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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笑新傳

劉定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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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上流傳著壹首詩,是十八年前叱咤上代江湖,橫刀、名劍、笑三少三大盜帥尊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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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再會刀劍笑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0

  “劍京城”的繁華長街,是小白最喜愛溜達的地方,這裏有風姿綽約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有煙花尋勞樓閣,也有古雅書館,有城中豪門商賈壹席揮霍萬金,“小天地”也有地攤販子廉價小吃,形形種種,千奇百怪。加以每有從四國四族往來找機會、找出路的不同人種絡繹不絕,每日來到大街走它壹轉,小白總可尋到前所未見的人或貨品。
  貪新愛刺激,陶醉五光十色、張燈結彩的花花市集世界,便是小白與爹娘最大的分別,離鄉別井,他當然想家,惦記爹、娘和可愛的妹子,但為了拓展眼界,少年的他誌在四方,努力尋找自己該走的路,該建立的“大業”。
  華燈初上的大街,又是摩肩接踵,紅男綠女穿梭匆忙。但今夜的長街,起了令小白愕然的轉變,壹種強烈而奇異的氣氛,籠罩著長街每壹角落。
  酒肆門前。都刻意擺放上壹些紙造的擺設,賣兵器的更是壹大列堆放門前,形形式式的花多眼亂。各種賣藥材的、賣海味補品的、賣胭脂水粉的,總而言之,大大小小任何商鋪,都有著同壹樣的東西——刀。
  長街上十之八、九的小孩,手上也拿著不同大小的刀,有些隨手揮舞,有些相互詐作決戰互攻。
  無千無萬,無數的刀出現在長街每壹角落。但刀不論是紙造、木造、鐵打甚至以金打造,大小不壹,其形狀卻只得兩種。
  壹是刀劍多;中大師兄橫刀所用的“奪愛”刀,二是刀鋒冷所用的配刀“泣血”。
  沒有人會懷疑兩天後這兩位天下第壹的刀中皇者決戰,是多麽驚心燦爛。小白可以肯定,除了“劍京城”中百多余萬臣民,甚至是其他城池又或他國他族的好武者,都會湧來“劍京城”,壹睹當世兩大刀中皇者的決戰。
  壹間小小的賣雜貨鋪子,還刻意用木板勾畫了壹個手持奪愛刀的橫刀,只要丟下數文錢,小孩子便可排隊拿著小刀子飛插向橫刀由木板人,排隊要玩的孩童,長長的人群看不見尾巴,這鋪子的老板當真有點道行。
  老板壹直在鋪門外看著丟錢的小闊爺,笑不攏嘴,配上壹臉爛肉及面上:壹大堆的浮腫肥肉,組成可怕的貪頭豬貌。“朱不三!”小白在那心神呆定的老板耳邊大喝壹聲,嚇得他頓然手足無措,幾慌張得跌個滾地葫蘆。
  “小白大人貴體安好,怎麽有興致到大街溜達啊?有甚麽大小事情小人可效犬馬之勞呢?”立時堆得笑容滿臉的朱不三忙向小白拉扯關系。
  “公家壹分,背後又是鋪子老板,好有辦法哩。”小白刻意打開那滿是銅板的箱子看看,真不得了,全堆滿著。
  “承蒙大太子恩準,小人才有點油水可撈,沒法子啊,妳看,家裏三妻壹妾,十二個小豬仔小豬女,還上有高堂,惟有多辛勞點才有飽飯吃啊。”原來站於鋪內的四位俏艷少婦夫人,還有十二個全圍著橫刀木板人起哄的小朱,待朱不三壹聲令下,都向著小白點頭問安,恭恭敬敬的像似訓練有素。
  壹家大小為著家庭更富裕更有美好將來,都落力經營小店,這朱氏壹家,也給了小白壹種極之溫馨的暖意。
  同壹霎間,小白的腦海重現了朱不三於“死胡同”壹役,那道不肯言敗。不放棄的求生眼神,那道堅毅得令人敬佩的鬥誌,最終令他死裏逃生,逃出死穴。逃出火海。原來背後的無窮力量,是這壹大堆美豬娘和可愛小豬。
  這“劍京城”內,也許值得小白敬佩的小人物,可能多如恒河沙數。能維持“劍京城”
  號令天下的繁榮璀璨,背後的各大小無數出色人物,又豈能小視。
  小白取出壹錠金,放入了那已滿溢的錢箱內,轉身便走。
  “不……小白大人……!”朱不三急得連忙取回那錠金追向小白,險些兒便仆個大冬瓜。
  小白口身笑道:“看清楚吧,是那天在“收買入命”從妳衣衫裏借走的“十兩”,現在還妳,可不是要排大隊玩那釘木人的玩兒啊!”
