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鳥盡弓藏淚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0
經半載恐懼折磨,現今受盡歡呼頌贊的六太子榮歸“劍京城”,舉國為收復故地而盡慶歡騰。名劍也頒下詔書,把皇位正式傳予名太宗,並立即把“神武大軍”二十萬兵師印交給兒子。大局既定,三天後,便正式祭祖傳位,改年號迎接新聖駕。
雕欄王砌、極盡輝煌絢麗的“劍皇宮”,今天來了位不速之客,不!該說是不速之主才恰當,三天後,他,名太宗,便是這座皇宮的新主人,主人先來視察瑰麗堂皇的宮殿,他身後,是負責守護皇城的三品威武猛將薛無訣,與及三位負責維修、草木、管理的芝麻官。
名太宗步入“太和劍殿”,坐在龍椅之上,又是側身,又是橫臥,不知怎地,換了好多個姿勢,跟著招手要了薛無訣前來,壹手奪去他的大鐵錘,便把龍椅壹錘轟個粉碎,壹臉憤怒道:“是誰的手工如此差勁?總讓朕是坐不安寧,心緒不定。”
那個負責維修的木工老大已嚇得如墜冰窖,噤若寒嬋,只懂急急跪下連呼饒命,頭兒磕在地板上片刻便磕個皮開肉綻,名太宗也就滿意道:“好,見妳磕個誠意十足,限三天內便要換過全‘劍皇宮’龍座,定要舒適滿意,否則罪犯欺君,誅盡三族。”
意氣風發的名太宗看到白玉石欄不順眼,又是壹錘轟個稀巴爛,地板也好、門也好、擺設也好,只要稍染麈埃或微有破損,名太宗就大發雷霆,立以錘擊毀,絕不留手。
原本整齊莊重的宮內不少殿房,都給破壞毀爛,可憐下從小官壹壹詳細登記,腦子裏不斷思索如何於三天內弄出更完美的新對象,抓破頭,只為滿足新皇而傷透腦筋。
名太宗壹腳踏在被他轟爛的石龜上,不悅道:“那個父皇也實在太不用心,怎麽大好壹個皇宮,到處事物盡都不如朕意,環境、條件配合不了,孤皇又如何能揮灑自如,號令下旨?對了……所以父皇要讓位給我這天意皇者,朕才是當代不世君皇,父皇也不致病得胡塗愚笨,哈……”
穿過各大殿,便來到了名劍後宮,正在執拾的過百妃嬪見新君到來,立時全都下跪,恭恭敬敬不敢擡頭。
名太宗惑然道:“怎麽了,大夥兒要住哪裏去啊?”
薛無訣恭敬答道:“回稟皇上,先皇後宮養有壹百妃嬪,依訂下律例,新皇入宮,便得壹並遣走,到‘劍氣城’‘普渡庵’削發為尼,終生為皇上、新皇作福、祈求。”
自小便被名劍忽視的名太宗,壹直對父皇極為怯懼,但內心更是潛藏痛恨。在名劍的皇命訓令下,他從不敢錯踏半步,雖身負大智,但也只得竭力掩飾,免得遭受妒忌的眾皇兄加害。
就算是今日奪得帝位,但弒大太子、戰勝六才、破“劍鞘城”,都是努力加運氣,名劍從未助過半分,反不斷試探自己,稍壹不慎,便枉費心機,徒勞無功。
故名太宗猶未登基,便刻意要壓倒昔日名劍,他要比父皇更威風、更出眾、更不凡,名劍說不的,他都壹壹背道而馳。
壹手輕托只三十五歲淑妃香腮,五官秀雅,不失美人胚子,倒算風韻猶存,名太宗笑道:“要是朕免去妳遠赴枯庵當苦命尼姑,妳願意留下來服侍朕麽?”
