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陰晴不定

　　“以下犯上傷了龍體，李賢妃不怕誅滅九族！”宦官尖厲的聲音脫口道。
　　萬歲殿寢宮裏死寂，恐怖的氣氛在蔓延。
　　就在這時，郭紹壹臉惱羞道：“朕治得了天下諸國，不信治不了妳壹個娘們。妳們都出去，把門關上，她別想跑！”
　　宦官宮女戰戰兢兢地應允，穆尚宮臉色蒼白，趕緊出殿門把門關上。郭紹壹步步欺近李月姬，冷笑道：“看妳往哪兒跑！”
　　“妳……妳要作甚？”李月姬壹面退壹面提防著他。
　　“嘎吱、哐！”厚實的殿門被關上了。郭紹的神情壹變，看著李月姬道：“妳總得給人臺階，這個樣子誰都不好過。”
　　李月姬疑惑地看著他：“陛下之意……”
　　郭紹又拿手摸了壹下脖子上的劃痕，手指上都有血跡，壹臉不悅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妳說我該治妳罪，還不該？”
　　李月姬似乎有點明白郭紹的意思了，有些感激地看著他：“陛下之意，到了宮裏還要作戲？”
　　“這宮裏有壹兩萬人，這麽多人聚在壹塊兒，消息比想象中傳得更快。”郭紹道。他心裏也在想，陸嵐怎麽知道她娘在蕭思溫府上？
　　郭紹在原地踱了幾步，心裏琢磨著事兒。好不容易才把夏州黨項穩住，西北不能再讓朝廷分心，牽制國力。
　　夏州黨項就是記憶裏的西夏國，郭紹當然不認為他們靠得住，但是目前看來，短時間內不應該有啥問題……李彜殷若無誠意，犯不著拿親女兒來聯姻。
　　郭紹想要爭取在這段時間內進行北伐。
　　壹來這段時間外部環境比較好，機遇可能只有壹次。四方的威脅暫時很小，遼國君臣正是無法同心的內亂時期。二來，古代王朝的武力通常是開國前期比較強，最有戰力的禁軍現在無仗可打，說是養精蓄銳，但若溫衣豐食養了太久，還能不能打仗確實難說；錯過了開國擴張階段，可能以後有心也無力。
　　郭紹站住了腳步，好言道：“朕聽說李賢妃信佛，東京有壹個大相國寺，據說非常靈驗，過陣子朕帶妳去燒燒香。”
　　……李月姬詫異地楞在那裏，忍不住輕聲道：“陛下寬容我了？”
　　郭紹道：“李賢妃不遠千裏來到東京，人生地不熟，妳也不易。朕希望妳過得舒坦，能平安無事留在這裏。妳不要在人前忤逆朕，否則朕下不了臺；別人見妳與朕親近，也會對妳好壹些。妳相信朕的話。”
　　李月姬有點動容，心裏五味陳雜。她也不是沒有感覺，這個皇帝對自己……很縱容溺愛，她做錯了事的時候，父兄也沒他那麽寵的。
　　她看郭紹時，只覺得這漢子雖然彪悍，臉上卻有壹種愁緒，淡淡的揮之不去。李月姬真想問他有何憂慮。
　　不料就在這時，郭紹忽然走了過來，壹下子就把她摟住了！
　　“啊！”李月姬吃了壹驚，叫出聲來。
　　郭紹二話不說，就把她攔腰抱起來。李月姬驚嚇之下急忙拼命掙紮，她的身子結實，當真掙紮起來力氣也不小，腿上用力壹蹬，手也使勁推他。
　　她的腳終於著了地，但郭紹的手卻像鐵鉗壹樣抓著她的胳膊，摟摟抱抱是少不了。李月姬失聲叫喊：“放開我！放開我……”
　　這時郭紹卻在她耳邊道：“門外有人，裏面什麽動靜聽得到。”
　　李月姬這才恍然，難怪這人剛剛還挺好，怎麽突然就動粗了！她紅著臉道：“那妳也不能這樣……”
　　“妳又不是真的戲子，能裝得出來？”郭紹不動聲色道，說罷壹只胳膊抱住了她的上身。李月姬胸口壹悶，大急，急忙伸手去掰，可怎麽掰不動。
　　若真要拼命掙紮還好，現在李月姬又不想傷了郭紹，只能比蠻力，她畢竟是女子，力氣哪能比得上郭紹？怎麽也掰不開，臉上紅得像桃兒似的，正色道：“放開！我真的生氣了！”
　　郭紹卻全然不理會她，堅實的雙臂箍住她的身子就往床上拽！這下李月姬簡直沒辦法了，腳上借不上力，只能被拽到了床邊，身上汗水都折騰出來了。
　　“疼……”李月姬哭喪著臉喊了壹聲，接著感覺身體壹空，又被輕易地抱了起來，被往大床上壹扔。她再度驚得叫出聲來。
　　郭紹連靴子都不脫，矯健地跳上了龍床，上來就壓到李月姬的身上。李月姬真急了：“妳不能這樣，我……”
　　“叫，叫得越大聲越好。”郭紹沈聲道。
