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沁紙花青

修真武俠

悶雷滾過雲層,將其中水汽盡數碾了出來。從第壹滴雨水落下到暴雨傾盆,只用了兩息的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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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 摸不著頭腦

心魔 by 沁紙花青

2019-2-3 20:27

  李雲心便說:“那麽我就沒什麽好問的了。您去忙吧。”
  陳豢臉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她瞪著李雲心:“妳是在對我呼來喝去?”
  李雲心忙舉起手:“別誤會。只是怕耽誤妳的時間——已經同我說了這麽多閑話了。”
  這時候李淳風笑起來,打圓場:“師尊別見怪。他只是這樣的脾氣——也算是快人快語,可其實並沒有什麽……”
  然而他這為李雲心開脫的話還沒說完,陳豢便又哼壹聲,消失不見了。
  李雲心嘆口氣:“妳說的沒錯兒。前壹次和她沒說什麽話,倒瞧不出來——這次算是明白了。這種翻臉的速度,果然當得起個喜怒無常的評價。”
  李淳風便苦笑:“她是畫道的掌門人。我是她的弟子,妳算是她的徒孫。問過了就趕她走,她自然不痛快。不過她既然走得也痛快,該是沒記恨妳——倒是妳,想問的都問過了?”
  “問過了。”李雲心壹笑,“沒什麽遺憾了。”
  李淳風點頭:“這就好。那麽我叫人備些酒菜。雲山那邊,該已經準備妥當了。我們休整壹日,後天——殺上嘲天宮。”
  “好。”
  “那麽今晚不醉無歸吧。”李淳風定定地看著他,“也許是我們最後的快活日子了。”
  於是酒宴從傍晚十分持續到天際微明時。只有兩個人的宴席,席上的笑語聲卻未停過。待天邊的魚肚白被染成淡紅色,李雲心才離了二樓的大堂,回到自己三樓臥房中去。
  李淳風則留在廳中。他起身踱步到窗邊,扶欄看初升的朝陽。瞧了壹會兒,覺察身後起壹陣陰風。便頭也不回地低聲道:“妳知道我們昨晚又同陳豢面見了?”
  現於他身後的白閻君便走到他身旁:“正是知道了才來見妳。哪裏曉得妳和他宴飲壹夜——妳真是沈得住氣。李雲心可不會無緣無故見陳豢,妳這事做得很不明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淳風微微壹笑、瞇起眼。初春清晨的風便拂在臉上,將最後壹點酒意都拂去了。
  “我得弄明白他究竟有沒有起疑心、究竟有沒有下定決心對付我。經昨晚那事,就已經明白壹半了。”
  白閻君不耐煩:“有話快些說。我得得了妳這邊的準信兒,才好回去預備萬壹計劃有變、好補救的法子。”
  “補救?用不著。”李淳風轉臉看他,“妳該清楚我也不全信妳們那邊的那群人。萬壹真出了岔子,我自己也解決得了。若是用妳們來補救,誰知道救的是我,還是李雲心呢?”
  白閻君瞪起眼:“妳這人——”
  “我就是這樣的人。也因為我是這樣的人,才能瞧得出李雲心在想什麽——他現在的確在懷疑我。”
  李淳風伸了個懶腰:“但我不意外啊。或者說事情進展到如今這程度,已算是很順利了。他那樣的人如果現在盡信我了,我才會對他感到失望。”
  “——妳可知昨晚他同陳豢說了什麽?”
  不待白閻君回話兒,他便將兩人昨夜的對話原原本本、壹字不漏地復述壹遍。
  再由著白閻君思慮壹會兒,李淳風豎起兩根手指:“我這兒子為了對付我,已使了計中計,至少兩個障眼法兒。”
  “我行險給了他我的神魂陣圖,他就去了榮國找容帝談話。兩人演壹出不歡而散的戲,暗地裏卻在榮國境內布了局。為我塑金身像,叫許多百姓知曉我的名字。”
  “如今容軍攻城略地威勢無兩,那容帝也成了百姓心中的壹代雄主。他的旨意壹傳出,麾下的官員將士壹用命,叫天下數億百姓真膜拜起我來也不是難事。到時候麽……哼,香火願力沖到我的身體裏,我的雪山氣海便要崩潰。”
  “是個好計啊。”他低嘆壹聲,“可對付我是不成的。他自己也該清楚——於是這事,該是他障眼法兒、叫我掉以輕心之用。真正要做的……還是要打我那神魂的主意。”
  “他昨夜和陳豢說了那麽多,每壹句話都可以叫我浮想聯翩。但我覺著只有最後問的才是要點。”
  “歸根結底他想要問的只有壹句話:可不可以在畫神魂時改了那神魂的模樣,叫它變成另壹個人。閻君,妳說說看——他指的是誰?”
  白閻君眨眨眼:“妳?”
  “我想是的。”李淳風盯著初升的朝陽長出壹口氣,“我這兒子,如今快要將我也感動了。他竟問了這事。我猜他是想再為自己畫出個真心愛他的父親來。這種事……唉。如果現在換他處在我的位置上,他壹定也會像我壹樣做的。我是迫不得已……何嘗是真心要害他?”
  白閻君擡起手:“妳適可而止吧李淳風。本君如今要是還吃喝,早就吐出隔夜飯了。我此來只是要告訴妳,若妳能保準兒事情不出岔子,就最好別再叫他見陳豢。妳可知陳豢有多厭惡妳?妳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真惹她煩了——本就是個撒起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當心她將事情原原本本給李雲心都說了,咱們也都做不成事!”
