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謠言風起似楚歌

　　上回說道，楊偉乍見這些似是而非的謠言，緊張和無助之下，準備抱著東西走，壹拉門卻發現陸文青還站在門口，看著楊偉靜靜地說了句：“場長，我還有話和妳說……”
　　楊偉怔住了，壹年多來兩人見面經常是開個玩笑，像場子裏所有的人壹樣，關系很融洽，現在這個時候這種不自然的表情說話，倒還真是第壹次。
　　兩人退了回來，楊偉沒說話，坐下來，靜靜地盯著陸文青，那眼神，像看著壹位陌生人壹樣，讓站著的陸文青很不自然。幾次努力著嘴唇動了動，卻是沒說出話來……
　　陸文青長得很漂亮，像電視裏陜西米脂的婆姨壹般，很水靈，壹方水土養壹方人，這長相和沁山山裏粗手大腳的婆娘們截然不同，特別是兩只大眼像會說話壹般，喜怒哀樂從眼神裏就看得出來……壹年多了，兩人都是很隨和的說話從來沒有紅過臉，亦師亦友的陸文青很尊重楊偉，兩人的交往壹直保持著壹段距離，今天不經意地壹眼間，這才發現陸文青很漂亮，即使壹副鄉土的打扮，也很漂亮！不過眼神很特別，而且話壹出口，不過那話壹出來，讓楊偉仿佛吃了壹百只蒼蠅似的，反胃！唯壹壹點好印象瞬間消失得壹點都不剩了。
　　美女美不美，看來主要還是看審美人的心情了！
　　陸文青說話的時候也有點難言，不過還是說出來了：“場長，我現在是代表天安投資投份有限公司和您談話，這次回北京了壹趟，卻正好碰上了這些事，林總委托我全權處理公司的相關事宜，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處境，不要對我個人有什麽看法！”
　　“妳說吧！直說，不要拐彎！”楊偉淡淡地說了句。預感到不會有什麽好事。
　　“是這樣的！這些事是十天前發生的事，因為這些事，林總和林姐兄妹倆弄翻了，可能您不太了解林總和林姐倆人之間的關系，林姐是個典型的眼裏揉不進半粒砂子的人，好像因為從林總的口中，證實了壹些關於妳的什麽事，他們兄妹倆人，因為妳的事大吵了壹通，現在誰也不理誰了，咱們這份報告，也就被無限期地擱淺了，本來咱們這個申請很多地方就不符合基金會的要求，現在再沒有林姐的從中幄旋，基本沒什麽希望！其實就沒有他們兄弟倆之間的事，如果大報小報連篇累犢的這樣報道您，您又是現在牧場的法人代表，基金會沖著這壹點，肯定也會否決申請的……林總的意思呢，是想讓妳想想辦法，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公司在這裏的投資還是要收回的，他要求妳均給他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這是協議，我帶來了，如果您看著沒什麽問題，通知我簽壹下。”陸文青有點為難地說出這些話來，把抽屜裏準備好的協議輕輕地放在楊偉面前。
　　“這也太敏感了吧，壹有風吹草動，他就先保自己！……他要這些股份幹什麽？是想賣掉還是想低押給哪裏！妳覺得這協議我能簽嗎？”楊偉瞪著眼，沒看協議。
　　“場長，我……”陸文青為難地說道，現在仿佛自己成了牧場的壹份子，這事辦得讓她也覺得難受，可還不得不辦。
　　楊偉壹腿，靠著椅子腳搭上桌上，口氣有點僵硬地說了句：“不要拿股份當幌子，他拿這東西也沒用，再說現在就按法律程序，他都討不了便宜，直說吧，他準備在這裏收多少錢？”
　　陸文青喃喃地說道：“他的預期收益很高，投資申請的事我多少了解壹些，應該預期收益到百分之二百！不過現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林總對基金會這壹塊的操作很了解，每年這樣的大額投入審核只有壹次，而且咱們趕得是最後壹趟末班車，今年以後，國家發改委對私人擁有的農業產業投資將會加上更多的限制，如果這次投資申請被擱置下來，基本就等於黃了，即使將來通過其他渠道再行申請投資，不但額度要小得多，層層關卡最後落到牧場的，基本沒多少了。他的意思是，保證他的最低限度，不能賠本！”
