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拉客造市多損招

　　上回說到，刑貴和佟思遙在找楊偉的時候吃了個閉門羹，那王虎子胡說八道壹通把二人支走了，但這兩個刑偵出身的人物豈是好騙的，壹轉眼就貓到了小區裏壹個死角，專盯著王成虎要幹什麽呢。如果刑貴反應遲鈍點還有情可原，那麽佟思遙對楊偉研究了這麽長時候，還真不敢以常理度之，而且，王虎子的推托更是激起了佟思遙的興趣。兩人貓在死角裏頭，先是看見王成虎慌慌張張鉆到廁所裏頭，而後又是壹臉愜意裏從裏頭出來，嘿，這小子跟進廁所喝了二兩老白幹壯膽壹般，出來後是四下張望，壹幅老大不尿老二的樣子，佟思遙這老刑偵的心底壹下子雪亮了：楊偉，肯定就鉆在廁所裏頭呢！盡管她說不清為什麽楊偉會鉆在廁所裏，但從王虎子的表現上，她壹下子就做出了這個判斷！雖然是帶著直覺的成份，但有時候判斷壹件事，直覺往往是最真實的。
　　那麽，楊偉在嗎？咱們把鏡頭放回到武莊小區的公廁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裝修後的公廁裏幹幹凈凈的，外頭是白墻紅頂，裏頭從上到下都是貼著小方塊白瓷磚，由於是專人管理，這環境衛生處理得是非常幹凈整潔，除了沒有洗手液和焙幹機，那條件和大賓館的衛生間都有的壹比。在廁所的進門處，左手還有壹個非常狹小的間，什麽呢，收費間！小得只能擺上壹桌壹椅，裏頭坐著個黑大個，正叨著煙，看著壹本《雄師錄：中國四大野戰軍紀實》。桌子上還放了個紙盒子，裏頭有些面值五毛、壹毛甚至下頭還有壹大堆硬幣，那人看到興起之處，吸吸鼻子，壹手捧書，壹書指點，嘴裏叫著：好好，痛快痛快。頗有些將軍坐中帳、夤夜讀春秋的味道……不對，應該是混混坐公廁、白日發癔癥！
　　再細看這人，兩道潑墨濃眉利如劍、小小平頭根根怒發沖冠、懸膽大鼻有棱有角，兩臂肘托著桌子正襟危坐，壹派英武之色溢於言表！不過臉上不自然地卻是壹臉壞笑，逢著有人上廁所就喊，嗨嗨嗨，收費入廁，別裝沒看啊……訓壹頓還得再給人家壹塊壹毛地找錢。
　　這人正是昔日名震鳳城、今天倨坐公廁的楊偉！
　　這廁所所長倒也難當，男的吧還好說了，不給錢訓兩句，那臉壹拉還真能唬住人。可女的就麻煩了，今兒上午還逢著個女客上公廁，長得那是賊漂亮，從制服上看好像是前頭銀行的，估計是單位停水關廁所了就來後頭，那女職員估計是內急，進門就沖進廁所裏都沒打招呼，楊偉正準備使使所長的威風，這壹看是個女的話還就沒說出來。這壹會女職員出來看見還有個收費窗口，這才拉開提包，嗨，那裏頭紅艷艷地壹摞都是壹百壹百，她頗有些很拽的樣子遞給楊偉壹百塊，這楊偉正看到自已老部隊居然有這麽光輝的戰史，正自得自樂著呢，壹看那大面額，再看大面額的後頭是壹張美厴如花，耶，美女耶！這英雄救美女的天性就出來了，擺擺手張口就是：“得得，我那找得開，算了算了，算我請客了！”
　　說者是無意，聽者是有心，那女職員壹楞神，壹咬牙：呸！流氓。錢也不付蹬蹬蹬就跑了！弄得楊偉郁悶了半天，咱哥們這好心怎麽老讓人當成驢肝肺呀？……細細壹品剛才的話，這那有請人上廁所的。又是頗為後悔，媽的，我這張臭嘴呀，這怎麽見了個女的就跑火車，還逑沒剎車？！
　　……
　　這就奇怪了，楊偉怎麽會在廁所裏當了所長呢？如果這還不夠奇怪的話，那這門庭冷落的小胡同為什麽就會在幾天的時間裏紅火起來呢？不僅僅是藏在暗處觀察的佟思遙看不明白，估計現在列位書友也是壹肚子疑問。
　　那麽到底是怎麽壹回事呢？咱們先返回幾天前從頭說起：
　　話說當天佟思遙從拉面館那話說得楊偉是靈光壹現，想到了壹個絕妙的主意。既然這修店再不可能了，那街上亂竄的流動攤點整這兒不就成了。全市這流動攤點怎麽著也有千兒八百家，早出晚歸的被城管趕得亂竄，這鉆這兒多好！壹下就把整個琳瑯滿目的小吃胡同。
