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聚時有話難投機
紅男綠女 by 常書欣
2021-10-8 17:19
金剛說完,這話裏多少有點悲嗆,楊偉驀地聽出了那種爹不親、娘不愛,哥嫂不招待那種無奈,像身邊所有的鬼混的人壹樣,其實誰也不想混,感受不到親情的呵護,也沒有親情值得自己去呵護,只能靠出賣自己來獲得生存下去的資格,這種不對等的交換中,常常讓這些可憐、可悲,又有點可氣的混混們鋃鐺入獄,金剛、王大炮、虎子包括自己,包括已經出不來的蔔離,都是這樣糊裏糊塗在過著!
楊偉撇撇嘴,說道:“剛兒,我都是這得性,怎麽會嫌棄妳,喜歡留下我歡迎,妳進去的時候,兄弟們差不多都多少撈了點,現在不用再過那種吃了上頓想下頓的日子了!那條道,妳別回去了,老老實實當個農民吧,壹個人的力量畢竟很有限,咱們都是底層的混混,家裏沒底子、背後沒靠山,想靠違法犯罪弄倆錢不是不行,可這黑路走壹次兩次沒問題,走多了,再聰明的人也要折腰,妳當時是重傷了人,再多敲壹棍子,妳這輩子就交待了……還是當個普通人好啊!看他們多高興,咱們這牧場雖然生活苦點,可總有個盼頭,不像以前混混的生活,今天是花天酒地,沒準明個就是鐵窗大獄,……明兒跟哥去收山貨,這販山貨、養羊、餵豬都是人幹的活,那錢掙到手裏,花著舒坦,不像咱們以前,逮著了機會撈壹把,那錢他娘滴揣口袋裏都覺得燙手……這生活裏甜頭,還是慢慢嘗來的好,以後的日子,有奔頭,沒成妳小子也能混成個地主……呵……”
兩年獄中生活,讓金剛多了幾個沈默,聽了楊偉的話半晌沒吱聲。
“哎哥……”王虎子插話了:“我……我明兒也跟妳收山貨去成不?”
“滾遠點啊,妳這懶漢人、草包肚再加壹張臭嘴,有多遠滾多遠,我可不待見妳!”楊偉笑罵道。說得金剛也呵呵直笑,王虎子典型的草包,以前是壹無是處,現在除了拉面,還是壹無是處。
“嗨嗨……過河拆撟了吧,剛借了我錢就打發我走,靠!我還準備收金剛當小弟涅,妳這壹拔拉也給我搶走了,忒不地道啊!金剛,明兒跟我回鳳城,咱不理他了……”王虎子罵罵咧咧提意見了。
“大哥,要不讓虎子去唄,多壹個人多壹份力!”
“拉倒吧!妳信他?”楊偉不屑地說道:“哎,虎子,可跟妳說好了啊,妳到時候別叫苦,壹麻袋小桃仁壹百八十多斤、壹捆藥材怎麽著也有百把十斤,要是松籽,二百斤打不住……妳要是扛得動,我不攔妳啊!”
“哥,真……真這麽厲害?”虎子心虛地問。
“妳以為是去玩呢?那民兵連的小夥們,壹頓七八個饅頭怎麽吃下去的!”楊偉道。
……
“那……那我再考慮考慮……”王虎子壹聽這話,不敢強行要求去了,楊偉和金剛倆人,嘿嘿地笑著。
月兒,說話著就爬上的枝梢頭了,星星點點的光不知道是星星還是飛來飛去的熒火蟲,四周的草叢裏,唧唧的蛐蛐在此起彼伏地鳴著,夜風吹過,滿是愜意!從牧場遠近都有了燈光,不過夏日裏在外頭乘涼的人還是居多數,三個人聊著,就聽得牧場大門口有人喊:“王虎子,井裏吊的西瓜,惠姐問妳吃不吃……”
懶洋洋地躺在草叢裏的虎子聞得此言,不叠地說道:“吃……吃……我早上就吊好了!妳們誰也別動我的西瓜啊!”
