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瀟瀟灑灑看天變

　　糗了，宋思瑩給壹屁股蹲地上了，旁邊卸貨的工人哈哈笑著，氣得宋思瑩支身起來，擡腿就是壹腳，邊踢邊罵著：“妳要死啦……”
　　這壹踢很重，不過被踢的單勇好沒反應似的，宋思瑩還待要踢，卻發現單勇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倉庫裏說是來訂貨的那女人，楞了下，湊上來，伸著手指在單勇的眼前晃晃，這下單勇反應過來，嘿嘿傻笑著，滿臉灰色，這壹身工作服染著麩皮粉塵，卻是較那些工人的樣子也不遑多讓，壹傻笑，宋思瑩又看看對面那女人微微笑著，懷疑了，指指這位、指指那位，問著單勇：“妳們！？不會是……”
　　“不會是妳想的。”單勇把疑問句變成肯定句了，笑著和陶芊鶴打了個招呼，宋思瑩卻是不解地問：“妳知道我想什麽？”
　　“我知道妳想得不對就行了，幹嘛要知道想什麽？”單勇辨道，有外人在宋思瑩卻是不好意思發飈，壹指陶芊鶴道：“朋友，我朋友，也是雷大鵬的朋友……哦，妳們認識了吧！？陶陶，妳怎麽來這兒來了？”
　　“沒事，隨便來看看，順便訂點食盒小包裝的，做得挺不錯。”陶芊鶴掩飾道。
　　兩人吧，說得簡單，不過表情沒來由地非常地尷尬，本來沒什麽事嘛，宋思瑩反倒覺得自己像撞破人家好事的燈泡壹樣，也有點不自在了，直說妳們聊，裝模作樣地去看著工人卸貨了，不過那壹步三回頭的樣子落在陶芊鶴眼裏，八成連陶芊鶴也得想入非非了。
　　說什麽來著，被女人夾住都知道那叫舒服。不過被兩個女人夾在中間可就沒那麽舒服了。
　　單勇看看這個，看看那位，壹頭壹臉像個剛從土堆裏出來的地老鼠，這樣子倒惹得陶芊鶴噗聲笑了，壹笑單勇有點糗了，直請陶芊鶴進倉庫裏隔間坐坐，卻不料陶芊鶴搖搖頭，直說快下雪了，要趕著回去，也就順便看看，邊說還邊向車邊走去。
　　“等等……我給妳帶幾盒樣品，嘗嘗味道。嗨，大軍，提兩個小米包裝箱出來。”單勇喊著，陶芊鶴要待攔也來不及了，壹位卸貨的壯小子奔進倉庫，眨眼搬出個大箱子來，卻是潞豐石碾米的包裝，單勇不容分說的往陶芊鶴車上搬，陶芊鶴被這份熱情搞得好不尷尬，直說著好像我大老遠來，就為拉妳壹箱小米似的。單勇卻是哈哈壹笑道：“妳說來了不給妳拿點東西，我心裏都過意不去。生意還好吧？”
　　“就那樣吧？不過……妳，妳怎麽成了這樣？”陶芊鶴終於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實在接受不了現在單勇的樣子。或者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單勇笑笑道著：“沒辦法，缺人手，只能赤膊上陣了。”
　　“那……有時間坐下聊聊，我今天看到炒貨發現妳的生意眼光挺好，說不定咱們還能合作合作。”陶芊鶴笑著，開了車門，不知道是真有心合作還是找個籍口，又看了遠處的宋思瑩壹眼，單勇胡亂應著，將上車時，陶芊鶴又回身訝異地看著單勇問：“妳要發財啦？剛才進門那麽興奮？說什麽發財來著。”
