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這個雷克薩就是遜啊

　　“明晚開始行動，目標戈爾隆德的兩位惡魔統帥，深淵之王阿茍納和恐懼領主瓦裏瑪薩斯，我已經摸清楚了惡魔要塞的布防情況，為我們規劃出了壹條用於潛入的完美線路。”
　　在午夜時分回到永茂林地的布萊克招來了受難者奧圖裏斯，還有狩獵者雷克薩，在這處永不消亡的林地深處的壹泓安靜的水池邊，海盜將手中的邪能水晶浮起，將其中標註的地圖和信息分享給兩人。
　　他強調道：
　　“這也是壹次潛入獵殺行動，我們必須在本地惡魔援持到來之前，幹掉或者驅逐惡魔首領，要在短時間之內幹掉壹頭皮糙肉厚的深淵之王，這絕非壹般人能做到。
　　所以我要把它交給惡魔獵手。
　　根據我得到的情報，阿茍納是安尼赫蘭惡魔中的強者，其實力已經到達半神，妳們能搞定嗎？”
　　面對海盜的詢問，惡魔獵手指揮官點了點頭，沒有說行不行，而是語氣嚴肅的說：
　　“就算拼到最後壹人，我們也絕對會完成任務。”
　　“……”
　　海盜對此報以沈默，幾秒之後，他嘆氣說：
　　“和壹群動不動就要拼命的瞎子在壹起，我壓力真的很大。算了，我想辦法給妳們提供點支援吧，免得伊利丹的精銳全部葬送在這裏，讓他回來之後抽刀砍我。
　　設下壹個大規模的邪能隔絕結界，應該足夠削弱阿茍納到壹個虛弱的程度了。再來壹個惡魔驅逐結界，也能為妳們爭取到足夠的刺殺時間。”
　　“？”
　　受難者眨了眨眼睛，他反問到：
　　“妳哪來那麽多術士同時布置兩個高級結界？而且要壓制壹頭半神惡魔，壹般的術士可搞不定，最少得傳奇術士來，還要不止壹個。”
　　“我的勢力和隨時準備拼命的伊利達雷可不壹樣，我註重人才培養，所以有的是人可以調動，妳們只需要做好準備刺殺就行了。”
　　布萊克得意的哼了壹聲，並不打算公布自己的計劃。
　　受難者也不是那種喜歡多問的人。
　　如果伊利丹大人可以完全信任眼前的海盜，那麽他也可以。
　　在討論完壹些細節之後，受難者便大步離開去向自己的斬魔者們宣布這個“好消息”，在壹萬年的監禁和短暫的恢復之後，伊利達雷們又要開始正義的事業了。
　　而目送著受難者離開，布萊克又看向沈默的雷克薩，他低聲說：
　　“我要主持兩個大結界，所以，瓦裏瑪薩斯交給妳，沒問題吧？”
　　“我盡力而為。”
　　雷克薩沒有打包票，他低聲說：
　　“不過在除掉惡魔之前，我得先完成莫克納薩氏族賦予我的使命……那個背叛者，瑪格達，我必須親手除掉他。
　　把我那些走上歧途的同胞們帶回氏族之中。”
　　“獸王瑪格達，唔，我曾在某個預言之夢中見到過他的身影。”
　　布萊克聳了聳肩，對雷克薩小聲說：
　　“不必為他的背叛感覺到難過，背叛族人對他來說是壹種宿命，不管在哪個未來裏，這個很有天賦的年輕獵人都會和背叛這個詞攪在壹起。
　　就算沒有妳，他壹樣會走上這條叛逆之路。
　　這不是妳的問題。”
　　“這就是我的問題！”
　　雷克薩痛苦的蹲在眼前林中清澈的倒映出月影的湖水邊，他抓著額頭，語氣悲傷地說：
　　“瑪格達從小就崇拜我，他比我小五歲，他從少年時就跟隨我壹起狩獵，從那孩子的眼中我能看到他在以我為榜樣。
　　我也將他視作兄弟壹樣，因為我父親的頑固，我少有和家人談心的經歷，但我會把我所有的想法都告訴瑪格達。
　　他的保密能力和他的狩獵天賦壹樣出色。
