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血之雨（壹）

　　“不好了，自來也大人！”
　　壹名木葉中忍在自來也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闖了進來。
　　自來也的動作壹頓，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對這名木葉眾人詢問道：“先別著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木葉中忍神色急切，從口袋裏拿出壹封信，遞到自來也面前：“宇智波帶土消失了，這是他留下的信。”
　　“妳說什麽？”
　　自來也臉色壹變，連忙拿過這封信紙，打開來壹看，情況果然如木葉中忍所說。
　　信上大概的意思是想要擅自行動，把被敵人擄走的同伴野原琳救回，希望他這個指揮官能夠允許。
　　這是在先斬後奏。
　　“可惡！真是亂來的宇智波小子！他難道不考慮壹下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嗎？”
　　自來也頭疼的嘆了口氣。
　　這可是戰爭時期啊，沒有上級的命令許可，就擅自離開軍營，是會被直接當成叛逃忍者處理掉的。
　　而且，帶土還是宇智波壹族的身份。
　　要知道，如今木葉的很多忍者對宇智波壹族可是相當不滿，要是把這件事捅開來，宇智波壹族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說不定好不容易挽回的聲勢，會因為帶土壹人而受累。
　　而且，還有壹件事讓自來也十分懊惱。
　　帶土是他弟子水門的學生，帶土在命令情況下，擅自離開營地，不就等於他弟子水門約束不力嗎？
　　這就降低別人對水門的評價。
　　連中忍的下屬都無法約束好，盡管事出有因，也算得上是壹個汙點。
　　而且，他隱隱覺得，把帶土安排在水門的麾下，是他老師猿飛日斬故意為之，為的是安撫與拉攏宇智波壹族。
　　這個小子看似無足輕重，其實作用十分巨大。
　　“現在怎麽辦，自來也大人？”
　　如今營地這邊是不允許上忍以下級別的忍者出動的，更不用說帶土身為中忍，還是在沒有調令的情況下離開營地，這是在蔑視木葉戰時的規定。
　　“這件事先不要聲張，我會派人去處理。”
　　“是。”
　　作為自來也的親信，木葉中忍也知道這件事影響比較惡劣。
　　而且當事人還是宇智波壹族的成員，身份太過敏感了。
　　等到木葉中忍下去後，自來也也沒有休息的心思了，直接走出帳篷，召集合適的上忍出擊，把宇智波帶土強制帶回來。
　　“真是的，在外面看守的巡邏人員眼睛都瞎了嗎？”
　　自來也抱怨起來。
　　雖說是覺醒了寫輪眼的宇智波少年，可也不至於等人走了才發覺事情不對吧。
　　這都要怪那起叛逃事件，導致現在出現在戰場上的日向壹族忍者數量比往常少，戒備能力大不如前。
　　還有壹部分被水門帶出去，監視巖隱動向去了。
　　壹定要把這件事壓下去，不能讓更多人知道。
　　自來也並非笨蛋，事情揭露出去，壹些人難免會在這上面做文章，尤其是團藏那個老家夥。
　　現在戰時不會過來找麻煩，戰後壹定會把這件事提出來，讓村子高層和宇智波壹族再次勢如水火起來。
　　在擠兌和拿捏宇智波壹族的事情，那位忍者之暗可是從不手軟。
　　◎
　　琳，妳在哪裏？
　　帶土壹臉焦急的飛奔在黑夜下的森林中，腦子裏只有琳的事情。
　　至於規矩已經被他拋到九天雲霄之外，完全忽略在壹旁。
　　用三天時間把木葉營地的巡邏路線查清，帶土就直接毫不猶豫的開始在今夜行動，哪怕是自己壹個人，也要把琳從敵人的手中救出。
　　他有壹種直覺，琳還沒有死，被人關在了某個地方。
　　現在琳壹個人壹定很害怕，只要想到這種事，帶土心中就充滿了要把敵人狠狠撕碎掉的沖動。
　　不可原諒！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正在森林中飛奔的帶土，猛地察覺到了什麽，頓時停住前行的身體，用紅色的雙勾玉寫輪眼盯著前方。
