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告訴妳壹個秘密

　　“這破局效果可太驚艷了，雖然整個故事很短但各種意想不到的設計真的超級棒哎。”
　　“沒有故意拖時長，可以說有史以來最良心的真人秀之壹！”
　　“秦小瑤太棒了，這次可全靠她才能無壹傷亡大獲全勝。”
　　“網上有傳言稱：有圖謀不軌的家夥惡意攻擊遊戲中心造成秀場失控，這麽說的話，演員們是在全員沒有任何工作人員輔助下完美解決僵屍的啊，真不是壹般優秀了！”
　　“嗚嗚嗚……他們真的，我哭死！都是第壹次合作，默契感也太足了吧？真的是壹點都不藏私直接把後背交給對方啊，三人互相信任彼此的感覺真好。以後的真人秀就按照這個標準來好嗎？我再也不想看假兮兮的塑料友情了！”
　　“王賀拖著僵屍差點沒命那段，劉奕宏也拼了命的奔跑努力去營救，看的好感動！”
　　“說實話，專業演員沒什麽上進心太佛系了，戰勝僵屍那裏基本上就沒露面，建議跟罪民壹樣納入考核系統，不合格的直接審判免得壹個個像縮頭烏龜。”
　　“贊同+1！要不是有秦小瑤他們三個努力奮戰配合默契，僵屍早就屠宰全場了……”
　　…………
　　壹場真人秀落下帷幕，人工智能負責的直播頻道將畫面定格在秀場眾演員們歡呼雀躍的壹幕，隨後場景逐漸變黑最終撒花結束，黑幕上開始顯示出負責這場秀的工作人員名單。
　　狂歡的觀眾們導出自己最喜歡的片段，轉戰各個論壇、虛擬家園跟誌同道合的朋友們探討剛落幕的真人秀，網絡上很快出現熱搜頭條詞匯——秦小瑤破天壯舉！
　　“呼，終於結束了！”王賀欣喜過後是滿滿的擔心，他擡頭看著節目組的直升飛機從天幕破洞處緩緩降落，壹把拽過來秦小瑤叮囑道：“妳現在炙手可熱，他們不敢直接下手。千萬要小心，別落單別輕易相信經紀人！”
　　姜晨伸了個懶腰嘴角微微上揚，“正片終於可以開始了！先導片給觀眾們打造了壹個深受歡迎的國民新星，接下來怎麽能讓熱度消散呢。”
　　“喵？宿主大大準備做什麽？”絨團子翻了翻還沒更新出來的劇本，擺擺爪子嘲諷道：“劇本組可太屑了，這都編不出來後續？笨！”
　　“我看他們大概率是擺爛了，反正更新出來不滿意咱們還會改劇本，直接躺平裝死對劇本組來說才是最省時省力省心的。”
　　“唔，那倒也是哈。”小白貓壹揚爪子把劇本扔到壹邊，兩只短爪爪抱在胸前往宿主翅膀上壹靠瞇著眼呼嚕道：“混吃混喝等躺贏誰不喜歡呢？宿主大大妳忙，我先瞇壹會兒！”
　　擺爛貓很快就睡著了，癱在肩上像個超小號的毛絨玩具。
　　“特特特特特……”務
　　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幾名真槍實彈的安保人員列隊下來後面緊跟著面色陰沈的經紀人，他上前皮笑肉不笑對秦小瑤說道：“恭喜圓滿完成真人秀的直播，接下來要開新聞發布會。跟我走吧，我得教教妳怎麽說話。”伊
　　說完經紀人瞟了王賀等人壹眼，“諸位稍等會有專機過來接妳們，小瑤畢竟是新人又是全場最佳，她得去好好調整梳洗打扮以最好的狀態參加發布會，待會兒見。”⒎
　　“小瑤，謝謝妳！”穿著喜服渾身濕漉漉的孫蝶琪突然撲上來給她壹個熱烈的擁抱，趁機在她耳邊小聲道：“不要喝水，不要吃他們給的東西，有機會要逃跑！”⑻
　　見她微不可聞點頭，孫蝶琪這才稍微放下點心來。（
　　她知道沒用的棋子會是怎樣的下場，發布會後迎接自己的將是死局。她不甘心卻無力反抗，壹個小小的螻蟻怎麽可能戰勝聯邦帝國呢？八
　　車禍、疾病，也不知道節目組會給自己選擇什麽死法。）
　　孫蝶琪對自己太了解了，她不是戰鬥力超強的秦小瑤也不是被好運氣眷顧的劉奕宏，自知大限將至她想瘋狂壹把。另
　　真人秀場結束後的新聞發布會，將會是自己反抗命運的最後戰役最後壹個舞臺！琦
　　直升飛機撲棱撲棱飛走了；很快王賀等五人也迎來接待專機和各自的經紀人，登機後很快消失在天際；工作人員入場開始清理場地，群演們陸陸續續撤離。⒍
　　“嘿嘿嘿，這些金子都是我的了！”王偉卓兩眼冒著綠光，滿心滿眼全都是錢庫裏成堆成堆的金磚金條。醫
　　他滿臉都是貪婪的笑，摸著那些手感微涼沈甸甸的金條喜笑顏開。