　　“哎喲，發點小財，這不賣了幾百份炒貨，瞎高興呢……哎我說陶陶，妳現在對我現在這個樣子很失望，我告訴妳啊，其實咱不是這個樣子的，不幹活的時候還是蠻帥的，哈哈……”單勇開著玩笑，岔著話題，陶芊鶴笑了笑坐到了車裏，又回頭道著：“不失望，現在也蠻帥的……回頭聯系。”
　　“OK，回頭聯系。”
　　單勇招著手，讓著路，奧迪車轉了彎，緩緩地開上路了，直到不見車影了，單勇還支著脖子看著，冷不丁胳膊壹疼，卻是宋思瑩在旁邊擰了壹把，單勇吃疼瞪著宋思瑩叫囂上了：“怎麽了，我看看也不行？將來老板娘就得娶這個樣子的，我YY壹下不行呀？不電話裏早告訴我。這倒好了，形象全破壞了。”
　　“就妳，看妳這得性，錢還沒掙到手呢，就想養模特了？什麽玩意，看見那騷貨就摔我壹跤。”宋思瑩說著，又要踹上來了，不過單勇卻是做勢閃著，勾著手指頭，表情神秘了，那是倆人的秘密，宋思瑩動作壹停，就聽單勇拉著她小聲說著：“錢馬上就到手了，信不信，過不了今天就有人上門。”
　　“信妳個大頭鬼呀，錢全砸這兒了，連賣出去的雜糧炒貨也砸這兒了，要賺不了，我非掐死妳。”宋思瑩又不忿然地道，壹忿然，又是無比淒苦地自嘆自怨地看著自己道：“就為妳這個破場子，楞是把姐個潮女整成村姑了，昨天老包他們來看我，都快笑掉大牙了……氣死我了。”
　　“別氣別氣……真漲了，全線漲價，春運已經開始了，馬上咱們這全場就成了滿倉黃金了，村姑怕什麽？只要有錢，別人不照樣把妳當姑奶奶，對不對……看把小嘴撅的，都熬這麽長時間了，還在乎這壹會半會，我保證，今天肯定有人上門送錢。”
　　單勇得啵著，勸著，追著宋思瑩，安慰著，得得不停地說著，這樣的安慰已經不是壹回兩回，而且宋思瑩根本不信，快沒有壹點耐心了，氣哼哼地進了倉庫，沒搭理滿口喊“漲了漲了”的單勇※※※
　　……
　　漲了，漲了，他媽媽地全漲了，真的漲大發了……
　　大辛莊中午報出來的售價壹看錢默涵眼睛綠了，張口指著過秤的罵著：“胡子，妳狗日的窮瘋了是吧，那有連著幾天漲價的，這都漲多少了，壹星期漲了壹塊七……還他媽是毛重，妳讓我們怎麽賣？”
　　“錢老板，我們老板定價，我們就個幹活的，人家讓怎麽賣，就怎麽賣唄。”過秤地難為地說道。又故意拍著售價牌喊著：“今天的出貨價是十七塊七，沒辦法啊，飼料壹袋漲了十四塊多，馬上壹下雪，還沒準這個價能支撐幾天呢。”
　　“我靠，驢日的。”
　　“少JB扯蛋，讓老趙出來，幹逑甚去了。”
　　“日驢去了，媽的……”
　　壹幹屠宰戶罵咧咧的，小戶倒也沒治，進場挑著牲口，錢默涵罵了壹堆，也有點火冒三丈，連著幾天漲價，對於他們這些驢肉消耗大戶可有點吃不住勁了，正要給家裏打電話，卻不料回頭正撞上了陳宦海，今天哥倆沒事結伴來的，事情陳公子也聽到了，有點不以為然地問著錢默涵道著：“漲就漲點吧，才漲了壹塊多，妳看妳至於這個樣子嗎？”
　　“哦喲，陳哥噯，您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呀，這毛重漲壹塊多都稀罕了，壹頭驢凈肉不到壹半，合到肉裏等於成本增加三塊多了，咱們現在壹天的屠宰量是二十幾頭，那前後壹算，得折進了萬把塊呀。”錢默涵粗算了壹遍賬，陳宦海這下明白，揚頭哦了聲，指指養殖場罵著：“是他媽夠孫子的啊，人小姐賣自己個的肉好幾年都不漲價，妳們賣個驢肉漲個什麽價。”