  朱不三呆呆的怔住了。
  “十兩買十兩,十兩還十兩,欠下朱大頭的數分利錢,日後再找機會還妳好了。”小白輕輕松松的彈跳轉入另壹小巷裏,他的心情又暢快了壹點,因為,在“劍京城”裏,他多了壹個值得交的——朋友。
  四處還有更多有關橫刀與刀鋒冷對決的東西,小白發現了他原來未註意的關鍵。看來買奪愛刀跟泣血刀的孩子都壹樣多,但奪愛總是給折斷或刻意破壞,當然,還有朱不三那獨壹無二的只釘插橫刀。
  “劍京城”裏,看來民眾都喜歡刀鋒冷,更希望刀鋒冷殺敗橫刀,為甚麽?
  原來刀鋒冷是“武國”中人,橫刀是別地外來者,“武國”上下壹心,只希望自己的國度裏,出了壹個名動江湖、出類拔萃的大英雄、大豪俠。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整個“劍京城”,整個“武國”,因為刀決而更加上下壹心,更加團結。聖上名劍在已油燈枯竭的壹刻前,仍能布下對國家團結大利的壹著,助“武國”臣民聯合同心,可見多年來名劍建國的手段。歷程,在壯年時是多麽的宏大驚世,多麽的勵精圖治。
  刀劍笑中,小白壹直最不大欣賞的,便是少年風流、中年入魔的名劍,但現在看著他建立、維系的強大“武國”,小白不禁肅然起敬。能登上帝位,號令各方十八年余,名劍果然是人中龍鳳,非凡傑出人物。
  回到家居,又是壹大堆壹大堆的刀,算是三兩壹柄,也真的可能已花了好幾千兩銀。小白真的大開眼界,家中庭院竟成了刀院。
  麻麻密密的刀林內,壹個虎背熊腰,半身赤裸,肌肉貪張、汗如豆大的伍窮,執刀揮打,虎虎生成。看他眉頭忽爾拉緊、忽爾愕然,臉色神態千變萬化,宛如掉人五裏霧中沈醉不已。
  口中更不時哺哺自語:“不對,不對,那樣破解不了,殺氣如何能暴增,反扼、疾刺……,呀,是了,對了,但又不對頭呢……。”搞甚麽鬼,這窮小子是否壹朝富貴,中了刀瘋,迷失性子啊?
  “王八羔子窮龜孫!”小白振吐壹聲,把伍窮從迷醉中驚醒。
  “妳這他婦的雪日窮龜孫的小龜孫子,幹媽嚇得妳爺爺險些連放三個轟天臭屁聲震全城?”當了小官的伍窮嘴巴還是壹點也不幹凈。但見他氣喘如牛,以其內力而言,敢情已練了八個時辰以上,真他媽的瘋了狂了~
  小白細心又摸又抽出來比劃亂揮,壹大堆刀,真的琳榔滿目,無奇不有,搖頭道:
  “啊,銀子多了,便花個不亦樂乎,看他甚麽爛銅爛鐵也賣來壹大堆四處亂放,真的是該當窮死壹世,不能翻身的龜孫。…
  “甚麽?小白老兄,妳不是沒有在大殿上聽個他媽的壹清二楚嘛?刀劍笑中的大師兄橫刀,兩天後便在皇城決戰那刀鋒冷,是丟他奶娘的城中第壹過癮大事。本窮小子身為用刀者,不加緊提升對刀法的認識,那麽刀戰時豈不就如那甚麽春閣的姑娘們,只看見刀來刀往的光影,卻不能深入了解刀法大乘之道,從而提升窮小子的武藝,更上壹層樓?”伍窮隨手又取壹刀投入再舞。
  這便是伍窮最可怕也最可愛的壹面,已升了官也加了俸祿的他,從沒有把生活轉變得漸入奢華,他好清楚明白,眼前壹切壹切,都是來自壹身武學的回報。要是有了“錢”途,便把武學停下來,修為不再向上,總有壹天,遇上了強中更強者,非但驟然失去壹切,生命也不可能保得住。