說話著,壹骨碌爬起來了,飛也似地朝場子裏跑去,壹邊跑壹邊喊著:“金剛金剛,來吃呀?”
夏天把西瓜吊井下,四五度的溫度加上井水的清涼,到了晚上拿出來,比冰箱裏出來的還好吃,楊偉也坐起來了,拉拉金剛,走走,吃西瓜去,今年農技站在這裏的試驗品種,無籽的,那行都有狀元,搞農技的真厲害,壹畝地種出八千多斤瓜來,連人帶豬,今年可有的吃了……哈……
兩人並肩著,楊偉摟著金剛的膀子,剛剛進大門,就見旁邊站著個人喊了楊偉的名字,把楊偉嚇了壹跳,壹聽音,卻是周毓惠在這兒等著,黑夜裏模模糊糊看得人影走著前來,到了近處再壹看,周毓惠的手裏還端著個小碗。
嚇了壹跳的楊偉看著周毓惠,瞪著大眼問:“怎麽啦,怎麽不休息啊!”
“給妳送西瓜呀?”周毓惠笑著,遞上個小碗來,還有插著個勺子。
“喲喲喲……”楊偉被周毓惠的過度熱情雷得不知該說什麽好,金剛卻是識趣得很,說了句,大哥,妳們聊,我去吃西瓜了啊!說著便轉頭就走,不愛當燈泡了……
遠處切西瓜的景瑞霞恨恨地暗道,真有辦法。吃完了晚飯找不著楊偉,周毓惠居然想得出這切西瓜叫王虎子這招,壹試還準靈,看著腆著大肚子坐在臺階上三兩口就啃壹塊西瓜的王虎子,再聯系著下午騎著雜毛馬的楊偉,景瑞霞還真覺得,這幫子兄弟還真沒什麽看頭。除了耍勇鬥狠橫點兒,其他時候,就是壹群草包!……邊心不在焉地切著西瓜還邊看著遠處,仿佛怕老板出事壹般!
……
周毓惠終於如願以償找到和楊偉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快吃呀……”周毓惠看楊偉沒接,又把碗往前遞了遞。
楊偉接著碗,先是做賊也似地看看四下無人註意,這才壹轉身拉著周毓惠出了場門拐角,不叠地說:“這事,以後少幹啊,我好歹也是個領導,妳註意影響好不好!”
說是說著,卻是就著碗勺子叉著大塊就吃,冰涼冰涼地壹下子爽徹心肺,連聲叫著好吃!
“吃都吃了,還挑毛病!怎麽了,還嫌不舒服呀?”周毓惠被楊偉的饞樣逗得不禁莞爾,笑著說道,看著楊偉吃著,征詢似地問道:“妳慢點吃,好像我還跟妳搶似的!”
“嗯……”楊偉愜意地說道:“自己種的瓜,好吃……哈……第壹擔肥還是我挑的……哎,妳怎麽不吃啊!”
“我吃過了,挺好吃的!”周毓惠溫婉地說道,夜色裏看著朦朦朧朧,看不清雙方的表情,卻從話裏聽得兩個人都是高興得很。
“當然好吃了……比哈根達斯還好吃……”楊偉吃著,發表著評論,壹個小碗三下五除二便被掃得幹幹凈凈,壹吃完了,周毓惠的手就伸過來了,卻是遞了個紙巾,楊偉不在意地拿著就抹嘴,壹抹嘴才發現這東西,馬上說道:“這東西不能亂帶亂扔啊,兩年多了,這裏頭連煙的過濾嘴都沒有,類似這些東西最好不要有。”
“我知道,第壹天來,文青就給我們上課了。”周毓惠卻是毫不介意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楊偉說著,轉身要回場裏,卻被周毓惠拽拽衣角,楊偉壹奇怪回頭:“怎麽啦!”