　　他還曾試圖跟隨我壹起出走，他覺得我的選擇是正確的，那孩子被我影響的太深，他和我壹樣認為族人待在荒蠻的戈爾隆德沒有前途。
　　他是整個氏族裏唯壹支持我的人。
　　但那壹夜我離開時卻沒有帶上他，不是因為我對他的能力有質疑，只是因為我知道我的出走是壹場冒險。
　　我自己都不能確定我加入舊部落的選擇是否正確，我不能確信我能在前往新世界的戰爭中活下來，而他太年輕了。
　　或許留在家鄉對他而言是更好的選擇。
　　事實證明，我的憂慮是正確的。”
　　雷克薩停了停，他摸了摸自己臉上黑色狼皮盔，他語氣憂傷的說：
　　“哈LS的死亡證明了舊部落不可信任，我選擇了再次離開，沒有讓瑪格達追隨我是我壹生中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他的性格可能會被舊部落影響成為壹名失去自我的屠夫……”
　　“呃？妳唧唧歪歪的壹個人在那說什麽呢？”
　　站在雷克薩旁邊的布萊克放下手裏的術士通訊石，他茫然的看向說了壹大堆的雷克薩，說：
　　“不好意思，我剛才在忙我的，沒聽到，妳要再說壹次嗎？
　　以壹個大只佬的身份，以娘們壹樣的軟弱姿態，再把妳心裏對於小兄弟的歉意給我這樣壹個絲毫不關心妳們有什麽樣美好過去，又將有什麽可怕的相愛相殺的未來的臭海盜再說壹次？”
　　布萊克臉上咧開壹個惡意滿滿的笑容，他拍著雷克薩的肩膀，低聲說：
　　“還是說，妳真的覺得我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嗎？妳真的覺得我會在意壹個必須死在妳手裏的雜碎的命運嗎？
　　妳看我像那麽多愁善感，那麽仁慈又喜歡當知心大哥哥角色的家夥嗎？”
　　“妳有時候真的讓人恨不得砍妳壹刀！”
　　雷克薩咬著牙齒說：
　　“就比如現在，我真的想用斧頭給妳兩下！”
　　“哇哦哇哦，部落的勇士雷克薩要來殺我這個普羅德摩爾了，我好怕呀，我該怎麽辦？現在跪地求饒還來不得來的？
　　我親愛的朋友，需要我給妳舔鞋子來消減妳的憤怒嗎？”
　　布萊克如猴子壹樣向外跳了幾步，他眼神“驚恐”的說：
　　“看妳命中註定要帶走最少壹個普羅德摩爾的小命，這或許就是我們兩族的命運吧。”
　　“別玩了，說正事呢。”
　　雷克薩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看著眼前碧藍色的池水，問到：
　　“我詢問了族人關於瑪格達的背叛，他帶著願意跟他走的族人們離開的那壹夜，對剩下人說的話便是效仿我當初的離開。
　　盡管我們都知道他的離開有很大壹部分原因是因為目睹了我父親的死去和離奇復活……他知道，讓族人繼續待在永茂林地的結果，就是整個莫克納薩都會成為可怕的‘活死人’。
　　這是我的錯。
　　布萊克。
　　就如父親所說，是我給那孩子心裏種下了軟弱的種子。
　　他無法理解我離開家鄉時的痛苦，他只學會了我在災難面前選擇逃避。
　　我……
　　我不想殺死他，他還很年輕，他還有救，但為了最後的族人們，為了莫克納薩的傳統，我卻又必須殺死他。
　　這讓我很糾結。
　　能幫幫我嗎？布萊克，用妳傳說中的黑暗智慧給我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用妳的黑暗智慧說服我做壹個選擇。
　　哪怕是最有利於妳的選擇。”
　　“哎呀，今天這是什麽日子啊？”
　　布萊克吹著口哨，眨著眼睛說：
