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該來的還是來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身邊多了壹個人，那人戴著壹頂灰色針織帽，下面是黑色衛衣，正手拿壹罐青島啤酒微笑看著他。
　　“妳是？”
　　林躍說道：“我叫張開，是黎維娟的同學。”
　　“妳是娟兒的同學？”何風壹臉警惕的樣子。
　　“別害怕，我沒有惡意的。”林躍從兜裏拿出自己的學生證遞過去。
　　何風看到個人信息頁的照片和京南理工大學的公章，這才稍稍安心：“妳好，我叫何風，是黎維娟的高中同學。”
　　何風跟黎維娟在壹起的時候說安徽話，現在跟他說話換成普通話了，雖然並不標準。
　　林躍說道：“妳們的關系我知道了。”
　　何風臉色變了幾變，看著他的目光很是復雜。
　　林躍知道他在想什麽，啞然失笑：“妳想多了，我不是黎維娟的男朋友，還記得妳在308宿舍看到的那個傷風感冒的姑娘嗎？她見黎維娟的狀態不好，要我過來看看妳們。”
　　“哦。”何風的臉色好了壹點，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易拉罐往嘴裏倒了口酒，完了把基本沒動的鍋貼往林躍面前推了推：“妳不嫌棄的話，吃壹點吧。”
　　他這麽壹說，林躍還真覺腹中饑餓，由桌子上的筷子簍裏拿出壹雙筷子，夾了壹個鍋貼放到面前的盤子裏，用力咬了壹口，綠的是韭菜，黃的是雞蛋，黑的是木耳，三鮮餡的。
　　“娟兒愛吃三鮮餡兒的餃子，我就給她要了壹樣餡兒的鍋貼，妳如果吃不習慣再跟老板要。”
　　這個何風還挺實在的。
　　“吃得慣，吃得慣。”林躍往盤子裏倒了點醋蘸著吃。
　　“聽說妳和黎維娟是在高考補習班認識的？”
　　何風點點頭：“是，去年她考上了，而我連考三年都沒考上。”說起傷心事，看得出他很難受，因為自己的無能，還因為不能繼續和黎維娟維持情侶關系，她今天的表現也讓他很受傷。
　　“為什麽不考了？”林躍故意問了壹個看起來很低智的問題。
　　“連考三年都沒考上，實在是沒有信心再考了，而且去年我爸病了壹場，花了不少錢，家裏已經沒錢讓我再復讀。”
　　“所以妳就來這邊打工了？那有什麽目標沒有？”
　　“我堂哥來這邊有三年了，現在壹個工地上給人搭腳手架，薪水還可以。”
　　“何風，妳壹個高中畢業生去建築工地幹活，不覺得屈才嗎？”
　　“沒辦法，考不上大學只能出賣苦力。”
　　林躍沈吟片刻：“我在珠江路電子市場的櫃臺缺人照看，既然妳是娟兒的朋友，不如過去幫我吧，放心，薪水肯定比妳在建築工地搭腳手架要高，而且是接觸電子產品的行當，上升空間總比下工地大。”
　　何風呆了壹下，沒有想到這個看年齡跟他差不多的年輕人都開始做生意當老板了。
　　“妳說的都是真的？”
　　林躍拍拍他的肩膀：“對於寒門子弟來講，讀大學算是打破階級壁壘的捷徑，但也不是唯壹的道路，跟我幹吧，我會盡可能的助妳追回她的。”
　　何風低下頭，看著盤子裏咬了壹口的鍋貼想了好長時間，最終答應下來。
　　林躍並不意外他有此決定，好歹是讀過高中的人，眼光和智力必然高於壹般人，是到建築工地做壹名苦力工人，還是到電子市場拼壹槍，這個選擇題不難解答，何況自己答應給他高於搭架工的薪水。
　　“我跟娟兒……真的還有可能？”
　　“放心吧。”
　　“哎，那我今天先去找堂哥，告訴他我不去他那裏了。”
　　林躍遞給他壹張名片：“明天中午我在珠江路的電子市場等妳。”
　　“好。”
　　何風起身要走。
　　林躍叫他等壹下，起身到櫃臺要了個塑料袋，把剩下的鍋貼裝好遞過去：“明天早晨省得買早餐了。”
　　何風接過鍋貼揣進懷裏，拎起蛇皮袋和提包走了。
　　林躍這麽做並不是心血來潮，單純地想給何風壹個好的未來，小海、阿偉兩個人今年讀大三，課程方面很緊，已經沒有時間幫他照看櫃臺，最近倆月都是在雇社會上的人看店，然而對於那些人的工作態度，他很不滿意。
