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邀成行何故怯

　　“娘子……我要！”
　　“哎，來啦。”
　　飯店裏，俊男靚女，惺惺作態，像久別重逢，不過在即將膩歪的壹剎那，轉折來了，俊男的聲音低沈了，解釋道：“我是說醋娘子。”
　　靚女壹下子郁悶了，好不懊喪的表情，眨眼轉折又來了，鏡頭切換，兩個正在吃的巨肥胖子看著美女，心猿意馬，甕聲甕氣說著：“醋……娘子，我們也要！”
　　電腦屏幕上這壹段播放得，瞬時把鄭錦嬋逗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眉開眼綻，那倆吃著的巨肥胖子頗有喜感，恐怕無人知道是兩位城管，這是除拍了創意草案，秦導瞅著現場那倆胖子靈機壹動，又拍了這麽壹段，因省城市臺、省臺播出後，風頭直趕上她的嫣然壹笑，而在網上瘋傳的這倆超級胖子，卻是比她的風頭勁道得多。
　　點擊量，二十七萬多，看得鄭錦嬋心裏竊喜，各式版本的娘子不少，可醋娘子，就壹種，源源產。現在醋娘子的大名，可比老陳醋還要響了。
　　她起身，又壹次站到辦公室的展列櫃前，新包裝直接就是她的素顏照，手持著壹瓶醋在訴說，正合策劃的初衷，既是娘子，也是醋，造型的變化大了，觀音壺狀的、傳統小葫蘆狀的、玉凈瓶狀的，甚至還有沿用響馬寨小紅帽兩頭出口的，隨著廣告壹下子向市場鋪了六種花樣。
　　沒錯，這是蓄謀已久的，鄭錦嬋壹直在懷疑單勇是怎麽組織起來的，廣告和新醋的發布幾乎是同時進行的，這些容器的生產用了不到五天就上市了，響馬寨的產能不足，生產轉移到清徐老家後，又用了不到兩天，空瓶包裝直接運到了，對他來說，好像時間根本不顯得倉促壹般，可前後有多倉促鄭錦嬋最清楚，從拍攝到現在不過二十天，壹個新品已經火得是壹塌糊塗。前幾日還能供上貨，現在連貨源都緊張了，甚至遠在雁北的經銷商都致電到公司要進新品。
　　他是怎麽做到的，鄭錦嬋心裏還是這個疑問，她問過單勇，不過單勇嬉皮笑臉沒正經話，告訴她：是鄭總那壹笑傾城吶，嘴裏喝著醋，心裏想著妳，那得多愜意噯。
　　這是數日前在家樂超市促銷時聽到的壹句話，直接後果是鄭錦嬋趁沒人註意，狠狠擰了單勇壹把，然後得意揚揚地走了。對了，他把潞州的壹幹班底往省城拉來了不少，史文武的第二家調味批發開到省城了，壹項重要的工作就是推銷這種新品：醋娘子。
　　篤……篤敲門聲起，她從癔想中驚省過來，直接手拉開了門，是屬下，營銷上的張經理、秘書和殷淑榮同來了，壹個簽字報單，壹個送營業日報，壹個拿著廣告費的單據，也是簽字，鄭錦嬋壹起接到手裏，這些天心情格外地爽，連發火的事也少見了，招呼著眾人坐下，她抽著筆，簽著字，廣告費，不低，前後花去上百萬了，還不到頭，估計還得再翻壹番。不過這錢花得值了，她笑著問張經理道著：“張經理，您覺得他們比妳們營銷如何？”
　　“沒法比，厲害，真厲害。”張經理凜然道著：“壹來就是壹窩蜂，又在省城人才市場招了壹幫年輕人，他和美食協會那民間組織有關系，飯店的只要認個門，知道老板是誰，壹群人就去了，調味送得比別家便宜，第壹桶醋都是白送，這家夥，把賣散醋的生意都搶了。現在市區的飯店，只要他們經過的地方，不管是後廚還是前臺，清壹色的醋娘子。”