　　“壹向強大獨立的狩獵者軟弱的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要向壹個壞蛋請求幫助，而壹向克制的他卻又貪婪的如壹個該死的海盜。
　　想要這個的同時，也不願意放棄那個……妳知道這世界上其實沒有完美到可以讓妳兩全其美的事吧？”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妳總能做到兩全其美，妳總能在不可能中找到平衡，妳總能帶給自己和他人奇跡。”
　　雷克薩揉著腦袋，低聲說：
　　“這道選擇題好難，布萊克，求妳，教教我吧。”
　　他的聲音低沈，就如祈求壹般。
　　在確認了雷克薩不是開玩笑之後，布萊克左右看了看，彈動手指丟出自己的虛空魔力，將兩人所在地包裹起來，在壹層可以隔絕意識探查與偷聽的淡薄結界中，他坐在雷克薩身旁的石頭上，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叼起了煙鬥。
　　“嗯？”
　　海盜瞥了壹眼看著他的獸人大只佬，又指了指自己的煙鬥，努了努嘴，說：
　　“妳這是求人辦事呢，結果這麽沒眼色的嗎？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妳！”
　　布萊克這囂張的姿態讓雷克薩恨不得抄起斧頭給他壹下，但最終，獸人蝙蝠俠還是站起身，摸出了隨身攜帶的火石，在手中摩擦幫助海盜點燃了煙草。
　　這個舉動讓臭海盜非常滿意，他舒服的哼哼唧唧，又在吐了口煙圈之後，拉長聲音說：
　　“以後我叫妳‘蝙蝠俠’妳還生氣嗎？”
　　“……”
　　雷克薩木著臉，想要拒絕但最終選擇了沈默。
　　“很好，蝙蝠俠大人，您忠誠的阿爾弗雷德即將為您服務啦。”
　　布萊克看到獸人大只佬沒有拒絕，頓時快樂的搓著手手，又把自己精心準備了好久的黑色“蝙蝠俠戰衣”取了出來，遞給了雷克薩，說：
　　“去吧，換上吧，以後就穿這個打架！
　　我給妳說，這玩意可厲害了，是我用收集到的黑龍皮和螳螂妖英傑與蟲群領主的甲殼混合制作，被蘇拉瑪最好的制皮大師鞣制，又往其中添加了源質鋼制作的鏈甲。
　　這玩意的每個部件都是史詩護甲，穿成壹套那可就是傳說品質！也就是妳了，其他人想要我還不給呢。
　　頭盔就不用換了，妳這個頭盔已經很有味道了，順便在水邊把它洗壹洗，瞧瞧這頭油，好家夥，妳這幾年都沒洗過它吧？”
　　“我不明白，妳為什麽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麽著迷？”
　　雷克薩看著手中這套帶著誇張披風的蝙蝠戰衣，他有些忍無可忍又無可奈何，又非常好奇的說：
　　“妳壹直在說的‘蝙蝠俠’到底是什麽東西？妳為什麽非要我變成妳想象中的那個奇怪的家夥！我猜他肯定不是壹個強大的戰士，沒準是個精神有問題的小醜之類的。”
　　“妳憑什麽這麽說！”
　　布萊克不爽的站起身，就像是面對那些不相信“光”的混蛋壹樣，他大喊到：
　　“那可是我心中最喜歡的強大戰士，以黑暗的姿態執行不殺的正義！
　　呃，雖然罪犯們都會被他殘忍的打斷全身的骨頭再被丟進瘋人院裏，但他從不殺人！面對再怎麽黑暗之物，他也心懷拯救。
　　瞧，這不正像是現在的妳嗎？”
　　“呵，越聽越像是瘋子了。”
　　雷克薩壹邊解開自己的部族戰甲，壹邊譏諷著說：