“別光吃呀,我白給妳送了,謝謝都沒有啊?”周毓惠說道。
“哈……妳沒發現,我們牧場人都不知道客氣!咱們老熟人了,客氣個什麽,見外的慌!”楊偉笑著說道。看看周毓惠說了句:“等等我,我送碗去,我知道妳有話跟我說,我也正好有話問妳……”
說著便跑步回食堂了!周毓惠遠遠地看著,楊偉放下碗卻是又吃了兩塊西瓜才抹著嘴出來了!兩人沿著牧場的路,隨便地走著,楊偉出門隨口就是壹句:“說吧!……是不是想對我說對不起!”
“妳怎麽知道我要說對不起?”周毓惠詫異地問道。
“感覺嘛,我感覺妳有歉意。不過妳看妳在鳳城辦得這事,實在也拉不到桌面上,我夠渾了,怎麽妳辦事比我還渾。”楊偉大咧咧說了句。
周毓惠聽得這話,卻是淡淡地說道:“楊偉,妳有點良心好不好,妳這幫兄弟們,除了妳,誰指揮得動,三句話不對就吹胡子瞪眼要操家夥打架,我壹個女流之輩,妳以為我真指揮得了他們?”
楊偉壹聽,看看低頭走著的周毓惠,說道:“推卸責任了吧!他們就是缺乏個方向感,妳壹指大方向,他們就什麽事都幹得出來,既然妳想靠這群已經成型的勢力掙錢,妳就得保障大家都不要吃牢飯,這陳大拿,劉寶剛包括高玉勝這群貨,沒壹個地道的,都是整倆小錢哄著手下去送命,他們腦子壹團漿,妳不能壹團漿呀?……這麽整可不行,就說王大炮那混球,我認識他時他23歲,從十六歲算起,壹共七年,少管所住了兩年、勞教所住了兩次三年,在裏頭的時間比外頭還多,他根本不知道個輕重,妳這麽整,這小子遲早要犯事,現在又有錢又有勢,壹犯就是大事……咂,沒法說!”楊偉搖搖頭。
周毓惠說了句:“我想辦法了,好多事都花錢壓下去了!”
楊偉更是不樂意了:“咂,這就更錯了,妳這麽做更給他們造成個錯覺,覺得什麽事都能幹,大不了花倆錢就擺平了,真的什麽事都能花錢擺平嗎?肯定不行的呀!”
周毓惠道:“嗯……那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不過,現在不挺平穩地嗎?沒什麽事呀。現在的淡季發運量都幾千噸,每個月都幾十萬收入,要是到了旺季,這個數字翻壹番都不止,我就奇怪了,妳不也是讓大家都掙點過好日子嗎?妳從賭場都敢圈錢,為什麽我這錢就燙手?……妳是不是對我本人有意見?”
“哈……哈……女人見識,有事就晚了!”楊偉哈哈仰頭笑著說道:“妳很會做生意,飯店、什麽培訓、什麽煤場、什麽合同經銷我不懂,可妳最關鍵的壹點沒學會,煤老板做生意嚴格的說都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做關系,做人情,這點妳知道嗎?這種關系和人情,和大家都熟悉的關系網還不是壹個慨念,都是不見光了,壹見光就要命。”
周毓惠有點氣結:“不知道!……我!”
“知道當年我的炸黑窯嗎?”
“知道,那是妳挺得意的事是不是?”
楊偉這次可平心靜氣地說道:“談不上,當年如果不是我們炸,誰都炸不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煤老板的勢力盤根錯節,從公安、稅務、煤管、政府那個部門都有方方面面的關系,而我們虎盾保安是壹個第三方,和任何勢力都沒有什麽關系,這才下得了手。現在虎盾已經成立幾年了,如果再炸礦,我可以明白地告訴妳,壹座都炸不了,門沒出礦上就知道消息了……知道當年煤老板們有多厲害嗎?省臺的記者去了,人照打、車照砸;地方公安去了,連警車都開不回來!我當時是窮得光屁股了沖著那倆錢去了,炸是炸了,可惹得人不少,我都擔心有人捅我黑刀子,這才跳出來了,妳倒好,帶著大家都跳回去了!”