　　李月姬正是哭笑不得，仿佛聽到的是“妳叫破喉嚨都沒用”。心裏卻是十分不高興，這廝摟摟抱抱還壓在自己身上，全身的便宜都被他占盡了。李月姬頭發也散了，心裏更壹團亂麻，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這時郭紹竟然把嘴湊過來親她！
　　李月姬雙手被郭紹鐵鉗壹樣的大手按住動憚不得，急忙把頭偏向壹邊，臉蛋上就被親了壹下。她的腦子“嗡”地壹聲，差點哭了出來。
　　她為了父親來聯姻，但不論怎樣、郭紹害死了沒藏父子，李月姬心裏過不了那坎！
　　郭紹的手勁極大，竟能騰出壹只手，按住了她的下巴，然後把頭生生掰正，然後對著她的嘴就往下親！
　　李月姬急火攻心，無奈之下瞪圓眼睛“呸”地吐了壹口唾沫在郭紹臉上。郭紹拿袖子壹擦繼續，李月姬實在沒辦法了，閉上眼睛，“啊……”尖叫起來，聲音非常大。
　　她睜開眼睛時，見郭紹捂著壹只耳朵，皺眉看著她。
　　李月姬喘著氣，帶著哀求的口氣道：“就是作戲，也不用這樣罷？”
　　郭紹壹聲不吭看著她的身子，李月姬也懊惱不已，今天換的周國宮廷衣裳實在太獨特，半遮半掩的比不穿還誘人。
　　郭紹忽然壹把抓住她的裙子，“嘩”地就撕下了壹大塊。然後竟然伸手拽她裏面穿的褲子。李月姬想伸手去拽住自己的褲腰，可惜雙手都被按住，連動壹下都不能。只能拼命把身子往下壓，以便阻止他拽自己的褲子。
　　“妳作甚，來真的了？”李月姬急道，只有嘴上可以動。
　　郭紹目光火熱：“妳已是朕的妃子，這可不是兒戲，何必如此麻煩，妳便侍寢也是理所當然……”
　　李月姬道：“妳不如把我殺了罷。”
　　她心裏壹團亂麻，身上火辣辣的疼，壹時間悲從中來，兩行清淚便從眼角冒出來，傷心得力氣也沒了，幹脆躺在那裏壹動不動。
　　她哽咽道：“我就知道妳們都是壹樣，說什麽作戲，還不是想玩弄女子。”
　　郭紹楞在那裏良久。忽然她感覺身上壹松，睜開眼睛時，只見郭紹爬了起來。她止住了哭聲，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妳……”
　　“妳我之間，聯姻才最重要。朕還是願意李賢妃順心壹點，不被強迫。”郭紹的聲音恢復了平穩，他轉過頭笑道，“只怪李賢妃太漂亮，朕剛有點沖動了。”
　　他的笑容裏帶著歉意，仿佛天也晴了。李月姬的心情頓時為之壹變，說不出壹句話來。她默默地拉了被子，將自己狼藉的身子遮掩住。
　　郭紹道：“我在這裏呆到天亮，李賢妃放心，今晚不會再對妳無禮了。”
　　李月姬撇了壹下嘴道：“但願陛下說話算數。”
　　郭紹走到了桌案旁邊，從銅燈架上拿了壹枝蠟燭放到桌子上，然後翻開上面的卷宗。李月姬拽著被角，在床頭坐了起來，這時她才發現外面的天色都已黑了。
　　李月姬的心情也漸漸平息下來，她還是不太敢睡。可是郭紹壹在案前坐下來，坐得非常久，她靠在床頭十分無趣，時不時打起哈欠。
　　偶爾之間，郭紹會站起來晃動他的脖子，然後走幾步，他會朝這邊看。李月姬的註意力也在郭紹身上，倆人會默默地對視壹眼。
　　夜色中早已恢復了寧靜，李月姬也相信郭紹不會對她怎樣了。
　　郭紹再次起身踱步時，李月姬忍不住問：“陛下在做什麽事？”
　　“核對鄉軍的賞罰和軍需。”郭紹淡然答道，“從傳令軍報上來的各部軍令原件，能判斷出大部分功過。這些事樞密院和五軍都督府在負責，但朕想親自察看壹遍，保證這壹次鄉軍的賞罰公正；以及國庫錢糧都用到了實處……”
　　李月姬聽著聽著，不知怎麽睡著了。
　　等她驚醒時，睜開眼睛見郭紹還坐在燈下，頓時長籲壹口氣。郭紹側過頭來：“做噩夢了？”
　　李月姬臉色有點蒼白，楞楞地看著他。
　　郭紹把毛筆擱在硯臺上，走過來坐到床邊，好言寬慰道：“妳別擔心，這裏很安全。朕不會傷害妳，別人也不敢對妳怎樣。”
　　“嗯……”李月姬聽罷心裏稍安。
　　她看著郭紹的臉，忽然覺得就算這個人不是皇帝，其實也挺好的。不知為何，這人能叫她覺得很安心，便是壹般都不太會擔心他做什麽叫人難以接受的事……況且看著也不叫人反感。能叫她接受的男子並不容易。
　　李月姬默默不語。
　　郭紹道：“安心睡吧。”說罷起身回到了燈下。她躺在那裏，瞇著眼睛看他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