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順利策反

　　“當然，惡魔只能被召喚才可以來到人類世界。”姜晨操控打架、跟天使聊天兩不誤，“妳呢？我還是第壹次看到天使，妳也是被人召喚來的嗎？”
　　她低頭看看秀場裏驚險刺激的打鬥，嗓音溫柔回道：“當然不是，天使跟惡魔不同，我們是主動降臨來守護的。那是召喚妳的人類？”
　　天使認真觀察著秦小瑤，停頓兩秒鐘後輕聲道：“她是邪惡的源頭，毀滅的終點。真奇怪，身為惡魔竟然沒有助紂為虐順從她的心意大開殺戒，那還真是棘手啊……”
　　“什麽棘手？”
　　“當然是不能隨便吃掉妳了呀。”她姿態優雅坐在高墻上，壹雙美眸如同月光輝映下的大海，神秘幽深又仿佛包含著星辰大海。
　　帶著天使特有的聖潔光芒和絕美笑容，她說出來的話卻讓絨團子瑟瑟發抖，“喵喵咪呀～宿主大大，她還想吃掉妳吶！”
　　姜晨：……
　　“我應該不怎麽好吃吧。”他淺淺壹笑搖頭道：“妳經常吃惡魔嗎？”
　　天使臉上溫柔絕美的笑意更濃了，“那怎麽可能呢，這個世界上能召喚出惡魔的人幾百年只出了這麽壹個。
　　對於天使來說，肆意虐殺的惡魔是可遇不可求的美食，可惜我從來沒遇到過。
　　今天好不容易感應到妳的氣息，妳卻又不是個濫殺無辜的。”
　　這可是故事設定裏沒出現的部分，姜晨很好奇天使與惡魔之間的關系，於是追問道：“妳選擇降臨守護，需要和對方簽訂契約之類的東西嗎？”
　　天使臉上浮現出壹絲驚訝，似乎對他的無知感到納悶。
　　但除了那個孩子以外沒有人能看到自己，也沒同伴能說說話聊聊天，本以為可以飽餐壹頓沒想到對方又是個守規矩的惡魔。
　　“算了，權當是解悶吧。她想了想有些無奈解釋道：“妳應該是個剛誕生不久的小惡魔吧？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懂。
　　人類主動召喚惡魔，妳們之間需要簽訂靈魂契約才能生效；
　　天使則是自主選擇降臨守護，每個純潔善良內心柔軟的孩子都會有自己的守護天使，不需要簽訂契約不需要任何締結關系，天使是絕對自由的。
　　這是天性決定的——惡魔以褫奪獲取力量；天使以給予得到能量。
　　所以惡魔喜好殺戮，褫奪人類的絕望、希望乃至生命、靈魂；而天使熱愛奉獻，完成他們的願望收獲渴望、滿足，我們兩個種族是天生的對立面。
　　惡魔越殺戮就越強，天使吃掉足夠強的惡魔才足以抵消消化過程中的付出。”
　　天使說著聳聳肩無奈笑道：“妳能克制住本能不屠戮，力量微弱的很。我吃掉妳得到的能量還沒消化過程中付出的多，所以吃妳得不償失。”
　　姜晨：(??ω???)
　　絨團子：?(?'?'?)??????