　　這下子惹得壹幹屠宰戶笑了，錢默涵知道陳公子就這水平，此時卻是顧不上附合了，直撥著電話焦急地匯報著：
　　“爸……大辛莊這兒漲了壹塊七，東明那兒不知道怎麽樣，要不我跑遠點，到史家村瞅瞅，壹次多進點，這些王八蛋趁著過年漲價呢，老板躲著不見人，我們在這兒幹等著不是也沒用麽……好嘞，那妳等我消息啊爸，我到了給您打電話……”
　　※※※
　　漲了，漲大發了，漲得錢中平眼裏冒火了，眼擺著離元旦不到兩天了，正要大出貨時候，食材卻漲這麽高了，驅車奔到驢肉香火鍋城時，陶成章早等在那兒了，上車坐定，驚訝地問著：“到底怎麽回事？凍肉拉價的時候都沒漲這麽快。”
　　“誰他媽知道怎麽回事，存智找大辛莊場長去了，剛逮著人，我讓默涵到驢園瞅瞅，幹脆直接去，趁他們消息還不靈通，能訂走多少訂多少。”錢中平滿頭冒汗，火急火燎地說道，連著旺季生意快壹個月了，在這節骨眼上漲價，簡直如同朝錢老板心窩裏紮了壹刀似的。
　　車上說來說去，討論了N種可能，都無法確定，這次漲價的風潮來得太過突然，又是下雪前夕，不得不懷疑有人故意從中作梗了，驅車直駛到了市區西郊的豐收飼料廠，味源的孫老板早把趙場長堵飼料廠門口了，壹下車，錢中平指著就叫囂上了：“趙銼子，妳他媽真不夠意思啊，咱們多少年的老關系了，妳連我們也宰？就孔祥忠擠對妳們的時候，我沒少幫妳吧？不過這節骨眼上殺熟是不是？”
　　“趙老板，到底怎麽回事？這個漲價風潮是不是妳們養殖戶故意折騰出來的，以後咱們還怎麽合作？”陶成章也不客氣。
　　冤呀，趙場長那比竇娥姐姐還冤的表情，哭喪著臉指著飼料廠道：“各位爺，這真不賴我，正出欄催肥時候，飼料給漲了十幾塊，壹袋十幾塊，那壹頭驢吃多少各位能不知道，壹天得十來斤，催肥還得精料……我催肥兩周就得倒進去好幾百……就這，還限量，供不上貨了，妳說大冬天的，青貯的斷頓了，總不能我拉糧食餵吧？那不得賠死我。”
　　吵吵嚷嚷的廠門口，看樣確實是漲價帶來負面影響不小，壹漲就是罵聲壹片，飼料廠的可不管這些，反正庫存就二百多噸了，春節前怕是開不了工了，妳愛要不要。
　　這不對呀，陶成章心思活，問著趙廠長道著：“粗飼驢的飼料好配吧？趙場長，不至於苦到這份上吧？全市的糧加廠多少呢，還缺那玩意？”
　　不料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趙場長眼睛苦水要流出來壹般道著：“老陶，妳要能給我找五萬斤麩皮、糠，不說了，我給妳磕十個響頭，現在妳知道麩皮漲了多少，壹漲就是兩毛多錢，就這還沒東西，飼料廠也是缺貨了才跟著漲價，馬上都要停工了……就這天氣，我運都運不回來，運回來都不劃算了。等等，我接個電話，我把全場的撒出去了，要是精料跟不上，別說壹塊七，我再多漲壹塊都不劃算……餵，什麽？在朝陽鎮，妳確定有，好好，妳先頭去跟他們訂壹下，有多少拉多少，車隨後就到……”
　　掛了電話，急匆匆要走，又回頭抱拳直道歉著：“對不起了啊各位，兄弟實在沒辦法，我們現在根本不敢靠飼料，直盼著找著原材料自己配料，能緩過這口氣，我登門謝罪啊。要是沒料，我得自己馬上屠宰去，要不都受不了。”