　　如今何風來找黎維娟，既然對方是來這座城市打工的，倒不如忽悠他去給自己看櫃臺，總好過他壹個外地人去工地上混日子，也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何樂而不為呢？
　　……
　　翌日，完成上午的課程，林躍帶著阿陽前往珠江路電子市場，倆人到的時候何風已經在樓下大門外等著，這讓他哭笑不得的同時，還有幾分唏噓，好像自卑已經烙印到這個連考三年都沒考上大學的年輕人的骨子裏。
　　林躍先帶著他逛了逛市場，然後前往倉庫，介紹光盤的類別、價格，銷售小竅門，以及需要特別註意的地方。
　　薪水定的是每月壹千塊，提成另算，何風開心的不知道說什麽好，滿腦子都是好好幹，報答張同學的想法。
　　其實林躍對電子市場櫃臺的光碟租售業務持放養態度，這裏每月掙得幾千塊錢就是大學期間每月的零花錢。阿陽這個地頭蛇幫忙找了間壹室壹衛的房子安頓何風，完事兩人去了朱小北的姐姐朱小南的飯鋪壹趟，關心了壹下愛馬仕炒飯的經營狀況，之後返回學校。
　　半個月後，江湖聊天室的主程序完工，接下來就是測試，以及收集BUG打補丁了。
　　許開陽把家裏的電腦搬到宿舍，林躍又找到曾毓，借來她的電腦，在315宿舍搭建起壹個局域網，用以測試江湖聊天室的各項功能，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小胖和阿陽那群人玩起了《暗黑破壞神1》和聯機《紅警》。
　　林躍很確定，自己沒有教給他們聯機方法，這群玩物喪誌的家夥自學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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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壹天，烹飪社舉辦了壹場烹飪比賽，請他過去做評委，林躍沒有拒絕，晚上七點左右從外面回到男生宿舍，剛把壹身油煙味的衣服拿去盥洗室洗幹凈回到315宿舍，還沒等坐下歇口氣，身後傳來壹陣敲門聲。
　　門沒關，走廊裏站著壹個人。
　　壹個真正的稀客——阮莞。
　　小胖等人對鄭微過來已經司空見慣，朱小北也偶爾來喊林躍去操場打球，這兩個月不知道為什麽沒見她來，而阮莞……這是她第壹次過來。
　　“老張。”
　　林躍正拿著超人牌吹風機吹濕漉漉的頭發，聞言回頭壹看是阮莞，不由得微微壹楞。
　　他看了壹眼坐在電腦前面刷骷髏王李奧瑞克的小胖等人，見他們衣衫整齊，笑著說道：“是阮莞啊，進來吧，都是熟人。”
　　許開陽在後面起哄：“阮大美女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幹？”
　　阮莞沒有回應許開陽的玩笑話，望林躍壹臉嚴肅說道：“老張，妳出來壹下，我跟妳說件事。”
　　林躍壹聽她的語氣，心裏咯噔壹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趙世永那個沒有擔當的媽寶兒男。
　　想想阮莞的遭遇，她才是劇裏最可憐的人。她對趙世永死心塌地到什麽程度了，結果壹次又壹次地被傷害，後面要不是那個二貨喊她去看演唱會，也不至於出車禍身亡。
　　而她那個未婚夫吳江……《致青春》這本小說涉及到的人物太多太雜，兩個小時的電影很難完整地講述幾位主角的青春往事，所以節奏很快，情節很零碎，其實在小說裏面，阮莞和吳江結婚了，不過是壹段失敗的婚姻，有次她在家裏跌倒，傷的挺厲害，自己難以起來，然而手機就放在身邊，她楞是沒有給吳江打電話，就那麽躺在冰冷的地面看著天花板，壹直忍到那個事業心很重的醫生下班回家。
　　阮莞死後沒多久，吳江便和青梅竹馬結婚了，他在醫院的同事講他變得開朗了，上下班去車庫的路上會哼唱小調，用手指旋轉車鑰匙。
　　青春不朽？
　　這樣的青春不朽，林躍很想說壹句“去他媽的。”
　　趙世永……
　　譚小晶（被趙世永搞大肚子的眼鏡女）說的很對，他配不上阮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