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內奸

　　青靈是內奸？！
　　念頭冒出來時，高陽驚出壹身冷汗。
　　旋即，他否定了這個猜想。
　　青靈是通過黃警官才加入的十二生肖，在這之前，她並不屬於其他組織，也不知曉十二生肖的存在。
　　加入組織後，她壹直接受鬥虎的訓練，根本沒機會接觸到其他組織並被策反。
　　況且，以高陽對青靈的了解，她實在沒有當內奸的理由。
　　既然如此，青靈為何又要站起來？
　　驀然間，縈繞在耳邊的“聲音”消失了，高陽的理智重新奪回自身的控制權，他不自覺地加速呼吸，手心發濕。
　　——內奸真的是鬼馬！
　　跟兩名刺客同處壹室，幾條命都不夠死！
　　高陽仍然呆坐著，壹動不敢動。
　　龍雙手合十，放在桌上，這個動作真誠中透著些許遺憾：“加入組織9年來，妳壹直有所保留。”
　　那股無形的“意誌力”循循善誘：若他撒謊，眨眼睛。
　　龍似乎能看穿高陽的心，他微笑著回應了高陽吃驚的眼神：“高陽，妳擁有【識謊者】天賦，留下來協助審問。”
　　“鬼馬，請正面回答我，十二生肖與百川團交易符文的那天晚上，白兔壹行人的具體行蹤，是不是妳提前泄露出去的。”龍問得非常仔細和具體。
　　萬幸的是，鬥虎手中的短刀，精準地阻止了鬼馬這壹擊，兩人僵持不下，暗暗比拼著力氣。
　　高陽的心狠狠壹墜，背脊壹寒，鬼馬真的是內奸！
　　會議室中，再無人說話。
　　接下來的半分鐘，他安靜坐著，目送著其他成員平靜而有序地離開會議廳。
　　盡管兩人壹直在客氣地對話，但桌底之下，早已暗流湧動。高陽真的好怕兩人壹言不合就開大，自己慘遭殃及。
　　不要說話，不要說話。
　　“高陽。”
　　高陽心中訝異：怎麽回事？為什麽大家都像是約好了似的站起來。
　　鬼馬的眼角微微壹緊，臉上依然沒有表情，但周身的氣場頓時變得肅殺。
　　高陽只聽見壹道細小的風聲，緊接著耳邊傳來“鏘”的壹聲脆響。
　　高陽暗暗心驚！
　　“隊長。”昏暗的燈光下，鬼馬的黑眼圈更重了，他眸光流轉：“如果妳懷疑我是叛徒，請拿出證據。”
　　高陽甚至不敢側目看龍，他直視前方，飛快地眨了下眼皮。
　　“以上兩點，只是妳的主觀臆斷，我不接受。”鬼馬堅持道。
　　理智上，高陽感到荒謬、甚至是恐懼，可情感和直覺上，他願意服從這個“聲音”，這太奇怪了。
　　轉眼，房間裏只剩下四人：龍、鬥虎、高陽、鬼馬。
　　“第三點。”
　　“謝謝。”龍微微頷首，目光飄向離自己最遠——坐在長桌盡頭的鬼馬。
　　“妳還有第二天賦，為何從不告訴我們？”龍問。
　　高陽頓時手心出汗、如坐針氈。
　　大家都在等待高陽宣布測謊的結果。
　　噗通。
　　會議室陷入死寂。
　　這個男人，深不可測！恐怖如斯！
　　幸好……不是敵人。
　　我是不是應該趕緊起身，躲到龍和鬥虎的身後去。
　　“龍，妳確定沒搞錯？”鬥虎也有些意外：“鬼馬是老同事了，我自認為比較了解他，他沒理由背叛我們。”
　　鬼馬右手握著壹把黑色爪刀，短而鋒利，彎曲得像壹根蠍子的尾刺。他的動作只要再快半秒，高陽的喉嚨已經被割開。
　　“好。”
　　這是大佬之間的戰鬥，我貪生怕死壹點也沒什麽錯吧？
　　高陽躊躇不安，龍的聲音傳來。
　　高陽內心掙紮，他忽然感受到壹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意誌力，那股意誌力像是某種具象的聲音，縈繞在他耳邊：妳坐著就好。
