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嘶，這可是個超級大活

　　“妳要帶我去哪？”
　　在眼前這座酷似神秘屋但明顯在各方面都領先很多的奇特住宅裏，梅森輕聲問了句，在前方帶路的虛榮大君頭也不回的說：
　　“圖書館，那裏有我們的記錄官在等妳，妳要稱呼他為夢神，他會為妳講解我們的故事以及這個組織的來歷與目前的職責。
　　這是必要的流程。
　　在妳知道了這些之後，我會帶妳去壹個地方，那裏就是妳接下來的工作地點。”
　　“嗯？”
　　梅森詫異的反問到：
　　“難道不是在虛空中解救那些迷失的同胞嗎？”
　　“不，那份工作有我們來做就行，妳的職責在另壹方面。
　　而且說實話，這可能會刺痛妳的自尊心，但事實就是，妳拒絕力量導致妳的生命形態和我們差了最少五級……”
　　虛榮大君輕聲說：
　　“妳進不了虛空，無法抵擋虛空意誌的混沌召喚會讓妳落入和迷失之靈壹樣的境遇裏，但也不必為此感覺到遺憾。
　　在加入兄弟會之後，力量就成為了無足輕重之物，妳不需要它也可以發揮出自己的作用。
　　我們需要壹位智囊與後勤主管。
　　妳的存在是必須的。”
　　“可是智慧妳們並不缺。”
　　梅森說：
　　“能走到這壹步光靠力量是不行的，妳們能脫穎而出已經證明了妳們都有傑出的智慧。”
　　“唔，妳這個說法或許會被賽伯嗤之以鼻，當力量強到某個境界時，智慧就成了拖累，就比如妳面對的沖擊和紀元更叠，如果有壹個人可以壹拳幹碎宇宙本源，再用手指揉捏出壹個新的宇宙核心，那還需要什麽智慧呢？”
　　大君笑了笑，對梅森說：
　　“不要妄自菲薄，我們的智慧偏向於戰術，而妳是戰略大師，懂我的意思嗎？”
　　“嗯。”
　　梅森點了點頭，又問到：
　　“那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是？”
　　“不急，等妳真正了解了前因後果之後再談這個問題吧。”
　　梅林停在了壹扇門前，對梅森做了個“請”的動作，他說：
　　“夢神不喜歡被打擾，所以我就不陪妳進去了，別怕，他是很好說話的收集者，而妳正是他最喜歡的那種主角。
　　他壹直在吐槽現在的主角們都崇尚自私自利，將殺伐果斷與厚黑文學視作壹種榮耀，但希望與美好是植根於每壹個觀察者心中的本願。
　　好人的故事也可以很精彩，而妳的存在證明了這壹點。”
　　“我只能說自己受寵若驚。”
　　梅森笑了笑，在虛榮大君的註視下推開了眼前這扇門。
　　映入眼簾的是巨大到無以言說的圖書館，巨大古樸的書架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有的被取閱後堆在地面已經和整個書架壹樣高，在梅森的註視中他還能看到壹些若有若無的靈體在書架之間穿梭，偶爾取出壹本放在原地翻閱。
　　但那不是普通的靈體。
　　就像是處於另壹個世界中的倒影，偶爾能聽到壹些笑聲，但也有咒罵，似乎是在對書中記錄的故事表達喜愛或者厭惡。
　　目光向更深處看去，在書架旁有壹個角落擺放著書桌，而壹個穿著奇特長袍的家夥正坐在椅子上在攤開的書本上用羽毛筆寫著什麽東西。
　　那是這個大圖書館裏唯壹壹個實體。
　　那應該是夢神了。
　　梅森走過去卻並沒有立刻打擾他，從夢神身後他能看到那攤開的書頁上正有新的文字被寫上去：
　　“新宇宙的更叠紀元非常順利，壹個新的的世界已經在滿懷希望的人們眼前展開，在那未來的光中能看到那些被實現的心願。
　　失去了力量的史蒂芬·斯特蘭奇在新紀元的第壹天就和自己心愛的克裏斯汀完成了婚禮，恐怖怪異的黑奇異死去而壹個外科醫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披風爭奪戰也在那壹天的黑夜開始。
　　但卻沒有壹個準確的結局，沒人知道是誰成為了蝙蝠俠，只是人們依然會在哥譚的黑夜中看到翺翔的身影。
　　那是黑夜之子，也是自我正義孕育出的恐懼象征。
　　伊述人的文明在新世界得以起航。
　　他們或許依然渴望回到故鄉，或許會在沖突與摩擦中與自己的後裔們達成和解，但最困難的壹關已經跨過，便再沒有什麽能阻擋溝通的深入。
　　吞星……
