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哥仨聯袂同登臺

　　事情就這麽著又擱下了，沒想到傻雷對班長傾慕王華婷居然會提前知道，更沒想到的是，這傻雷居然偷看過班長的日記，這哥們可是位愛憎分明的，當天晚上就少不了睡前冷言冷語挖苦班長，第二天吃飯又十分地不友好，虧是單勇攔著，也虧是班長不太爭執，要不楞頭青非打起來。
　　這倒好，上午丁壹誌就搬出宿舍了，和這三人怕是沒法同居壹室了，搬到了單長根給安排的小辦公室起居，單長根免不了揪著侄兒和傻雷又訓了壹通。
　　這事出得，反倒讓王華婷和班長走近了不少，估計是勸慰班長，生怕這個集體決裂，不得不相信美女效應啊，班長扣了這麽頂黑鍋不僅沒郁悶，反而胸比以前挺得更直了。也許在他眼中，在乎的也只有王華婷，其他嘛，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根本不屑壹顧。
　　這個不怎麽和諧的小集體好歹勉力維持下去了，其他人按部就班上課，沒有了那份非分之想，雷大鵬身兼體育老師和大竈廚師兩份工作，幹得可就不怎麽敬業了，就喜歡和初中這些小屁孩瘋玩，飯做得不是誤時就是水平急劇下降，單勇也不怎麽敢訓了，只好默默的挑起了這擔子。好在沒幾天了。
　　六月八日，離實習結束還有兩三天光景，這壹日下了二節課，王華婷挾著書剛下樓就被嚇了壹跳，七年紀亂哄哄的，壹群學生堪比放羊似的搬著桌子、凳子奔著出校園，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再壹看，後面的雷大鵬正招著指揮著呢，不但讓七年級的搬，把八、九年級的也喚著幫忙，話說雷哥發話，威信相當滴高，那些學生娃就愁上課學習，妳讓他們拆了學校才高興呢，這指揮得，早有應者雲從了。
　　“怎麽了？雷大鵬，又出什麽洋相？”王華婷訓道，自打解除了兩人惺惺作態的男女朋友關系，又回復到以前傲嬌的支書態度了。
　　女人可以無情無義，可雷哥好歹還有點憐香惜玉，沒爆粗話，笑著道：“村裏壹家結婚，借家夥什用。”
　　“結婚也不能影響上課呀？”王華婷不樂意地道，這個貨，就知道破壞正常教學秩序。
　　“嘿嘿，這可不是我破壞，單校長安排滴。”雷大鵬道，壹回頭扯著嗓子喊：“單叔，夠不夠，要不九年級的也搬走。”
　　“差不多了，不夠再說……單勇呢？”單長根樂滋滋地上前來了，喊著單勇，單勇應聲從樓下往下奔，站著解釋的時候，直說九年級畢業班，還是算了，至於七、八年級，後兩節放假，結個婚沒個娃娃們鬧騰，不熱鬧，王華婷聽得直抿嘴咽氣，農村的教育就這現狀，沒治了。
　　單勇壹奔上來，叔又有任務了：“記得妳能吹了嗩吶吧？”
　　“能瞎吹呀。”單勇道。
　　“那走，趕緊走，缺個嗩吶手，妳湊個數吧。”單叔拽著人立時要走。
　　“嗨，我說叔，村裏不是有麽，還叫我？”單勇不解地問。