　　“好吧！既然妳們當小人，我也不當君子了！這東西，我不可能簽……”楊偉說著，刷刷撕了協議，隨手扔了壹地，楊偉的話很堅決，絲毫不留余地，陸文青聽得楊偉這樣說，心下有點擔心，自己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看著喃喃不敢說話的陸文青說道：“妳在牧場壹年多了，妳應該知道，我從來沒把這裏當成我自己的私有產業，所以，我不能替幾百號村民當家，妳都看在眼裏了，這是大家壹身泥壹身汗建出來的家，妳聽說過把自己家當給別人賣的人嗎？難道就憑幾份什麽人的胡謅八扯，妳們就認為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趕緊著收回投資，是不是？沒有什麽狗屁基金會，妳也認為這個牧場根本支持不下去是不是？”
　　“場長，我也不想這樣！”陸文青眼有點紅，不敢正視楊偉。
　　“哈……哈……妳別難為情，做生意遇到了政策變動，先抽出資金保本，害怕老子將來即使掙了錢他也落不著好，和妳無關……哎，文青，妳準備什麽時候走！”楊偉故做輕松地說道。
　　“您……您怎麽知道我要走？”
　　“撕破最後壹層臉皮了，難道我還會期望妳留下？”
　　“這是最後壹件事了，處理完我就走！”陸文青看看壹臉苦色的楊偉，訕訕說了句：“楊大哥，對不起！生意場上就是這樣，希望您理解！”
　　“這樣吧！妳和林國慶直接通話，簽壹份轉讓協議，他手裏的股份全部給我，我歸還他的投資，按銀行的利率付給他應得的利息，時間是兩個月，兩個月之內，我還清他二百萬投資加利息，其他要求，就沒法滿足，雖然他從來沒有把我當朋友，還派妳這麽個燈泡來處處監視著我，但我問心無愧，我壹直把他當朋友，是他在我最迷茫的時候給我指了條路，我很感謝他……如果五年十年之後，我可能給他更多，但現在妳知道牧場的情況，這些錢我也只能想辦法去籌了，再多我無能為力了！……好吧，妳打電話吧！就當我不存在！”楊偉示意著桌上了電話。
　　陸文青咬著嘴唇，想了片刻，有點為難，卻還是拿起了電話，奇怪的是，陸文青壹拔卻是通了，低聲地說了幾句，掛了電話，低頭著，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腳尖。
　　“怎麽說？……妳打電話怎麽就通了？”楊偉問道。
　　“是另壹個號碼！他同意了！他只要本金！”
　　“哈……老林多少還有點良心！……妳起草協議吧，寫清楚，款項結清之後，以後什麽天安、地安，什麽林國慶，和這個牧場，狗屁關系不再有。”楊偉擺擺手說了句。
　　“場長，我……”陸文青欲言又止。
　　楊偉看著陸文青，仿佛想起什麽來似的：“對，妳的事簡單，明天到七叔這兒結算了工資，請便吧！”
　　“對不起！”陸文青喃喃地說了句，低著頭看著腳尖，不敢正視楊偉。
　　“沒什麽對不起的，雖然妳是有目的地來這兒來了，但妳做得很不錯，贏得了大家的尊敬，這事不怪妳！……妳去做協議吧，趁著今晚沒人知道，簽了妳明天好上路。”楊偉無力地擺擺手。
　　陸文青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把自己的嘴唇咬得有點失血了，壹直發怔了半天才省得要幹什麽事，慌慌張張地出去了！
　　壹個小時後，陸文青拿著協議返回了場部，楊偉這次破天荒地仔細看了壹遍，簽了自己的名，示意陸文青出去了，壹句話也沒有說，陸文青沒敢再問，看著楊偉的兩眼滿是怒意，不由得心下裏更多是歉意和緊張，仿佛虧欠了這裏什麽似的……
　　拿著協議陸文青快步出了場部，壹出門卻是覺得鼻子有點酸，靠著墻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哭出來！
　　……
　　依然是坐在場部，處理完協議上的事，楊偉依然傻傻地坐在這裏發楞……