  伍窮很窮,但人窮卻不誌短,他絕對希望更上壹層樓,成就更輝煌大業。因此,他要盡可能保存性命,而在當世江湖,要保得住生命,最有效的法子,便是成為更高強的武者。
  要武學修為不斷攀高,那唯壹途經,便是很艱苦很艱苦的鍛煉。伍窮在這方面比誰都付出得多,因此,在“人才”壹戰,他脫穎而出,而小黑……則壹敗塗地。
  小白又站在小黑房門前,十兩告訴他,小黑的死寂已開始有點轉機。今早,他喚了家丁給他遞上壹些飯菜,重要的,是放棄了失敗以來從未肯離開過的——酒。
  “小黑少爺還向家丁打探了壹些我們與大太子的近況,問得相當詳細,像很關心我們似的。”十兩得悉小黑稍稍振作,開心得險些哭了出來,畢竟在京城內,四人已生活了好壹段日子,互相倚靠扶助,友情真摯,總希望每人都有好日子,開心快樂的活下去。
  小白吩咐十兩盡量照顧打點,不論小黑要求甚麽,辦得到的,務必盡力給他辦得妥妥當當,可能,這便是小白暫時唯壹可為小黑作出的扶助。
  這壹天,過得十二分暢快,正等待飯餐之際,大太子傳來口諭,小白這小官只好急忙上路,到“刻劍亭”去。原來、他們的最終去處,並不是大太子府,而是“劍皇城”。
  再次經過那些甚麽宮甚麽殿,也許小白的成長時期,身處小鎮窮鄉,與金碧輝煌的皇宮相差太遠,小白不停四處欣賞,異常入神,對每種事物都想找個大學士來間個明白,多加理解。
  最後,大太子與小白進入了“萬卷經房”,這裏盡是數之不盡的典學著作,萬幾擂架,看來要把它看個完結,盡兩個人生的白頭年,也未必能完成大業。
  經房內的長長書桌前,有著壹道紗帳屏鳳,有屏鳳才會出現的人,小白見到屏鳳,自然使見到他——聖上名劍。
  “朕看過那錦囊,但朕如何能相信!”名劍的聲音竟又比那天更沙啞,不是嘛,只過了壹天,仿佛名劍已向死亡又踏進了壹大步。
  “太祖,殺了他!”很清楚簡單的君皇命令,誰敢不從。
  名太祖立即撥劍,不知是否恐防小白死得不夠快,不夠徹底。壹出鞘便是壹招“壹八八”。
  小白沒有抵擋,更沒有退。他手中更加沒有兵刃,所以,他唯壹的方法,是進。
  小白閃進那壹百八十八道劍光劍芒的劍綱裏,口中還吟吟有詞道:“名家第三代劍招‘壹八八’,創自如日中天、家聲極盛的名千秋。可惜大太子霸氣有余,卻是狠辣不足,身為皇族貴裔,徒更拖損狂性,不瘋不狂,傲氣窒阻,如何能壹氣呵成?敗招!敗招!”說罷,小白已穿過密麻劍綱,左掌壹托劍柄,劍招潰散,招不成招。
  臉如死白的大太子名太祖,本性已是高做,更示弱於名劍父皇眼前,正是顏面何存,正要奮力再上,壹舉割下小白首級。
  “小白,妳竟真是朕小師弟!”名劍說了壹句輕巧的話。便把正欲搶前的名太祖呆在當場。
  “二師哥,爹終日沈迷田中樂事,總提不起勁調教,便在兒時交予師父教養,都是懶爹爹的不該。”小白慢慢的把身世三言兩語便交待清楚。
  “可惜師父仙遊時,朕正與‘無法國’爭戰於‘劍鞘城’,未能赴喪祭祀。”名劍仍是惦記師父盜聖啟蒙之恩,壹番往事又再襲心頭。
  “小白,妳既是三弟笑三少與初壹的兒子,難怪天生機靈,慧根超凡,想必盡得師父真傳,以耳目盜取別人武學精髓自是唾手易事,‘人才’壹戰那小丫頭的陣上表現,自然是妳的安排,當真名師高徒。想不到師父在刀劍笑三盜帥中也揀選不到稱心傳人,笑蒼天——小白小師弟,卻在師父晚年,完了他最後心願,天意也。”名劍頓感無意安排,乃冥冥中主宰壹切,不禁咨嗟大息。
