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七十四章 姓林的最壞了

　　便在這時，退到院門附近的閻解放被壹個人推開，隨之而來的是壹道有些沙啞的聲音。
　　“哎呀，搞錯了，搞錯了，林躍同誌……林躍同誌，誤會，都是誤會。”
　　院裏住戶扭臉壹瞧，壹個身穿中山裝，有著大腦門兒的中年人走進來，從神態到模樣都給人壹種非常精明的感覺。
　　在軋鋼廠上班的人沒有壹個不認識他——李長明，軋鋼廠的副廠長，主抓內務，手中權力很大，像二大爺劉海中的糾察組組長就是他給的。
　　李長明壹面走，壹面和後面的董副主任說道：“妳看，我說再快點兒吧，妳還說沒事兒，這要再晚來壹分鐘，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是，是，是，李主任說得是。”後面那人唯唯諾諾，壹副您英明，我魯鈍的樣子。
　　“林躍同誌啊，得知趙誌峰要來搜查妳家，我就立即往保衛科趕。為什麽呢？因為我不相信啊，妳可是楊廠長十分看重的人才，怎麽可能去搞什麽封建迷信，Y穢書籍嘛，到了那裏核實壹下情況，便叫司機馬上送我們來這兒，就怕這些人冤枉妳，引發沖突，結果呢，還是晚了壹步，不過還好，事情總算沒有發展到無法收場的地步。”
　　李長明走到林躍面前，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這個呢，都怪保衛科把關不嚴，害妳受委屈了，我們的好同誌，好戰友。”
　　屁～
　　壓根兒不是這麽回事，趙誌峰和許大茂進來抄家的時候，李長明就在巷口呆著，只等坐實林躍私藏封建迷信，Y穢書籍的罪名，出來露露面，顯擺壹下自己的英明，摘取勝利果實。
　　然而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封建迷信、Y穢書籍沒有找到，那些沒有封面的書都是先賢著作，保衛科的人這壹搶，這壹撕，那性質就不壹樣了，往小了說，這是個誤會，往大了說，甚至夠得上蹲大牢的份，關鍵是吧，林躍把矛頭對準了他，許大茂真要把他咬出來，給廠裏那些敵對他的人寫成材料往上壹捅，再想往上爬可就難了。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出來安撫林躍，努力化解這場沖突。
　　其實林躍剛才提李長明的名字，為的就是把這貨從外面逼進來，讓他來給自己擦屁股。
　　“這麽說……我還得感謝李副廠長了？”
　　“客氣，太客氣了，我這做的都是份內的事，今天的事確實是趙誌峰魯莽了，林躍同誌，先消消氣，妳放心，我壹定把冤枉妳的小人揪出來，把他打倒，還妳壹個公道。”
　　“這可是妳說的。”
　　“我說的。”
　　林躍知道，李長明上面有人，就算嚇唬許大茂供出他，也就是惹壹身騷那個程度，不能把人壹腳踹死，何況自己還要利用他呢，所以沒到撕破臉的時候。
　　“既然李副廠長這麽說，那我就給您壹個面子，今天的事就不追究了。”
　　說完這句話，他甚是惋惜地看了壹眼手裏被扯爛的書籍，重重地嘆了口氣。
　　那表情，那神態，那聲音……好像滿地傷員都比不上那幾本書。
　　什麽人吶！
　　幾名被打的保衛科幹事又氣又惱，可是有什麽辦法？李長明都慫了，他們還能不罷休？何況不罷休又能怎樣？又打不過人家。
　　來了七八個人，給幹暈壹個，破相四個，骨折起碼倆，還有壹個腿兒快逃過壹劫。
　　說出去都丟人。
　　林躍走到門前，壹指打壞的窗戶，還有砸壞的椅子，踩臟的被子：“李副廠長，那我這屋裏損失的東西算誰的？”
　　李長明說道：“賠，他們賠，妳明天列個物損清單，從他們工資裏扣。”
　　林躍說道：“李副廠長真乃爽快人。”
　　幾名保衛科幹事看著李長明的臉都黑了，心說慷他人之慨當然爽快。
　　“楞著幹什麽，還不快把人擡出去送醫務室？”
　　壹句話提醒了保衛科的人，趕緊過去背起他們的頭兒往外面走。
　　“哎呀，妳們輕點兒，我腿骨折了，骨折了……”許大茂被兩個鼻青臉腫的保衛科幹事架起，壹面哀嚎著，壹面單腿蹦跳著前行。
　　眼見保衛科的人都撤了，李長明又扯了幾句閑篇兒，跟林躍告辭，帶著董姓副主任灰溜溜地走了。
　　眼見沒熱鬧看了，院兒裏住戶紛紛散開。
　　於海棠跟著於莉進了東廂耳房。
　　“海棠，看樣子許大茂傷得不輕，妳不跟過去看看？”
　　於海棠仿佛沒有聽到姐姐的問話，皺著眉頭尋思片刻，訝然說道：“秦師傅果然沒有騙我。”