　　“城裏來了家拍電視的，把吹鼓手拉走壹半，壹下湊不上數了，請人也來不及了。”單長根解釋著，敢情是有家拍攝什麽專題片的把通過鄉政府、村委，把老藝人都拉壹塊表演，正經八百辦事的反而缺人了，雷大鵬壹聽那是見空就鉆，興高采烈的毛遂自薦著：“叔啊，咋不叫我呢？我給妳敲鑼放炮去。”
　　“行，那走。”單長根揮著手，雷大鵬卻是沒忘賢弟，壹嗓子大喊，把司慕賢也喊下來了，這哥仨，樂滋滋直跟著單長根上了停在校外的三輪車上，突突突突地冒了壹股黑煙，走了……
　　“別指望他們的心思還能放在教學上，就這樣了。”
　　壹個聲音在身後響起，王華婷驀然回頭，看到班長丁壹誌壹絲不茍的正裝，和那張少年老成的臉。也許找到可以嘲諷那三位的機會了，丁壹誌嚴肅地道著：“華婷，馬上實習就要結束了，我建議咱們的實習情況報告裏，還是去掉七年級的成績情況，否則的話，放到系裏得看咱們的笑話了。”
　　“妳覺得這樣……合適嗎？”王華婷訝異地問，很奇怪這位班長永遠溶入不到這個小團體裏。
　　“有什麽不合適，我們當初來的時候就是五人小組，現在七年級由單勇代課，成績如何和我們無關，雷大鵬教的體育，勉強說得過去。”丁壹誌侃侃道，似乎也是從大局考慮，少了壹個年級拖後腿的，八、九年級整體的水平就是壹個上升的趨勢了。
　　這意思是要把單勇排除在外。王華婷怔了怔，沒點頭，也沒有搖頭，朝著三輪車遠去的方向看了壹眼，這個實習的地方，變了好大的樣子，圍墻和露天的廁所整飭壹新、操場樹起了自制的籃球架、乒乓球臺，還有窗明幾凈的廚房，還有歡呼雀躍興高采烈的學生們，變了好多，而帶來這些變化的，似乎自己幾位只會代課的實習生所起的作用微乎甚微。
　　“班長，他根本就沒有在乎過咱們的看法，妳這麽在乎，有必要麽？”
　　王華婷莫名其妙地給了丁壹誌壹句，看丁壹誌楞了，她轉身走了。剛到樓下，劉翠雲奔下來了，直說著單勇回電話了，說是中午沒人做飯，讓翠雲喊著班長和支書都到婚場吃去。
　　壹句聽得王華婷回頭看看班長，心裏滋味呀，那叫壹個復雜。
　　※※※
　　“停壹下，角度選正，這個順光的方向不要站人，有陰影……錄音，準備好了沒有。”
　　“OK，可以了。”
　　“攝像。”
　　“再高壹米……”
　　升降臺上，攝像師瞇著壹只眼，從鏡裏，看到了現場圍著壹圈儺戲的模擬現場，各就各位了，全身包著緞子黃的老藝人正收拾著家夥，這攝像師做了壹個手勢，臺下穿著馬甲，手裏捏了個曲譜、留著半長頭的導演舉手喊著：“最後壹分鐘準備……各就各位，準備開始錄制。”
　　不遠處停著大小四輛車，標著“《魅力潞州》民俗文化尋根攝制組”的字樣，壹組二十余人的小團體通過鄉政府組織了這麽壹場當地的儺戲演出，這個時間不趁年節，還虧得鄉政府出面才把這些散居在各村的老藝人集中到了壹起。
　　“王鄉長，這陣容還差了點，要是再有幾百圍觀群眾就熱鬧了。”導演回頭說著，遞過支煙去，那肥頭大耳的銼個子鄉長吸溜著酒糟鼻子說著難為話回著：“不行呀，秦導演，麥收剛完，第二茬莊稼剛種，又是漚肥又是上地，那顧得過來呀，就今兒都有家結婚的，還是硬把這些吹鼓的都拉了，就這都老大不樂意呢。”
　　沒好處鄉長才不來呢，即便是文化局打了招呼，攝制組也沒少塞好處，要不這種鄉裏自演的儺戲，妳連面都見不著。