周毓惠不理解地說了句:“楊偉,不要危言聳聽好不好,我父親就是經營煤炭的,沒有妳說的這麽兇吧!”
楊偉笑著說:“哈……妳父親十幾前經營的吧,那時候煤炭跟石頭蛋差不多,十幾塊壹噸,誰弄誰賠錢,當然沒有什麽事了。可現在不同,漲了差不多五十倍,那情況還能相同嗎?有三倍的利潤就有人敢拼命,有十倍的利,殺人放火都不在話下了,郎山兄弟倆拘禁三十多名黑工,這事聳人聽聞不?有些小黑窯,死了人直接就封了巷口,這事聽說過嗎?從長平到鳳城的壹路上,多少司機腿被打斷了聽說過沒?……噢,這個妳聽說過,王大炮就打斷過幾條,而王大炮,要和長平那幫開黑窯的孫子比起來,就是個好人了……知道張東猛不?妳應該認識,什麽下場妳看到了,胳膊腿骨頭被敲碎了……哎!黑社會,那有社會黑呀?朱前錦居然還是政協委員,妳現在掙了多少錢?”楊偉說著,突然問到了收入問題。這收入問題當然讓周毓惠很敏感了,有點奇怪地問了句:“什麽意思?……妳需要錢!”
“哈……哈……問問妳怎麽了,還保密?”楊偉不屑地說道。
周毓惠壹尋思,說了句:“賬上有壹千多萬吧!帶固定資產,差不多兩千萬。”
楊偉笑著說道:“呵……不少!不過也不多!鳳城隨便拖出幾個煤老板來,都不比妳差,就妳這錢和勢力,基本相當於煤老板中的貧困戶,萬壹有事的話,別人動動嘴就能碾碎妳們!……我為什麽要跳出煤礦這個圈,妳這麽聰明,難道壹點都看不出來?咱們再怎麽折騰也是大騾子的命,出身不行呀?鳳城遍地的小窯小煤礦,現在手續齊全的還留下壹部分,這些都是關系通天的人,每個窯裏多多少少都可能有當官的、政府的在參黑股,勢力壹家賽過壹家,咱們就壹平頭百姓,非和人家搶飯碗,那不是找刺激不是!再說了,就妳這錢,真要想往大裏弄,說句不好聽的,連當官的胃口都未必填得飽。”
周毓惠,還是有點不解:“可我壹直覺得我沒做錯什麽呀?”
楊偉說道:“對,妳沒錯,可妳掙得錢越來越多、掙得越來越快,這就是錯。妳在自己的小團體裏吃獨食就是錯了,在煤炭這壹行業裏,除了國營企業,私人煤礦、煤場,都是大大小小結成了壹個利益團體,壹個成熟的團體,從公安、稅務、煤管局、煤運甚至地方政府都有壹個大網,其中還需要壹個關系夠硬夠通天的人罩著,妳現在什麽都沒有,妳遲早要玩完,不是被人滅了就是被人吞了,要我說,妳趁早,賣了拉倒。趁著沒到絕境,還能多留倆現錢!”
“楊偉!”周毓惠突然站住了,楊偉不及防著,也站住了,就聽周毓惠很有自信地說道:“不要討論這個事好不好,這事上,妳說服不了我,我也不可能因為妳幾句話,放棄每年上千萬的利潤不要……雖然我壹直很佩服妳,但妳今天的話我不贊同,而且妳猜錯了,我不是來給妳道歉的,我沒想到妳挑我的毛病,不過我也是來給妳挑毛病的,我這煤場經營的妳不入眼,可妳這牧場經營的,我也不入眼!”