　　壹道人影高高的豎立在前方，攔住了帶土的去路。
　　“到此為止了，宇智波的小鬼，如果已經鬧夠的話，現在跟我回去。”
　　身穿木葉忍者的制服，聲音冷酷的對帶土說道。
　　帶土目露緊張之色，他認得眼前這個人，是木葉的壹名上忍，擅長使用土遁和水遁，體術也頗為不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帶土不擅長對付的類型。
　　帶土在上忍氣勢的壓迫下，只能夠喘氣，緊緊抿著嘴不開口，寫輪眼警惕盯著他。
　　“不打算開口嗎？放棄吧，就算是覺醒了寫輪眼，妳也不會是我的對手，頂多是有點麻煩罷了。我不想跟同村的忍者戰鬥，哪怕我不喜歡妳們宇智波壹族。”
　　木葉上忍嘆了口氣。
　　但他的勸告似乎沒什麽作用，帶土眼中神色毫不動搖。
　　哪怕是實力強大的上忍，也不可能阻止他去救琳。
　　“看來沒辦法交涉了，抱歉，時間有限，我打算對妳使用暴力了。”
　　沈默了片刻，見到帶土神色堅決，就知道這個小鬼無法用言語來貫通，只能通過粗暴壹些的手段讓他就範。
　　說著，他從原地消失，壹瞬間出現在帶土身後，用手刀揮向帶土的後頸。
　　帶土側頭躲過，身體閃到壹旁，勉強躲過了這名木葉上忍的偷襲。
　　這名木葉上忍微微詫異，這小子好像有點意思。
　　“寫輪眼能夠看出我的移動軌跡倒是不假，但能否躲過就是另外壹回事了……小看妳了，那力度再加大壹點吧。”
　　雙手結印，最後雙手合握。
　　“土遁·柱牢！”
　　壹根根石柱從帶土腳下飛快凸起，帶土心中壹驚，連忙後退，閃過從腳下凸起的石柱。
　　然後這些石柱像是有跟蹤性質壹樣，帶土退到那裏，石柱就會從哪裏凸出，封鎖住帶土的動作。
　　趁帶土的註意力被腳下的石柱吸引，上忍雙腳立即匯聚大量查克拉，還有壹灘水跡浮現，是水遁·水瞬身之術，壹剎那間閃現到帶土背後，比剛開始的瞬身術更加迅速，而且無聲。
　　“啊！”
　　帶土痛叫壹聲，背後被這名木葉上忍用手掌擊中了。
　　口中吐出壹口血，身體狼狽的滾落在地上。
　　但依然用寫輪眼死死盯著木葉上忍。
　　木葉上忍卻小心不去看帶土的寫輪眼。
　　作為木葉上忍的壹員，他以前也和宇智波忍者合作過，知道這雙眼睛的厲害之處。
　　以寫輪眼為基礎形成的幻術，只有在目光交接的時候才能夠生效，因此，和寫輪眼忍者戰鬥時，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視線。
　　當然，避開視線戰鬥，就意味著敵人占據優勢。不能觀察敵人全身的話，己身對於戰鬥時的判斷力就會下降。
　　但這是在同級忍者的交戰中，才會出現的劣勢。
　　而帶土的實力，顯然沒有強大到可以和上忍戰鬥的地步。
　　所以，即使不去觀察帶土的全部行動，身為上忍的他也可以利用實力和經驗的差距，把帶土擊敗。
　　慶幸這是壹只還有張開翅膀的宇智波雛鳥。
　　帶土咬著牙後退。
　　很強，也很謹慎。
　　從戰鬥開始時，對方就壹直沒有看他的寫輪眼。
　　對方憑借過硬的經驗和實力，完全把擁有寫輪眼的他進行碾壓。
　　帶土沒有絲毫氣餒，他很清楚中忍和上忍的差距。
　　這份差距，即使用寫輪眼也很難彌補。光是之前的戰鬥，他就已經全力以赴，而對方還是遊刃有余的樣子。
　　但是不能在這裏退步！
　　自己必須要沖過這道封鎖。
　　“火遁·豪火球之術！”
　　經過嚴苛訓練，釋放出的火遁忍術自然不是壹般忍者可以達到的威力。
　　但這種大開大合的招數，在這名木葉上忍看來，破綻還有不少。
　　雖然是覺醒寫輪眼的忍者，但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徹底成長起來。
　　壹道水墻在面前升起，以洶湧的態勢把火球撲滅。
　　“火候不錯，但最好不要小看上忍。”
　　和帶土戰鬥到現在，身上壹點灰塵沒有，只是以高高在上的態度，從上方俯視帶土。
　　這是無法逾越過去的差距。
　　這壹點，帶土心知肚明。
　　“火遁·豪火球之術！”
　　“火遁·豪火球之術！”
　　“火遁·豪火球之術！”
　　範圍太大不太容易閃躲，於是，這名木葉上忍也連發水遁忍術，用水來撲滅火球。
　　白霧般的蒸汽彌漫開來，帶土的身影從眼前消失。