  大太子最是驚震不已,原來小自身份竟是上代江湖三大盜帥中笑三少長子“笑蒼夭”,吏是盜聖晚年人室弟子,不禁另眼相看。
  “皇兒,父皇還有要事與小白商議,妳先退下回府。”名劍當下先把名太祖喚離去,隨即首次站出屏風,露出龍顏。
  風流倜儻、翩翩公子神俊外貌是少年名劍,中年入魔面容邪惡歹毒,到了今天的來日君皇,日薄崦嵫,小白也懇切看清楚這九五之尊龍顏。
  定睛凝視,壹切魔性魔意已完全半點不留,皇者氣度臉容,長相仍是端正的五官,只是完全完全全的灰白敗死臉色,毫無生氣可言,算是長街上最差勁的相士,也必能猜中四個字——命不久矣!
  “小白,妳知否朕為何要面見妳麽?”名劍淡淡道。
  “聖上乃人中龍,小白哪裏能得悉龍意。”小白在皇帝面前,不禁盡收斂平日的不羈放肆,盡力恭恭謹謹。
  “蒼天是三少與初”賜予妳的名字,但朕在漫長歲月裏,也被蒼天的安排,感動得貼貼服服。”名劍帶出點點長者的無奈與嘆息。
  “朕與三師弟相比,表面上當然是天地之分,難以並題。但輾轉光陰流逝,朕得江山卻朝晚難安枕,十八年盡是愁困。反觀三師弟安樂耕於鄉郊,與大地為友,快樂終生。”
  “更令朕感慨者,是妳,小白笑蒼天。朕觀察於微,小師弟妳難怪得師父願傾盡終生所學傳授,依妳今日色氣天相,智勇全才,人間難覓,天命於妳必有壹番雄圖霸業。”
  “可憾朕戰死沙場孩兒十二,余下六人,平心而論,又豈能與妳相比。”名劍嘆息搖頭道。
  “相在表皮,命是玄機,掌相、面相、氣色又豈能論斷人生?聖上言重了!”小白忙盡力卸去壓下來包袱。
  “小師弟當然也有道理,但朕在瀕死之前,看見笑三少得妳此子,相比朕的犬兒,實在大感天意弄人,壹切總是蒼天主宰。”
  “朕可壹動百萬軍,手執性命千萬,能翻天覆地,但最懇切得到的文武全才、智勇兼備皇兒,蒼夭便是遺漏,無意便是天意,奈何!奈何!”名劍沙啞的聲音,帶著歇氣,口中奈何,耳裏所聽更是莫奈何。
  “壹國之君,能享盡人間壹切最美好事物,聖上早已不在此生啊?”小白刻意岔開話題兒。
  “非也,非也!朕大定疆土國力後,三年前便潛心畫中舞筆之精博,廢寢忘餐,朝夕與紙筆為伍,卻壹直未能領悟個中神妙,境界無法突破,怏怏不樂,美好的畫藝意境,猶未有所領悟,何來不在此生!”名劍引小白轉入另壹小室。小室內盡是沙場繪畫,數百幅重重疊疊,形形種種,色彩無盡,全是出自名劍三年來手罷。
  貴為壹國之君,已至來年,反沈醉畫藝之術,奇哉怪也。
  小白取起壹幅又壹幅畫細看,不禁搖頭嘆息。
  “原來聖上希望在有生之年,記下壹生立國之艱矩歷程,壹切點滴起落,重要殺戰。關鍵取勝之匙。能透過繪畫流傳後世,讓世世代代子孫觀畫洞悉其中奧妙,大加啟發。”小白己參透名劍學畫之意。
  “聖上要於畫中畫記深奧意念,算是大學寫畫神仙,也未能全面以畫記下玄機,就只好盡晚年余下堅毅,親自學畫寫畫。”
  “只可惜寫盡容易,參透如何揮出畫意,卻是難上加難,畫技止於表述,未能透現深層意識內涵。”小白愈看愈是搖頭不已。
  “原來小師弟也是識畫人。”名劍猶如碰上知音,立時閃現興致。