　　壹天之內，好像壹下子平靜被打破了，來自於不知什麽地方的謠言，直到現在看得楊偉頭還發蒙，來自林涵靜的責難，讓楊偉有點心虛，對於這個很正直的女人兼戰友，楊偉更多的是尊敬和欣賞，楊偉知道，壹直如果林涵靜真知道自己以前是個偷雞摸狗的混球之後，怕是真沒的朋友可做了；而林國慶又來了這麽壹下，就有點讓楊偉的心有點發涼了。雖然知道林國慶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壹切以投資和利益為重，但真正做出這樣的事來，還是讓楊偉覺得心涼！
　　不過，楊偉很看得開，林國慶願意投資的目的就是為了掙錢，現在只不過看著形勢變了，想收回自己的本錢而已，這個，無可厚非！……林涵靜這兒，楊偉也看得很開，本來就沒有什麽關系，即使從此不做朋友又如何？盡管心裏覺得林涵靜人不錯，但林國慶這麽壹弄，反倒讓楊偉覺得心寬了，大不了，不來往便是了，本來就不是壹路人……
　　有壹種想再給林涵靜打電話的欲望，被強行壓抑住了，林國慶撤資了正好，誰也不欠誰了！
　　如果什麽都可以不在乎的話，那麽這些報道的謠言就不能不在乎了。何況現在聯系不到佟思遙，那麽只有壹個解釋，佟思遙也知道這些事！或者佟思遙有了其他的事，或者佟思遙受到此事的影響，否則，不會聯系不上的，她這的職業的緣故，楊偉知道她的電話是從來不關機的。
　　和佟思遙好上之後，佟思遙就警告他不許隨意和她聯系，這件大案處理完之後，她會親自來牧場的，如果不是月前有這茬的話，楊偉怕是要天天打電話騷擾了。這次，楊偉很後悔自己這麽聽話，居然沒有和佟思遙聯系，如果早點打電話的話，早知道這事了。
　　不過，早知道了，也和現在壹樣！
　　楊偉，不自然地回憶起了壹個多月前兩人第壹次也是唯壹壹次床弟間的纏綿，手裏捧著佟思遙從相府酒樓裏出來的照片，這個時候才發覺，那天，佟思遙很漂亮，比穿著制服的時候還要漂亮，那天也許是自己兩年多來最快樂的壹天，離婚後，除了和紀美鳳為數不多的幾次偷情，楊偉還沒有接觸過其他的女人，因為蔔離的事又和佟思遙走到了壹起，和從來不喜歡偷偷摸摸地佟思遙走到了壹起，然後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把佟思遙抱上了床……佟思遙其實很溫柔，床弟間纏綿的時候，總是在盡量遷就著自己的胡弄，甚至連自己壹些非份的要求她也敢去嘗試，如果是壹個風塵中的女人也便罷了，偏偏佟思遙是個沒有經歷過男人的女人！
　　這事，很讓楊偉感動，那是壹種和紀美鳳在壹起的時候體味不到的那種感動！
　　更讓楊偉有點心動的是，佟思遙地背後曾經默默地支持過自己，郎山上，佟思遙悄悄地帶回來黑錢交給秦三河，其實那壹次，楊偉知道這個人是可以當做朋友的人！即使不幫但也絕對不會再害自己！雖然在此後兩人之間有過種種誤會、種種隔閡，但最終壹切都冰釋了，兩人雖然糊裏糊塗走到了壹起，但畢竟是走到了壹起了……
　　郎山上，佟思遙哭著，自己就躺在她的懷裏，在失動意識的最後壹刻，眼睛著看著壹臉血汙的佟思遙悲痛欲絕，楊偉都覺得，很幸福、很溫暖，像回家壹樣……
　　醫院裏，睜開眼看到的第壹個人不是醫生，而且坐著墊著胳膊在自己身邊已經睡著了的佟思遙，臉上還留著壹串淚痕，那是醒著和夢裏都哭過的淚痕……
　　鳳城的預審室，是兩個人，因為分別而來的壹次忘情長吻，那個午後，是楊偉怎麽也抹不掉的記憶！
　　楊偉，其實不想接受這份含著報恩成份的感情，那怕就沒有韓雪也不願意接受，何況這樣壹個很正直、很剛強很暴力的女人，確實也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類型……除了開玩笑就是氣她、讓她不由自主地生氣、氣得她哭笑不得直到不再來往，偶而來往了也是倆個人在罵、在爭論、在互相攻擊。但楊偉沒有想到的是，兩年之後兩個人仍然沒割得斷聯系，反而來得更猛烈了些，直到被瞬間的快感淹沒的時候，楊偉都有點不相信，抱在自己懷裏呻吟的女人，是那個自己從來沒有過非份之想的女人……