　　凜然的張經理逗得幾位女士直笑，估計那是壹千噸的銷量給逗得，醋娘子還給飯店推出了五十升的大包裝，還是送桶換醋的方式，加上調味店生意的拓展，現在大部分飯店已經是清壹色的醋娘子了，那些花樣各異的小包裝就是應運而生的，擺在飯店的餐桌上任客人調配，這個不花什麽錢的廣告是最讓張經理贊賞的。
　　簽了字，她看看秘書送來的報表，楞了下，壹揚報表訝異的問著：“妳核實過數字？”
　　“啊，哪壹個？”秘書壹緊張，起身湊上來了，壹看是原醋統計，她道著：“沒錯啊，場裏給的數字，不會錯吧？”
　　“不可能吧？壹天走了八十噸，這得幾輛灌車拉運。”鄭總狐疑地拿著電話，這段時間連單長慶也來清徐廠裏了，總不能小的異類，老的也異類吧，這麽往外銷還了得，剛拿電話，張經理卻是道：“這事我知道，是咱們汾西和晉南分廠開張了吧，他們不生產，直接灌裝。”
　　“誰的主意，我怎麽壹點都不知道？”鄭錦嬋火上來了。
　　張經理稍稍壹驚，輕聲道：“是老董事長安排的，我……我們以為您知道。”
　　“是誰負責這個項目？”鄭錦嬋問，看看眾人的眼神，她知道了，問著道：“是單勇？”
　　沒人吭聲，等於默認，現在都學會了，有挨罵的事，都推單勇身上，不過這會沒冤枉他，張經理解釋著，因為潞州的業務萎縮，原經銷商不知道怎麽被單勇說動了，在汾西、翼城、夏縣收購了三家小醋廠，直接做源源的灌裝，就在當地出售，而口味，是老董事長和單長慶勾兌出來的，也就是說，醋娘子在不同的地方，根本就是不同的味道，不但在省南邊，現在都考慮往北走了，也是這種擇地建廠，總廠勾兌口味，銷地灌裝的方式。
　　鄭錦嬋聽得，沒來由地有點心潮往喉間湧，清徐有的是原醋，如果這種方式可行，那源源，將要成了整個醋業的代理了，等於是賣紅蓍的改賣蓍條了，比直接釀醋利潤要高出數倍不止，她聽著張經理的介紹，看著自己的部下也是壹副崇拜的表情，她知道，恐怕也被潞州的這幫響馬折服了。
　　“知道了，幹得不錯，如果經銷商裏有這種能力的，可以考慮根據地方口味專為他們提供包裝和原醋，如果能當地解決容器生產，我們只做原醋的話，那樣更好。”鄭錦嬋遞著幾張報單，張經理起身接著，很正色地道了句：“您放心鄭總，已經在做了，這個品牌已經叫響了，清徐有的是醋，就即便我不釀醋，也有錢可賺。”
　　鄭錦嬋擺擺手，各人拿著報單輕輕蹙出了辦公室，殷淑榮要走時鄭錦嬋喊了聲，她回頭，生怕鄭總把氣泄她身上，卻不料鄭錦嬋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妳知道單勇在哪兒？這段時間跑得上躥下跳，敢情是我和爸私底下搞小動作，現在跑那個城市去了？”
　　“就在省城。”殷淑榮道。
　　“就在省城？那怎麽沒來？”鄭錦嬋異樣了句，不過馬上省悟了：“哦，對，不用來了，我的壹百萬算是要不回來了。”
　　殷淑榮想笑，卻不敢笑，知道鄭總和單勇的借款協議，看來這回真是肉包子打狗了，不但肉包子賠了，怕是人家在散醋的出貨上也要掙上不少，等於是拿著源源的產品和資源，自己穩賺了壹大筆，可不得讓鄭總好大個郁悶了，殷淑榮轉悠著話題道著：“他和小蓋在省城五壹路盤了個店面，好像準備把潞州的醬驢肉帶到省城，這兩天正裝修呢。”
　　“哦，在我這兒賺走個飯店，他就不怕我帶上員工白吃去。”鄭錦嬋不怒反笑，哭笑不得的笑，打發走了殷淑榮，她卻是坐不住了，合上電腦，下樓，在躊躇是回家看看，還是到飯店看看時，最終的選擇還是駕車往五壹路駛來了※※※