　　“成成，就這要求，我不提其他要求行了吧，今天彩排，萬壹我們還要正式錄制，總得給現場來百八十號圍觀的吧，要不沒氣氛，大眾藝術，總不能沒群眾吧？”導演軟磨硬泡，鄉長想了想，這是市文化局專程打電話安排的，倒也不好推拒，冷不丁眼光壹投向學校的方向時，笑了笑點點頭：“那成，到時候讓學校放壹天假，百八十號人不就全乎了。”
　　“那我先謝謝了啊。”導演抱拳來了個謝勢，回頭喊著倒數，藝術們把手裏的嗩吶、梆子鼓、鐺鐺鑼各持在手，隨著10、9、8……的倒數聲音，壹聲開始，樂聲四起。
　　卻不料意外出來，嘭地壹聲，把吹笛的老頭嚇得壹個激靈，嘴偏了，音跑調了。全場亂了。
　　剛壹停，又是嘭地壹聲，嚇得錄音師手壹抖，功放裏傳來了壹陣刺耳的滴聲。導演火了，回頭瞪著鄉長，鄉長緊張地壹瞅，趕緊地安慰著現場道著：“沒事，沒事，村裏娶媳婦，壹炮進村、二炮開路，到門口才放鞭炮。開始開始……”
　　又是壹番趕緊準備，再喊開始時，好歹有了個樣子，這是儺戲的過門調子，村戲很簡單，除了樂班就是兩位演員，正戴著大戲胡子，掛著鬼臉，攝影師把鏡頭對準了準備粉墨登場的演員，卻不料又是嘭地壹聲，嚇得他手壹激靈，影像偏了，火冒三丈的壹擡頭，叭壹下子，壹個二踢腳炮仗頭蹦到了腦門上，氣得攝影師叫苦不叠地喊著：“導演，亂成這樣，怎麽拍呀？”
　　“等等，等會兒，等送親的過去再開始啊……”鄉長不叠地安慰著現場諸人，那些吹鼓的老藝人樂呵呵地笑開了沒幾顆牙的嘴，臉上皺紋擠壹塊了，樂歪了。
　　“停……”
　　就在距離拍攝現場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迎親的隊伍停下來了，臨時司儀單長根揚著手喊著：“嗩吶不開響，隊伍不上場，嗩吶音不高，倆口合不好……後生們，吹起來！”
　　壹聲吹起來，這指揮得比導演還牛逼，手揮聲起，壹聲高昂、激越，如金屬相刺的鏗鏘尖銳聲音直躥雲端，現場不少人的精神頭被刺激地驀地壹凜，而現場的四位吹嗩吶的耳朵下意識地顫顫，這音調子到高音B調了，直撩得人心往上提。
　　壹提再提還要提，音調在最高處拐了個彎，就在最高調子周圍打波折，那聲音如同群鳥爭鳴、如同開懷暢笑，撩得人心跟著壹波壹漾，那王鄉長樂了，喊了句：“好好，吹得好。老單，這誰家娃？”
　　聲音太高，根本聽不到鄉長喊。秦導演的眼光卻是滯在那位吹嗩吶的人身上，凸著眼睛、鼓著腮幫子，這幾乎用到吃奶的力氣了，嗩吶這玩意可比什麽樂器都耗力，別看不起眼的小調，就個《擡花轎》沒有三五年功夫妳吹不成調，而詫異得恰恰就在這裏，吹嗩吶的明顯年輕不大，像村裏沒結婚的小後生。
　　調子，激越到最高處時，就見得吹嗩吶的單勇壹頓身，壹揚頭，人轉過來了，這是全體開鑼的信號，隨著壹轉身，板鼓、掛板、大鑼、大釵、小釵、馬鑼、勾勾各種樂器驟起聲響，卻是《擡花轎》曲子，雷大鵬手裏的鐺鐺鑼敲得起勁，司慕賢板胡拉得自得其樂，且吹且走，路過這攝制組壹行，那喜滋滋、樂呵呵的單勇對著攝制組幾位場記的靚妞做著鬼臉、飛著媚眼，然後是腮幫子壹鼓，又是歡快激越的調子領著曲頭，他整個人蹲身走路、兩腿蹲走、兩胳膊壹顫顫地吹奏樣子，像只不堪重負的肥鴨子，惹得眾人壹陣好笑，比壹對新人還搶眼。