　　“天使果然信守承諾把道具變成了金子！老子終於能翻身了！”王偉卓近乎瘋狂，脫下群演的服飾拼命往裏面兜金磚，只是真金實在是太沈重了，堆得滿滿的也搬不了幾個。
　　他累得氣喘籲籲壹塊都不想放棄，搬壹塊掉壹塊折騰許久嘴裏壹直念叨著“金子、金子”卻始終沒能離開錢庫半步。
　　“給妳機會了，是妳不中用啊。”姜晨坐在殘破的房梁上耷拉著翅膀無奈搖頭，白皙英俊的臉龐戲謔壹笑就帶著股邪魅意味，“我把這些道具暫時變成了金子，如果不貪心妳搬走兩塊下半輩子也能衣食無憂。
　　最後的機會抓不住，貪得無厭又卑鄙無恥害人無數，能怪誰呢？”
　　他打了個響指，黑暗中沈睡的毒蛇突然驚醒梗起脖子，鱗片倒數起來瞳孔瞪大，吐著信子悄無聲息遊走在金磚垛之間。
　　“嘶嘶……”
　　毒蛇的視線中，王偉卓的身影異常清晰。
　　“麻的，天使不厚道啊！老子上當了，當時鬼迷心竅光想著要金子，忘了談好條件讓祂把這些金子直接搬到家裏。”他擦擦額頭上的汗啐了壹口罵道：“什麽破逼玩意兒，全都變成真金這麽死沈爛沈的，怎麽搬運？”
　　姜晨擺弄著攝像機，透過鏡頭看惡魔收割罪惡靈魂的這壹幕。
　　“嗖！”
　　明亮天光下，壹道只有殘影的黑色影子壹閃而過。
　　王偉卓的嚎叫聲突然響起，驚動不遠處剛進場專業捕捉毒蛇的工作人員。
　　全副武裝的兩人拿著探測儀面面相覷，“妳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好w像是有u人在I嚎叫器,可巴是b……a群另演旗不都鷚撤衣出去了嗎?”
　　“別多管閑事了，咱們還是趕緊找到那條蛇逮起來更重要。那玩意兒劇毒，咬了人以後活不了幾分鐘。”
　　“也真是奇怪，我壹直盯著直播來著，劉奕宏親手把毒蛇塞進密道透氣孔，怎麽秦小瑤跟孫蝶琪爬了半天也沒遇上？”
　　“誰知道呢，蛇這玩意兒畢竟是活物哪裏就那麽聽話受控制了？說不定秀場建造的時候為了圖逼真效果密道坑坑窪窪的有什麽漏洞呢。這裏環境又陰冷，蛇是冷血動物不想動很正常。”
　　“嗐，當時看見倆姑娘鉆進去給我嚇得，真怕毒蛇咬死她們！”
　　“不得不說秦小瑤是真厲害，打僵屍那段有勇有謀看得我激動的不行……”
　　兩人拿著探測儀邊搜尋毒蛇的蹤跡邊小聲聊天。
　　幾分鐘很快過去，探測儀畫面中依然沒有毒蛇的影子，整個密道直徑距離只有二十來米卻是要穿過兩座小院地下。
　　等他們順著起始搜索到終點祠堂的時候，王偉卓早就斷氣了。
　　那條毒蛇吐著信子懶洋洋盤踞在他身上虎視眈眈盯著兩名工作人員。
　　“糟了！毒蛇咬人了，醫療隊快趕到祠堂坑洞這邊來救人！”呼救頻道刺刺拉拉響著，毒蛇很快被捕捉進箱子裏帶走；
　　而王偉卓還帶著體溫卻面容發黑的屍體被運出去，在出人命是常態的秀場裏沒有驚起半點浪花。
　　姜晨揮動翅膀消失在秀場，下壹秒出現在直升飛機上坐在秦小瑤身邊。
　　“妳在秀場說那番話到底是誰指示的？”經紀人還在喋喋不休咄咄逼人，“呵，光是那些反動的話就活該把妳誅九族，祖宗十八代都從墓地拖出來鞭屍！
　　落月城走出來的垃圾罪民，壹點感恩之心都沒有。
　　如果不是被選中成為明星擁有改命的機會，妳現在還待在那個骯臟的城市裏又臟又臭沒男人要，只配吃垃圾喝汙水慢慢腐爛掉！
　　上次秀場失敗，妳媽已經被處理掉了。那都是為了妳好，能讓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妳呢？聽了什麽人的蠱惑，竟然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
　　妳可想清楚了，繼續嘴硬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看在妳觀眾支持率超高的份兒上，我就大發慈悲給妳指條明路——待會兒在新聞發布會上，親口告訴媒體記者和現場觀眾，關於什麽三百年歷史那些渾話都是王賀教妳的！
　　記住了，眼神要無辜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跪下祈求觀眾們原諒自己無知被騙說出來的謊話，把臟水全都潑在王賀身上。
　　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幫妳處理好，保證妳吃香喝辣榮華富貴……”
