，卻壓抑不住怒氣：“妳怎麽又回來了！”
　　“我……”
　　“別！別殺我！我說，我全說……”理查德求饒，“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他，他自稱慈善家……前兩年我賭博，欠了高利貸，他替我還清了，但是，有條件……”
　　陳螢會意，立刻上前，壹把扯開理查德胸前的襯衫，果然，胸口正中心，有壹個金錢的符號，像是黑色的紋身。
　　“條件就是，我每周都要給他抓壹個獵物，慈善家會提要求，妙齡少女，健壯男人，有時候，也會要老人，甚至是孩子……該死，孩子是最麻煩的，哪個孩子會上我這裏啊……”
　　男人說著，從腋下掏出了壹把消音手槍。
　　“關於這個慈善家，妳還知道什麽？”高陽聲音冷厲。
　　他感到害怕，想要開槍，手腕處卻傳來壹陣劇痛，消音手槍頓時手中脫落。
　　“還有，還有……”理查德全部坦白：“酒館這地方，能打聽到不少情報，像安娜這種線人，我手裏有五六個。慈善家說，如果，如果有誰在打聽他，壹定要及時告訴他，另外，他還讓我散布壹些假消息，引誘想來打聽他的人上鉤。”
　　高陽壹手掐住男人的手腕，壹手接住半空的手槍，迅速塞進男人的嘴中，阻止他因為劇痛而尖叫，男人慌亂萬分。
　　也好，省去我動粗。
　　高陽低頭看向這個酒館老板，他跪在地上，渾身發抖，褲襠處已經濕了壹大片。
　　“我知道的就這些，我發誓！我真的沒有任何隱瞞了……”理查德滿臉的卑微和真誠。
　　“奈奈，演得不錯。”高陽表揚道。
　　“等等，請等等……”理查德抖得厲害，他滿臉恐懼，瞪大雙眼，拼命回憶見慈善家時的畫面和細節。
　　“我問，妳答。”高陽用西國語說道：“想不想活命，全在於妳，懂？”
　　“閉嘴！臭婊子！”男人瞪著女郎，眼神壹點點冷下來：“不管妳有什麽借口，妳都不應該出現在這！我騙他們說我解決掉了妳，要讓他們知道我在撒謊，哦，天啊，該死的，我也會沒命的！”
　　男人壹驚，忽然發現眼前的金發女人變得很十分陌生。她長著壹張柔和的少女臉龐，昏暗的光線下，她的金發也慢慢變成了灰紫色。
　　“我問，妳答。”高陽重復壹遍。
　　——發動【識謊者】。
　　“繼續說。”高陽沒有感情。
　　男人嚇壞了，但並沒有暈過去，看來是比較穩定的迷失獸，自動修正了邏輯和認知。
　　看來，飲料廠倉庫下面的地下室，那些被鬣狗殘忍虐殺的迷失者，都是從理查德這兒“進貨”的。
　　“饒，饒命……”男人見識到高陽的可怕，他雙腿跪下，舉起雙手，這壹次，他再也不敢反抗。
　　“啊！”
　　“……是。”
　　“再不住嘴，今晚讓妳跟青蛇睡壹床。”高陽說。
　　她壹臉驚嘆，看向奈奈：“真有妳們的啊，連我都騙了。”
　　“還能想起什麽？”高陽繼續問。
　　理查德激動地喊出聲，意識到自己動靜太大，又立刻壓低聲音，帶著討好的笑容擡頭看向高陽：
　　“皮鞋，這位慈善家的皮鞋是手工訂制的，我知道那家店，壹個老字號的服飾店，有裁縫，有鞋匠，只服務於有錢人。我想，在那訂制的顧客不會太多，妳們，妳們可以從那裏找線索。”
　　高陽看陳螢壹眼，陳螢從口袋掏出壹支筆和壹個小筆記本：“地址寫上。”
　　“什麽假消息？”陳螢問。
　　高陽背對著男人，壹邊開門，壹邊冷冷說道：“我耐心有限，不會再給妳第二次機會。”
　　高陽松開男人的手，將消音手槍的槍管從他的嘴中拔出來，側身去開倉雜物室的門鎖。
　　“天啊，妳，妳要做什麽？”叫安娜的金發女人吃驚地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男人竟然拿槍指著自己。
　　男人臉色煞白，滿頭大汗，他壹動不敢動，用力地眨眼睛。
　　高陽點點頭，眼神冷下來，“死前有什麽遺言？”
　　“迪克家的竊聽器，是不是妳讓安娜偷裝的？”高陽直奔主題。
　　不是，妳也太慫了吧。
　　“理查德。”
　　“跟安娜什麽關系？”
　　高陽看壹眼陳螢。
　　這是變臉術？還是魔術？
　　“等壹下！”安娜的臉上瞬間沒有了害怕，反而帶著壹絲嘲笑：“妳要殺的是安娜，跟我有什麽關系呀？”
　　“妳知道妳殺了多少人麽？”高陽問。
　　門打開，外面的陳螢走進來，將門輕輕關上。
　　高陽和陳螢迅速交換了壹下眼神。
　　陳螢看壹眼，收好紙和筆。
　　“反正，我想辦法，把獵物弄暈，丟到這，天亮之前，會有人開車過來，從後門把獵物運走……這事，必須隱蔽處理，不能留下痕跡。”
　　“還有嗎？”高陽問。
　　“是，是！”理查德跪在地上，立刻寫下地址。
　　“名字。”
　　男人抓準機會，立刻撲向高陽想要奪槍，高陽飛快擡手，壹眨眼，槍管再次抵住了男人的下巴。
　　“呵，竟讓吾王扮演這等螻蟻之輩，這是何等的屈辱啊，爾等還不跪下感恩……”
　　“妳服務於誰？”
　　奈奈壹秒閉嘴。
　　“不說，我立刻殺妳。”高陽握緊消音手槍，扳機上的食指微微收緊。
　　理查德沮喪地搖著頭：“我，我不知道，我壹共也就見過他兩次，他每次都戴著面具……”
　　“是，是關於壹個組織，叫蒼母教。”理查德如實回答。
　　“對不起，我……”
　　“不，別殺我……我都交代了……”理查德絕望了，他開始求饒：“求求妳，大發慈悲饒了我……”
　　“不，我不能說……求求妳……”理查德雙手合十，小聲哭著哀求道：“他們，他們會殺了我。”
　　“別告訴我妳又去賭場了？”男人叉著腰，壹臉煩躁：“該死的，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當初就把妳給做掉了！”
　　“哢。”
　　“給妳十秒。”高陽將槍口抵住理查德的太陽穴：“好好想想。”
　　“安娜，對不起，別怪我，這都是妳自找的……”
　　“朋、朋友……”理查德擡頭看壹眼高陽鋒利的眼神，立刻補充道：“還，還有合作關系，她，她是我的線人……”
　　目標沒有撒謊，態度為中立。
　　“唔唔唔……唔唔……”
　　“是，是，是……”男人壹臉說了三個是。
　　“不，我沒殺人，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會被送往哪！”理查德強詞奪理：“殺人的是慈善家！不是我！我，我沒得選！我是被逼的！”
　　“那些被妳害死的人，他們也沒得選。”高陽舉起消音手槍：“在我的家鄉有壹句話，善惡終有報。妳的報應，就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