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我為教會立過功！我為聖光流過血！我要見法奧！

　　希薩莉·黑鴉這邊的“惡人集結”暫且不提，臭海盜布萊克在半個小時不到之後，就已經離開了吉爾尼斯，進入了洛丹倫國境之內。
　　蒼穹載著他壹路從高空掠過下方東威爾德地區乏善可陳的夜色，除了安多哈爾這種大城市在夜色下還點綴著燈火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壹片漆黑。
　　臭海盜悄無聲息的飛過壹路上的軍事設施，他不難發現洛丹倫國境內的大小軍營都普遍存在著軍備空虛的情況。
　　按照布萊克捕捉到的蛛絲馬跡來看，洛丹倫國內最少三分之壹的士兵都不在自己的營地中，他們被送去了哪，用屁股想想都知道。
　　“看來，老泰瑞納斯是下定決心要在諾森德做出壹番事業了。”
　　布萊克摩挲著下巴想到：
　　“之前無冕者在北風苔原的合作夥伴，那個蛤蜊主宰老K就送來消息說致遠郡的軍隊在集結，灰熊丘陵也出現了洛丹倫的騎兵和步兵軍團。
　　這是打算擴展殖民地？
　　還是打算從陸地偷襲不死艦隊的據點？以他們的行動速度和部署效率，這種規模的軍事調動最少要提前半年就確定。
　　也就是說，不管不死海盜在不在北海，洛丹倫在獸人戰爭結束之後都是要開拓諾森德的，我只是運氣不好剛好遇到了這件事。
　　嘁……
　　真是麻煩。”
　　海盜撇了撇嘴，但隨後又在嘴角露出壹絲怪異的笑容。
　　洛丹倫、斯托姆加德和吉爾尼斯，還有奎爾薩拉斯四方勢力的聯合絕對想不到他們會在諾森德大陸遭遇到什麽。
　　他們還以為他們只是要和獨霸冰凍之海的不死艦隊爭鋒……
　　這就把問題想簡單了呀。
　　但現在這會各方軍隊都已經在諾森德各個區域展開，就算國王們察覺到危險想撤退也已經來不及了。
　　以洛薩的戰爭效率，這會沒準都已經開始準備進攻祖達克了。
　　壹旦亡靈戰爭在諾森德大陸全面開啟，被意外卷入其中的人類軍隊還能不能全身而退，就全賴聖光是否保佑他們了。
　　嘖嘖，想想還真是絕望呢。
　　臭海盜發出給給給的怪笑，不再去理會北海即將發生大變革的事態，他拍了拍蒼穹的燃燒脖頸，讓火鳥再次加速。
　　十分鐘之後，臭海盜便來到了斯坦索姆地區的群山之中，他壹眼就看到了下方不遠處矗立於鷹巢山脈山腳下的聖光之願禮拜堂。
　　這座聖光教會在北疆的聖地在夜色下閃耀著光芒，不僅是古樸的教堂本身在輪廓之外點燃火光映照黑暗。
　　還有教堂周圍的建築物也有光芒跳動。
　　哪怕是在夜晚，前來聖地巡遊的信徒們依然絡繹不絕，聖光教會為了保證信徒們朝聖時的安全，甚至特意在從東威爾德地區通往聖光之願禮拜堂的山路上建立了好幾個哨塔。
　　每日都有聖騎士在哨塔之間巡邏，順便護送信徒們前往聖地。
　　而在聖光之願禮拜堂南方的山谷中，還有壹座專門為聖騎士和牧師們建造的戰爭要塞“提爾之手”，那是白銀之手騎士團的大本營，也是人類文明的聖騎士訓練場。
　　最誇張的是，就連洛丹倫王國的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都無權指揮提爾之手要塞中的數萬戰士。
　　人家雖然在洛丹倫的國土上，但本質是以聖光為名組建的信仰武裝，不受凡塵權力的制約。
　　這種誇張的配置代表著或許在王國的其他地區王權毫無疑問是威嚴的象征，但在斯坦索姆，信仰的神權才是這裏的主流。
