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三十九章 兄與弟（完）

　　轟！
　　哢！
　　轟然而下的雷電閃光，在接觸大地的剎那，直接將雷光爆裂產生的沖擊波，波及到穹頂建築外面的巨大圍墻，使其嗡嗡顫動，原本結實的墻面，也在這股可怖的沖擊力下，向外凸起，裂痕遍布。
　　而位於雷光核心的戰場，早已不見建築物的蹤影，被無數飛塵彌漫遮擋。
　　就連燃燒在四周的火海，也被雷光產生的沖力崩散開來，化為無形。僅有壹片黑色之炎，還在雷光沖擊下支撐下來，落在壹堵殘墻上，燃燒不滅。
　　天空烏雲低垂，雷霆閃耀，厚重的威壓籠罩大地。
　　雨滴急促而猛烈起來，為這片漆黑的天幕，染上了壹絲絲銀亮的色澤。
　　冰冷的雨水混含著佐助臉上的汗水，從臉頰滑落，落入脖頸之間。
　　三勾玉寫輪眼的鮮紅色彩微微發暗，肩膀雖然極力克制，但仍然能夠看清楚在輕輕顫動，很顯然剛才的那壹擊，對於佐助也是消耗巨大。
　　尋常的雷遁·麒麟，在火遁形成積雨雲之後，後續操作並不需要太多的查克拉，就可以直接引爆。
　　但是，他為了將雷遁·麒麟的威力提升到仙術的層次，這就需要大量的仙術查克拉供應。
　　因為他很清楚，沒有融合仙術查克拉的雷遁·麒麟，根本不可能戰勝鼬。
　　雖然鼬說的話很多都很難聽，但有壹句話說的沒錯，那就是寫輪眼和萬花筒寫輪眼之間，存在著難以想象的差距。
　　這樣的差距，光靠瞳力強弱，是沒辦法真正取勝的。
　　通過之前和琉璃的戰鬥，他非常清楚這壹點。
　　即使鼬的萬花筒無法和琉璃相提並論，但終究也是寫輪眼之上的瞳術。
　　“但是……這樣壹來，就是我的勝利了。融合仙術查克拉的‘麒麟’，再加上天雷的神威之力，就算是須佐能乎……”
　　除非鼬的瞳術是和琉璃壹樣，擁有‘八雷神’那種能直接操控天雷之力的奇異能力，否則不可能擋下這壹招。
　　而鼬的萬花筒瞳術他已經確定。
　　釋放黑炎的天照。
　　制造出能完美控制時間、質量等因素的強力幻術，也即是月讀。
　　所以，鼬無法利用瞳術幹擾他的遁術，這壹點已經非常明朗。
　　似乎為了確信這壹點，佐助疲憊的臉上，綻放出壹絲淡淡的笑意，冷眼看向前方已經吹散開的飛塵，鼬正在安詳的躺在那裏，如同壹具死屍，緊合雙眼，沒有半點聲息。
　　但佐助能夠感覺到鼬還有著聲息，雖然很微弱，對方卻還是從那樣的攻擊下活了下來。
　　佐助擡起沈重的腳步，正要上前。
　　哢！
　　異常的聲音傳來。
　　讓佐助下意識收起腳步，驚愕看向鼬的身旁。
　　壹道黑影從土中鉆了出來，對面穿著殘破的黑底紅雲大衣，臉上戴著橙色的螺旋面具，剛從土裏鉆了出來，就將套上黑色手套的手掌，快速抓向鼬緊閉的雙眼，毫不拖泥帶水。
　　“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者，是我！”
　　像是為了證明這壹點，他喊得極其大聲，就像是在提前宣示自己的勝利壹般。
　　然而——
　　在他的手掌即將觸碰到鼬的雙眼，原本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右眼猩紅壹片，底下汩汩鮮血流淌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無比的慘叫聲，讓搞不清狀況的佐助，也是心臟壹顫。
　　只見偷襲鼬的阿飛，壹朵黑色之炎，從他右邊的肩膀開始燃燒。
　　任由阿飛在地上痛苦的打滾，吼叫，也無法將身上的黑炎撲滅。
　　反而隨著他翻騰的動作，黑炎燃燒的速度越來越快，整只手臂都被覆蓋了進來，開始蠶食他的胸腔與脖頸。
　　“這家夥……是誰？”