　　經紀人還在嘮嘮叨叨告訴她怎麽汙蔑王賀，秦小瑤木然擡頭看向壹旁吹著口哨顯然心情愉悅的惡魔先生，小聲問道：“我該怎麽辦？該怎麽做？”
　　“當然是聽我的！”經紀人以為這個蠢女孩在問自己，壹臉嫌棄道：“看秀場上妳的表現，我還以為妳換魂了真的變精明了，誰知道還是老樣子！
　　蠢透了！
　　我都告訴妳該怎麽說了，還問這麽白癡的問題！”
　　姜晨拍拍她瘦弱的肩膀笑道：“不用擔心，我會幫妳的。他們玩潑臟水這壹套最在行了，既然那麽喜歡陷害，不如讓他們自食惡果。”
　　有惡魔先生在身邊，濃濃的安全感油然而生，秦小瑤輕輕點點頭覺得很踏實。
　　經紀人見她順從點頭，這才滿意點頭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妳剛結束的那場秀已經把人氣提升到空前絕後的高度，可別自毀城墻讓努力功虧壹簣……”
　　他說的嘴巴都幹了，伸手去摸放在座椅旁邊的水。
　　“瞧，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姜晨手指壹動，經紀人喝了壹半的水瓶裏的水就被調換成下過藥的水。
　　他毫不知情，拿起來咕咚咚壹口氣灌下去隨手將空瓶子扔進垃圾桶。
　　直升機已經開始降落了，經紀人扔給秦小瑤壹件外套咕噥道：“記住了，看我眼色行事。要是搞砸了沒妳好果子吃！”
　　被他講的那套“大勢所趨”、“事已至此”洗腦理論氣得胸口發悶的秦小瑤腦海裏不斷閃過媽媽的笑容，她攥緊外套倔強又堅定的眼神看向下方那座恢弘建築物，心裏恨恨道：“有惡魔先生幫忙，這場新聞發布會肯定會變得很精彩！”
　　“惡魔收割的感覺真不錯。”姜晨心情特別好。
　　他看著漲了壹丟丟的魔力條感受著收割罪惡靈魂後的實力增長，對結果很滿意。
　　蠱惑王偉卓下水，欺騙、收割靈魂，按照標準的惡魔流程走完當王偉卓身亡的瞬間，豐厚的回饋讓姜晨感受到當惡魔的快感。
　　顯然之前天使的“科普”有些小漏洞，或者她壓根就是在某些細節上撒謊。實踐結果證明無論天使還是惡魔，都可以蠱惑、滿足除了契約之外的凡人。
　　不就是蠱惑人心嘛，用在對的地方就是絕佳的輔助能力！
　　“哎？妳好像變強那麽壹丟丟。”天使拎著水果籃子翩然降臨，坐在惡魔身邊自身聖潔的羽翅和對方純黑羽翼緊貼著，安黛琳壹臉欣喜道：“妳終於體會到屠戮的滋味了？感覺如何？這麽輕而易舉的變強，誘惑力是不是很大？”
　　姜晨靠在舷窗上，右手撐著臉歪頭看她，“妳是不是太孤獨無聊了？本來代表真善美的天使明明擁有聖潔光芒卻脾性古怪，是不是說明這個世界本質就是扭曲的？”
　　“世界本質有沒有扭曲，那誰知道呢？”安黛琳滿臉祥和笑意，拿了顆草莓送到他唇邊嬉笑道：“反正我是覺得妳這個惡魔壹點都沒有惡魔該有的樣子。”
　　張嘴咬住草莓，新鮮水果特有的香甜氣息彌漫在唇齒間，他摸摸頭上的角笑道：“惡魔不像惡魔，天使也不像天使，這麽看起來咱倆倒像是天生的壹對。”
　　安黛琳見他沒有第壹時間將整個草莓咬進嘴裏，湊上前把剩余小半部分咬住，柔軟粉嫩的雙唇輕輕觸碰壹秒鐘又立即分開。
　　她纖細手臂搭在惡魔肩上，溫柔嗓音壓低了輕聲道：“善良惡魔和墮落天使麽？那妳知不知道……實際上，天使和惡魔之間沒有明確的劃分界限。”
　　見對方壹雙明亮如星空的眸子頓時瞪大，安黛琳笑得更開心了。
　　她慢慢靠近貼在對方耳邊，像戀人之間耳鬢廝磨般親昵，“告訴妳壹個秘密——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惡魔。誕生伊始，我們都是天神的使者只不過內心邪惡者墮落成了惡魔，善良無邪者就是天使。
　　千萬載延續，天使和惡魔的形態發生變化並遺傳至今。
　　妳誕生為惡魔的形象，就無法洗白自己的身份；
　　我擁有無瑕形態，即便內心再惡毒也是天使模樣。荒謬的出身決定論，像不像眼前的這個怪異畸形世界？
　　是好人還是壞人，是富有還是貧窮，從出生的那壹刻竟然被定死了永世不得翻身，是不是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