  “壹筆便是壹筆,工工整整,有條不紊,山是山,水是水,清晰確立,止於工筆。強於巧、拙於技,有心無意,有意無義。三年到此境界,少年是災,老年是害,早折筆枝,焚畫燒墨,阿彌陀佛!”小白竟壹張又壹張把名劍的三年心血撕毀破爛,毫不留情。
  名劍卻苦著愁臉,沈述於了解小白的壹番解說中。
  名劍喃喃道:“強於巧。拙於技,有心無意、有意無義“別再花費光陰於繪畫之道了,聖上開步鍺走,差之毫厘,已別去成功何止千裏。有心無意,有心繪寫出深層意念之畫,但卻未能徒自升華至該意境。有意無義,算是繪畫出畫之有物意思,卻又只得自己明白,表達手法欠缺技巧,旁人理解不了,變成毫無意義。
  “有心無意、有意無義。工筆之巧致卻令繪者往往沾沾自喜,畫中有美,有妙、有靈、有致,卻就如出色工匠,外表華麗的吸引,蒙閉了眼,失了心眼之力,技於此矣!”小白不停的撕掉室中每壹幅畫,愈撕愈是起勁。
  “繪畫之道,我們同來醉嘗吧。”小白撥開臺上所有畫稿,盡掃於地上踐踏,擺出六、八尺大畫紙壹張,磨墨提筆,眼神聚吐金光,靈氣暴射,名劍已被其勢深深吸引。
  “寫畫先忘筆,無意是筆,心意弄墨,天心意合壹,可繪神來筆。”小白把墨竟隨意倒盡畫紙之上,雙手抱紙搖動,任由畫上墨四處流動,身體也搖擺,眼卻不望畫,就此繪寫。
  “意隨心動,心隨意欲,喜、怒、哀、樂,任意妄為,寫畫之道,已悟七分。”小白繼而隨意把手中畫紙搓圓弄扁、扭曲擅皺,再慢慢攤好放回臺上。
  “聖上,來吧!”每人執壹筆,便開始在紙上“談畫繪畫”。
  “這裏黑壓壓的死亡險象,是兩陣廝殺。”小白在大片印有深色墨印那片畫中,飛快落筆,剎那便借原來墨跡,畫出大堆戰馬廝殺,血流成河場面。
  “由淡而深、暗晦不明,戰陣立於高山險地,順風而下,能奪火勢,易攻守穩,明智,明智。”小白再提筆利用特別原有墨色線跡,又繪成大堆立於高山的兵營。
  名劍也漸漸被牽引投入,筆下未及小白飛快,但左壹點點,右壹點點,亦隨心察看創出意境,再加筆完成。
  壹老壹少,沈醉畫中不知時日,良久後,長嘆壹聲,同時棄筆,大功告成。
  小白把大畫置於墻上,滿意的不斷點頭。名劍擦亮了眼,被嚇得目瞪口呆,這……豈不就是平生最險惡的“劍鞘城中秋浴血”壹役,怎麽自己窮三年壹無所成,這……小子今天亂來揮筆,自己在入神之中,卻繪出其中精妙。心血結晶。
  “聖上今日所領悟者,便是繪畫真正之道,寫畫在意,不在形。神來之筆,必須懂得出神,才能繪得入化意境。”小白在畫下寫上笑蒼天三字,又引名劍寫下名字於左角畫中。
  名劍呆望著畫,腦際起伏奔馳,當日大戰之景,立又再浮現眼前。壹幕幕生死廝殺。激蕩血氣,手足竟不能自己,揮出上方寶劍,舞了壹輪,方才停止得了。
  “透過壹張畫,便能牽動看畫者深入透視其中深層意思、景象,如投進當中,皇上,這才算是畫啊。”小白壹派不屈神態,盡顯靈動高人氣度,就是名劍身為國君,此刻也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
  “三師弟。三師嫂,妳倆得此天之驕子、乃百世之福也!”名劍壹聲既完,已是白發蒼蒼的笑三少,握著仍是壹臉祥和氣色的初壹,從側旁小毆門步出來l“爹,娘親!…小白驟見爹娘,歡喜若狂,立即沖前抱擁。