　　“就算是利用忍術造成水霧環境，也不可能逃過我的追捕，這只是在浪費查克拉。”
　　上忍如此教訓著的帶土。
　　想要利用水火相觸產生遮住視野的水蒸汽，就可以逃之夭夭，這實在是太輕視上忍的實力了。
　　帶土從水霧彌漫的環境中消失，上忍心中毫不焦急，上前淡定的尋找帶土的足跡，判斷他從哪壹個方向逃脫。
　　很快，憑借出色的判斷力，就確定了帶土是朝哪個逃走，正要上去追擊時，壹道銳利的閃電劃開水霧。
　　這名木葉上忍剛壹轉頭，就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身體還在抽搐個不停。
　　看著已經被雷電麻痹到昏迷過去的木葉上忍，在霧氣中出現的矮小身影看了壹眼，就立刻消失了，尋著帶土的足跡追趕過去。
　　不多久，又有兩道人影出現，看到有人昏迷倒在地面上，立刻上去檢查。
　　“餵，上野，妳怎麽了？醒壹醒。”
　　倒在地上的那名木葉上忍昏沈沈的醒過來，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是木葉村裏的忍者同伴。
　　“妳怎麽會躺在這裏？宇智波帶土呢？”
　　其中壹人問。
　　上野上忍苦笑了壹聲，摸著身體被雷電麻痹的部位，說道：“大意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可小覷啊。”
　　“不是吧，那個宇智波帶土這麽強嗎？”
　　“不是他，是卡卡西那個小鬼，朔茂的兒子。”
　　聽完上野上忍的話，兩名同伴眼睛瞪大。
　　“他和宇智波帶土壹樣，也是中忍吧？”
　　“是啊，能夠無聲無息的接近我，壹下子把我恰到好處的打暈，哪怕是我不小心導致的……但正面戰鬥起來，我也未必能勝過他。”
　　上野上忍搖了搖頭。
　　“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了嗎？”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五歲就從忍者學校畢業，六歲成為中忍，木葉白牙之子，黃色閃光引以為傲的學生……十壹歲的上忍，也不是什麽扯談的事情了。”
　　上野上忍發出感嘆的語氣。
　　“那現在怎麽辦？”
　　“追上去。不僅僅是宇智波帶土，連卡卡西那小子也這樣……真是的。雖說是為了救出同伴，也未免太亂來了。”
　　上野上忍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帶著兩個同伴繼續向前追趕。
　　◎
　　處理完帶土身後的行跡，卡卡西使用影分身術，分出兩個分身，其中壹個分身又開始結印，使用變身術偽裝成帶土的樣子。
　　“誘導工作交給妳們了。”
　　卡卡西的本體說道。
　　兩個分身點了點頭，從原地消失，向著另壹個方向離開。
　　等到兩個分身離開，卡卡西咬破手指，手掌拍在大地上。
　　“通靈之術！”
　　伴隨著壹陣白煙飄過，壹只穿著藍色衣服，佩戴木葉護額的小型忍犬在地面上浮現。
　　“呦，卡卡西，好久不見了。”
　　忍犬擡起壹只前肢，對著卡卡西熟稔的打著招呼。
　　“敘舊的話就不必說了，帕克，去追上帶土，從這個方向壹直走就行了。”
　　卡卡西指了壹個方向。
　　“帶土？那個宇智波的笨蛋小鬼嗎？”
　　名為帕克的通靈忍犬記起了‘帶土’是哪壹位。
　　“是的。”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這件事交給我吧。”
　　說著，帕克從原地失去蹤跡，按照卡卡西給的路線追蹤過去。
　　等到帕克離開，卡卡西從忍具包裏掏出壹個卷軸，望了壹眼周圍，低聲呢喃：
　　“那麽，我這邊也要做好準備了……”
　　◎
　　沒有人追上來？
　　帶土看了壹眼身後，發現後面沒有木葉忍者追來，不由得心下奇怪。
　　但帶土也沒有多想，比起木葉的追兵，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把琳救出來。
　　就在繼續前進的時候，突然腦袋壹沈，有什麽東西跳到了自己的頭上。
　　“是我。”