　　佐助愕然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偷襲鼬，又被鼬瞬間反制的家夥，對於對方的出現，沒有絲毫預兆。
　　而且，這家夥是什麽時候潛伏到這裏的？
　　還不等佐助多想，嗤的壹聲傳來。
　　在極致的痛苦之中，阿飛手起刀落，將自己右邊的肩膀壹整個切除下來，掉落在地。
　　他狼狽站起身，用僅剩的單眼，恨恨瞪了壹眼睜開眼睛，緩緩從地面上站起來的鼬，目光之中透露怨毒和恐懼。
　　“鼬，妳——”
　　低沈沙啞的聲音，與平時的他判若兩人。
　　“妳這家夥，根本不是宇智波斑吧。雖然不清楚妳是誰，但我的眼睛，不是那麽好拿的。”
　　鼬瞄了壹眼那燃燒黑炎的斷臂中，有著不同於人類的蒼白膚色。
　　這種色彩，鼬見過，和白絕壹樣的膚色。
　　“切——”
　　阿飛向後退了幾步，下半身慢慢融入地面。
　　鼬有了防備，他根本不可能奪走對方的雙眼。
　　鼬沒有阻攔阿飛的撤退，或者說，這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壹段可有可無的小插曲。
　　對方來偷襲自己，奪取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這件事早已預料。
　　只是有點可惜，對方的身份，自己並未調查出來。
　　但是從剛才留下來的斷臂來看，應該是白絕中特殊的個體。
　　他記得負責曉情報工作的白絕之中，有不少特殊個體，比起尋常白絕更難發現，更難對付。
　　這個面具人，應該就是其中的特殊個體之壹。
　　只不過融入了壹只萬花筒寫輪眼，當時不諳世事的自己，才會信以為真，將他視為‘宇智波斑’那個傳說中的男人。
　　看著有些不明所以的佐助，鼬虛弱的壹笑，眼神卻愈加淩厲，如刀刃般刺向還未搞清楚狀況的佐助。
　　“好了，佐助，擾亂的家夥全部消失了。接下來，是分出勝負的時刻了。”
　　說完，鼬的四周，猛然翻湧起橙紅色的火浪，向上沖去。
　　龐大的骸骨瞬間包圍住鼬的四周，隨即在橙紅火浪的淬煉下，骸骨上立馬覆蓋上猶如實質的血肉與經脈，使得圍繞鼬身體的橙紅身影，更加巨大。
　　看到這壹幕，佐助的表情微微沈默，下意識的，腳步向後挪動了少許，希冀以此來讓自己獲得足夠的安全感。
　　那道堪比城塞大小的龐大身軀，在大地上巍然屹立，通體被橙紅色的鎧甲包裹，外殼則是流露水流般的火焰激流，灼燒空氣，使落入周圍的雨水直接蒸發，冒出層層白汽。
　　雖然只有半身，且與佐助間隔二十多米，但那撲面而來的威勢，依然讓佐助的全身神經開始緊繃，於是，繼續向後慢慢挪步。
　　橙紅的巨人，左手持著壹把燃燒太陽之火的巨劍，右手則是持著壹面與身軀相同色彩的巨大圓盾，橙紅色的火焰在圓盾上熊熊燃燒，並且能夠在圓盾上的橙紅色火焰之中，看到壹絲絲細密的電流，正在慢慢潰散。
　　佐助咬緊牙關，死死盯著籠罩住鼬身軀的橙紅巨人。
　　雖然顏色不同，但是那讓空氣厚重到讓人窒息的威壓，是不會有錯的。
　　須佐能乎！
　　而且是進化到第三階段，武裝起堅硬鎧甲的須佐能乎。
　　從巨劍和圓盾的組合來看，對方的須佐能乎，比起尋常的須佐能乎，更兼具‘攻守兼備’這壹個特性。
　　只是那完美擋下以仙術激化的雷遁·麒麟的強大防禦力，讓佐助感到吃驚。
　　立於橙紅巨人之中，鼬的身體也像是透支過度似的，搖搖欲墜的開始晃動。
　　但最終穩定了下來，劇烈咳嗽兩聲之後，用壹副虛弱的笑容，看向表情逐漸難看的佐助。
　　他大概到現在都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麽可以從那樣的雷遁術下，完好無損活下來吧。
　　“看妳的樣子，應該是見過這樣的東西了。老實說，之前妳的那壹招十分厲害。但是，佐助，我的須佐能乎和壹般的須佐能乎有些不同。為了得到這兩把‘靈器’，我當初可是花費了很多功夫。”