　　……
　　要開飯店，除了潞州的特色驢肉，估計不會有其他，現在仿佛鄭錦嬋所知在潞州的事要重演了，撈壹桶金，撒上壹把產業，等著坐收漁利，是單勇的慣用手法，只不過她有點奇怪，總不能他自己去經營飯店去吧？似乎在她對潞州這幫人的認知裏，沒有那壹位是這之中的行家裏手。
　　她有點好奇，路上打了個電話回家，終於輸得心服口服了，這壹個月銷了不到五十噸成醋，可灌裝壹建，昨天壹天就走了八十噸，要再發展幾個灌裝廠，別說壹千噸，怕是總廠的三千噸存貨都不夠，就同行的醋坊都要指望源源出貨了。
　　她很激動，激動之處在地，在她眼中看來是夕陽產業的老醋，還能這麽個做法，要是作成整體產業銷售的旗艦，那其他生意，都不用做了。
　　五壹路是省城的繁華路段，她走了壹遍，沒找到，估計是沒掛牌的緣故，不過這裏看到了大幅的醋娘子廣告，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就偶爾路過街邊個小吃攤，壹眼看過去，簡易桌上放著的都是新設計的容器，單勇這種無孔不入的人海營銷方式，還真是源源學不來的，先前聽到他從潞州拉了兩車人來省城，說是旅遊，其實是往所過之處的小飯店小攤硬送醋，這小容器，精致到愛貪小便宜的攤主們根本舍不得扔，毫不費力地成了醋娘子的活廣告。
　　本來有所不信，不過現在她不懷疑了。
　　想見壹面的心思卻是更甚了，電話裏問了殷淑榮，這才找到了離商廈不遠的壹幢飯店，原來是做臺北糙飯的，估計是直接盤下店面了，連招牌還沒來得及換，不過門口放上了正在裝修的牌子。
　　她拾階而進，下意識地計算著盤下這麽個店得多少錢，估計轉讓費得二十萬，四層，年租金得三十萬往上，再裝修，又得二三十萬，不過不管怎麽算，都算得是自己白送了單勇壹個偌大的飯店似的，讓她心裏總有點憤憤不平，即便是知道存醋銷完源源的受益匪淺，那股不平，還是下不去。
　　其實她先前想，哪怕沒賣夠壹千噸，只要這個品牌打響，就付單勇壹百萬報酬也能接受，不過那樣的話肯定是她以恩惠的形式給的，和現在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總覺得低了人壹頭。
　　剛上二層，在聽到單勇熟悉的說話聲音時，她避了避，身形掩到了壹個剛裝修好的包間門後，側眼瞅著，看到了單勇和蓋庭甲悠閑地從樓上下來了，估計是來監督裝修進程的，越走越近，她側耳聽著，眉頭皺了皺，聽到了壹個熟悉的名字，是單勇在說話。
　　“……我看殷淑榮那妞不賴，大方，豁達，從底層壹步壹步幹上來的，性格也不錯，能容忍，比她們老板醋娘子都強，反過來說了啊，能在醋娘子手底下混出來的，都不容易，經常性挨罵，最起碼性格都磨出來了……”
　　鄭錦嬋氣得咬牙切齒，有沖上去猛踹他的沖動，她壓抑住了，聽著近在身側的聲音，又異樣了。
　　“綜上以上因素，我覺得妳倆挺般配，妳有點內向，她傾向於外向，將來妳主內，她主外，婦唱夫隨，也不錯嘛。”
　　“得了吧，單哥，八字還沒壹撇呢……對了，我正打算咨詢妳呢，妳說約上她，我說什麽呀？”
