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四章 約會

　　吃完早飯，他先拉著八頓洗了個澡，完事換上壹條褲衩，把電腦椅拉到陽臺放平。
　　默默激活【光合作用LV1】，靜靜感受身體的變化。
　　秋天的風已經有了壹絲寒意，這樣的裝扮走在大街上，且不提會不會被行人罵流氓，搞不好健康身出去，感冒病人回家。
　　好在經過副本世界的錘煉和體質加點，他的身體素質比壹般人高，只是稍微有些寒意，而且隨著陽光照射，身體的不適漸漸消失，壹股暖意在裸露肌膚皮下滋生，向著內部組織輻射。
　　那是壹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慢了下來，街道車輛的鳴笛變得模糊不清，耳朵裏回響著液體在管道流淌的聲音。
　　來自陽光的暖意和內心的平和令他沈沈睡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手機鬧鐘的激昂旋律將他喚醒。
　　風停了。
　　陽光西斜。
　　對面居民樓上壹位燙著白毛卷的老太右手拿著菜刀隔著玻璃窗望他，看起來這個動作已經持續有壹會兒了，而相鄰單元樓的廚房裏，煤氣竈溢出點點幽藍，上面的鐵架放著壹個陶罐，不斷有熱氣從蓋子邊緣冒出。
　　林躍趕緊拿著手機回到臥室，扒下褲衩換上長褲襯衣，又在外面套了件休閑西裝，稍微打理壹下頭發，安頓好八頓，離開單元樓往大街上走去。
　　他早晨吃的是煎蛋和火腿腸，中午什麽都沒吃，然後壹覺睡到現在，只是有三分饑餓感。
　　看來【光合作用LV1】還不能幫助他完全擺脫吃飯這件事，如果作為輔助技能長期使用，LV1狀態下每天只需吃壹頓飯就可以保持健康了。
　　在大街上叫了輛出租車前往楓林路，中途碰到小學放學堵了壹段兒，等他來到楓林路時蘇晗已經下班有壹會兒，正在斜對過兒壹家甜品店和老板娘交流烹飪技巧，壹邊耐心等他到來。
　　跟平時壹樣，她穿了壹件有紅白條紋的加厚長袖T恤，下面是修身的牛仔褲和素凈的小白鞋，很好地勾勒出窄窄的腰肢，纖細修長的雙腿，整個人文靜中不失活潑，婉約裏有壹絲跳脫。
　　腰上系著有小白兔圖案圍裙的老板娘將壹塊慕斯裝到紙盒裏，用彩紙系好遞給她，看了壹眼喊她名字的林躍。
　　“男朋友？”
　　蘇晗微微點了下頭。
　　老板娘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站在門口的大男孩兒，完事按按她的肩，小聲說道：“人不錯，看起來蠻沈穩的，待會兒機靈點。”
　　“知道了。”看得出她跟老板娘很熟：“那我走了。”
　　“走吧，有空帶他過來玩。”
　　蘇晗沒有說什麽。
　　林躍幫她推開店門，走的時候跟老板娘客氣地笑了笑，揮手再見。
　　招手叫停壹輛出租車，像個紳士壹樣拉開後車廂的門讓她坐好，又不急不躁地走到另壹邊，跟她並排坐好，隨口向司機報了壹家西餐廳的名字。
　　轉向燈亮起，車輛向前緩行，林躍看了有些局促的蘇晗壹眼，頗覺好笑，這丫頭在工作的時候壹副雷厲風行，非常能幹的樣子，現在卻像是換了壹個人。
　　“今天的工作忙嗎？”
　　“還好。”
　　“妳跟甜品店的老板娘關系不錯？”
　　“嗯，她有只九個月大的薩摩耶，去年到寵物醫院打疫苗的時候聊了會兒，就這麽認識了。”
　　“我覺得她的圍裙挺有愛的。”
　　“聽說是她八歲的女兒丫丫選的，雖然小家夥最不喜歡的食物就是胡蘿蔔。”
　　說起甜品店的小公主，蘇晗不由得笑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林躍的手覆住了她的手。
　　壹股溫熱在手背漫開，蘇晗的心壹跳，整個人繃緊了。
　　“丫丫，我猜妳很喜歡她。”
　　“嗯。”
　　“我覺得她的小虎牙挺好看的。”
　　“咦，妳見過丫丫？”
　　“沒呀，不過我有看收銀臺上放的相框，裏面的小女孩兒跟老板娘有六分像，拍照姿勢蠻張揚的，應該是個表現欲很強的家夥。”
　　蘇晗有些意外地看了他壹眼：“妳的心真細。”
　　林躍的手順勢貼住她的掌心，手指穿過指縫輕輕握住手背，完事往後視鏡看去。
　　“師傅，我聽說咱們市的交通之聲辦的不錯哦。”
　　司機望後視鏡看了壹眼，笑著說道：“是啊，聽了有好幾年了。”
　　“我記得每到傍晚的時候，主持人都會給開車回家的人放幾首較為舒緩的樂曲，幫助人們緩解工作了壹天的疲勞，這真的很貼心。”
　　“誰說不是呢。”
　　司機師傅說到這裏臉色壹變，腦海浮現壹串黑人嘆號，特麽的這家夥的泡妞兒手段跟誰學的呀？
　　幽幽地看了他壹眼，司機默默打開收音機。
　　“Oh my love my darling.”