周毓惠,明顯是要轉移話題了。明顯不想放棄自己的既得利益,擱誰身上,誰也不會因為幾句話就放棄這麽大的利潤。
“喲!……”楊偉奇怪了喲了聲,圍著周毓惠轉了兩圈,仿佛不認識了似的,笑著說了句:“難不成妳也懂農業?還是個多面手?”
周毓惠鼻子裏哼哼道:“我雖然不懂農業,可我懂搞農業的人,牧場經營也是經營,論經營,我應該不比妳差吧!”
楊偉這下還真奇怪了:“好好,那妳說說看,我還真想聽聽!”
話題,轉移了,也許未知的危險確實是危言聳聽,而慣於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楊偉確實是多慮了。壹提到牧場,楊偉的興趣被勾上來了。
周毓惠的腳,無聊地踢了踢,很玩味的口吻道:“好啊,妳要是虛心求教的話,我可以不吝賜教,不過這態度可不行!”
楊偉嘻皮笑臉地說著:“哈……哈……好好,我虛心求教,妳要是說得我服氣了,我還真得給妳作揖請教……”
周毓惠豎著三個指頭,豎到了楊偉面前,說了句:“這才差不多,很簡單,我雖然不懂牧場這事,可我看出妳三個致命的弱點來。”
“好啊,講啊,別賣關子!”
“妳聽好啊!第壹個,人的問題。人口問題!”
“人口?”
楊偉的驚訝很令周毓惠滿意,想了幾天才想出這吊胃口的話來,就聽她解釋道:“是啊!現在我致看了看,除了接近壹百名民兵,已經有壹百六十戶落戶到這裏了,差不多有六百多人了吧!常住人口!我聽七叔說,年底還是遷壹批人來,這就是個大問題了。妳們現在牧場產值多少?養活這麽多人本身就是問題了,最簡單的壹點,連糧食都不夠,六百張嘴吃飯妳們可以勉力維持,再增加幾百人,光資源的消耗就是恐怖數字,妳算過嗎?這牧場擴張的速度如果低於消耗的速度,是什麽後果知道嗎?……我知道妳是想為更多的老百姓謀福祉,可妳這樣下去的話,不但造不了福,到時候連妳自己都要無家可歸了!”
周毓惠很得意地提出了這麽個建議。
楊偉壹聽,吧嗒了半天嘴:“是……有道理,這問題妳個林姐看到壹塊了,她跟我提過!”
“林姐?誰是林姐?”周毓惠驀地心裏壹動。
“就基金會那個?……說說,還有什麽建議!”楊偉淡淡提了句。
“第二個問題,還是人的問題!”周毓惠很拽,又是壹個吊胃口的問題,他不聽還不行。
楊偉詫異地問道:“還是人的問題?什麽意思?”
周毓惠笑著解釋:“是性別上的人?妳沒發現,妳們場子裏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了嗎?差不多三百號光棍啊!”
楊偉卻是仰頭大笑:“哈……哈……這誰看不出來。連我都是光棍壹條!”
周毓惠不理會楊偉的胡扯,笑著建議道:“楊偉,妳別笑,這是個大問題。我也是鄉下出來的,妳要是想幹幾年收攤,現在這辦法成,可妳要建壹個永久性的村落,光壹群光棍行嗎?男人有了家才會安穩得下來,就單從勞動這壹簡單的表像來看,男女性別的平衡都有助於提高工作效率,沒聽說過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嗎?……就我學得MBA課程裏都有性別平衡的問題,單壹性別聚集的地方,比如像海員、監獄裏、部隊裏,容易引起人情緒上出現厭煩、易怒等不良情緒和其他嗜好,時間長了,對長展造成了影響是漸漸顯示出來!”