淑妃如觸電般受寵若驚,半帶羞怯道:“臣妾願終生為皇上當奴為馬,服侍周全,臣妾懇請皇上賜下聖恩,讓我留下來體貼左右。”
其它壹眾妃嬪把握壹時良機,全都又磕又拜,要名太宗免去遠赴‘普渡庵’,孤寂過壹生之苦。
名太宗狂笑大喜,對壹眾妃嬪的著急熱烈懇求異常滿意,竟就壹屁…坐在正在磕拜的另壹妃嬪背上,笑道:“好,淑妃,妳先過來,為朕脫靴。”
淑妃立即跪著爬來,頭也不敢擡上半分,恭恭敬敬得唯命是從,為名太宗把壹雙靴脫去。
名太宗把右腳在淑妃嬪臉上擺動著,突然直伸入其薄紗衣履內,從頸項虛位直插入胸,肆意地摩頂Rx房,或壓或以趾搓,極盡侮辱之玩弄。
名太宗道:“以妳們已快雕謝美色,又提不起朕之色性,連酥胸也輕垂缺乏彈性,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只能留在宮中帶給朕壹點點好玩的歡娛、服侍。”
右足趾壹夾,正好夾住淑妃右Rx房的凸出香蒂,壹陣疼痛酸軟,禁不住發出哀求驚呼,但仍死命忍住叫喊,不敢妄動。
名太宗笑道:“哈……很好,看妳香唇動人,朕便賜妳專以香唇為我啜洗清潔右腳趾,此後必須好好苦練舔趾唇功,教朕盡慶歡娛。”右腳趾便豎向淑妃唇前,好個淑妃也不敢怠慢,又是俏舌慢嘗,又是輕咬舔拖,盡力討好,捧著右腳努力獻媚。
其余妃嬪又哪敢遲緩,跪著搶上、哭求讓她們也同樣吸啜壹趾,以便留在宮中永世服侍,不離不棄。
名太宗哈哈大笑之余,也只好挑選二、三十個名劍的妃嬪,為他舔洗壹雙腳板,慢慢的吸啜,以舌力舔,以皓齒輕咬,花樣繁多,極力討好。
看著父皇的寵愛妃嬪,只能為自己舔腳趾、當賤婢,名太宗有著超然的優越感,他感到自己已壓倒名劍,還在玩弄他的“寵物”妃嬪,好自豪、好不可壹世。人人搶著他的腳趾來吸啜,好有趣的畫面,好荒謬的形態。
別過妃嬪,是禁地,連薛無訣也不得進內的男人禁地。這裏,名劍也不會來,因為有失身分,名太宗擡頭壹看,是服侍眾皇妃的“宮娥別苑”。
別苑內共有三百個少女宮娥,全是從“武國”各地挑選回來的宮娥,清壹色處女身子,對異性、性愛所知甚少,閑來就聚在別苑中央壹座大水池,載浮載沈,玩樂嬉笑。
名太宗直入別苑,看著壹大堆赤條條猶在戲水的十五、六妙齡宮娥,壹個箭步,竟就把在池邊的按住,橫身壓倒,四肢或壓或抓住她手腳,凝視呆傻的宮娥。正欲掙紮的小妮子,只覺下體壹陣火熱燙痛,便被就地正法,興奮的名太宗肆意來個霸王硬上弓,浮辱縱樂,奸得無比痛快,竟來個壹而再,又擁抱另壹宮女,要她俯低身子便來奪其貞操。
壹邊縱欲壹追大聲下令:“朕下旨,末嘗色欲痛快的妳們,都不準遠步不看,要認真的學習色欲奇招,要學習痛叫反應,要多多努力,朕喜歡便來奸,哪個被奸的反應滿足不了朕,便下旨降罪,傷害龍體,以下犯上。來,都圍過來欣賞朕的英姿雄風,殺啊!”
被突然而來的奸辱,未經人道的俏宮娥已是慌亂害怕,再加上被百人圍觀,窘得難以形容,只好以瘋狂亂叫發泄內心羞怯,但如此更刺激起名太宗獸淫之意,奸得更是瘋狂。
三天後,名太宗便是皇帝,現下“神武大軍”帥印已在手,九大武將全聽令候命,他喜歡如何瘋、怎樣狂,又有誰能阻止?
大地在我腳下,國計掌於手中,統壹天下,誰敢不從!
長街上,壹位稀客漫步流連,每壹店鋪他都仔細看個究竟,對繁榮與盛的長街,他感觸良多,雖然這是他多年來首次踏足長街,沒有壹個店鋪老板,又或小二認識他,但他卻是滿心歡喜,自得其樂。
小白伴在他身旁,壹同走了兩個多時辰,老者仍依依不舍的眷戀長街的繁盛。
忽地,當日幫助朱不三對抗刀鋒冷的長街長老的那位老伯,喘著氣迎面奔走至老者身前,滿臉熱淚,跪在地上不停磕首,惹得長街坊眾均大感詫異,不明所以。
老者泣道:“聖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罪該萬死啊!”原來在小白身旁,便是建立“武國”,壹手建設天下聞名的長街,“武國”國君名劍。
得悉從未現身長街的皇上駕到,誰都立時下跪磕首,整條長街頓然肅靜壹片,恭迎名劍聖駕。
名劍淡淡道:“諸位平身也吧!長街乃天下最繁盛之地,霎時寂靜到也怪異,朕三天後便傳位六皇兒,為免礙及他統領朝綱,朕在明天便獨自離城,雲遊去也。惟朕壹直惦念親手築建的長街,依依不舍,便特來察視緬懷壹番。”
誰也看得清楚,名劍已病入膏肓,臉上壹塊又壹塊的灰黑“屍斑”,已現出顯明,病狀沈重,看來不久便要離開人世。
名劍續道:“朕壹手創立‘武國’,長街的興盛為國家帶來莫大裨益,眾商賈務請必須繼續團結同心,繼續開展商機,同向新皇效忠。”
老伯不敢擡首道:“聖上可不必離咱們而去啊,沒有聖上,又何來長街,沒有長街,又何來我等發財立業契機,聖上乃長街坊眾再生父母,大夥兒都好想聖上留下,讓咱們竭力侍奉,以報大恩大德。”
眾齊聲道:“請聖上留下!”