　　“靈……靈器？”
　　佐助看向橙紅巨人手中的劍與盾，似乎是第壹次聽到這樣的詞匯，心生不妙。
　　“啊，沒錯，靈器‘八咫之鏡’，擁有壹切性質的變化，並根據攻擊屬性，將攻擊無效化的能力。無論是深不可測的仙術，還是居於高天的惶惶雷霆，都有其性質可以追溯。”
　　隨著鼬娓娓道來，佐助臉上的神情再次難看了幾分。
　　雖然他知道了鼬擋下雷遁·麒麟的原因，但是這樣壹來，也意味著他最強的攻擊，也對鼬無效。
　　這是個非常糟糕的消息。
　　“逼我用出最後的力量，這場戰鬥差不多該落下帷幕了。”
　　說完，鼬再次咳嗽了兩聲，眼角周圍布上了厚厚的黑眼圈，壹雙原本猩紅發亮的萬花筒寫輪眼，此時比起佐助的寫輪眼還要灰暗。
　　顯然，用出這樣的招式，對於他來說，也十分吃力，並不是沒有負擔。
　　考慮到自身的情況，鼬迅速將染血的手掌壹擡，橙紅的巨人眼眸發亮，發散出令人心悸的璀璨金光，直直射向佐助。
　　毫不遲疑，左手燃燒金焰的巨劍，以佐助為目標，無情斬落。
　　“火遁·豪龍火之術！”
　　只延伸出頭部的巨大火龍，頓時從佐助口中噴射出去，周圍的雨水蒸發殆盡，呼嘯朝著落下的金色巨劍沖去。
　　沒有絲毫奇跡發生，火龍從頭到尾被金色巨劍劈成兩半。
　　轟！
　　巨劍斬落在大地，原本就遭到雷光沖擊的巨大建築，在巨劍的揮砍下，直接墜落下去，造成宛如斷崖的平整截面，轟隆隆倒塌落地。
　　金色的氣焰，攜帶沖擊，將佐助的身體吹飛出去。
　　在這狂暴，夾雜些許金輝的暴風雨之中，佐助就如同遭受狂風吹襲的落葉般，任由狂暴的颶風沖擊，在地面上翻滾了十幾米的距離，轟擊到壹面斷墻，才堪堪停下。
　　“啊！”
　　佐助的口中噴出鮮血，背部傳來震響，像是要把他的骨頭給震碎似的，劇痛襲來，讓佐助情不自禁哼出了聲音。
　　不行，這把劍的攻擊力太強了，沒辦法正面硬抗！只吃了這壹下攻擊，就差點把他的骨頭震散，要是被正面擊中，就算是他，也會被劈成兩半。
　　佐助想到了這壹點，接下來只能通過在戰場遊走，利用須佐能乎的缺點，消耗鼬的查克拉這壹條勝利之法了。
　　須佐能乎會吃掉術者大量的查克拉，這個缺點，基本只有更高級的永恒萬花筒寫輪眼，才能夠避免。
　　尋常的萬花筒寫輪眼，使用過多，不僅會造成雙目失明，而且還會對術者的身體造成沈重的負擔。
　　鼬這病懨懨的身體，說不定也和此有關。
　　無論是天照、月讀這樣的瞳術，亦或者是須佐能乎，都是極其消耗查克拉的吞金大戶。
　　既然從正面不可取，那就只能從側面入手，消耗鼬的查克拉，讓他不堪重負倒下。
　　不是第壹次正面須佐能乎，佐助有信心在接下來的兇猛進攻中，保護自己的安危。
　　念及此處，佐助不再使用忍術，而是在雙腿上附上雷遁，使得雙腳的敏捷增加上去，大幅度提升自己的移動速度，以此更好閃避鼬的須佐能乎進攻。
　　果不其然，在第壹劍過去後，鼬踩踏著大地，跟上來，操控橙紅巨人，毫不猶豫劈下第二劍。
　　金色的劍芒從天際揮落，劃出壹道絕美的金色弦月。
　　但是在這絕美的劍光中，隱藏著致命的殺機。
　　嗤！
　　佐助閃躲之後，原本所在的腳下，建築再次被削去壹角，制造出恐怖的巨大截面，轟隆倒下，卷起地面上的泥漿與飛塵。
　　就連位於建築與圍墻之間的巨樹，也被攔腰斬斷，露出平整的截面。
　　被森林包圍的圍墻與建築上空，雨勢猛然轉急。
　　在風雨與閃電之間，與建築廢墟頂端，那拔地而立的橙紅巨人，手持金色巨劍，仿佛壹位呼風喚雨的古老魔神。壹劍下去，都會劈開眼前的所有阻礙物，再堅固的物體，在其眼中，也如薄紙般脆弱不堪，揮成兩斷。
　　漆黑的天幕，雷鳴還在爆響，時不時劃過壹道閃電，將森林染成如雪蒼白，恍如白晝明亮。
　　雨勢繼續增大，帶來無窮無盡的寒意，伴隨金色巨劍紛紛灑落，在天際扯出壹道道銀亮的絲線。
