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幕後BOSS的自我修養（二）

　　“確實，我不太懂妳現在的心情是何等的痛苦。為什麽相親相愛的家族，要分出宗家和分家，甚至宗家要奴役分家人的生死呢？而更不巧的是，妳正是被奴役的那壹部分人之壹。”
　　“……”
　　綾音咬著唇，倔強的和白石對視，毫不畏懼。
　　“那麽再深入的思考壹下，妳覺得這個村子如何？”
　　“村子？”
　　“簡單來說，妳認為村子現在的做法對嗎？火之意誌是否是正確的？”
　　“妳是笨蛋嗎？火之意誌當然是正確的，那可是初代火影大人傳播下來的意誌之種。”
　　綾音很幹脆回答。
　　對生長在木葉村的人來說，初代火影是壹位非常偉大且了不起的忍者。
　　他結束了戰國亂世的紛爭，建立了壹國壹村制度。
　　木葉能有今天的輝煌，都離不開那位初代火影的傑出貢獻。
　　綾音這番話令白石拍手鼓掌，似乎為綾音的答案喝彩。
　　“是嗎？那位忍者之神的確是個了不起的男人。但是，為什麽火之意誌中，明明提到了要保護年輕的孩子，現在卻又要把不滿十歲的孩子送上戰場呢？這不是顯得非常矛盾嗎？”
　　“當然是……”
　　說到這裏，綾音回答不上來了。
　　而是楞住了。
　　雖然很想要反駁，但白石所說的，好像也不是在強詞奪理。
　　因為這種事真真正正在木葉村內發生著。
　　“還沒看清事情真相嗎？那換壹個角度吧。努力要把內部壹切化為平等，互相友愛的火之意誌，為什麽妳們日向家的傳統還要繼續延續呢？難道說，妳被打上了‘奴隸’的標簽後，真的會再去愛什麽人嗎？把奴役妳的宗家看成是壹家人？那妳還真是了不起。妳應該還沒卑微到塵埃之中吧？”
　　聽完白石那把‘火之意誌’抽絲剝繭般的離經叛道言論，綾音眼神頓時復雜起來，背椅著樹，什麽話都說不出口，內心陷入掙紮。
　　仔細想想，白石說的都不是歪門邪道，而是明擺在所有人面前的真相。
　　沒錯，自己被宗家之人種下了籠中鳥咒印，打上了‘奴隸’的印記，日向壹族還有什麽值得自己深愛的？
　　總是宣傳友愛互助，所有人都會是壹家人的火之意誌，結果放縱日向壹族的殘酷傳統，為什麽火影不加以限制和廢除？
　　分家之人天生就要做宗家的奴隸嗎？
　　分家之人的生命和尊嚴就這麽不值壹提嗎？
　　他們憑什麽這麽做？
　　把族人當成‘奴隸’，便是所謂的壹家人該做的事情嗎？
　　綾音此刻眼裏只有家族冷血和無情的壹面。
　　綾音也壹下子認識到了自己所學的‘火之意誌’竟是如此的虛偽可笑。
　　漸漸地，連這個村子裏的壹切都讓自己感到無比的骯臟與惡心。
　　“妳……打算如何？我不相信在學校裏隱藏實力的妳，會沒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目的？”
　　綾音猶豫了壹下，小聲問道。
　　“目的是有，但不為人知這種說法就有點過分了。難道在妳現在的眼裏，我還能比日向壹族和木葉更加虛偽嗎？”
　　白石失笑了壹下說道。
　　綾音的話讓他不能認同。
　　他又不是在做壹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只是向綾音闡述事情的真相，幫助她從絕望之中走出來，重新振作。
　　而這種真相，綾音無法反駁，也無須去反駁。
　　因為白石所說的壹切都是基於真相這個基礎上，無論怎麽樣去掩蓋，去潑臟水，這都是儼然存在的事實。
　　白石向後壹退，把綾音的身體松開，平穩的笑容包含著壹種讓人不容置疑的力量，讓綾音立刻失神起來：
　　“我只是單純覺得這個村子，還有這個世界比較無聊罷了。無論是外面正在進行的戰爭，還是村子裏奉行的火之意誌，對我而言，都只是無聊透頂的事情。”
　　白石不覺得自己的姿態很是傲慢，他只是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而已。
　　雖然火之意誌是那位忍者之神創立出來的意誌，但白石相信，只要是對社會有足夠認知的人，都會對這種虛幻空無的意誌不屑壹顧。
　　這種意誌沒有任何可值得稱道的地方。
　　不僅僅是內容上的空泛，因為連繼承這種意誌的人，都沒辦法徹底貫徹它。
　　這就是最大的悲哀。
　　說到底是白石和忍界中的居民，對社會、對世界的認知層面，以及領悟的境界不同，才造成了這種思想上的偏差。
　　“所以，綾音，把妳心中的壹切憎恨和委屈寄托在我這裏吧。我來和妳壹起承受這份痛苦，因為我們現在是真正了解了火之意誌真相之人。”
　　白石壹邊用溫和的聲音說話，壹邊穩重把自己的手掌伸出。
　　綾音也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在這短短的瞬間，她感覺自己往後的日子，會被眼前這個男孩支配全部。
　　但她絲毫不感到後悔。
　　她憎恨自己所在的家族。
　　也開始討厭這個滿是虛偽空無的村子。
　　自己要活得更加真實，有血有肉的活著。
　　自己不想要成為任何人的奴隸，要開開心心，自由自在的活著。
　　白石把另壹只手放在綾音的臉上，溫柔無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這樣就好了，我幫妳把眼淚擦掉吧。記住壹點，眼中要時刻露出對宗家的仇恨，因為妳越恨他們，他們才會對妳越加放心。”
　　“……嗯，我知道了，白石君。說真的，我沒想到妳是這樣可怕的人……”
　　綾音按了按自己的黑色長發，露出感嘆似的笑意，臉上染著壹層淺淺的紅暈。
　　“可怕？”
　　白石聽到綾音這樣的評價，則是搖了搖頭笑道：
　　“說什麽呢。我現在連忍者都不是，只是忍界中的籍籍無名之輩罷了。妳要記住這壹點，綾音。”
　　白石擡頭看向夜空中已經升起的月亮，月色溫柔而恬靜，灑落下來的光輝讓幽暗的樹林裏也多了壹分溫暖之意。
　　“今晚的月色真是美麗，看來明天會是個晴朗的日子……”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