　　“婚前女人使勁哄，婚後女人別太寵，大道理很簡單，瞎哄唄，她高興聽什麽，妳就跟她說什麽？對了，千萬別跟網聊時瞎扯啊，特別是別扯妳那什麽破網遊，殷淑榮是個實用主義性格的，說白了就是很現實，這也不是什麽缺點。”
　　“那我試試，不過我有點心虛呀。”
　　“心虛個屁呀？前幾次叫約會，再過幾天，就成約炮了，趕緊努力，咱響馬寨山上木屋，現在大家都評價是約炮佳地了，妳不去實在白瞎那地方了……”
　　“哈哈……”
　　鄭錦嬋聽得面紅耳赤，這男人間的對話實在不入耳的緊，實際倒是這麽個情況，據說室內劇響馬寨取景後，那地方也跟著火起來了，壹到周六周末，農家樂和木屋的房間都得提前預計，雖然是年輕情侶多吧，不過話說成單勇那樣，也實在齷齪得緊，這倒好，準備對源源公司的公關經理下手了。
　　她有點生氣，不過旋即壹想，又免不了替殷淑榮高興，早知道小蓋在那幫人裏面是個純情小宅男，家境也不錯，要是倆人真能成雙成對，倒也不是件壞事，聽那口吻，似乎很認真的，她聽到腳步聲遠，輕輕地往樓下走著，看到了單勇站在臺階上送小蓋去泡妞，半晌無語，那家夥準備擡腿走時，她下意識地咳了壹聲以引起註意。
　　太註意了，單勇脊背後壹動，像是緊張了，回頭壹瞄，不但緊張，而且驚訝了，幾日未見如隔三秋，大紫風衣的鄭總俏麗在剛裝修的店裏，著實增輝不少，他笑吟吟地，好不喜出望外地道著：“喲，娘子，妳什麽時候來了？”
　　鄭錦嬋抿著嘴有點無語了，那個成功的策劃也有負作用，就是讓很多不知道她綽號的也開始叫這個綽號了，她站著沒動，看著單勇笑吟吟迎上來，仿佛氣不自勝地盯著，讓單勇保持著壹個安全的距離，兩人相視，單勇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不過口吻還是痞痞地道：“娘子……哦不對，鄭總，有何貴幹？”
　　嚴肅之後，反而不自然了，鄭錦嬋半晌才吐了兩個字，恨恨地道：“騙子！”
　　這表情，八成是事情全部兜底了，銷量壹猛漲，單勇知道鄭錦嬋會馬上通觀到他隱藏著的全局，全局就是把潞州以及周邊幾家經銷商忽悠得變身成灌裝廠長，直接灌裝成品醋，減少中間運輸環節，批發比原來的零售要掙錢更多，而源源廠家也解決了多年積貨的難題，加之醋娘子廣告的投入不斷加大，這個品牌已經漸有壓過老陳醋、上水井、雙塔等老牌醋業的優勢。
　　“不能這樣吧？我這麽親切叫娘子，妳居然叫我騙子？我們什麽時間騙娘子啦？”單勇笑道，對著鄭錦嬋的脾氣毫不介意，擱誰也要有生氣。
　　“就是騙子。”鄭錦嬋強調道，話裏不無幽怨，不過像女人的小脾氣，不管聽著還是看著，都不會覺得生氣。
　　單勇笑了，笑得其淫無比，其奸無比，當然也得意無比，鄭錦嬋看不眼了，纖指壹指道：“妳作弊，不能算。”
　　“我什麽時候作弊了？”
　　“協議讓妳銷出去，妳可把壹部分送出去了，這不算銷吧？灌裝廠拉走了，可不算賣出去了啊。”
　　“餵，妳有沒有搞錯，灌裝廠可是先付原醋貨款的，怎麽不能算賣了。”
　　“就不算。”
　　“好好，妳說不算就不算，那別壹千噸了，再加兩千噸如何？我把妳們存醋處理幹凈。”
　　單勇壹攤手，笑著道，似乎贏了還落個大方。不過此時，鄭錦嬋知道這事難不住他了，頓了頓說道：“賭場上贏了錢，還得給個打車費吧？……這樣吧，我準備在潞州建建壹個大型凈水和飲料加工廠，帶集運功能，投資我辦，不過地方上的事宜，由妳辦。”