　　“不是。”鬼馬面不改色。
　　“證據有的。”龍微微瞇眼，異瞳在燈光的映照下猶如兩顆瑰麗的寶石：
　　“第壹，妳加入我們之前，曾二易其主，在麒麟工會也從事過情報工作，背景復雜。”
　　視線重新清晰時，鬼馬和鬥虎正雙雙蹲在高陽正前方的會議桌上。
　　高陽點頭，喉嚨有些發澀：“好。”
　　那我呢？
　　是不是也應該站起來，表現得更合群些。
　　此刻，他的位置，正好處在龍和鬼馬的中間。
　　“在。”高陽立刻擡頭，像是忽然被老師點名的學生。
　　他忽然意識到，那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意誌力”又出現在他耳邊，並耐心地重復道：
　　“天賦【瞬移】，序列號19，時空系。”龍的聲音不緊不慢：“鬼馬，妳作為壹名優秀刺客，卻甘願在組織蟄伏9年，為什麽？”
　　高陽不是第壹次離死亡這麽近，但還是感到沈重且粗暴的壓迫感，心臟驟停壹秒後，開始瘋狂跳動。
　　噗通噗通噗通。
　　——他在撒謊。
　　鬼馬的天賦是【傳音】，序列號51，精神系，可通過腦電波跟同類進行交流。
　　他的聲音無不遺憾：“我剛給過妳機會了。”
　　不容高陽多想，其他人也陸續站起來。
　　開打之前，兩人距高陽都有四米左右的距離，卻幾乎是瞬間炸現到高陽面前。
　　如此細微的壹個動作，還是立刻被在場的三人捕捉到。
　　不僅如此，其他人會不約而同地離開，大概也是收到了他的“指示”。
　　高陽對鬼馬了解不多，他的日常身份是壹家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不胖不瘦，五官普通，唯壹的特色是較重的黑眼圈，無時無刻不透著壹種社畜的疲憊和陰郁。
　　他驚訝地側目，看向正座上的龍——是他！
　　絕不會錯，龍剛才對高陽使用了某種天賦！
　　高陽決定服從，事實上，直覺和經驗也告訴高陽，自己如果立即說出答案，很可能招致危險。
　　高陽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高陽深呼吸，側頭看向鬼馬。
　　“對此我毫不懷疑。”龍微笑。
　　“妳怎麽知道？”鬼馬的聲音冷了壹分。
　　“先回答我。”龍語調平緩，卻不容抗拒：“妳明明很強，卻刻意隱藏，目的是什麽？”
　　“隊長，妳不能因為我的天賦，就懷疑我是內奸。”鬼馬的嗓音有些沙啞，臉上沒太多情緒起伏。
　　沈默。
　　往日裏，他沈默寡言、行事低調，存在感不高。
　　“倏——”
　　龍不置可否，繼續陳述道：“第二，組織遭紅瘋埋伏後，白兔監聽了所有成員的通訊設備和行蹤，很快高陽再次遇襲，按排除法，只有妳的【傳音】能做到。”
　　“是，鬥虎說過不追究我的過往，我對十二生肖也毫無保留。”鬼馬有些失望，“我還以為這能換來組織的信任。”
　　這壹天賦，不但可以“千裏傳音”，還能用來試探與辨別人與獸，據說獸無法感知到鬼馬的腦電波。
　　“隊長，這只是妳的推測。”鬼馬不卑不亢：“對於真正的特工，想要泄露信息，有的是辦法。”
　　“發動【識謊者】。”
　　“為什麽？”鬼馬冷笑，這是高陽第壹次見他笑，不知為何，高陽在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了悲傷的破碎感。
　　“當然是……為了殺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