　　之前希薩莉·黑鴉曾譏諷說人類文明才有王權和神權的對立沖突，黑鴉小姐姐這話倒真不是空穴來風的胡謅。
　　在精靈們看來，人類文明的問題真的很大。
　　現在是王權和神權能維持平衡。
　　但壹旦兩者失衡，甚至不需要外敵壓迫，人類內部的信仰派和統制派雙方都能自己把自己的狗腦子打出來。
　　當然，在臭海盜看來，國王和教會在現在這個時候還能維持和諧最大的原因不是國王們多麽忍讓，純粹是因為教會首領阿隆索斯·法奧足夠睿智。
　　老教宗雖然不參與政治，但他真的很懂得如何在王權與信仰之間找到平衡。
　　別的不說，就能讓老泰納瑞斯那樣的權力生物容忍“聽調不聽宣”的白銀之手騎士團的存在，已經足見老教宗端水的藝術是多麽的高超了。
　　“如果不是因為牽壹發而動全身，其實阿隆索斯·法奧也是霜之哀傷很合適的持劍人呢。”
　　在蒼穹從天空向地面降落時，金發被夜風吹動四處亂舞的布萊克小聲吐槽道：
　　“他固然不如維倫的力量強大，但如果我是德納修斯大帝，我絕對會把他也列為候選人。
　　洛薩的復生已經給人類勇士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打擊，但如果是法奧成為巫妖王，整個人類文明的信仰支柱絕對會轟然垮塌。”
　　“但妳下得去手嗎？口是心非的小主人。”
　　薩拉塔斯不屑的哼了壹聲，在布萊克耳邊小聲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和法奧老頭之間的關系很微妙，妳把他視為知己，而他也總能敏銳的察覺到妳的壹系列行為背後的深意。
　　如果不是確信妳是戴琳的子嗣，我甚至會覺得妳們兩人才更像是親人。
　　最重要的是，妳壹直記掛著在妳最弱小時，法奧老頭對妳的無私庇護和幫助。
　　如果沒有這個善良但實用主義的老頭在暗中支持，妳絕對不可能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裏弄出這麽大的勢力。”
　　“是啊，我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呢。”
　　布萊克撇嘴說：
　　“我甚至想要為我親愛的法奧冕下高歌壹曲……咳咳，聽我說謝謝妳~因為有妳~溫暖了布萊克·肖的四季~”
　　“嘔”
　　黑暗精粹做了個嘔吐的音效，她說：
　　“我知道妳和法奧老頭私交很好，但妳做好覺悟的準備吧，小主人。
　　在北郡的事件結束之後，不管法奧老頭心裏怎麽看妳，在表面上他都必須做出和妳勢不兩立的態度。
　　如果妳不打算壹路殺進聖光之願禮拜堂的話，妳就要做好被揍的準備了。
　　不過，我們還有其他辦法……”
　　薩拉塔斯冷笑了壹聲，說：
　　“螳螂妖的帝國已經開始在德拉諾的戈爾隆德荒野上繁衍，它們的信仰與奉獻讓黑暗之心茁壯恢復，我現在可以調動的力量已經很多了。
　　所以，要在聖光陣營的心臟裏爆發壹場心靈的瘟疫嗎？小主人，妳知道只要妳壹聲令下，我就可以讓這神聖之地遍布汙穢。
　　來吧來吧，我知道這壹定會很有意思的。
　　妳也在期待，對吧？
　　我邪惡的小主人。”
　　“不，我壹點都不期待看到聖騎士們墮落後的醜態，沒意思。”
　　海盜哼了壹聲，在蒼穹繞著圈飛落時輕盈的從火鳥的座鞍上跳了下來，在落地的那壹瞬，他撥了撥自己的金色長發，對薩拉塔斯說：
　　“妳還是安分點吧，我的黑暗小女友，養精蓄銳別搞事了，等吉爾尼斯的事情結束，我們就去贊達拉。