　　火急火燎地走了，大辛莊的存欄也有壹千多頭，壹千多張牲口張嘴等著吃呢，怕是比賣驢肉的還要急，這事看著錢中平、孫存智和陶成章面面相覷，可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發楞間，老孫也接了電話，壹擺手無奈地道：“漲了，史老驢那兒也漲了，人也沒見著，也和老趙壹樣，找飼料去了……”
　　“不對呀，怎麽市裏都沒了，朝陽鎮有？難道是……”
　　陶成章踱了幾步，又撥著電話問著女兒，等問清楚了，臉上壹副懊喪的表情，那兩位夥計湊上來問怎麽回事，老陶半晌無語，擡著頭，看著鉛灰色的天空，抹了壹把鼻尖上的雪水，知道這大雪將來了，這個涼涼的感覺似乎觸動到了陶成章的腦子，半晌才意味深長地道了句：
　　“應該是有人囤食材蓄意制造飼料荒了，要真是那樣的話，今年養驢和賣驢的，都得給他打份工了。”
　　“囤食材？什麽食材？”錢中平壹下沒反應過來。
　　“妳是說有人囤牲口的食材，麩皮、糠？不至於吧，那下腳料得費多大功夫？”孫存智反應過來，有點不信。這東西散布在全市各鄉鎮，要收拾起來得多少人工！？
　　“肯定費功夫，不過要囤起來了可就了不得了，平時這些東西都是各糧加工散賣，壹過年連運料的車人都沒有了，再壹下雪，就知道有，妳也不可能再下鄉收了。再加上年節春運壹開始，外地的飼料根本沒法調運……自然就引起價格上揚了，要這麽著也能幹成，那就是個天才了，根本不需要多少錢，壹斤麩皮、糠不過幾毛錢，要從鄉下收更便宜，這只需要幾十萬就能囤百八十萬斤，如果他在暗中再把糧加廠的下腳料也掃壹部分，壹到這種飼料青黃不接、而且牲口出欄又必須加工精料飼餵的時候，牲口糧荒危機自然就擴大引起恐慌了……我說呢，怪不得驢肉出貨壹直是個漲勢，根子在這兒。”
　　陶成章想到了，整體產業要是有人在上遊聚溪、下遊肯定斷流，他愕然地看兩位夥伴，那倆位，卻是比陶老板還愕然，直到陶成章幾乎接觸到真實了，還是讓兩人無法相信這匪夷所思的事※※※
　　……
　　“別擠……壹個壹個來，這才多大壹會兒，還沒下雪呢，急成這樣。妳要多少？”
　　宋思瑩在會計結算處裏問著，就在倉庫裏隔開的小間，鋁合金的，以策安全，外面就是擁來了養殖戶，聽說朝陽鎮這個加工廠還有麩皮、糠，都奔著來了。
　　漲了，真漲了，連囤貨加上炒貨利潤全砸這兒了，連自己加工的余料帶上收料，都囤這兒了，終於囤到有人上門找了，宋思瑩那顆心總算放下了，姑奶奶的架子擺起來了。
　　“妳們有多少，我們要多少？”對方的來頭頗大，伸著腦袋，不過得了宋思瑩個白眼，不屑地道：“外面風大，別閃了舌頭，要多少給個準數，現金，概不賒欠。”
　　“五萬斤，有麽？”對手壹伸巴掌。
　　“我專做糧食加工的，妳說有沒有？妳再加個零也嚇不住誰。交錢，沒拿現金等會，下壹位……先盡帶現金的拉貨啊。”宋思瑩把這個訂貨的打發過壹邊了，招呼著小戶，成摞成摞的錢刷刷刷過著驗鈔機，眨眼換了壹張開條，拿條地跟著上貨，幾家沒帶現金的大戶跟著提貨的隊伍遠遠壹瞅，哇靠，嚇了壹跳，四個大倉，有兩個直摞到頂了，場邊到圍墻根上塑料布蓋著的壹掀，也全部是備好的麩皮、糠、高梁殼，和配料最需要的豆餅，幾乎就是為這些搶貨的人準備的似的。
　　“他媽的，這是故意收了貨等著漲價呢，我說怎麽那兒都缺貨了。”壹位領貨的小聲罵著，可牲口張著嘴，不買人家的賬還不行。另壹位養殖戶卻是罵咧咧地道著多賠了多少錢，壹斤比平時高出兩毛多，豆餅貴了五毛多。好在都是小戶，損失還不算大。