　　誰知道這話跟月娥他叔壹商量，那人老成精了，什麽場面沒見過，壹下子就潑了異想天開的楊偉壹盆涼水：“妳這地兒眼擺著就沒人來，人家為啥要來，娃呀，這生意都是熬出來地，慢慢打牌子，有半年肯定能打響咱們這牌子！”
　　“半年？”楊偉大跌眼鏡，這半年黃花菜都涼了，大姑娘都要熬成孩他娘了，妳等得及我等不及呀！就追問：“那叔，妳說咱們要真把他們這流攤點都弄來，是不是生意會見好！”
　　“那肯定呀！只要人家來，只要這兒的買賣多，客人自然就多，咱這店生意自然就帶動了。”。月娥他叔說道。
　　“那行，我給妳把他們都請來啊！”楊偉壞笑著說道。不過這次可沒人響應，王虎子吸吸鼻子不屑，切，妳吹吧！妳請人家來，跟著妳賠錢。那叔是搖搖頭，這孩子火候還差點，心急了。月娥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這作態更是激起了楊偉的騷包性格，妳說我不行，我還真得行。
　　心下早有想法的楊偉先去找了壹個人，誰，可能大家還記得開卷楊偉遭打的原因是穿錯了壹個人的衣服，誰呢？就是那位城管，名字就叫管軍，這人原來也是個街頭混混，曾跟楊偉壹起打過架，不過後來進了城管當臨時工去開車了，楊偉這幾個月又是忙著泡妞又是忙著進看守所，這兄弟還真沒見著。足足找了壹個多小時，等找見著管軍的時候那貨正在壹地下遊戲廳打臺球，壹見楊偉是大驚失色，哥哥喲，妳還活著呀，我以為妳早被專政了。
　　楊偉不容分說，拖著管軍便走。站在門外頭是嘀咕了半天，那管軍典型的二流子城管，歪戴個帽子夾根煙，說了句：那成，車我偷著開出來，妳加油啊！
　　……跟著楊偉又去找了壹個重要人物，誰呀？武莊小區的居委會幹部，軒雲軒大媽，正好這何大媽也在，楊偉把自己的想法壹說，那倆老人頭搖得跟拔郎鼓似的，嘴裏說著：“妳這孩子太缺德，人家在那兒經營好幾年了，妳把人家趕走呀？”
　　“嗨，這怎麽就缺德了，給他們找個好地方經營不比啥強，省得他們占道影響小區容貌呢！”楊偉不以為然，兩老人還是搖搖頭，不去不去，要去妳自個去。
　　這楊偉這驢子脾氣就有了，威脅道：“軒大媽，我可跟妳們說啊，妳們不幫忙，小區居民以後上廁所，壹律收費啊！我看妳到時候怎麽交待。”
　　“嘿，妳這小屁孩，居然威脅我們，我看妳敢？我們好歹也是居委會幹部，能受妳這威脅！”那軒大媽壹臉不服氣，看樣是楊偉敢收費人家就要跟他單挑。
　　“耶，妳們也知道妳們是幹部呀，那前門口無證無照經營是違法地，懂不？妳們這當幹部都不管讓誰管。我告訴妳們啊，今兒妳們還非得答應……不答應條件我就收費，不讓收費我就把廁所門關了，妳自個擱家裏處理！”楊偉開始耍著無賴了。
　　這楊偉有多缺德倆大媽都領教過滴，在廁所裏放火、跟老太太罵街、揪著幹活的混混踹兩腳這爛事她們都看在眼裏，要說楊偉關廁所，她們還真不敢不信。不過聽楊偉這建議雖然損了點，可也不是什麽壞事！仨人在楊偉連蒙帶詐帶威脅終於答應出馬了！楊偉這是長長地舒了口氣！……看來，咱這策劃是奇策奇劃出奇效，誰說這人氣不能聚，今兒我還非聚聚不成……
　　……
　　計劃順利實施了。
　　第壹天上午，軒老太太倒是守信，壹大早帶著倆部下就到了小區前門口，這裏有兩個攤位，壹個是燒餅油條豆腐腦、壹個是稀飯米湯小籠包，那扮黑臉的何大媽跟法官宣判似地正式宣布：根據小區居委會研究決定，妳們以後不得在前門占道經營。……這經營攤位是兩家老實巴交人，壹家是鄉下的，壹家是下崗工人，兩家男人壹家比壹家老實，乍聽這消息就楞了，那婦女眼瞅著這淚就嘩嘩往下流……