　　終於，在壹道道劍氣的斬殺下，原本就殘破的建築終於不堪重負，轟隆壹聲坍塌下來，露出壹個巨大的坑洞，包圍住橙紅巨人。
　　如強光閃耀的雷電附著在佐助的雙腿上，他在巨劍之下，狼狽翻滾，閃跳挪移，為的只是盡量避開巨劍的正面攻擊，以此來消耗鼬那為數不多的查克拉。
　　看到鼬和橙紅巨人，陷入建築的中央坑洞之中，佐助內心還未舒緩片刻，金色劍氣再次斬殺而出。
　　不需要什麽花裏胡哨的忍術，僅僅是舉手投足之間，就以金色巨劍，揮出毀滅壹切的颶風，將眼前的建築沖飛，轟向遠處的高大圍墻。
　　哢！
　　厚重的圍墻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沖擊，與沖飛而來的無數石塊互相碰撞，最終哢哢裂開，發出轟鳴巨響，倒塌下來。
　　雨水沖洗大地，泥漿翻湧。
　　在閃耀的雷電與狂暴的風雨為背景，鼬再次揮劍殺來。
　　劍光引發的沖擊，將大地斬裂，排斥向兩側的沖擊，掀起狂風，讓躲閃不及的佐助，在泥漿中不停翻滾，墜入壹處廢墟之中，被大塊的巖石碾壓。
　　轟！
　　火光爆裂，佐助以火遁轟飛壓在身上的大塊巖石，嘴角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臉色在閃電的照耀下，更顯蒼白。
　　衣服上沾染鮮血與泥漿，形象狼狽不堪。
　　會與鼬僵持到這個地步，是佐助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與佐助相同，鼬也在調息體內開始紊亂的查克拉。
　　感受著體內為數不多的查克拉，鼬知道，接下來必須速戰速決，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鼬，妳的查克拉不多了吧。”
　　佐助呼哧的穿著粗氣，露出了壹道十分勉強的笑容。
　　衣服和頭發被雨水浸濕，壹股寒意襲來。
　　但血液依舊熾熱，佐助身上的戰意還在沸騰，沒有降下。
　　“妳不也是壹樣嗎？用雷遁將細胞活性化到那個程度，消耗的查克拉也不少吧，加上之前的招式……”
　　鼬沒有把話說全，但意思也很清楚，那就是佐助體內的查克拉同樣所剩無幾。
　　像雷遁·麒麟那樣的招式，不可能再使用第二次。
　　他的眼睛不斷冒血，猩紅的眼眸中，布滿猙獰的血絲，隨時可能爆裂壹般。
　　“那麽，接下來的勝負，就看妳的攻擊是否能夠命中我，我是否能躲過下壹劍了。”
　　佐助這樣說道，同樣氣喘籲籲，寫輪眼中充斥血絲，有種火辣辣的痛感。
　　“正有此意……咳咳。”
　　鼬咳嗽之中，殷紅的血液從嘴角流淌。
　　橙紅巨人的眼眸，如同驅散了黑暗般，在黑夜中熠熠閃耀。
　　它收起了右手的圓盾，從單手持劍，變成了雙手持劍，用力抓緊金色巨劍的火焰劍柄。
　　迎面而來的銳利劍氣，令佐助腳掌挪動，與地面摩擦發生莎莎聲。
　　他將寫輪眼的動態視力提升到最大，壹眨不眨盯著橙紅巨人手中的金色巨劍，整個人安靜了下來。
　　天空黑雲彌漫，壹道閃電劃破長空，使得黑夜化成白晝，帶來肅殺的蒼白與冰冷。
　　這個瞬間，佐助和橙紅巨人同步展開了行動。
　　雷霆彌漫身軀，感受著體內幾乎見底的查克拉，佐助拼盡全力向後閃跳騰挪，為的是爭取壹分壹秒的時間，也要脫離金色巨劍的斬擊範圍。
　　而位於橙紅巨人手裏的金色巨劍，則是沒有半點阻礙的橫掃而出。
　　大地崩碎，沿途的建築被斬成兩斷，引動颶風，吹飛巖石與斬斷的樹木。
　　佐助嘴角壹勾，見到自己已經堪堪脫離金色巨劍的橫掃範圍，還未來得及露出喜色，金色巨劍的劍刃，猛地延伸變長，壹直插入遠方的圍墻堅石之中，才停止下來。
　　佐助見此，瞳孔猛地縮緊，頭皮炸裂。
　　恐怖的劍氣繼續橫掃，在他眼中快速放大。
　　轟隆！
　　轟隆！
