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經

冰臨神下

修真武俠

殺人要幹脆利落,萬不可拖泥帶水,能趁人不備就趁人不備,能先發制人就先發制人,能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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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7章 半式

死人經 by 冰臨神下

2019-2-1 20:43

  上官鴻從來就不是那種壹點就透的聰明人,當龍王拒絕再次演示招式,他的第壹反應是被戲耍了,不由得怨恨地望了龍王壹眼。
  可是禦眾師……上官鴻糊塗了,難道他就這麽再次被拋棄了嗎?張楫起碼還榨光了他的利用價值,禦眾師卻沒給過他任何重要任務,無非就是向龍王通風報信,交給其他人做也行。
  我不會死,上官鴻突然間有了信心,他不相信龍王,甚至不相信自己,但他相信荷女,無道神功、七轉大還功、曉月劍法和特制的丹藥,禦眾師已經付出太多代價,絕不會隨隨便便讓自己送死。
  可他還是不明白龍王那壹招的用意。
  上官鴻閉上眼睛,努力回憶龍王的每壹個動作。
  野馬沒有動,他倒要看看歡奴還能玩出什麽新花樣。
  木老頭差點死在野馬劍下,可他還是忍不住要開口,只是壓低了聲音,“笨蛋啊笨蛋,才二十壹種變化,有這麽難記嗎?而且臨敵之際也用不著每壹種變化都使出來,得會變通,敵左則左,敵右則右,這招就是用來保命的。唉,上官鴻,妳也別想了,幹脆自殺算了,妳那套求生練法聽著就不靠譜。”
  木老頭這壹打岔,上官鴻又忘了壹部分,他睜開眼睛,稍顯激動,似乎明白了什麽,又像是驚恐過度,“就壹招,妳不會再出第二劍?”
  在野馬眼裏,上官鴻跟滿廳的弟子沒有區別,或許還要更弱壹點,他跟木老頭的想法壹樣,所謂的求生練法像是膽怯之徒的發明,比殺生尚且低了壹等,與自己的滅生劍法更是天差地別。
  野馬高傲地昂起頭,他才不會向壹只爬蟲做出許諾。
  劍刺來了,依然是速度不快,卻無處可避,上官鴻沒有木老頭的輕功,更不會神奇的琥珀功,他不怕流血,可野馬的劍並不靠流血殺人,他只剩下壹個選擇,或許那正是龍王想要表達的意思。
  上官鴻真希望龍王能明白說出來。
  柔劍彎成半圓,上官鴻刺向了自己。
  木老頭說得沒錯,“敵左則左敵右則右”,野馬的劍刺向心口,上官鴻的劍也刺向同壹個地方,而且速度更快,像是饑餓的幼狼在與兄弟姐妹爭搶母親口中的食物。
  誰也不能低估壹名求生者在絕境中自殘的意誌。
  這壹招完全出乎野馬的意料,他將自己的滅生練法看得太重,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其它練法的特點,因此想不到上官鴻竟然會出此險招。
  野馬的劍仍然準確刺中位置,不過本該是活生生肉體的地方,卻變成了冷冰冰的柔鋼,他的劍推著阻力繼續前進壹小段,比應該達到的深度淺了壹兩寸,這就是生與死的區別。
  野馬第壹次感受到反噬之力的味道,只是壹股很小的力量,但他已將全部真氣灌註在劍身上,丹田空虛,即使只是這壹點力量,也讓他全身壹震,不由自主後退半步。
  上官鴻則是踉蹌後退,咬牙切齒發出痛苦的呻吟,壹恨心,拔出尚插在胸前的柔劍,他害怕傷口,更害怕死亡,所以寧願刺中自己,搶占敵劍的空間,唯壹的變化是柔劍彎成弧形,尖端因此離心臟差著半寸。
  上官鴻左手捂著胸口,呸的壹聲吐出帶血的痰,看著對面的野馬,又轉向身邊的龍王,眼中滿是憎恨與瘋狂。
  龍王將他推上死亡之地,又救了他,代價卻是戕害自己的身體,上官鴻對此很難產生感激之情,即使劍法因此又有提升,他也感到憤怒,就像是守財奴被迫扔掉幾塊金銀以保住更多的財富,明知必須,仍對提出這個建議的人惱恨不已。
  上官鴻的招式令觀者震驚,最感意外的是上官飛,他與天山宗護衛壹塊站在角落裏,大氣不敢出,生怕龍王想起還有他在場,可同父異母哥哥的堅忍與果敢更讓他害怕。
  上官飛割掉了上官鴻的命根子,卻從來沒將他當成敵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武功相差懸殊,他不覺得有害怕的必要,據說上官鴻殺死了暗殺中原使節的刺客,上官飛也沒在意,以為那只是壹次巧合,要麽就是刺客太大意,可他現在親眼見識了上官鴻與眾不同的劍法,突然醒悟兩人之間的差距根本就不存在。