　　看得出，這個女人很在乎自己，否則不會在自己走之後，還很慎密地打除了自己留下的痕跡，那是對於作奸犯科人最大的幫助……自己幫過她，但就是瞬間的沖動，為她擋住了幾發霰彈而已，何況當時楊偉自己心裏清楚，霰彈的威力要命的可能性很小；幫她起獲過槍支，給她告了幾件大案子，但這東西僅僅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已。而佟思遙，每幫自己壹次，都要冒著脫警服的危險，這些和自己相關的案子，如果真捅出壹件來，那壹件都是要命的事！
　　要命的事，都沒出，跳出鳳城兩年多了，自己很安全！
　　不過現在這種惡心的事，再全部擺到了桌上來，對佟思遙來講可夠要命的了！
　　如果是針對自己，楊偉可以壹笑置之，說我是黑保安、老鴇哥，說我當過大茶壺都扯淡，幾年的監獄和混混生涯，早把臉皮煆得如同鐵鑄鋼澆，在那種環境下，人逼急了時候，什麽東西都可以拿出來賣，何況自己並未出賣過自己的良心。或許是經歷多了的緣故，潑到自己身上再多的臟水他都可以不在乎，何況都是無憑無據的東西！但把佟思遙捎帶著，楊偉就不能不在乎。佟思遙的性格和脾氣幾乎和武鐵軍要差不多，這樣被人扣屎盆子的事怕是還沒有經歷過。壹旦被人誣蔑、被人戳著脊梁骨、被人唾罵，那種感覺楊偉知道，佟思遙的絕對受不了……
　　我不要臉，不等於天下人都像我壹樣不要臉！
　　楊偉隱隱地開始為佟思遙擔心起來……這些事，是不是會對佟思遙的工作和生活造成什麽影響，是不是就是什麽別有用心的人針對她而幹的？如果是的話，那這目的是要幹什麽？這些，都是未知之數，對於消息本身就閉塞的楊家灣，根本無從得知了……
　　……
　　對呀？問老武呀！他們壹個系統的，應該知道啊！
　　楊偉心下靈光壹現，抓住了壹根救命稻草壹般，急不可耐地拔通了武鐵軍的電話，這個電話自己壹直知道，但從來都沒有用過。
　　武鐵軍說話辦事都壹個性格，直來直去，雷厲風行，壹接著電話就是壹句渾厚的聲音：“誰呀！？這麽晚了！”
　　“武哥，我呀？聽不出來啦，這才幾點呀。”楊偉盡量裝著平時不經意的口氣。
　　“幾點了，妳看看，快零點了，妳小子是不是活顛倒了！”武鐵軍仿佛剛剛起床，被楊偉攪了睡覺。
　　楊偉擡頭壹看場部辦公室中間的鐘表，這才發現十壹點多了，自己已經在這裏坐了幾個小時，方才不叠地新道歉：“嘿……喲，我還真沒註意！對不起對不起武哥，打擾您和文姐雙修了哦！”
　　武鐵軍笑笑：“少扯淡，什麽事？”
　　“我……我就想問問，那思遙的事？我那個……”楊偉喃喃地說道。
　　“哦，妳看報道了啊？”
　　“看了……”
　　武鐵軍的聲音倒爽快，聽得出是已經清醒了，渾厚的聲音說道：“這謠言嘛，別當真，這造謠的事嘛，妳越當真造謠的越來勁，不理不睬，這些東西就會不攻自破了。”
　　楊偉道：“可……那……我怎麽聯系不上思遙噯，她怎麽了！”
　　武鐵軍想起什麽似地問道：“沒什麽呀！？哎，女孩子家臉皮薄，說不定想壹個人靜靜。……哎，為國，妳是不是又惹誰了？”
　　楊偉很委曲地說道：“哪有啊！我這兩年就壹直在山溝裏，沒出去過呀？總不成我在這地方都能惹了人吧？”
　　武鐵軍也奇怪地說了句：“那倒是啊，我也納悶著呢，這怎麽還越來越起勁了，鳳城的事，反而鳳城沒什麽風聲，都刮省城裏去了！”
　　楊偉征詢似地問了句：“要不，武哥，我去省城看看思遙去，這事弄得我怎麽感覺老別扭得不行。”
　　武鐵軍卻是壹副否決的口氣：“咂，少給人家添亂，妳就老老實實呆著，省城那趟子水不像鳳城，還沒準是什麽事呢。等有了眉目妳再出頭，現在去了，不正給口實了嗎？妳們沒關系都成有關系了。”
　　“可我們確實有關系啊！確實認識好幾了年嘛！”
　　“妳豬腦袋呀？現在就有關系也不能承認有關系，妳不要臉人思遙也跟妳壹樣不要臉！妳還越說越來勁了，這事，就是造謠，就是中傷，就是空穴來風，妳躲得越遠對佟思遙越好，這點妳都沒想明白？”武鐵軍話裏很多的是責備，看樣局外人看得也許更清楚壹點。