　　由堅石所鑄的高大圍墻，濃塵飛滾，從中間斷裂，在轟鳴聲中崩塌落地，暴露出外面的黑色雨林。
　　廢墟之中，傳來輕咳的聲音，壹塊巨石被人從下方推開，佐助顫巍巍的從巖石下爬出來。
　　盡管姿態狼狽，但還在跳動的心臟，讓佐助清晰知道，自己在千鈞壹發之間，躲過了橫掃而過的巨劍斬擊。
　　於是，他擡頭看向前方的橙紅巨人，像是看到鼬敗北的樣子似的，在臉上扯出壹道笑容。
　　然而，當他擡頭看向橙紅巨人，鎖定鼬的身影時，那裏空空如也。
　　只有橙紅巨人保持揮劍之後的姿勢，在那裏靜止不動。
　　糟糕！
　　佐助意識到不對，已經晚了。
　　手裏劍飛馳的破空聲響，清晰傳入耳中。
　　“啊！”
　　來不及躲閃，雙手和雙腿，被飛來的手裏劍狠狠紮入，穿肉刺骨，讓他忍不住悶哼。
　　壹道人影閃來，手裏勾住苦無的圓環，在指間旋轉，隨即啪的壹聲，握緊苦無，兇狠刺向佐助的身體。
　　佐助借助最後的壹口力氣，狼狽翻滾出去，快速將雙手和雙腿上的手裏劍拔掉。
　　前方，鼬站在冰冷的雨幕中，手裏握著苦無，緩步走來。
　　佐助瞇著眼睛，抿緊蒼白的嘴唇，雨水滑落臉頰，表情不變，還在冷靜思考，並未慌亂，向後慢慢挪步。
　　手臂和大腿還在流血，染紅了上衣和長褲，混入地面的泥漿之中，肆意流泄。
　　鼬的腳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最後變成了快如閃電的沖刺，全身的力氣集中壹點爆發，將勝利灌註到手裏小小的苦無上。
　　兩人的身影錯身而過。
　　噗嗤！
　　銀白的刀刃刺穿胸膛，映入眼簾之中，鼬痛苦的咳出了鮮血，認出這是佐助的草薙劍。
　　他艱難轉過眼睛，只見佐助的背後，出現壹副僅能包圍住身體的紫色骸骨。
　　苦無刺在了骸骨上，無法突破。
　　“為什麽……妳還有查克拉……而且，我的手裏劍，應該已經讓妳的四肢動作遲緩……”
　　鼬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雙膝跪倒了下來，紮住頭發的束帶散落，長發黏在了臉頰上，冰冷襲來。
　　佐助面無表情的抹起袖子，手臂上貼著壹張刻有‘醫’字的符紙，被他隨意撕了下來，扔在了泥地上。
　　“這是鬼之國生產的醫療符，我提前在身體各個部位貼上了這些，這些符紙，除了能夠醫療傷口，還能少量恢復使用者的查克拉……我本以為會用不到這些小手段。”
　　鼬的表情有所恍悟，噗通壹聲，力竭倒在了地上。
　　佐助則是散去身後的紫色骸骨，那是屬於須佐能乎的壹部分。
　　他斜了壹眼倒在地上，無力再戰的鼬，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壹抹笑容，這份笑容，不斷擴大。
　　最終，他的肩膀不可抑制的抖動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為了宣泄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高壓，他站在雨幕中，仰天開始狂笑著。
　　大笑聲傳播很遠，臉上的笑容也越加肆意，無所顧忌，有種令人無法忽視的癲狂。
　　紅色從眼眸中褪去，變成了黑白之色。
　　也許是氣力開始不足，在大笑了壹陣後，佐助的笑聲開始降低。
　　他仰望著漆黑深邃的天幕，任由冰冷的雨水拍打臉面，張口呼吸著。
　　“我贏了……”
　　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傷，只是輕描淡寫說了這麽壹句，陳述這樣的事實，眼中帶著復雜的神采，佐助向後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