　　聽老加尼說那邊的情況已經很糟了，渾水摸魚的時刻已到。”
　　“嘁，我就姑且相信妳壹次。”
　　傲嬌的薩拉塔斯大姐姐哼了壹聲，在靈魂層面給自己的小主人壹個熱烈的吻，又不懷好意的咯咯笑道：
　　“瞧，聖騎士們過來了！他們看著很憤怒呢，他們要揍妳，小主人。”
　　“他們若是敢……不，他們不敢，相信我。”
　　海盜哈哈壹笑，就那麽叉著腰站在原地，任由周圍十幾個聖騎士從四面八方把他圍堵起來，這壞蛋甚至有閑心朝著眼前幾個憤怒的女騎士拋媚眼。
　　不過帶隊過來的老弗丁的表情就沒那麽好看了。
　　“老騎士恨不得揍扁妳！我隔著這麽遠都能聽到他拳頭捏緊的哢哢聲，但我才不幫妳呢，我要離開這裏了，我對吉爾尼斯的事情壹點興趣都沒有。
　　我要穿著我美美的晚禮服去贊達拉轉壹圈，遇到麻煩別找我，別打擾我給自己放的假，我們在贊達拉再見吧。”
　　薩拉塔斯丟出壹個澀氣滿滿的飛吻，然後快速離開了布萊克的軀體，她是真的跑了，把弱小無助的臭海盜壹個人丟在壹群聖騎士的包圍中。
　　嘖嘖，真是無情的女人呢。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布萊克·肖！”
　　老弗丁抓著自己的戰錘，呵斥道：
　　“妳這邪惡之輩怎麽敢踏足這聖光的聖地！”
　　“可是我沒有武器啊。”
　　布萊克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而他舉起手的動作讓周圍警惕又壓力極大的聖騎士們齊刷刷的後退壹步。
　　就好像這個可恨的家夥，隨時能從手指或者眼睛裏射出毀滅死光壹樣。
　　呃，別懷疑，布萊克確實做得到。
　　“我來見教宗冕下，然後在他面前懺悔我的罪行。”
　　臭海盜做出壹副非常誠摯的表情，他撫摸著自己的心臟，以壹種表演欲爆棚的憂郁語氣如被閹掉的男歌姬壹樣的浮誇語氣說：
　　“雖然我已如此邪惡，雖然我已墜入黑暗的深淵，但我的心依然只為聖光的榮耀而跳動，我甚至能任由妳們將我綁起來，作為戰利品送到冕下身前。
　　當然，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布萊克舉起雙手，做出代表服從的法式軍禮。
　　他朝著老弗丁擠著眼睛，說：
　　“妳們綁我的時候壹定要溫柔壹點，我的皮膚這麽嬌嫩，要是留下傷痕可就不好了。如果可以的話，讓妳身後的帕爾崔絲小姐來做我的‘臨時典獄官’吧。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純粹不太喜歡其他臭男人碰我。”
　　“妳……”
　　看到布萊克這副“束手就擒”的樣子，老弗丁反而有點吃不準這混蛋的來意了，而他也能感覺到周圍聖騎士們不必說就能看出的緊張。
　　沒有誰能在面對布萊克·肖的時候還保持沈穩，尤其是在他在北郡修道院做出那種恐怖的事情之後。
　　聖騎士們心裏都憋著火。
　　但他們面對眼前這個海盜也不得不謹慎行事。
　　“帕爾崔絲神官，看住他！”
　　老弗丁將壹副禁魔鐐銬遞給身後的帕爾崔絲牧師，他低聲說：
　　“我要先去向冕下匯報這件事，如果他有任何異動……就任由他去做，妳們擋不住他，我也壹樣，冷靜點，別徒增傷亡。”
　　“嗯。”
　　大長腿神官點了點頭。
　　她已經成為了正式的神官，但對於布萊克·肖的印象依然深刻，這位誠摯的牧師雖有些忐忑，但依然手持鐐銬上前。