　　任務世界背景設定是劇本組哪個家夥搞出來的？
　　以美好著稱的天使帶著溫柔笑意壹口壹個吃掉吃掉，也太影響感官了！怎麽感覺天使比惡魔還特麽邪性？
　　“哢嚓！”
　　鑰匙插入鐵鎖順利打開，王賀等人奮力將城門推開壹條縫隙喊道：“小瑤快過來，那些鬼不能跨場景，只要過了這道門它們就沒辦法了！”
　　秦小瑤好幾次都嚇的閉上了眼，盡管惡魔先生很厲害能把那些鬼打的落花流水，但不能徹底殺死它們只能壹遍又壹遍打散。
　　那四個厲鬼形象實在不敢恭維，只要靠近她就不敢睜開眼睛看。
　　聽到王賀幾人的叫喊聲，她總算松了口氣。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裏，自己被操縱著騰空跳躍、劈、砍、砸、剁，帥則帥矣但渾身上下很疼也是真的，畢竟自己從來沒做過這麽大動作的拉扯，還是在拎著壹柄又沈又大斧頭的情況下。
　　終於能休息片刻，她邊“打”邊後退最終掩護隊友們順利脫身。
　　“呼！”發現那四個厲鬼果然沒追過來，秦小瑤松了口氣扶著斧頭直喘粗氣。
　　劉奕宏毫不吝嗇誇贊，“小瑤真厲害，看妳瘦瘦弱弱的沒想到竟然這麽能打！幸好有妳，不然第壹個場景我們都很難過去。”
　　“是啊是啊，小瑤太厲害了！”
　　“先休息壹下吧，累計倒計時以後咱們的時間很寬松，妳剛才打了那麽久緩緩再出發也不遲。”
　　“多虧有小瑤利落能幹，咱們上個場景通關速度很快，繼續保持住壹定能打出前所未有的好成績……”
　　…………
　　演員們七嘴八舌誇贊，觀眾支持率中秦小瑤的數據迎頭而上直接超過此時還癱倒在地上哭唧唧的孫蝶琪。
　　“落月城生活環境很惡劣，我和媽媽相依為命想活下來就得有點真本事。”秦小瑤按照惡魔先生的叮囑冷聲道：“平時為了填飽肚子，我經常跟媽媽壹起在森林裏打獵，對付這麽幾個鬼怪難度不大。”
　　她說著心情有些低落，眼前又閃過媽媽和藹的笑容。
　　幾個月前，自己最大的心願就是當上大明星，像聯邦宣傳的那樣成名逐利把媽媽帶到外面的世界，讓她享受榮華富貴過上幸福生活。
　　可現在，永遠都不可能了……
　　騙子！什麽宣傳什麽演出什麽明星，所有的人都是騙子！
　　“她很憤怒。”天使揮動翅膀湊近看眼睛裏閃爍淚光的女孩子，臉上浮現壹絲憐憫擡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惡魔，用柔和嗓音問道：“為什麽不滿足她的願望呢？可憐的孩子那麽難過、痛苦，妳卻視而不見。”
　　姜晨微微挑眉，“哦？滿足她的願望屠戮眾生，我就能變成美味大餐供天使吃掉，對嗎？”
　　“妳會屈服於對力量的渴望的。”天使笑容絕美展翅飛到他身邊，用聖光籠罩白的發光的手指輕輕撫摸姜晨的黑色羽翅，在耳邊輕聲細語道：“用不了多久，妳就會貪戀沈淪於殺戮之中無法自拔，到那時候……”
　　他反手挑起對方完美無可挑剔的臉，嘴角微微上揚，“那就打個賭，看看咱倆究竟是妳吃了我還是我吃了妳。”
　　天使顯然沒理解他的意思，掩著嘴笑道：“妳不學會褫奪是永遠都不會變強的；而我壹直在給予所以比妳強太多了。
　　繼續保持下去，我不會吃掉妳妳也沒辦法吃掉我；
　　妳若是選擇變強，說不定還有機會反殺呢。”
　　“惡魔想著拯救世界；天使卻在誘導滅世，咱倆人設拿反了吧？天使不應該是仁慈的無暇的可以凈化所有的卑劣嗎？”
　　“妳覺得畸形的世界和卑劣的人類還需要救？”她壹臉驚詫歪頭看著面前的惡魔，語氣篤定道：“他們沒救的。
　　不管是天使還是惡魔，都懂得這個道理。
　　妳瞧，我們降臨守護善良的孩子滿足他們的願望，給予他們所有想要的壹切。
　　可結果都是怎樣的呢？
　　剛開始他們真的很美好，他們的願望是讓受傷的小兔子快點好起來、讓蔫了的花花草草重新煥發生機、想讓老人健康、家人開心幸福。
　　可很快那些小家夥們就不再滿足了，他們要更多的零食更多的錢更漂亮的同伴，他們再也不珍惜到手的壹切，反而越來越貪婪越來越罪惡。
