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說亮話

　　“海川團的成立已成事實，今後我們就由麒麟和李夫人共同領導了……”
　　“呵，共同領導，說得好聽，李夫人遲早變成吉祥物。”鐘赫冷笑壹聲。
　　“鐘赫，抱怨話就別說了，聽膩了。”無色壹臉無所謂：“走還是留，妳倆給個準信。”
　　“妳呢？”鐘赫迎上無色的目光，反問道。
　　“我會留下。”無色說。
　　“為什麽？”鐘赫不理解。
　　“這整件事，都是李某人的局。”無色說。
　　“陳螢為什麽要這樣做？”鐘赫微微瞇眼：“我們百川團跟九嗣沒什麽深仇大恨，要我看，九嗣的存在還可以牽制麒麟工會，對百川團反而是好事。”
　　“再說，李某人的夢什麽時候錯過，要高陽真是咒淵呢？”
　　這是之前黃連定下的訓練，為的是提高大家的身體素質和生存能力。
　　“了了妳就別裝傻了。”鐘赫笑了笑：“這怎麽可能是巧合。”
　　“摘星閣的事，我壹直很在意。按理說，九嗣壹直隱藏得很好，麒麟工會從沒找到過，這次陳螢剛帶人投靠九嗣，九嗣就被麒麟工會發現了藏身處，怎麽會這麽巧？”
　　規則很簡單：可以使用任何格鬥術，但不能使用天賦和武器，允許壹定程度受傷，但禁止重傷和殺人，誰先把對方撂倒在地——主動滾地不算，或者讓對方求饒，就算贏。
　　“呵，說不定還真是。”無色聳了下肩。
　　“那妳為什麽還留在百川團！”鐘赫拍案而起：“妳還有沒有壹點血性！”
　　“是啊，不是巧合，那就只有壹種可能，螢姐是碟中諜，她故意加入九嗣，再想辦法把九嗣的藏身點告訴了李夫人，李夫人告訴麒麟工會，然後麒麟工會偷襲了九嗣。”
　　“我也是事發後才知道的。”無色慎重地看向兩人：“我告訴妳們真相，但妳們最好不要再告訴其他人，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每周，6組都會來柔道館舉行壹次近身格鬥的切磋。
　　無色臉色不太好看：“我不想說。”
　　“鐘赫，妳的心情我理解，但我的心情妳未必理解。我是李某人壹手栽培起來的，她對我恩重如山，妳知道我心裏他媽……”
　　下午5點，百川團地下基地，綜合訓練室，柔道館。
　　“而且，妳認為九嗣在經歷摘星閣壹役後，還會收百川團的人麽？”
　　無色沈著臉，回避了鐘赫的目光。
　　“我留下，是因為我要盡力照顧好我的人，如果高陽真是咒淵，那他就是人類的敵人，我會做該做的事。”
　　鐘赫低著頭，沈默了好壹會。
　　七八秒後，她長舒壹口氣，往椅背上壹靠：“算了，全告訴妳們吧，反正以了了的智商遲早會猜到。”
　　“不然呢，我要去哪？”無色嘴角扯出壹個冷笑，“帶著跟我親近的幾個人獨立？然後跟麒麟和李某人叫板？我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麽？”
　　無色深吸壹口氣，語氣放平：“抱歉，我剛不是沖妳倆發火，就是……不願再想起某些操蛋事。”
　　“夠了！”無色忽然打斷。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無色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全盤托出。
　　“確實。”鐘赫點頭：“小天就是陳螢的壹切。”
　　“我說完了。去還是留，妳們給個準信。”無色說：“我例行公事。”
　　以往的比賽毫無懸念，半決賽永遠四人：黃連、鐘赫、安禾歌、黃芙蓉。
　　6組全體人員都在，組長鐘赫，副組長橫木，組員：安禾歌、靜書、掃晴、寒蜩、木子土、性空、黃地厚、青天高、黃芙蓉。
　　“內戰就是壹場旋渦，大家早被卷進來了，沒人可以獨善其身，沒有哪是安全的。”
　　無色頓了壹下：“有多惡心麽？”
　　“是啊，我也這麽想。”了了特意看向無色，語氣帶著若有似無的試探：“而且，妳們不覺得這事很矛盾麽？”
　　抽簽比賽，兩人壹組，勝者晉級，壹直打到決賽。
　　“如果說，螢姐是李夫人派去九嗣的間諜，她開槍打傷李夫人，搶走符文，我還可以理解是苦肉計，但她為什麽要帶上那麽多人呢，3組的人死了那麽多，就連小天也……”
　　了了眼神傷感，不忍說下去：“螢姐可以為了任務犧牲自己，但絕不可能犧牲小天。”
　　這壹番話，讓鐘赫冷靜了不少，他重新坐下。
　　鐘赫楞住。
　　了了緩緩擡頭，有些猶豫：“我應該……會留下來。不過我想卸去組長，我本來就不是當領導的料，也很怕死。我希望回情報部，後勤部也行，如果可以我就留下。”
　　鐘赫知道了了發現了問題，配合地問道：“哪矛盾？”
　　“我自有理由。”無色說。
　　“感覺吃了十幾年的飯，才發現那些飯都是蟑螂做的，但我還得繼續吃，因為我沒別的選擇。”
　　“無色姐。”了了開口了，“我可以，問妳壹點事麽？”
　　了了點點頭。
　　“說壹說啊，給我們點參考。”鐘赫笑。
　　“知道。”鐘赫踢開了門。
　　無色點點頭：“妳問。”
　　“我不會逃避，我會戰鬥到最後壹秒，直到離開這個破地方，或者死在這。”
　　當無色說完時，鐘赫眼中的怒火化為了深深的鄙夷：“媽的這些人都有什麽毛病，就因為壹個夢？我看，就算高陽真是咒淵，也是被麒麟、炎涼和李某人給逼出來的。”
　　“無色，妳肯定知道什麽。”鐘赫盯著她：“告訴我們吧，我跟了了有權知道。”
　　了了目光流轉，微微低頭。
　　“所以，我認為九嗣的藏身處不是螢姐暴露的，但是除了她還能有誰呢？3組過去的人好像就張偉和洇洇還活著，至少現場沒找到他們死亡的痕跡，這兩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行。”無色無所謂，“記得寫辭職信，做下工作交接。”
　　無色捏緊拳頭，指關節發白。
　　鐘赫沈默。
　　他重新站起，雙手插袋，回到壹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老子累了，毀滅吧，妳們愛咋咋，我辭職，當我的散人。”
　　“妳先說。”鐘赫說。
　　無色點點頭：“我尊重妳的選擇，但這事我說了不算，回頭妳去找李某人談。”
　　了了和鐘赫皆是壹驚，沒料到無色的反應這麽大。
　　……
　　了了和鐘赫的反應各不相同，了了越聽越沈默，鐘赫越聽越憤怒。
　　無色看向鐘赫：“妳想好了嗎，還是要先再發壹通火？”
　　“還是說，我去投靠九嗣？那我和我的人恐怕死得更快。”
　　如今黃連隊長死了——雖然他的軀殼仍被塵埃占據，鐘赫考慮到單數主動退出比賽，決賽更加沒懸念，很快就成了安禾歌和黃芙蓉的單挑。
　　此時，兩名年輕女性穿著柔道服，光著腳，保持距離，相互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