　　布萊克很順從的伸出手放在身前，任由帕爾崔絲為他帶上禁魔鐐銬。
　　他看著眼前的大長腿美神官，小聲打趣說：
　　“餵，手別抖啊，妳把第三個環扣錯了，這樣會讓這達拉然出產的標準型禁魔鐐銬的約束效果下降最少三分之壹。
　　這是妳第壹次做這種事嗎？”
　　“閉嘴！”
　　帕爾崔絲被提醒才發現自己弄錯了鐐銬的鎖子，她瞪了壹眼布萊克，壹邊重新拷住布萊克的手腕，壹邊臉頰微紅的小聲說：
　　“虧我之前還覺得妳是壹位中立的勇敢之士，但看看妳在北郡做的事，妳是人類文明裏誕生的最可惡的混蛋。
　　妳怎麽敢這麽大搖大擺的來到這裏？
　　真以為聖光會容忍妳的惡行嗎？”
　　面對這指責，布萊克翻了個白眼，在壹群聖騎士們警惕的看守中，他動了動鼻子，在帕爾崔絲身旁嗅了嗅，他小聲說：
　　“聖光會不會容忍我，我不知道，但妳們必須得容忍我。說起來，妳也在準備制作屬於自己的祈福法杖嗎？
　　我在妳身上聞到了神聖之眼的味道，看來妳和我的船醫私交不錯。
　　再加上我們之前在庫爾提拉斯也壹起度過了‘美好時光’，所以我決定給妳壹份‘驚喜’，我親愛的‘銀色神官’帕爾崔絲女士。”
　　臭海盜壓低聲音，掃視四周，他用耳語的聲音說：
　　“不要表現出異常，聽我的！凝聚聖光的力量，把它化作最熾烈最神聖的懲擊，讓妳身後左手邊第二個聖騎士打下去……”
　　“妳又要蠱惑我幹什麽？妳這壞人！”
　　帕爾崔絲當然不可能聽從布萊克的指揮，她用漂亮的大眼睛帶著憤怒瞪著臭海盜。
　　後者聳了聳肩，在帕爾崔絲愕然的註視中雙手輕輕壹扯，那可以封禁魔力的鐐銬在他手中悄然開啟，砸在地面。
　　海盜如挾持壹樣，在周圍聖騎士們的怒吼中將這大長腿神官以壹個十字固的姿態固定在原地。
　　然後擡起左手，朝著他身後壹個全身上下閃耀著聖光的國字臉聖騎士丟出壹把又急又快的暗影飛刀。
　　其上纏繞虛空神力，出手時就帶起壹抹幽紫色的流光，讓那聖騎士完全無法抵擋，只能呼喚聖光匯聚成聖盾。
　　但距離實在太短。
　　聖光匯聚之前暗影飛刀就紮進了他的腦門。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註視裏，那被襲擊的家夥在血光碎裂中化作漫天飛舞的小蝙蝠嚎叫著逃入了這聖光籠罩下的黑夜之中。
　　這壹幕讓所有人都楞在了原地，而布萊克明顯能感覺到被自己挾持的帕爾崔絲年輕卻又成熟火辣的身體在那壹瞬的顫抖。
　　他咧嘴壹笑，在年輕的銀色神官耳邊說：
　　“猜壹猜，妳這引人墮落的小姑娘，我們周圍這些人裏還有誰是納斯雷茲姆假扮的？友情提示壹下。
　　最少還有壹個惡魔，藏在妳們之中。”
　　布萊克這話雖然壓得低沈，但毫無疑問被周圍所有人聽到。
　　於是下壹瞬在海盜帶著樂子人目光的註視中，那些本朝向他的武器，便被聖騎士對準了周圍的每壹個人。
　　“這就是我對妳之前問題的回應，我親愛的帕爾崔絲小姐，惡魔都能隨便來的地方，我憑什麽不能來？”
　　布萊克放開被挾持的銀色神官，攤開雙手譏諷了壹句。
　　他說：
　　“相信我，我真的不帶惡意來到這裏，我只是想我親愛的法奧冕下，順便給妳們展示壹下我的誠意。
　　妳知道，我壹個在燃燒軍團懸賞榜單上排名到第五的家夥，這麽大搖大擺的走入壹個被惡魔滲透的和篩子壹樣的地方要付出多大的勇氣嗎？
　　這四舍五入壹下，和我孤身走入阿古斯也沒區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