名劍笑道:“哈……好,好得很,朕雖好武戰頻,犧牲了不少子弟兵,大家都不懊惱我塗炭生靈,反過來還對朕好。各位,朕沾的血腥也委實太多矣,依神相風不惑所言,多留本城壹天,便損傷本城安寧壹分。後浪推前浪,能順利安排皇兒繼位,令‘武國’更昌盛,是朕最大成就,妳們不必挽留,好好為國盡忠,為皇兒效力也吧!”
說畢,名劍也就縱身而去,消失長街盡處,小白也急隨其後,留下壹大群長街坊眾在依戀念記。
城外的“醉紅麈”,賣酒的老頭兒又喝醉倒在地上,昏昏入睡。他的壹個老主顧小白與名劍正在痛快狂飲,壹壇又壹壇,豪氣幹雲,醉意淋漓。
“小白,妳往後有甚麽打算沒有?”名劍忽地問出稀奇古怪的話兒來。
小白笑道:“我想六太子會給我壹官半職吧,替他拿取江山,好歹也護在旁三、五年,只要老朋友快樂,小白也滿足了。”
名劍冷笑道:“就跟妳爹笑三少無異,對情義,畢竟都沒半點機心。從前的六皇兒,身邊只有妳與伍窮,為奪取皇位,當然重用有嘉,但今天他手下猛將如雲,九大武將還加上刀鋒冷,誰都死心塌地,‘神武大軍’中更不乏藏龍伏虎高手,他不壹定要重用妳啊!”
小白笑道:“要是無官壹身輕,到處雲遊快活,那也不錯。”
名劍冷冷道:“歷史上,為新君打天下的大將功臣,待君皇登基,大定天下,大都反遭逼害甚至抄家慘死,妳明白個中原因麽?”
小白道:“我絕對相信六太子與我的那份深厚情義。”
名劍壹把拉著小白躍上茅舍頂上,遠眺整個“劍京城”,再道:“從這裏望向全城,感覺與下面是截然不同的吧!”
小白道:“這個當然,常言道,欲窮千裏目,更上壹層樓嘛!”
名劍笑道:“答得好。要開展更遠大眼光,便要位極人群,當妳身在高位,自然有清晰的新路要開創、去拓展。更上壹層樓,小白,妳可沒當過皇帝,又怎能用凡人之心十足把握皇帝孤獨可怕的決定、不可壹世的心態?”
當頭棒喝,小白立時呆楞楞無法回話,壹剎那間,原來肯定把握的信心,竟就消失無形,無言以對。
名劍笑道:“朕當了十八年皇帝,經驗、體會豐富,我才能肯定六皇兒登基後的行徑,他的心態、意決,朕相當了解。”
小白也不得不點頭同意,也開始明白為何名劍要在明天離城之前,找自己痛快壹聚的原因。
名劍道:“受盡十多年委屈、被歧規的六皇兒,心狠手辣、心腸歹毒,手段絕不饒人,報復之心正瘋狂焚燃,小白,朕之所以要離開‘劍京城’,便是摸不透皇兒的狠毒怨恨究竟有多深,朕也不想被拖出皇陵鞭屍曝曬啊!”
呆在當場的小白,怎能接受名劍的話,他既傳位給名太宗,現下又反過來害怕他,到底是怎麽壹回事?
名劍幽幽道:“蒼天便是如此愛作弄人,朕千思萬想,只希望得到比朕更狠、更強的皇兒繼承帝位,得到了,卻又怕他太兇殘、太惡毒。唉,統領‘武國’,便是要他這種深藏不露的毒才,要國家發揚光大,不受外侮、不憂內患,六皇兒便是最佳人選,朕只好把帝位傳給壹個不能揣摩的殺神!”
壹飲而盡,名劍酒意融入愁情,三分懊喪、三分驚悚,看來因為猜不透名太宗的未來行事,卻又感到其中殘毒,心底仍是憂心忡忡。
名劍搭著小白肩膊道:“不要忘記古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到了要後悔的時候,那就絕無機會逃出生天矣!”
夕陽投落在“劍京城”後,余暉若夢,金光映照,壹切美麗與輝煌都不再屬於名劍了,小白為名太宗奪來詩畫江山,他又將會分得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