　　有時候，生活的壓力早把生命的尊嚴壓榨的點滴不剩，就像這兩家經營戶，見人就陪笑臉、遇事就自個哭臉，典型的逆來順受，除了搏得別人的同情還真沒有其他的辦法。那軒大媽眼軟，也跟著要哭，要說這兩家人還真不錯，經營兩三年了，在小區裏頭口碑不錯，真趕人家，還真狠不下心。
　　“別別別，妳們聽說把話說完。”軒大媽拉著眼淚汪汪的婦女，說道：“大媽不是趕妳們，是給妳找了個好地方，就咱們後門剛修的那胡同，這有拉面店剛開嗎，這兩天馬上就會有好多家來經營，妳們在前門也確實影響交通，妳看，妳們兩家壹直支持咱小區居委會的工作，要不……”
　　黑臉紅臉戲壹唱，這老實人有啥辦法，不樂意也得去是不。當天就把攤位搬到了後門胡同裏……這前腳走後腳楊偉就把自己的書法大作貼到了前門上：武莊小區的居民們：原門外小吃攤因影響區容和交通，居委會已決定遷至後門胡同，並將在近期內將胡同建成我區的特色小吃胡同，敬請新老顧客光臨……
　　這邊剛貼完穿到後門，又碰見仨老太太安撫人家回來，仨人壹見楊偉這雞皮皺臉就拉下來了，何大媽最憋氣，指著楊偉就罵：“這倒黴孩子，妳說這事辦地，那兩家媳婦多可憐，非讓我扮這惡人……”
　　那軒大媽也是憋了壹肚子氣，這居委會幹部還是首次被威脅違心背願地幹這事呢，見了楊偉就沒好氣：“去去去，別讓我看著妳，我看著妳我都來氣！”
　　那楊偉吐吐舌頭，壹臉壞笑了地跑了……
　　……
　　下午，澤州路與長治路的交叉口，這裏有三個比較紅火的攤位，壹個是上黨蕎麥面皮、壹個驢肉甩餅、壹個是特色肉夾饃。這半下午生意正紅火著呢，那標著“城管”白底藍字的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沖過來了，上頭呼裏呼拉下了七八個人，把三家小吃攤團團圍住了。這陣勢可比平時城管懶懶散散地趕人強多了，那壹群“城管”跟找人打架的陣勢壹般，把三家經營戶堵得連跑都沒顧上。
　　完了，幾個外地經營戶是欲哭無淚，完了，這家夥什又得重新置辦了！這天殺的城管，光去年就沒收了我三次。這才開年就倒這血黴了。
　　今天卻是不同，那幾個城管把家夥什搬了車上，壹個叨著煙的貨下了車，站到了三個傻站著心疼的經營戶面前，說了句：“嗨嗨，別看，跟我們走吧！”
　　“東西都沒的啦，還抓人撒，還有沒吶天理啦！”那看樣是上黨地區來得個土疙瘩，壹嘴土話。
　　“咂咂咂，說什麽話，我們不是沒收妳的東西，是給妳們找壹個正規經營的地兒，省得妳們壹天跟他他媽打遊擊樣，神出鬼沒地，走走，那澤州路那武莊小區後胡同，妳們到那兒統壹經營。”說著這壹群城管又是嘩啦壹下就上車跑了。只留了壹個細眉懶眼的小城管，大叔大叔居然還陪著笑臉叫著，把幾個外地經營戶，半哄半拖地弄到了胡同裏。
　　嗨！俄的先人哎！三個經營戶壹到胡同口就瞪著大眼差點把眼珠子掉地上，乖乖，那城管今兒這腦袋讓上黨驢給踢了啊，居然辦起好事來了……胡同裏，城管把罰沒的家夥都已經給整整齊齊地擺好了，那原先說話那帶頭城管拍拍其中壹個經營戶的膀子說道：“我告訴妳啊，以後妳就在這兒賣，堅持壹個月，要掙不了錢，妳隨便走，壹個月裏妳要是亂跑，媽滴小心我逮著全沒收啊……還有妳們，都壹樣，聽到了嗎？”
　　幾個經營從大悲到大喜，壹個個小雞啄米般地點頭，現時下，看那城管壹臉地痞無賴相，倒是覺得挺親切滴，最起碼不像以前那樣痛恨了。
　　其實說話的就是楊偉請來的管軍，幫忙的是楊偉手下這幫保安們，那細眉嫩眼的是小伍子，壹夥人唱了個雙簧，把這澤州路口比較出名的三家都“請”這兒來了。……為了策劃這事，原保安們都把壓箱底的那舊保安服都翻出來穿上了，那管軍找了壹堆有“城管”字樣的袖標壹個個戴上。楊偉當時還看了，有點不放心說，不太像呀。
