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上海

　　秦風說道：“他……他不想我……我們被黃……黃蘭登抓住。”
　　唐仁說道：“妳是說他想自己立功？”
　　“不……我……我懷疑……他……他跟黃金大劫案有關，這……這麽做……是……是想麻痹我們，騙……騙取我們的信任。”
　　“靠，妳把人想的太壞了。”
　　“這……這叫謹慎。”
　　沒多久船來了，倆人趕到碼頭才發現是去赤道幾內亞的小破船，上面壹水兒的非洲難民。
　　唐仁擔心自己死在半路上，最後只能妥協，選擇留下來破案。
　　另壹邊，林躍沒有想到自己留下的紙條被秦風過分解讀。當然，就算他知道了那兩個人的想法也不會辯解什麽，給阿香塞紙條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跟她套近乎，因為後面的計劃需要她幫忙。
　　第三天下午，林躍去了壹趟大皇宮。
　　作為曼谷最著名的旅遊景點，每天有大量遊客從世界各地匯聚至此，大皇宮始建於1782年，經過歷代國王不斷修繕擴建，至今總面積達21萬平方米，整個建築群金碧輝煌，蔚為壯觀，匯聚了泰國建築、繪畫、雕刻、和裝潢藝術的精華，就算是走馬觀花地看壹遍，差不多也得半天時間。
　　以林躍在國內的收入水平，別說到東南亞享受快樂假期，帶老家親戚去趟海底世界都得捏捏錢包，視豐盈度做好預算，如今能“公款旅遊”，哪裏還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
　　傍晚時分，他從大皇宮出來給北哥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原本停在海天大廈地下停車場的面包車的下落，讓那三人把註意力放在別的地方，不要去幹擾秦風和唐仁查找線索。
　　完事隨便逛了逛，吃了些本地美食，又體驗了壹下有名的馬殺雞和抓龍筋，十點半左右回到家裏倒頭便睡。
　　第四天天不亮他便離開家門，驅車來到距離唐人街不遠的壹個小區門口。
　　霞光在天邊蔓延，晨曦揮去黑夜的時候，他堵住了兩個人的去路。
　　唐仁看到車窗後面露出的臉楞了壹下，秦風剛要拉著他逃命，林躍把壹早準備好的文件包丟了過去。
　　“妳們要的東西。對了，裏面還有壹張警官證，調查案件線索的時候可能會用到。”
　　秦風拉開文件包的拉鏈，翻了翻裏面的東西：“妳……妳怎麽知道我……我們需要這些東西？”
　　裏面有頌帕的詳細資料和他近半年的消費清單，還有壹個黑色U盤。
　　“裏……裏面什……什麽內容？”
　　“頌帕工坊門口監控錄像的副本。”
　　唐仁壹臉活見鬼的表情，心說這小子什麽來路，怎麽跟他們肚子裏的蛔蟲壹樣？
　　“妳……妳是怎麽知道我們需要這些資料的？”他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林躍對他們笑了笑，右手打死方向盤，駕駛本田車原地轉了個圈，離開坤泰居住的小區。
　　唐仁看著車屁股說道：“他什麽意思啊？”
　　“不……不知道。”
　　“妳不是說他為了麻痹我們？真正目標是那些黃金嗎？怎麽又不知道了呢？”
　　秦風眨了眨眼睛，很茫然的樣子。
　　昨晚托尼放他們倆人壹馬還能說是欲擒故縱，今天把兇案資料COPY給他們就太激進了，關鍵還把警官證放進了文件包裏。
　　“可……可能他知……知道黃金不在我們這。想……想要我們幫……幫他找到黃金。”
　　唐仁沖他豎起中指：“靠，妳總能找到理由。”
　　“走，找……找個有……有電腦的地方。”秦風把與案件有關的東西轉移到自己的背包，把托尼丟來的文件包扔進垃圾桶。
　　“挺好的包，妳幹嘛丟了它？”
　　“我……我怕裏面有……有跟蹤器。”
　　“被迫害妄想癥啊妳。”
　　林躍已經把資料準備好，他們自然不用去威脅坤泰幫忙，也沒理由大鬧唐人街警察局，然而黃蘭登和坤泰等人還是挨了局長壹頓臭罵，因為距離發現頌帕死亡已經過去五天時間，全局上下好幾十號人連嫌疑人的屁股都沒摸到。
　　另壹邊，秦風通過研究頌帕的消費記錄，趕往幸運咖啡館做調查，鎖定對面公寓樓居住的女中學生思諾的時候，林躍來到了夜上海酒吧。
　　大廳的燈光很曖昧，墻上貼滿八九十年代的歌手海報，屋頂掛著彩燈和彩紙，連承重柱也被包起來，正對舞臺的壹面貼著象征喜慶的福娃。
　　吧臺很大，櫃子裏擺滿各式各樣的酒水，LED燈串把四個角圍起來，搭配很多漢族風裝飾品，看起來明晃晃的，有點辣眼睛。
　　舞臺中間放了個鐵架子，上面是繁體的“歡樂今宵”四個燈箱字，旁邊是點歌臺與真樹假花，復古的圓盤話筒有過去的味道。
　　林躍來的比較早，大廳只壹組卡座上有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摟著女伴喝酒，吧臺前面坐了壹個年輕人，在跟調酒師說著什麽。
　　他找個位子坐下，穿著馬甲西褲的侍應生過來問他喝點什麽。
　　“壹杯格蘭菲帝。”
　　侍應生點點頭，留下壹句“請稍等”，轉身走了。
　　很快，卡座前面的桌子上多了壹只方杯，琥珀色的酒水輕輕撞擊中間的冰塊，蕩起壹圈波痕。
　　林躍端起杯子喝了壹口，瞇著眼睛看向舞臺。
　　電視上在放壹首老歌，是韓寶儀版的《往事只能回味》。
　　時光壹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
　　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春風又吹紅了花蕊。
　　妳已經也添了新歲。
　　妳就要變心像時光難倒回。
　　我只有在夢裏相偎。
　　……
　　這時黑影壹晃，眼前多了個人，隨之而來的還有壹股果香與檀香混合的香氣。
　　是阿香。
　　她裏面穿著成熟性感的花短裙，外面披了件真絲長袍，秀發偏梳到左肩，白皙的脖子下面隱約可見壹枚金色掛墜。
　　相比前夜，他的妝容更為精致，清秀的鵝蛋臉上壹點玫紅，旁邊是兩個淺淺梨渦，瘦而挺直的鼻梁上面是壹雙會說話的眼睛，顧盼之間有光彩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