　　“我可沒見到哪個強大的戰士穿著壹身戲服去打架，這套玩意更像是那些找不到朋友，就只能披著被單在媽媽的地下室裏走來走去的孤僻少年。
　　就連人家守望者們穿的那套誇張的貓頭鷹戰衣也是為了表達信仰和追獵的姿態，但妳這套戲服可沒有那種感覺……”
　　“哢”的壹聲，獸人將臂鎧扣在了手腕上，又極不情願但手腳麻利的穿好了這套黑色的戰衣，布萊克不理會雷克薩的瘋言瘋語，他親手將那黑色的龍翼披風裝好在戰衣之上。
　　然後後退壹步，看著眼前煥然壹新的雷克薩，他滿意的點著頭，摩挲著下巴說：
　　“不錯不錯，除了身體魁梧點，腰總是挺不直外，已經有那麽幾分感覺了。接下來，跟我學，我說壹句，妳說壹句。
　　來，說，哎愛慕百特曼！
　　記住聲音要低沈點，要沙啞點，就是那種大惡人的黑暗音效，來嘛來嘛，戰衣都穿了，別掙紮了。
　　妳知道，我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布萊克摸出自己的侏儒相機，壹邊對焦，壹邊對面無表情的雷克薩說了句，後者極其無奈的用沙啞的聲音復述了壹遍。
　　“酷！就是這樣！”
　　臭海盜終於心滿意足了。
　　他哢哢哢拍了好幾張，對眼前全身不舒服的雷克薩說：
　　“我再給妳多準備幾套換洗的戰衣，以後妳就穿這個了。”
　　“如果不是知道妳喜歡女人，我這會已經全身起雞皮疙瘩了。”
　　雷克薩抱怨到：
　　“趕緊說吧，用妳的黑暗智慧為我出主意，但願我今天接受的這些羞辱是值得的，否則就算我們是朋友，我也壹定會狠狠教訓妳！”
　　“急什麽？”
　　布萊克翻了個白眼，又把兩把狩獵用的飛斧丟給了雷克薩，這兩把狩獵飛斧也被制作成黑色的蝙蝠形態，看著又黑暗又猙獰。
　　雷克薩是武器大師，這樣的異型飛斧他用起來壹點都不生澀，他接過斧頭插在腰間，雙眼瞪著布萊克，等待著他的回答。
　　而臭海盜摸出壹瓶酒，咬開塞子灌了壹口，這才擦著嘴說：
　　“妳們是莫克納薩人，我就用妳們熟悉的比喻方式來解決妳的糾結，其實只需要壹句話就好了。”
　　他盯著雷克薩，輕聲問到：
　　“壹頭將成為獅王的年輕雄獅，在登臨獸王的前夜，還會繼續服從老獅子的教導嗎？”
　　雷克薩楞了壹下。
　　他飛快反應過來布萊克的意思，他眨了眨眼睛，反問到：
　　“妳是說，我應該……對呀，我可以自己做決定的，但莫克納薩的傳統……”
　　“那是萊歐洛克斯的傳統！”
　　布萊克擺著手說：
　　“和妳壹個出走的‘叛徒’有什麽關系？背叛者還需要遵守傳統嗎？如果妳非要遵守，當初又為什麽要離開？
　　妳還記得妳離開祖地是為了什麽嗎？”
　　“為了給我的族人和氏族尋找到未來！”
　　雷克薩如重復誓言壹樣沈聲說了句。
　　“那妳想要的未來，找到了嗎？”
　　布萊克反問了壹句。
　　年輕的獸王點了點頭。
　　對話到這裏，他已經完全理解了布萊克的意思，被海盜推開新世界大門的他心中的糾結壹掃而空，那張大臉盤子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今晚穿這些糟糕的戲服看來是值得的。
　　“很好，我幫了妳，妳也得幫我，追獵瓦裏瑪薩斯的時候記得放點水……”
　　海盜隨口叮囑了壹句。
　　雷克薩點了點頭，說：
　　“我壹定會全力以赴的幹掉它，我壹定會……嗯？等等，妳剛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