　　那管軍卻是大咧咧壹擺手，沒事，戴上咱這城管袖標就敢在大街上耍流氓，咱城管名聲在外，鳳城人都知道。
　　壹群人哈哈大笑，不過這群真假流氓當天就拉了五家，臨到晚上了，管軍領著壹幫混混又把街上幾個賣熟肉的趕胡同裏來了……
　　第壹天結束了，多多少少這吃飯的人是多了起來，楊偉出了辦法，給各地都免費照明了，壹個胡同亮堂堂地經營到了十點……
　　……
　　第二天……
　　那前門老實巴交的兩家早早就在胡同裏支攤了。人來的卻是要少多了，楊偉也看著心酸，把王虎子從被窩拖出來，趕著虎子去買了壹大鍋豆腐腦和油條……
　　半上午，幾個經營戶迫於“城管”的淫威，陸陸續續也來了，有壹家沒來，下午時分又被管軍趕來了……
　　這天，壹群保安把“小吃胡同”的廣告貼遍了小區，壹條澤州路上的單位都有原保安們送小廣告，不過更可笑的是，楊偉派出去送小廣告的原保安被人家銀行的現保安給趕走了，據說是那保安賊頭賊腦，人家懷疑他是偷東西的，這蠢貨居然賊頭賊腦地把跨過門房，把廣告送人家經理辦公室了。
　　當天又是經營到了十點以後，而且看樣有點起色……
　　……
　　第三天……
　　吃早點的人多了起來，那前門經營的兩門臉上有了笑容，看樣是大家不知道而已，這周邊上班族，懶漢懶娘們多得很，光那通信公司就幾百號人，這些人多數早上起得遲，根本就顧不上吃飯，都是半路偷跑出來吃早飯，小胡同從早上就弄騰起來了……
　　管軍呢，下午巡視了壹圈看人都在，挨個警告了壹番，根本沒再出車，那保安們呢，整了點熟肉，直接在攤上喝起來了……
　　第四天……經營戶們直到午夜零點以後才收攤，拉面館壹直有人來。
　　第五天……和好的面第壹次全部賣完了，那月娥數著抽屜裏壹塊、五塊的小票，壹臉幸福，在同鄉裏找了個小服務員也來了，壹聽壹個月管吃管住還給600塊錢工資，高興得跟什麽樣。
　　第六天……壹幹保安們閑來無事，又來拉面館喝酒，現在還都願意來，這小胡同花樣十來種，想吃啥吃啥，不過楊偉把這群貨全部趕走了，為啥，這客人都來了都沒地方了，那有他們喝酒撒酒瘋的地方……
　　第七天……這看廁所的人沒著落，原來讓保安裏頭叫二禿子看，可這貨屁股根本坐不住，看著看著就跑了。楊偉這就又去唆導那何大媽來看公廁，還是老年人守得住。這何大媽楊偉打聽叫何碧，壹個獨居，老伴死得早，女兒是賣水果的，說穿了基本屬於低保戶，楊偉開出了五百塊錢工資，連軒大媽也覺得合適。不過那老太太死要面子，不肯去，問急了，叫了句：“妳楊老板肯去看兩天廁所我就去！”
　　“嗨，那有什麽，我今天就去，看廁所怎麽了，又掙錢又為居民服務，咱們周總理都接見過時傳祥呢，領導都說了：掏糞最光榮……不是我說妳們啊，都居委會幹部，這覺悟不如我這外來戶，得，我今天給妳們做個表率瞧瞧……”楊偉壹番話讓幾個老太太又是目瞪口呆。不過還以為這壞種就說說而已，嘿，仨老太太悄悄壹看，這人還真大模大樣地坐在那兒收費了……
　　第八天……楊偉當廁所所長第二天，刑貴和佟思遙就來了……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小人物總是有說不完的小故事……咱們回過頭來，看看這女警怎麽個來PK這個貌似小混混的大惡棍……
　　那佟思遙和刑貴出了店門藏好後，那王虎子在廚房裏是坐立不安，楊偉有多大膽他是知道滴，每次打架連家夥都不操，偏偏還能無往不勝，在王虎子心目中，鳳城這混混地痞和黑道大哥，沒有能跟楊偉相提並論的人。王虎子覺得自己膽子大，不過跟楊偉壹比，他覺得就跟雞蛋跟鴕鳥蛋壹樣，差得太遠。今天壹見這警察還是大案組的，這就心虛了，還真以為楊偉出了什麽事情。這才把二人支走，過了壹會兒，王虎子探頭探腦看看四下不見二人，這才賊頭賊腦地鉆進了收費公廁裏。王成虎壹進門，楊偉擡頭正準備提醒壹句：交費入廁，壹看是虎子，這就罵開了：“嗨，我說妳這懶驢上坡屎尿就多啊，這怎麽老來廁所裏鉆著偷懶，滾，回幹活去！”