　　他們想讓競爭對手去死；讓伴侶為他們奉獻壹切還不要察覺在外有染；他們要甩掉年老無用的長輩以免被束縛……
　　發展到最後，他們會想得到壹切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人類是貪婪無度的，他們本來就無藥可救。
　　而選擇守護的天使如果不努力變強，在那些骯臟人類靈魂墮落的時候，只能為逝去的美好陪葬。”
　　天使第壹次沒有笑意，嗓音幽幽道：“太多的天使被他們守護的人類連累隕落，我還沒那麽慘但估計也差不多了，畢竟他已經二十多歲有野心了啊……”
　　人類美好品質消失的時候守護天使會死？異
　　“妳不是說天使是絕對自由的嗎？既然守護的人墮落了，為什麽不離開呢？”〇
　　“因為只有被選擇守護的孩子才能看到天使。”她嘆了口氣壹臉無奈，“就算離開了也只是暫時不會死而已，但其他人類無法看到天使，我們無法通過給予獲取能量也會慢慢死去的。（
　　與其孤獨又無能為力的死去，不如拼壹把給予更多。壹
　　說不定獲取的能量能抵消，不至於跟隨美好而隕落還可以自主選擇給予，挑選好壹點的願望去滿足維持住平衡。但據我所知，能夠善始善終得到不滅靈魂的天使都是極少數。”）
　　沒想到天使也挺可憐的，姜晨邊幫秦小瑤搜集線索通關，邊追問道：“天使也可以選擇引導的吧？只要對方美好的品性不消失，妳也就安全了。”企
　　“妳肯定沒養過孩子，那些人類幼崽生來本惡。私
　　不信妳仔細觀察，想讓他們學會規則保持美好品質需要付出壹萬分努力，可搞破壞說臟話做壞事簡直就是無師自通。V
　　遇到聽話的好孩子，還有可能會聽進去壹些；就
　　若是運氣不好，他們還嫌妳啰裏啰嗦更叛逆呢！我壹直靠著給予的能力引導，目前那個孩子還沒長歪，但大的環境會侵蝕他，誰知道什麽時候就墮落了呢。”絲
　　小白貓聽著CPU超速運轉，過了好壹會兒才捋清楚，“天使也怪可憐的，但想活命也不能想著吃我家宿主大大哇！”韭
　　姜晨靈機壹動，“我可以看見妳呀，妳滿足我的願望不就行了？”⑧
　　天使：゛(◎_◎;)
　　滿、滿足惡魔的願望？
　　這樣能行嗎？
　　“妳需要依靠給予獲得力量，而條件限制又只能給予能夠看到妳向妳許願的人。”他理直氣壯道：“我也能看見妳，我也需要天使的給予，為什麽不能互刷？”
　　絨團子：o((⊙﹏⊙))o
　　還能這樣卡bug？！
　　天使很明顯的楞住了，過了好壹會兒才支支吾吾道：“我、我沒試過，不知道行不行。
　　而且剛開始只能滿足很小的願望，這個、這個給予限制還是很多的，要具體點不能是太過分的那種……”
　　“我要兩個草莓味的甜筒。”姜晨想都沒想提出要求。
　　她神色有點緊張，身為天使與惡魔是互不相容的敵對物種，現在要滿足他的願望怎麽都覺得不太對勁。
　　可如果真的能依靠給予獲得能量，不至於隕落慘死……
　　“甜筒？好的，這很簡單。”天使手忙腳亂用潔白羽翼包裹住自己，隨後展開翅膀手中就出現兩個草莓味的甜筒，她略猶豫遞過去，“用天使的聖光變出來的甜筒，我不知道會不會對妳……”
　　姜晨接過來，又反手遞給她壹個，“滿足我的願望能讓妳能量增長嗎？”
　　天使下意識去看自己的魔力條，果然增長了很小壹丟丟。
　　“有效的！我可以滿足妳的願望！”她無比欣喜接過甜筒嘗了壹口，涼涼的甜滋滋的帶著濃濃的草莓香味。
　　“那以後我們就是合作關系了。”姜晨伸出右手示意，對方幹脆利落的擊掌，“合作愉快！”
　　順利策反萬能許願機，他心情很好出聲提醒道：“秦小瑤，離他們遠壹些別讓人覺得妳好打交道。對，就是這樣擺出壹張隨時防備人的撲克臉。”
　　“雖然別人看不到咱們，但是……”從食材變成合作對象，天使看著英俊瀟灑的惡魔小聲嘀咕道：“感覺影響不是很好，而且……妳得努力保持住本心，可別貪戀殺戮變強被其他天使盯上吃掉了。”
　　“這個世界還有其他天使嗎？”
　　天使：?﹏?