　　樂隊之後，才是牽馬墜鐙的新郎、騎在馬上蓋著紅蓋頭的新娘，馬後跟著送陪嫁的娘家人，雷大鵬鐺鐺鑼鼓敲得興起，直蹙著步子往後退，傻呵呵地低下頭側著往裏瞧蓋頭下的新娘樣子，惹得新娘撲哧壹笑，新郎瞪著眼叫囂：“看什麽看，還想進洞房是不是？”
　　“廢話，當然想進啦。”雷大鵬嘿嘿笑著，惹得前後壹陣好笑，那女方家陪人趕緊地上來，裝了包煙，又給兩邊耳朵各夾壹根，才把這敲鑼的打發走。
　　逶邐的迎親隊伍轉眼而過，王鄉長回頭時，傻了，儺戲鼓樂班子都楞了，現場的場務、化妝、錄音、攝像、全傻在當地了，明顯混裝瞎拼湊的樂班子，偏偏吹得這麽喜慶。還是導演最清醒，大睜著眼睛喊了句：“快快……攝像跟上，全程錄下來，這才叫民俗……拍那個吹嗩吶那後生。”
　　壹言驚醒夢中人，眾人恐怕都是被那幾聲異樣嗩吶勾得神不守舍了，拍這玩意多少懂點音樂，嗩吶全靠葦哨子控制音節，那功夫全在嘴上，高音嗩吶的十八個音域，就是加鍵的也未必能吹到高調B上，何況人家持的就是村裏的銅管普通樂器，又是這麽年輕個後生。攝像的扛著機器飛奔，後面跟著錄音、場記壹幹人，倒追到了送親的隊伍裏。秦導演回頭不悅了句：“王鄉長，藏私了啊，這麽年輕這麽好的把式不給我們叫來。”
　　“不是我們村裏人啊。”那王鄉長楞了下，秦導演已經跟著跑了，讓他好郁悶了半天。
　　不管哪兒來的人，今兒都沒外人，就是搶著攝影的也沒人覺得意外。到了新郎家門口不遠，早有大紅喜字貼上了門、大紅的鴛鴦戲水剪紙掛上了窗、還有大紅的鞭炮兩行排開，隨著嗩吶的調子越來越近的迎親隊伍剛進視線，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徹不停，邊捂耳朵邊撿著炮仗的小屁孩來回奔跑，兩側的村道，指指點點的大姑娘小媳婦，老娘們老太太，不時地妳擠我、我擠妳哈哈笑著，聚在新郎壹家門口的老爺們、年輕人卻是像上陣壹樣準備著，嗩吶聲停，新娘下馬，哄壹下子湧上來了。
　　按照潞州鄉下的習俗，新娘下馬過三關，壹關更比壹關難，第壹關就是新郎抱著新娘闖進新房，女方來的親戚擠、男方的親戚擋，兩拔各不相讓，直像打仗，可苦了抱著新娘的新郎，被人擠搡來擠搡去，同輩的年輕人還嫌不過癮，直逼著新娘騎在新郎脖子上，紅裙壹蓋蒙著眼睛，拉著新郎轉了幾圈，得，不許偷看，妳自個找方向感吧。
　　有人在笑著問裙子蓋著的新郎：頭別鉆裏面去啊，還不到時辰呢。
　　還有人拽著新娘的腿蜷在新郎頭上喊著：夾緊點，夾得越緊他越舒服。
　　後生們鬧得哈哈大笑，沒牙的老太太老頭笑開懷了，臉上的皺紋聚在壹塊；沒毛的小屁孩樂歪了，鉆在人縫裏瞧著新媳婦的長相；折騰新娘新郎的樂歪了，直哈哈大笑著看著新人的糗相。
　　就在這時，又壹聲急促、戲謔、爽快的嗩吶音起，像嘰喳的鳥兒撲騰、像撒歡的馬兒飛奔、又像整個人笑得不可自制了，正契合了此時的場面，吹嗩吶的單勇壹回頭，司慕賢和雷大鵬意會老大的眼神，鐺鐺鑼，小板胡驟然聲起，填補了嗩吶換氣的間隙，於是這三種樂器自成壹調，板胡急促地弦響、鐺鐺鑼的脆響，和嗩吶調子合在壹起，直把搶進門壹哄而起的氣氛推向高潮。