　　那些大戶可就紅眼了，壹看這裏的貨源充足，電話裏匯報著這裏的價格，催著車來。全場的工人全部動起來了，連叉車不停地把大麻袋往三輪、小貨、大卡上運，好壹派繁忙的景象。過了不大壹會兒，成隊的高欄貨車來了，最大的壹家大辛莊，幾乎拉走了小半倉的存貨。
　　沒錯，發財了，從收山貨開始就壹直藏了個暗手，捎帶著連糧加工的下腳料壹起收，加上本廠加工的余料，這壹個多月的囤積就可觀了，宋思瑩的錢吶，快數到手軟了，好容易把幾家大戶打發走，回頭看單勇時，這家夥坐在小椅上，溫著小酒、嗑著瓜子，正得意著呢，宋思瑩不悅地催著：“妳死人呀，幫忙整整。”
　　不悅是不悅，可是單勇反眼壹瞧吧，宋思瑩又喜滋滋得了。
　　“嘎嘎……款姐妳不最喜歡數錢麽？這回如願了吧。哈哈，憋死我了呀，從囤貨開始快五十天了，連咱們加工的余料加上收購的，這壹百七十多萬斤，終於引發雪崩了……這不是下的雪呀，下得全是銀子吶。”單勇張著大嘴，快樂歪了。
　　這才是整雜糧和炒貨加工的最大玄機所在，當時就是聽從了有這個契機宋思瑩才加入的，雖然熬得著實辛苦，不過這個時候形勢也著實喜人，桌下紙箱裏已經全成摞的錢了，不得已還得叫鎮上儲蓄所來收款。粗粗算下，存貨還多著呢，本錢倒差不多回來了。而這個時候，離最後壹車麩皮拉回來還不到幾個小時，宋思瑩邊看著賬目邊問著單勇道著：“單勇，我還是沒想太明白，怎麽就搶成這樣？”
　　是啊，雖然覺得可能性很大，可是還是被事實震驚了壹下，連這些下腳料都能引發起搶購風潮來，宋思瑩依然是有點不太明白，單勇臉上刻了朵花似的，噓噓輕抿了兩口小酒，趁著這閑適光景，得意揚揚地拔拉了下前襟的麩皮渣子，慢條斯理地道著：“這叫上遊聚溪，下遊斷流，近乎於壟斷操縱價格的手法。
　　飼料、獸藥、屠宰、成品肉都能這麽操縱，只要妳掌握了大部分貨源，就能拿到價格決定權，理論上這些東西咱們都沒實力，單位價格太高，百八十萬扔進去都不見響……後來我就想了，從人嘴上動腦筋那都是好生意，為什麽從牲口嘴上不動動腦筋呢，牲口它也得天天吃，吃得比人還多，對不對……
　　而且這玩意也沒人看得起來，操作的難度也大，嗨，我不怕難呀？其實也沒多難不是，村裏換大米、換方便面的多了，讓他們代收不就行了？把他們組織到壹塊，集中進大米都便宜呢，差價他們賺，咱們要糧加余料不就行了，只需要把其他糧加工的掃掃貨就行了，知道為什麽等下雪嗎？平時他們有辦法，壹下雪路滑，再到過年，就知道有料他們也收不回來，可牲口等不得呀？哈哈……”
　　這理論還未解釋清，那眉飛色舞的壞相早把宋思瑩逗得笑得前附後仰了，兩人正樂呵著，冷不丁倉外又是聲若洪鐘的壹句：“單勇，妳個驢日貨，滾出來……”
　　“誰呀？說話這麽沖。”宋思瑩壹聽，上火了。
　　“沒事沒事。”單勇起身了，拍拍宋思瑩的肩膀示意坐下，笑著道：“準備收錢，又來壹大戶，掙人家錢能不讓人家說話沖點呀，咱們得大度點，笑壹個。”
　　逗著宋思瑩，被款姐踢了壹腳攆出來了，隨即宋思瑩聽到了單勇喜出望外的驚訝聲音：
　　“喲，史老爺子，怎麽您老大駕光臨我這小場啦……快進來，外面冷，咱爺倆要不先喝兩盅……”
　　宋思瑩知道是誰來了，捂著嘴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