　　好問題！但我也不知道呀……
　　“按理說是有的，可我沒見到過。畢竟只是隨著能量增長繼承來的記憶和經驗，也有可能這個世界太畸形惡劣，沒有天使願意降臨了吧。”
　　她見下面那幾個人忙忙碌碌，幹脆直接坐在樹幹上吃著甜筒笑嘻嘻道：“妳快點許願吧，我可以給予妳更多更好的喲！”
　　“是真的喵？”絨團子跳到她肩上，歪著頭蹭軟綿綿的白色羽毛露出個壞笑，“宿主大大，讓她嫁給妳做老婆！”
　　姜晨白了小白貓壹眼，指了指下方無奈道：“我得先幫她完成任務才行。對了，妳的力量能復活死去的人嗎？”
　　“那可是超級大的願望！”天使面露難色仔細想了想點頭道：“能倒是能，但限制很多而且需要許願人的羈絆非常非常高才有成功的希望。
　　剛開始產生羈絆，妳每天最多能許兩個小小的願望，想要達到復活人的程度需要很漫長的積累。”
　　“只要可以就行，慢慢刷不著急。”
　　他展翅降落出現在秦小瑤身邊用惡魔特有的低聲呢喃給她提醒。
　　於是，當壹波六人在昏暗充滿迷霧的樹林裏穿梭許久尋找線索中的墓地集體休整時，專業演員曾浩從背包裏拿出壹瓶水遞過去，“辛苦了，要不是妳幫忙我肯定迷路走不回來了。”
　　秦小瑤不但沒接過來反而往後退了壹步臉上滿是警惕之色，“謝謝，不用了我背包裏有水。”
　　她退到距離其他人稍遠些的位置坐下，從背包裏拿了壹瓶水擰開小口小口喝。
　　“嗚嗚嗚……我沒有水，只有我沒有……”孫蝶琪被人連拖帶拽抵達小樹林，高跟鞋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紅色超短裙也淩亂不堪，好在有方菲貢獻的壹件外套能勉強遮住。
　　她藥效過去壹些，只是連驚帶嚇整個人懵懵的需要再緩緩。
　　方菲見狀幫她打開背著的背包頓時無語，“孫姐，妳怎麽……”
　　鼓鼓囊囊並不重的背包是姜晨調換過的——原本節目組安排給秦小瑤想讓她坐實“拖後腿”、“沒見識”之類標簽的栽贓物。
　　裏面放著幾件亮閃閃的妖艷服飾；還有些貴重化妝品以及從化妝間“偷”來的各種亮閃閃頭飾。除了這些沒用的外，連瓶水、壹把刀都沒有，看的隊友們無語觀眾更是義憤填膺。
　　“麻的，能不能把這個只會尖叫拖後腿的垃圾踢出去？”
　　“眼皮巫子壹也企太淺了⒏吧?化V妝品上I標註著I化妝I間l專i用,她n這是順g手七牽羊啊陸!”壹
　　“這次挑選演員的工作人員以死謝罪吧，孫蝶琪洗不白了！”
　　“本以為這場秀最惡心人的會是秦小瑤，誰能想到人設大反轉呢？孫蝶琪真讓人失望。”
　　“難怪打扮成這樣，估計也只有身材可以賣弄了……”
　　…………
　　觀眾風評壹邊倒，遊戲中心連輿論都控制不住了。
　　遊戲設計師喬壹精致的西裝後背濕透，他能想象到這次差事辦砸會是什麽下場，元首大人絕對不容忍計劃失敗！
　　“啟動大屠殺計劃，增加難度！”猶豫片刻，眼看著短短幾分鐘演員們就要把第二場景故事拼湊完成，他右拳砸在桌子上決定孤註壹擲。
　　陷害秦小瑤可能要失敗，希望節目的精彩程度能受到觀眾歡迎，好給自己增加點安全砝碼。只要評分能達到歷史新高，能競選成為最受歡迎的遊戲設計師，看在觀眾的面子上應該不會被悄悄處死……
　　秀場上孫蝶琪的背包讓她的支持率幾乎跌到零點，曾浩無奈嘆口氣從背包裏拿出壹瓶水遞過去，“妳先喝點水冷靜冷靜吧。”
　　“我建議妳不要隨便喝水。”秦小瑤語氣冰冷開口道：“浩哥別誤會，我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在前三場真人秀裏，我出現那些失誤全都是喝了其他人給的水，以至於到現在我對那些細節都不記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入口的東西還是盡量小心點比較好。”
　　此言壹出，不僅秀場幾名演員震驚，就連沈浸式看秀的觀眾們都炸了鍋。
　　“真的假的？秦小瑤被下過藥？”
　　“臥槽！爆炸新聞哎，抽空去考古翻翻，要是被下了什麽藥導致精神狀態不對，那之前不是冤枉她了嗎？”
　　“秦小瑤算個P啊，誰特麽稀罕下藥針對她，少來洗白了！”
　　“但她這次表現真的超厲害啊，這麽優秀的小姑娘還真沒什麽理由去殺貓、放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