  李淳風不以為意地壹笑:“經過昨夜我便知道她不會了。”
  “李雲心問她有沒有法子將神魂改頭換面——我和她都清楚是有的。但她沒同李雲心講。如此可見她雖不喜歡我又任性,可到底懂大局。她那裏,我算是放了心。至於妳……近期不要去見李雲心。當心被他瞧出些什麽來。”
  白閻君冷冷壹笑:“妳當妳是全知全能,本君就比妳遜色麽?那麽妳可知道白雲心在金鵬那邊生了事?”
  李淳風壹楞:“生事?她生什麽事?”
  白閻君便得意地在廳中走來走去,吊足他的胃口才悠悠道:“這事兒,也有妳壹份的。妳同她說李雲心要與她婚配,結果被李雲心被當面回絕了。”
  “那女妖從前是為了羽衣可以闖雲山的人,豈能那麽容易就咽下壹口氣?她偷偷劫了龍五呂君,跑掉了!”
  李淳風瞪了眼:“李雲心拒她,她劫呂君做什麽!?”
  白閻君嘲諷地壹笑:“妳自詡通人心,不如自己想想看?”
  李淳風臉色陰沈。思索片刻:“為了救出那劉公贊、龍九,好叫他回心轉意。”
  “錯啦!哈哈哈……她真能做到這種地步,李雲心為何不要她?她是擄走了呂君逼著呂君叫九公子現身……要同那九公子結姻緣、氣壹氣那李雲心啦!”
  “胡來!”李淳風低喝,“會壞我的事!”
  白閻君嘻嘻壹笑:“妳可管不了人家。”
  李淳風拍了拍欄桿。在臺上來回踱幾步,才沈聲道:“這事瞞不住的。李雲心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這種事……白雲心搞出來的聲勢大麽?”
  “嘿,何止是大?那丫頭放出話來,說要叫李雲心去赴她與龍九的喜宴,然後才將劉公贊送回。要不然,她就叫龍九占了呂君的身子,將劉公贊也煉化掉!”
  “要本君說,這事兒她完全做得到。她的境界比呂君要高明些,又是金鵬的掌上明珠,寶貝也要多。呂君被金鵬拿了之後為防他逃走,便給下了禁制。如今落在白雲心手裏可謂是任她拿捏,半點兒辦法也沒有的!”
  李淳風壹楞:“但這消息,我怎麽不知道?”
  “剛出的事。妳的人消息再靈通,有本君靈通麽?妳的人要把消息送過來最早得在今日晚間——妳不信,盡管自己問去!”
  “好了。本君事了,還有別的事要忙。妳仔細斟酌著吧!”
  待這白閻君消失不見,李淳風才立即祭起符箓。又閉目仔細傾聽片刻、終是睜開眼睛,恨恨地嘆壹聲:“多事!”
  隨後將衣袖壹甩,蹬蹬蹬上了三樓。在李雲心房門上敲三下便推門而入,臉上的陰霾之色卻早壹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與輕松:“雲心,有個消息。算好也算壞,臨行前妳該知道。”
  李雲心坐在桌前擱下筆:“……什麽消息?”
  “白雲心從嘲天宮帶走了呂君。那麽如今劉公贊與九公子也算脫離金鵬的掌控了。”李淳風看著他,略猶豫壹會兒又道,“可她不是為了救他們,而是為了出氣。”
  李雲心站起身:“怎麽回事?出什麽氣?”
  不等李淳風言語,他便也祭起壹道符箓。半空中現出壹道光影、化成人形。李雲心開口喝:“嘲天宮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那人形模糊閃爍,聲音也飄渺。可兩人都聽得清他說的是“回主上屬下也剛知道此事,據說白雲心擄走了……”
  李雲心便已不耐煩聽他言語。將手壹揮把光影打散,再看李淳風:“她要殺人!?”
  “算是。也不算是。”李淳風將手搭上他的肩頭,“先別急,聽我說。”
  “妳回絕了同白雲心的婚事,這丫頭就起了性子。回到嘲天宮趁金鵬不備擄走了呂君,又逼他叫九公子現身。而後說要同九公子結親,要妳親自去觀禮——妳若不去,她就幫呂君煉化了劉公贊。唉……我倒是沒料到她會做出這種事——”
  “哼……壹點都不稀奇。”李雲心的臉色陰沈得像要滴出水,“她本就是個妖魔。妖魔……心性不定。即便從前和我交好的時候,在鬧市中也說殺就殺盡壹條街的人。她的性子什麽時候變過。我早說過,她愛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至於九公子……哼。她從前追著小九跑來跑去,說是要吃卻不吃,本就是在逗著玩兒罷了。選中他,也不算意料之外的事——找個怕她聽她話的寵物,其實也還是在逗著玩。”
  “雲心妳稍安勿躁。”李淳風背了手,在屋中踱幾步,轉臉道,“事已至此,這樣吧。我知道劉公贊與九公子都是妳看重的人,妳必然想先去救他們——”
  “這是自然的!”
  “那麽就這樣做。”李淳風沈聲說,“壹來在這件事上我勸不住妳。二來……如果金鵬想要找回呂君,於他而言不會是難事。也許下午這件事就了結了。可如果到了明天嘲天宮還是沒什麽動靜……就有另外壹種可能。”
  “可能是金鵬的陷阱。以這種法子叫妳不得不去見白雲心,而他們父女串通壹氣、或者那丫頭並不知情——靜待妳自投羅網。”
  “但無論是哪壹種,於我們原本的計劃都並不沖突。我們到底是要去找他的。我們眼下就出發,壹路上盡快弄清楚白雲心的所在。”
  李雲心沈默壹會兒,說:“謝謝妳。”
  “我們之間,不必說謝字。”李淳風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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