　　這調子是農村常吹的調子《真是樂死人》，那聲急躥而起的高調B音是隨著人群進院漸落下去的，吹得著實不錯，新郎家隨即出來的老人，整盒整盒的煙直往單勇、司慕賢口袋裏揣。更樂的是那些攝制組的人，毫不費力全程捕捉了壹個活靈活現的民俗現場，那秦導演看著攝下來的內容也樂歪了，回頭要找這個鼓樂班子，卻不料新人儀式壹開，人多眼雜，轉眼間擠搡的賀喜人群裏，壹個都找不著了……
　　※※※
　　王華婷和劉翠雲也在現場，學生壹放羊，老師倒沒事了，幹脆九年級的也放了，反正動靜壹響，都坐不住了，鄉下難得熱鬧，鄉下人也最愛湊這些熱鬧，只不過讓她詫異的是，那三位在婚場儼然成了主樂手，把個結婚的現場吹得好不喜慶。
　　樂聲壹停，眼看著那哥仨鉆在人群裏進洞房湊熱鬧了，王華婷回頭笑著問：“沒看出來呀，這仨還有這壹手？”
　　“妳不知道了吧，單勇他媽原來就梆子戲名角，司慕賢父親也是研究民俗文化的，聽他說呀，他們經常在響馬寨給單勇他媽伴奏，聽壹段名角唱《楊七娘》，呵呵，妳沒看著，連雷大鵬敲得也像模像樣了。”劉翠雲笑著道。
　　“咱們走走吧，這人太亂了，開飯還得壹會兒呢。”王華婷看得院子裏村裏人圍著壹對新人捉弄，笑了笑，卻是不太喜歡這種太嘈雜的環境，邊走邊看著這裏的環境，兩個月的實習時間轉瞬即逝，沒來由地還有點留戀這個地方。
　　“想什麽了，華婷姐？”劉翠雲隨意道，走到了兩房之外的距離，人都往結婚現場跑，其他地方反倒清靜了。
　　“沒什麽，我想起了壹個人。”王華婷道。
　　“我猜是那個他。”劉翠雲揶揄地道。
　　“妳猜的他，肯定不是我想的那個他……我想起左教授來了。”王華婷笑著道，像是實習生活頗有感慨似地說著：“我現在倒覺得他講得道家哲學很有意思，講什麽宇宙自有壹貫而道之，所謂道法自然，對萬事萬物不加刻意地去改變它……挺有意思，不管什麽事物、什麽環境，只要存在，總有它存在和延續的理由，就像這裏。”
　　“咦？什麽讓我們的支書這麽多感慨？”劉翠雲沒太聽明白王華婷的意思。側身看著，大支書正壹副笑意盈然，仿佛頓悟的樣子，就聽她解釋著：“很簡單啊，我們幾個人嘔心瀝血，刻意改變，試圖提高這裏的教學質量，結果呢，離我們的當初的料想差得太遠。相反，那幾位根本不務正業，吃喝玩樂的，反倒比我們更受歡迎。現在我倒覺得我們是另類了。”
　　“呵呵，那倒是，華婷姐，看來妳的感悟是有原因的啊，是不是因為他呀。”劉翠雲笑道。
　　“誰呀妳，再亂嚼舌頭，小心我對妳不客氣了啊。”王華婷做勢欲打，劉翠雲閃避時，口袋裏的電話響了，摸出來餵了聲，應了句什麽，然後抿著嘴笑著看著王華婷，王華婷疑惑地問著：“怎麽了？”
　　“還不讓說，那個他挺關心妳的，叫我拉上妳和班長去吃飯，走吧。”
　　劉翠雲笑著，拉走王華婷，不容分說地朝著婚場的筵席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