　　跳到帶土頭上的是壹只小型通靈獸，卡卡西的忍犬帕克。
　　“這個聲音……啊，妳是卡卡西的……”
　　帶土想起來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過去卡卡西追擊敵人的時候，就會召喚出各種品種的忍犬，擁有非常強大的索敵追蹤能力。
　　“我是帕克，是卡卡西讓我來幫助妳的。有什麽可以效勞的嗎？”
　　帕克直入正題。
　　“什麽啊，卡卡西那家夥，原來也很擔心琳啊……”
　　帶土嘴角微微揚起，露出開心的笑容。
　　“琳？是那個小姑娘？”
　　帕克歪了歪頭問道。
　　“是的，前幾天琳被敵人抓走了，我現在要把她從敵人手中救回來。”
　　帶土語氣堅定說道。
　　“妳知道是什麽人做的嗎？”
　　“呃……大概是巖隱忍者做的吧。”
　　“大概？那小姑娘被抓去了哪裏？巖隱村？”
　　“……”
　　帶土把頭轉過去。
　　帕克跳到了帶土的肩膀上，嘆了口氣說道：“我終於知道卡卡西讓我過來的原因了，妳這家夥什麽都不知道，就過去救人啊。”
　　“啰嗦，那天我又沒看到敵人的真面目，我怎麽知道！”
　　帶土義正言辭回敬帕克的疑問。
　　“妳身上有那個小姑娘的物件嗎？”
　　帕克開口。
　　“幹什麽？”
　　帶土防賊壹樣轉頭盯著帕克。
　　“當然是嗅聞氣味，只要時間不超過壹個星期，路途中沒有下過雨，我就可以憑借氣味追到那個小姑娘的蹤跡。”
　　帶土這才想起帕克的本領，便停下來，從忍具包裏拿出壹條粉白色的帶子。
　　“這是什麽？”
　　帕克用可疑的眼神盯著帶土。
　　“咳咳，這是琳的腰帶。”
　　帕克，盯。
　　“妳看我幹什麽？這只是琳前幾天不小心壞掉的腰帶，我本著不想浪費從垃圾桶裏撿起來，才不是……妳想的那樣！哼！”
　　帶土臉色漲紅。
　　“變態。”
　　帕克吐出兩個字。
　　“要妳管！小心我宰了妳吃狗肉！”
　　帶土惱怒不已。
　　“知道了……話說，妳是單相思嗎？”
　　噗嗤！
　　帶土仿佛覺得自己心口被插了壹口刀，然後血淋淋的拔出來，很痛。
　　這只討人厭的狗。
　　就和它的主人卡卡西壹個樣子。
　　“胡說！我馬上就會對琳告白！”
　　“那還不是單相思嗎？”
　　“我要殺了妳！”
　　帶土咬牙切齒。
　　帕克笑了笑，收起了調侃帶土的心思，嗅聞著琳的腰帶，把氣味牢記住。
　　帶土緊張詢問：“怎、怎麽樣，能夠找到琳的位置嗎？”
　　“雖然路上的氣味很淡，但還能夠找到方向。”
　　“真的能夠找到嗎？”
　　帶土有點懷疑。
　　要知道，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壹般的方法當然找不到，但我擁有感知的能力，擁有極其龐大的感知範圍。而且……”
　　“而且？”
　　“路上殘留著和腰帶差不多的氣味，路線較為完整。”
　　“是嗎？”
　　“別擔心，肯定可以找到的。”
　　“哦……嗯？那個是……”
　　帶土突然眼尖發現了什麽。
　　“怎麽了？”
　　帕克疑問。
　　“那個。”
　　帶土指著某處，那是壹根綁在小草上的發絲。
　　“這是琳的頭發！妳看，和琳的發色壹模壹樣！”
　　帶土百分百的肯定起來，面露欣喜之色。
　　帕克：“……”
　　光憑發絲的顏色就能判斷出主人是誰，這個小鬼……不是壹般程度的變態啊！
　　不過帕克也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夠準確感知到完整的路線了。
　　因為在他的嗅覺範圍內，每隔壹段距離，都有這樣類似的氣味，形成了壹條可以追蹤下去的完整路線。
　　“看來方向沒錯，琳肯定在這裏逗留過，趁著敵人不註意特意留下痕跡等待救援。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帶土握緊拳頭，眼中萌生出希望。
　　“希望如此吧。”
　　帕克嘆了口氣，總覺得陰謀的氣息越來越濃郁了，真虧這個小鬼還毫無所覺的傻笑，心到底多大啊。
　　留下笨蛋都能看懂的訊號，這種事怎麽看都很詭異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叫琳的小姑娘，確實心思靈巧，留下訊號讓自己人去救援。