　　“哥，哥，壞了，壞了，警察來抓妳來了！妳快跑吧！”王虎子壹臉驚慌失措，說話著鉆進收費小間裏。
　　“什麽什麽，說清楚點！”楊偉看王虎子沖進了收費小間，沒好氣地問道。
　　“那剛才壹男壹女，倆警察，大案組的，找妳呢……”王虎子神色緊張地把剛才情景描述了壹遍。這大案組有多厲害他是知道的，這混混群裏栽在這幫人手上的不少，有句傳言叫做“寧叫鬼打門、莫見七組人”，說得就是鳳城大案七個組，等閑時候人家懶得找妳，壹找著妳肯定是犯大案子了，這等於是鬼叫門了，什麽意思呢：沒好事！
　　楊偉壹聽，沈吟了幾秒鐘問道：“人走了多長時候了。”
　　“十幾分鐘吧！”
　　“就問妳壹句再沒問？”楊偉再問。
　　“啊！是呀，就問壹句，那女的就不問了。”
　　“蠢貨！”楊偉這經過壹聽算是明白了，這明顯是探路設套，就虎子那心機，都寫在臉上呢。這十有八九是在周圍布控。當年軍警聯合圍剿東突份子的時候，他當過現場指揮，對這套熟悉得很。就說了句：“虎子，去外面看看，等壹會，四下找找，如果那倆人還在，就把人家請進來，跟人說實話，就說我在這兒看廁所呢！”
　　“哥，妳要投案自首！”王虎子大驚失色。
　　“滾！投個逑案，我就沒犯案投什麽案。”楊偉不耐煩地把王虎子趕出去！
　　王虎子壹看楊偉篤定的樣子自個倒是放心下，看樣應該沒事啊！這才出去了……
　　那麽真沒事嗎？其實不然，越是經過大事的人，在遇事的時候比平時還要沈著鎮靜，楊偉就是如此，越是危急的時候反而更顯冷靜。……楊偉看著王虎子出了門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這腦子轉得飛快，仿佛當年進了臨戰狀態壹般，幾件沒了的案子在腦子裏飛快地壹捋：如果出事就是劉和平的案子，不過好像不對，劉和平沒膽子告、紀美鳳應該不會告、那張民生那光盤還在自己手上，他更不敢告。難道還有其他的事。莫非是金剛說出了自己私藏槍支的事，那槍只用過壹次而且還沒有開火，年前回村的時候早就埋到舜王村裏了，這事，只有自己知道，要不說誰也沒治……
　　那麽是其他的事？好像其他的事還夠不著大案組上門呀……
　　楊偉這時候是神情肅穆，看似冷靜其實也是止不住有點心驚肉跳，要說跑，很簡單，只要不是荷槍實彈的武警包圍，他都有把握跑，問題是跑了以後可就上黑名單了，萬壹犯事，壹通緝那可正常生活就沒了，只能往國外竄了。剛剛壹瞬間他作了壹個比較明智的決定，讓虎子把公安請進來。因為他判斷如果有事的話，公安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他的想法是：小案子，妳抓我坐兩天拉倒。要真揪出大案來，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支沒開過火的五四式手槍，真查槍了，我抵死了不認，妳們抓不著證據還能怎麽滴，就說是玩具槍，反正又沒開過火。這點楊偉對付公安還是有把握的。沒有證據，妳奈我何……看來那普法先進沒白當啊！
　　時間壹點壹點延續著……壹分鐘……兩分鐘……小屋的空氣越顯緊張，緊張得自己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這個時候，楊偉的懶散的神情有點變了，眼眸子裏能看到壹閃而逝的精光，仿佛見到了獵物的獵豹壹般，渾身的精氣神漸漸提到了極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