　　“這個……”單勇眼珠轉悠開了。
　　“餵，妳兩個肩膀扛張嘴來省城，壹個月就賺走我壹百萬，不能幫我辦點事啊？這對妳有什麽為難的。”鄭錦嬋有點吃虧地道。
　　“好吧，抽空給妳辦辦。我掙的也不容易啊，我就替清徐那個廠銷售幾千噸醋，他也得給了百八十萬報酬吧？其實沒掙多少，光動用人就幾百號人。”單勇無所謂的應承下來了，心裏卻在打鼓，大生意要開始了。
　　“少來了，有些人工費用，妳找張經理報銷去了是不是？”
　　“呵呵，替妳們辦事嘛，不能總讓我掏錢吧。”
　　“得了，妳贏了，帶我參觀參觀妳贏的店怎麽樣？”
　　“請。”
　　鄭錦嬋可表現得大氣，對於這扔的壹百萬倒壹點也不心疼，畢竟培養出來了壹個眼看著就要火的品牌，最終受益的還是源源。本來路上憋著火氣的，可每每在見到單勇時，那股火總是發不出來。兩人聊了幾句裝修，單勇帶著她參觀了壹圈四層店面，裝修已經接近尾聲了，再從樓上下來時，鄭錦嬋有點詫異地問著：“單勇，妳怎麽什麽錢也想掙，忙得過來嗎？”
　　“妳看我很忙嗎？”單勇反問。
　　對了，倒也不算忙，史文武進省城了，還有兩個剛崛起的經銷商壹個叫包鐵鋼、壹個叫趙向陽，有這三位，招了壹批剛畢業的學生，楞壓過了老經銷商壹頭，說起來單勇還真不忙，活都讓別人幹了。
　　“對了，我忘了妳壹堆狐朋狗友呢，不過妳好意思從人家掙的錢裏抽成呀？”鄭錦嬋反問道。
　　“我沒抽，他們掙多少是他們的，我壹分不要。將來他們都仰仗妳混呢，當然，還有我們的業務。”單勇道。
　　“那妳做的這生意圖什麽？”鄭錦嬋不解了。
　　“妳給錢呀，這不賺了個店。”單勇笑道。
　　鄭錦嬋壹咬嘴唇，氣著了，終究還是沒躲過擠對，她稍微調整了下，嘆著氣道：“妳說我該祝賀妳，還是該詛咒妳，賺了也賺了吧，還把店開在省城，成心是不是？”
　　“錯了，賺不賺，這個店都要開，有沒有源源，我們都要來，不但要來省城，還要去更多的地方。難道妳們的眼光就僅限於省城這麽大的小地方，那還去潞州幹嘛？”單勇反問道。
　　“呵呵，我就不用妳給我上課了……怎麽，就這麽送我走？賺了壹個店，也不準備請我吃頓飯？”鄭錦嬋到門口，突來了壹句索邀，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點喜歡和單勇這種妳來我往猜測的談話方式，有點喜歡從來不把她當回事也根本不懼她的單勇，她笑吟吟地回頭時，在想著，這個主動的邀約，壹定會讓他欣喜若狂吧？
　　錯了，單勇壹臉為難，難為地沒答應，鄭錦嬋的臉色不好看了，生氣了。
　　單勇趕緊地解釋道：“不是不請，妳爸今天請我，妳說讓我拒絕他呢，還是拒絕妳，太兩難了吧？”
　　鄭錦嬋沒料到是這種情況，噗聲壹笑道：“那非讓妳選其壹呢？”
　　“這還用說，當然是舍老頭而陪美女啊……不過有個中庸的辦法不知道妳願不願意？”
　　“什麽辦法？”
　　“回妳清徐老家，我爸、妳爸、妳、我，壹塊吃飯，多好。吃完飯，我還得回潞州呢，大過年的，把我媽壹個扔家裏，早電話裏罵了我幾回了。”
　　“好，看來我也得多回回家了，壹不小心，都不知道妳什麽時候妳把我爸都忽悠住了。”
　　鄭錦嬋笑了笑，兩人離了店裏，各駕著車，朝著清徐老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