　　“武哥，我……我還是不放心。”楊偉訕訕地道，雖然認可武鐵軍的話，總覺得放不下心來，或許確實是事不關已，關已則亂的緣故。
　　“不放心又能怎麽樣？現在都是謠言，而且不知道是誰是胡扯，妳就犯渾想打上門都找不著方向，哈……哈……，為國，我壹聽說這事，我就笑得肚子疼，這沒頭沒腦的爛事，怎麽都愛往妳身湊啊！”武鐵軍說著，卻是可笑的成份居多。
　　“大哥，我……我哪知道。”
　　“好了好了，妳該幹嘛幹嘛，謠言就是謠言，拿不出真憑實據來，終究還是謠言，不會對妳有什麽影響的，妳放壹百個心，這段時間就呆在沁山哪裏也別去，啊！”
　　“可思遙那兒？”楊偉不放心地說道。
　　“咂咂，為國，妳以為妳是誰呀？思遙現在好歹是公安系統的副處級別的警督，比妳們縣公安局長還高壹級，就真有什麽事，也不是妳管得了能插上手的，妳省省啊，別去給她添亂，我不知道妳倆人之間有什麽，但不管有什麽事，都當沒事發生，聽懂了嗎？”武鐵軍說得像平常護犢子教育壹般，很隱晦。
　　“嗯，聽懂了！”楊偉很機械地和武鐵軍說話。
　　“聽懂了，睡覺！”武鐵軍說著，卡地掛了電話。
　　……
　　老武就是這麽個脾氣，該說的說到，不該說的，絕對不吐口，向來雷厲風行。
　　楊偉訕訕地聽著盲音，回味了半天，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我沒聽懂什麽呀？”。那句聽懂了基本就是和老隊長在壹起的條件反射，壹問這句話，總是會條件反射壹般，不管聽沒聽懂，都會這樣說，而武鐵軍明顯是借著這麽個借口，不再說下去了。
　　越沒聽懂越覺得有點意外，武鐵軍的話裏仿佛還真藏著什麽話，不過那意思是讓自己韜光養晦，暫不露面這倒真聽懂了，不過越是這樣越讓楊偉覺得有點懷疑，武鐵軍這麽隱晦地說來說去，盡量回避著談佟思遙的事，說不定還就真有事了！
　　壞了，莫不是佟思遙惹著誰了？拿我做文章？
　　壹想到這茬，楊偉心驀地跳起來了，自己身無所長，如果真有人把自己當目標這說不太通。仇家成安國已死，高玉勝判了無期，就即使沒判他也不能再有能力搞這些，況且真正知道自己在幕後操縱的人基本沒人，從這些謠言裏，把自己和高玉勝歸到壹夥裏就看得出來。那麽這樣話，那就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了。只能是佟思遙的問題了。當公安惹著十個八個仇家不是什麽稀罕事，何況佟思遙壹直在壹線！
　　“對對對……肯定是誰要搞臭佟思遙，拿老子說事，他媽的B的！”楊偉壹拍腦袋，恍然大悟，這是唯壹的解釋，否則不會有人對自己這農民身份感興趣。從這股風是自上而下吹就判斷得出來。
　　“那麽是誰呢？……目的呢？”楊偉這就百思不得其解了。精於讓造謠、制謠和煽動大家信謠的楊偉，絕對了解這壹系列事件的操作。要說，把謠言做到這個水平其實是壹項很龐大的工程，要拍照，要跟蹤壹個警察偷拍這難度不小；要查底，沒有壹定的實力和關系，這查警察和查自己的底都不是簡單的事；要有壹定實力，否則操縱網絡和媒體為自己傳謠，那可比騙倆混混用嘴說要難度大得多；這功夫下得可不小。
　　壞了！佟思遙要有危險了！……想到這裏，楊偉的心揪起來了，如果真的有人這麽下功夫把謠言做到這個水平，那麽佟思遙還真有危險了，不是生命危險，而是對於警察比生命還更重要的名譽和榮譽，對了佟思遙這樣的人，楊偉知道得很清楚，毀了這兩樣東西，更甚於拿槍結果了她！
　　場部的門，開了。楊偉高大的身影出來了，已經是夜色闌珊繁星滿天的午夜了，快步走到壹間宿舍的門口咚咚壹通擂門，睡眼朦朦的金剛被叫起來了，詫異地看著楊偉道了句：“大哥，咋了？”
　　“收拾東西，走！”
　　“去哪？”
　　“上省城！玩兩天。”
　　“哎！成！”
　　趁著夜色，楊偉帶著金剛，趙大鋸跟著背後，三個人駕著那輛軍車，無聲無息在消失在了夜色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