  “小鬼,妳比爹更青出於藍啊,大個皇帝也敢教訓,小心不殺頭也杖妳壹千棍,弄得屁…皮開肉綻呀,哈……。”三少已壹年未見小白,再會愛兒,正是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聖上,這裏是我們最得意的蔬果品種,全都只此壹家,千萬要品嘗啊。”三少與初壹穿上農家服飾不止,更提著壹大藍蔬果,捧上面聖,真不知是何種道理,惹人哭笑不得。
  難得名劍笑意納下,可見名劍確實對再遇故人,喜不自禁。
  更奇怪的事又來了,大門被輕力碰開,走進皇宮此“萬卷經房”內的,”不是人,竟是壹頭驢,驢背上駝著壹柄名動江湖的刀。
  名劍、笑三少、初壹、小白,盡都立時屏息靜氣,等待他的出現,他便是——橫刀。
  橫刀、名劍、笑三少,刀劍笑三大盜帥又再會了。
  刀,刮動烈風、凜冽霸殺蒼穹刀鳳籠罩劍。
  劍,戳燃寒火,銳猛血責動壯麗熊火陰寡噬刀。
  急,急鳳滅火,破銳劈天門,斬刀勁人體震碎筋骨,裂盡血脈,橫刀奪愛鳳卷殘雲殺名劍!
  疾,火舌疾掠,穿裂刀風炙焚五波六腑戳橫刀。
  電光火石,急風烈火這然消逝。橫刀、名劍壹瞬便已刀劍交戰壹百招,虹光猶在小白眼眸,天下面大絕世刀劍高手把蓄藏內心,多年腦際突破新招刀意劍意,盡在壹眨問的壹百招內全然揮出。
  刀招、劍招,說多狂傲便多狂傲,說多霸殺便多霸殺。數十年來,兩位師兄弟都默默各自提升,務求把對方壓倒。挫敗,那刀劍笑的排名,名劍壹直耿耿於懷。
  名劍有三個人生願望,壹,是立國為皇,他做到了,更是極成功,二,是揀選比自己更強的兒子繼位,他努力中,三,是臨終前殺敗橫刀,把刀劍笑的稱號扭轉為正確的“劍刀笑”
  病,從沒有影響名劍動力,病只可教他早點死,他的真氣魔氣,足可分道揚鑣,不受病困。十八年來名劍搜刮枯腸突破出壹百劍招克制橫刀。可惜,十八年來橫刀也創了殺敗名劍的壹百刀招。
  出鞘,收招。
  二人有愁,壹人暗喜。
  橫刀、名劍艱辛了十八年,已壹再突破範疇,功力招式提升再提升,但換來的結果仍然是不勝未負,當然苦愁。名劍快要死了,看來終生定要遺憾,誰也勝不了誰。
  小白暗喜。
  身子騰翻,袖拔長劍,半空劃出壹道龍吟劍虹,劍掠飛疾盤纏身,如絞龍飛升,壺嘯天下,全身百穴勁力鉆人劍身聚註,神龍吐信,猛龍拔離身劍射火芒。正是融合壹百名劍劍招精華再憑籍龍皇氣蓄提升,創成之第壹百零壹劍。劍在橫刀身前昂然插射裂碎地,火焚急張,龍飛舞動,像在橫刀身前耀武揚威。“壹山還有壹山高,小白奇才真超凡。看來師父倒真的找到了壹位曠古未見的不世奇才,古往今來,能出真右者,恐也難覓。”橫刀道出了第壹句話,發自內心的驚世贊賞。
  “只可惜小師弟從不專心武學,不羈之性溢於劍招,致內力平平無奇,陣上真正對戰,那就難與高手匹敵了!”名劍搖頭嘆息道。
  小白沒有回話,他對自身十分了解,逼不來的,有壹天,要壹雷天下響,蒼天便會安排,內力壹點壹滴聚積,全是自己努力所得,也就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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