　　“什麽沒有騙妳？”
　　“姓林的其實比誰都壞。”
　　於莉仿佛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壹樣：“妳才知道啊？”
　　與此同時，西廂耳房裏。
　　何雨水看著第壹時間去整理書籍的林躍，撿起掉在地上的被子拿到外面抖掉上面附著的灰塵，轉身往回走的時候，非常小心地把臉埋進被子裏深吸壹口氣，完了若無其事地把它撲在床上。
　　“壹天天就知道擺弄那堆破書，這年頭妳懂得再多有什麽用。”
　　林躍說道：“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句話妳沒聽過嗎。”
　　“三大爺讀的書不少，也沒看出有多少不凡來。”何雨水走到他身邊，看著被砸壞的窗欞和壹地玻璃碎片：“如果我是妳，肯定第壹時間找人把玻璃裝上，不然夜裏等著餵蚊子吧。”
　　林躍微微壹笑：“蚊子？來多少我滅多少。”
　　她以為這句話是用來諷刺李長明那些人的，沒有多想。
　　“我始終想不明白，妳出於什麽原因壹直針對秦姐，就因為她沒把孩子教育好？妳看吧，她沒了老公，又帶著壹個婆婆三個孩子，多不容易呀，妳能幫助棒梗學校的困難學生，為什麽不能對她好壹點？”
　　林躍說道：“妳真想知道？”
　　“想知道。”
　　“那我不能就這麽告訴妳啊。”
　　“那妳想怎樣？”
　　林躍捏著下巴想了想，視線微移，掃過何雨水的身體：“我發現妳身材不錯。”
　　何雨水先是壹楞，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後臉壹下子紅了。
　　“流氓！”
　　她急轉身往外面走。
　　“跟妳開玩笑的。”林躍正色道：“敢跟我打賭嗎？妳出嫁後，秦淮茹會迫不及待把棒梗趕去妳那屋。”
　　“妳是說……秦姐她……”
　　電視劇裏婁曉娥受許大茂迫害舉家搬遷，秦淮茹和她的婆婆有壹段對話，她說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如果錯過了，萬壹傻柱娶了別人，那不得和秦京茹壹樣啊，給老婆壹管，還能跟現在壹樣照顧我們家嗎。
　　照顧秦家，仨孩子壹個婆婆，這是她看上傻柱的關鍵原因，畢竟除了傻柱外沒人會愚蠢到娶壹個拖家帶口的寡婦。
　　而婁曉娥的存在證明傻柱並不是非她莫屬，所以她急了，也就有了後面攪散傻柱和冉秋葉約會的事，完事還說什麽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會對傻柱好，這特麽把義無反顧給傻柱留種的婁曉娥放哪兒呢？而且說完“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會對傻柱好”，扭臉就警告他不能去找冉秋葉解釋，不然就去冉家鬧。
　　還特麽這個世界上只有妳對傻柱好，妳既然對人家好，為什麽明知道自己是個累贅還要壹次又壹次破壞別人組建正常家庭？
　　冉秋葉是第壹次，婁曉娥同何曉是第二次。
　　這……精神病吧。
　　把持家裏的財政大權，壹分錢不給傻柱留；坐視孩子管他叫傻爸；傻柱說他的人生理想就是開壹大飯店，實現自己作為廚師的價值，結果呢？更可笑的是為了照顧棒梗的情緒拖了傻柱整整八年。
　　林躍說道：“壹個婊子，壹個傻逼，走著瞧吧。”
　　何雨水並沒有因為林躍罵她哥是傻逼惱羞成怒，因為她現在有壹個細思極恐的猜測。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林躍的家的，反正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在自家床上，手裏還拿著壹張畫紙，上面是用鉛筆描繪的她生氣時的臉。
　　低頭看畫，她忽然笑了，又擡起頭來看窗外，忽然煩了。
　　林躍把軋鋼廠保衛科科長揍得不省人事，打斷許大茂狗腿的事在大院裏傳得沸沸揚揚，傻柱和秦淮茹壹進門兒就被四嬸子叫住，前後好壹通白話。
　　“嘿，妳說這孫子，天底下就沒他不敢揍的人了是吧，打完這個打那個。”傻柱瞟了西廂耳房壹眼：“早晚有壹天我揍得他滿地找牙。”
　　“哎呀行了妳，見天兒發狠有什麽用？”秦淮茹推了他壹把，繼續往前走。
　　趕巧劉海中由後面過來，迎著二人的目光走到西廂耳房，推門進屋。
　　“說吧，叫我來什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