　　“I've hunger for your touch.”
　　“A long lonely time.”
　　“And time goes by so slowly.”
　　“……”
　　舒緩的旋律，溫暖的嗓音。
　　壹曲《人鬼情未了》。
　　車在高架上穿行，外面是被夕陽鍍上壹層暖黃的城市，壹縷晚風溜進車廂，拂動蘇晗耳根散著的發絲。
　　她慢慢放松下來，握緊了林躍的手，微微翹起的嘴角噙著壹抹笑意。
　　……
　　天蒙蒙黑的時候，出租車停在河濱路，林躍從車上下來，很自然地牽著她的手進了左邊壹家西餐廳，徑直上二樓，選了壹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蘇晗在他對面坐下後看了壹眼窗外，街道那邊的樹上亮著彩燈，再往外是壹條河道，對岸的廣場上有老人在跳舞，小孩子踩著霓光閃爍的滑板溜過來溜過去。
　　這時侍應生走過來問他們吃點什麽。
　　林躍接過菜單遞給蘇晗：“想吃什麽？”
　　“啊？”
　　她有些局促地答應壹聲，收回望向斜對面餐桌的視線：“妳幫我點吧。”
　　“壹份菲力牛排，三分熟，壹份西冷牛排，五分熟，再來壹份蔬菜沙拉。”林躍把菜單還給侍應生，又點了壹瓶紅酒，完事往蘇晗剛才看的地方掃了壹眼。
　　那裏坐著壹個穿套裝和高跟鞋的女人，從後面看過去身材相當好。
　　林躍笑著說道：“吃個便飯而已，沒那麽多講究。”
　　蘇晗往回收了收穿著平底小白鞋的腳，輕輕點了下頭。
　　“王珩最近狀態怎麽樣，好壹點沒有？”
　　“已經沒事了。”
　　“真的？”
　　“當然了。”
　　“妳不是說他追了張茜快十年嗎？這麽快就沒事了？”
　　“呃……”
　　林躍給她問住了，總不能告訴她忘情水的事吧，只能壹本正經地扯謊：“上午我還在拳館遇見他了呢，看起來精神不錯。”
　　“他能振作起來就好。”
　　“不說他了，妳聽，外面的街頭歌手又開始飆歌了，聽說每年夏秋兩季，南大和江傳音樂社團的學生會來這邊飆歌，都快成傳統了。”
　　蘇晗往窗外看了壹眼：“我以前很少來這邊，不過小蕊經常跟我講老西口的地下通道裏有個流浪歌手唱得很棒，每天晚上都圍著很多人。”
　　倆人聊了壹會兒，侍應生端著餐盤過來。
　　菲力牛排是蘇晗的，西冷牛排是他的。
　　林躍用刀斜著切下壹片，叉住肉塊在醬料上蘸了蘸放進嘴裏。
　　“對了，那天KTV裏發生的事……很抱歉把妳卷進來。”
　　蘇晗放下刀叉，搖頭說道：“沒事的。”
　　林躍端起高腳杯跟她的杯子碰了壹下，搖了搖枚紅色的酒液，小啜壹口。
　　果香四溢，卷走了牛肉微弱的腥氣，催發出更具層次感的細膩與鮮活。
　　放下高腳杯的瞬間他忽然想到壹個問題，眼睛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