　　“那就追過去吧，不過事先說好，我沒有戰鬥能力，救援工作交給妳行嗎？”
　　“當然，賭上木葉宇智波壹族的榮耀！”
　　帶土扶了扶額頭上的忍者木葉，露出自信的笑臉。
　　“跟我來。”
　　帕克在前面。
　　“等等，那不是土之國的方向。”
　　帶土說道。
　　“誰告訴妳接下來要去土之國了？從氣味顯示出來的路線來看，我們要去的是那個方向。從這個方向走下去，再過三公裏，就可以看到下壹根發絲所在了。”
　　帕克擡起壹只前肢，指著壹個方向。
　　帶土詫異。
　　“那個方向是……”
　　◎
　　轟隆隆。
　　灰暗的天空中仿佛裂開了壹道巨大的洞窟，豆大的雨滴從洞窟裏面傾瀉而下，嘩嘩啦啦，在大地上形成縱橫交錯的水渠。
　　風聲夾雜著悶雷的轟響。
　　壹道壹道的閃電劃破黑暗，將天地照亮。
　　伴隨著雷鳴，雨勢似乎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激烈。
　　近壹千名雨隱忍者在半藏的率領下開始行軍。
　　盯著如同箭雨般的如註暴雨，每壹個人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害怕，緊張，興奮，嗜血。
　　從他們的表情上可以讀取出這些信息。
　　但他們中沒有壹人退縮。
　　昨天晚上，他們每壹人都寫好了遺言，留給自己的親人，愛人，孩子，朋友……
　　舍棄壹切奔赴戰場。
　　是為了自己的村子，為了這個國家而戰鬥。
　　在過去，雨之國並沒有忍村的概念，這個國家所有的忍者，都是地地道道的雨之國人。
　　為了反抗，為了讓國家和平，經歷了腥風血雨成立了忍村。
　　他們深愛這個正在支離破碎的國家。
　　閃電散發出光芒，印白了大地。
　　雨隱忍者組成的部隊肅穆前行。
　　半藏位於隊伍的最前方。
　　今天是與木葉約定好，對砂隱發動總攻的日子。
　　但他的心思卻沒有放在戰場上。
　　因為他害怕。
　　害怕死亡。
　　害怕失去半神的不敗傳說。
　　害怕失去雨隱村那至高無上的權力。
　　害怕自己無法保護家人。
　　害怕……
　　總之，他有很多害怕的原因，也有很多遺憾想要完成。
　　不想死……也不想戰鬥啊。
　　可是此刻決定已下，也容不得他臨陣退縮。
　　因為自己壹旦退縮下去，就會身敗名裂。這比死亡更加可怕。
　　想起了之前遇到的老人方助，因為三十年前自己救過他壹命，方助便以村長的身份，不顧全村人的反對，把村子裏僅有的糧食貢獻給他。
　　因為他半藏……是雨之國萬人敬仰的大英雄。
　　這份對於英雄的信仰，堅持三十年依舊毫不動搖。
　　半藏想起那些還沒有離開雨之國的人，裏面還有沒有像方助這樣的，是因為他才不忍心背離自己的國家呢？
　　自己雖然對這些記憶模糊，記不住每壹人的名字，但被他拯救過的人，卻是堪稱刻骨銘心的回憶吧。
　　最後，半藏也想到了那個叫做‘長門’的紅發少年。
　　只是見過壹面，卻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年輕人。
　　因為那雙不得不讓他重視的眼睛。
　　輪回眼……傳說中六道仙人執有的究極力量。
　　與寫輪眼、白眼並列為三大瞳術。
　　“半藏大人。”
　　被打斷了思考。
　　勘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半藏擡頭看去，殺氣從前方順著冰冷的雨水傳遞而來。
　　在位於高處的山崖上，壹道人影站立在雨中。
　　砂隱高層顧問千代。
　　輔佐過兩代風影的砂隱最強傀儡師。
　　視線交接的瞬間，半藏就明白了，這場廝殺無法避免。
　　雨之國已經退無可退。
　　他也無路可退。
　　半藏握緊了手中的鐮刀，這壹刻，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
　　果然，身為舊時代的老人，總要給後來的年輕人豎立壹個英雄的榜樣啊。
　　撕碎大國所締造出來的虛偽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