楊偉兩手壹攤:“說的倒是,可我有什麽辦法?我總不能壹人給他們找壹媳婦吧?連我這媳婦都沒著落呢?”
周毓惠胸有成竹地笑笑解釋了句:“呵……那倒不用,妳直接搞壹個平衡性別產業就行了啊,比如,這裏這麽麥積,搞草編;羊群多了不是,剪羊毛的;將來山上果樹掛果了,搞水果深加工。這都可以。招人的時候不要僅限於妳們楊家灣,可以到其他鄉啊,招十八到二十四歲的未婚女青年,這辦法好吧!”
楊偉這壹眨巴眼睛,樂了:“哈……好辦法……對了,她們來了,都互相看著順眼的,搶媳婦咋辦!”
“這事就看妳當領導的了,不過我想除了妳辦這事,別人不至於敢搶吧!”周毓惠取笑著口吻說道。
“哈……好好,這個辦法好,招上壹幫子女青年,把這幫小子的根就紮這兒了,好辦法。第三個呢?不會還是人的問題吧?”楊偉聽得興起,主動問上了。
周毓惠手指點點,很有風度地講道:“聰明,猜對了!還是人的問題!”
楊偉更詫異了:“喲!妳可真能整,光人的問題壹大堆,再挑到牲口上,還沒準多少呢?”
周毓惠道:“別打叉啊……第三個問題是精神上的人!妳沒發現,妳把個牧場弄得像軍營了嗎?”
楊偉說道:“有什麽不對嗎?”
周毓惠笑著帶著開玩笑的口氣數落著:“咂咂,楊偉呀?都是壹群老百姓,妳幹嘛非把人家搞成部隊,其實要軍訓,要強調紀律也罷了,妳看看場子裏成什麽了,軍營都沒有這麽法西斯吧……娛樂活動只有五顆籃球,三個已經被打得漏氣了;撲克牌漿糊粘著玩,寒磣不寒磣;大家壹點娛樂活動都沒有。這上面能花多少錢,妳都舍不得,搞個好點的活動室,什麽球類、棋類、影像活躍壹下職業的文化生活嘛,這對提高人氣有幫助的,也能開闊壹下大的家眼界嘛!……妳悶了就開著車跑到縣裏市裏玩去了,大家呢?心情好了,勞動效率才能提得上來,心情不好,下了地上了場也是怠工。”
周毓惠側著頭問,看著楊偉若有所思,說完了,就靜靜地等著下文。
“咂咂……”楊偉撇了半天嘴,悻悻說了句:“有道理,妳說得對!這事得好好合計合計,確實太清苦了點,幹完活就吃、吃完了就睡,睡起來再幹活,是有點那個了啊……嘿……得得,我今天還真得給妳鞠個躬,還有個最大的問題要請教您解決壹下,看來妳挺懂這行的!那我還真是得不恥下問了啊!”
楊偉,倒是很真心實意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攔著周毓惠,雙手抱拳鞠了個躬。
周毓惠看著幾句說服了楊偉,得意之余,又被楊偉不恥下問逗得咯咯直笑,看著楊偉的姿勢,周毓惠順口就接了句:“我知道妳有什麽要解決問題?”
“喲……說妳胖妳還喘得厲害了!那妳說我要解決什麽問題?”
“MONEY!”壹個單詞脫口而出。脫口而出周毓惠就後悔了。
“罵妳!?誰罵妳了!有毛病呀!”楊偉壹楞,反應不上來了。
“就是錢!是不是想讓我幫妳解決資金問題!”周毓惠淡淡地說了句。
楊偉,這次更楞了,楞神著看著周毓惠,半天沒說上話來。周毓惠知道自己猜中了,很得意地看著楊偉,夜色下看不清楊偉的臉膛,但看得見楊偉的眼睛,好像有反光,好像是熱切的期望……
哼!這次,捏著妳的軟肋,讓妳也求我壹次……周毓惠很得意地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