  柔劍刺中的是上官鴻,上官飛的身體卻跟著壹塊疼痛,壹個聲音在他耳邊回響:妳得小心了。
  上官飛的心事在這座大廳裏無人關註,大家的目光仍然集中在野馬身上。
  就像龍王所預言的,野馬又壹次沒能殺死目標,這讓眾人的敬畏大幅減少,相應地轉移給龍王。
  對死人經的信念有時會轉化為自大,上官鴻就是如此,他突然感到自己無所不能,完全有能力殺死野馬再向龍王挑戰,這股自大推動著他邁出壹步,但也僅此而已,能在野馬面前做出強硬的姿態算是了不起的成就,自大完成任務,迅速消失,上官鴻改變方向退到木老頭身邊。
  野馬調整內息,反噬之力沒有產生太大影響,他仍然能夠正常出招。
  龍王又給他上了壹課,野馬卻沒有喪氣,木老頭與上官鴻的招式只能發揮壹次效力,野馬失敗了,對劍法的理解卻更加開闊,再來壹次的話,兩人使出更多怪招,也擋不住他的壹劍。
  沒能殺人卻提升了劍法,野馬甚至有點感激龍王。
  木老頭張大了嘴巴,擡頭看著上官鴻,在他腿上重重地拍了壹下,“好小子,妳怎麽想明白的?竟然真敢刺自己壹劍。”
  上官鴻膝蓋壹軟,險些跪在地上,“我只是想龍王此前演示的每壹招都針對特定的練法,所以這壹招肯定也跟求生之劍有關系,他又讓我不要強記招式,所以……”
  “所以什麽?”木老頭急切地問,聰明如他沒明白的事情,竟然被蠢笨的上官鴻看懂了,實在讓他很不爽。
  “龍王其實每壹式都只使出壹半……”
  木老頭壹拍自己的腿,“我也明白了,龍王前半式攻守平衡,我還說這不及像死人經的風格,原來還有後半式,完整的壹招就是配合敵人的兵器全力刺向自己了,哈哈,龍王不想刺傷自己,也不想讓野馬提前做準備,所以打了壹個啞謎,只有擅長求生練法的人才能明白。”
  木老頭自言自語,解開了眾人的疑惑,他自己卻顯得更加迷茫,“龍王別怪我多嘴,我特別想知道壹件事,妳的練法是什麽?難不成妳精通了所有練法?”
  廳內眾人對龍王的敬畏壹下子成倍增加,相形之下,野馬就變得普通了。
  顧慎為的練法與這裏的所有人都不同,早在修煉死人經之前,他就抱著與仇人同歸於盡的意誌,所以走上的是“己死”之路,劍法越高,殺氣越淡,了解這壹點的外人只有荷女。
  在金鵬堡石壁上,顧慎為同樣發現了另外六種與“己死”相似的練法,他嘗試過,無論怎樣也不能融會貫通,雖然根基相同,每壹種練法仍處於不同的極端上,強行捆綁只會適得其反,知道這壹點的只有龍王自己。
  所以他沒有回答木老頭的疑問,而是面朝野馬,搖搖頭說:“不行,妳的劍法還是不夠強,離殺身證果差著壹截,難道妳對劍法還存有猜疑嗎?”
  龍王的語氣就像是在教訓剛入門的弟子,野馬心中大怒,眼前的人是他唯壹無法以“滅生”心態看待的人,或許這就是他對劍法僅存的猜疑吧,想到這裏,他更加憤怒,因為龍王竟然是正確的。
  殺身證果?野馬向前邁出壹步,難道龍王真的以為自己是神,只憑花言巧語就能說服壹個人自殺嗎?
  強烈的殺氣在廳內彌漫,眾多弟子在敬畏與恐懼之間備受煎熬,沒人敢逃,全都盡可能貼墻站立,人挨人,人擠人,相互間的殺心早已蕩然無存。
  “滅生之劍,我記得經文中是這麽說的,‘諸行無常,是生滅法’,木老頭,這是什麽意思?”
  野馬殺機已動,龍王卻還在考究字意,木老頭為之壹怔,回道:“這是佛家的鬼話,意思是說世上壹切有生有滅,這就是所謂的‘無常’。”
  “反過來的‘滅生法’又是何意?”
  “呃,反過來那就是有滅無生,生歸於寂,就不能算是無常了,大概這個意思吧,不過小野馬讀書少,未必能理解。”
  顧慎為問野馬,“妳明白了吧?”
  野馬心中怒火高漲,他當然明白,明白的是龍王的戰術,這個狡猾的奴才正在激怒他,讓他暫時脫離滅生之境,使不出最強大的劍法。
  他練的不是怒殺之劍,所以憤怒不會提供力量,只會幹擾心境。
  歪頭看了壹眼自己的斷臂,這是龍王所賜,野馬摒除心中怒火,歡奴終歸只是壹條生命,縱然再多十倍聰明,也是與眾人無異的壹條生命。
  野馬找回了感覺。
  木老頭嘿嘿笑了兩聲,“龍王,不太妙,小野馬好像沒上當,妳還有備用的招吧?”
  顧慎為沒有備用招,他的壹切努力都是希望野馬的劍法得升得更快壹些,這是壹場“陽謀”之戰。
  他轉向端坐在椅子上的荷女,“禦眾師可還用余力壹戰?”
  荷女點點頭,站起身,微微搖晃了壹下,顯然傷勢未愈,臉上甚至掠過壹片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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