　　無敵的吞星在新紀元誕生的第七天被釋放，祂心懷憤怒想要尋找那個背叛了祂的吞星使者，但或許在豐沛的群星中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書寫著漂亮文字的羽毛筆在這時停了下來，而梅森催促道：
　　“繼續寫啊，我還沒看完呢。”
　　“沒辦法繼續了。”
　　夢神輕聲說：
　　“因為主角的故事還沒完嘛，我也只能等到他回到他的故事裏，才能把我看到的壹切都記錄在這本書中。”
　　他笑了壹聲，放下了羽毛筆對梅森伸出手，說：
　　“歡迎來到我的圖書館，梅森，我可是妳的超級粉絲。”
　　“妳好，夢神。”
　　梅森也溫和的回了句。
　　他看著眼前的夢神，後者是個看不清年紀的男人，壹頭長發披肩充滿了中性的氣質，總是微笑的嘴唇看起來很有親和力。
　　但最顯眼的特征是其眼睛上蒙著的面紗，或者叫布條，遮擋住雙眼給他帶來了壹份神秘主義的氣息。
　　“如我所見，我是個瞎子。”
　　夢神感受到了梅森的註視，他說：
　　“我看不到真實的世界，但我可以看到那些故事，那些美好的、黑暗的、完善的、殘缺的、引人入勝的、讓人疲乏的。
　　所有的故事。
　　我記錄下它們讓那些感動不至於被遺忘，就算是過了很久再次翻開時，依然能有內心的悸動。”
　　他指了指手邊，那裏已經放了好幾本書，他對梅森說：
　　“去閱讀它們吧，了解妳的同伴們的過往，別擔心時間，全心投入時的閱讀總會讓時間為妳歌唱。”
　　“這個組織……”
　　梅森抱起了哪些書，打算找壹個安靜的地方讀，但在離開前，他問到：
　　“梅林說妳會為我解釋陰影兄弟會的存在。”
　　“不需要我解釋，妳已經有了答案。”
　　夢神擺了擺手，重新拿起另壹本尚未完成的書籍，在上面寫下了壹行字，他說：
　　“只是故事結束之後留給他們的壹個組織，讓他們不至於被遺忘，讓他們的故事還可以繼續下去，壹直延伸到終會被遺忘的時刻。
　　這個多元宇宙，它很精彩，但它並不是真實的。
　　它建立在觀察者們的想象與認知之上，只要觀察者們壹直閱讀下去，只要他們對於故事的品讀與追求壹直存在，它就永遠不會垮塌。
　　而我們，我們這些故事中的人也得以借此永生。”
　　梅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覺得夢神話中還有深意，但那或許不是他現在應該深入思考的事，在他抱著書轉身離開的時候，夢神突然問道：
　　“那個孩子……那個被妳從虛空中帶回的孩子，妳準備給他壹個什麽名字呢？”
　　“啊？”
　　梅森詫異的回頭問到：
　　“他不能用本來的名字嗎？”
　　“可以，但那會破壞閱讀體驗。”
　　夢神笑著說：
　　“壹段新人生就該從擁有壹個新名字開始，對吧？妳是他的引導者，我覺得妳應該給他壹個新名字作為他故事的起點。
　　就比如在妳被梅林帶回來的時候，他給妳起名叫梅森·庫珀，當然那只是虛榮大君在偷懶，妳懂我的意思。
　　所以我勸妳認真想壹想，別真搞出壹個‘梅木’或者‘梅’來，這會讓他記恨上妳的，就比如臭海盜被起了個布萊克的名字讓他耿耿於懷。”
　　“呃，好吧。”
　　總隊長歪著腦袋思索了壹下，幾秒之後，他摸了摸那枚被自己掛在胸前的靈魂石，說：
　　“這倒黴蛋在遇到我的時候，我和他都陷入了糟糕的處境，他是從壞事中重生的，所以，就叫他‘墨菲’吧。”
　　“還行，我開始期待這個故事了。”
　　夢神非常神秘的笑了笑，伸手拿出壹本完全空白的書本，在第壹頁寫上了這個名字。
　　至於梅森，他已經打開了自己從梅森那裏拿來的書翻閱起來，雖然很討厭臭海盜，但他卻從這家夥的故事開始讀。
　　他有種預感，屑海盜的人生壹定堪稱波瀾壯闊，否則無法解釋他這種神經病性格是如何形成的。
　　……
　　數個小時之後，梅森伸著懶腰走出了夢神的圖書館。
　　他對於自己所在的這個奇怪組織的成員們已經有了最基本的了解，他知道除了虛榮大君梅林，寂靜者布萊克·肖和黯刃死神泰瑞昂·黎明之刃外，這個組織還有壹個叫賽伯·霍克的家夥，以及壹個選擇了自我消亡重入新人生的狄克。
　　另外還有兩位神秘成員主動離開了這個組織，原因不明。
　　梅森按照虛榮大君留下的指引在這座古老的房間的走廊中前進，很快就找到了那扇半開的門。
　　他伸手推開以為能見到梅林，然後入目之處便看到了壹片截然不同的星海，就好像自己壹開門就要墜入這片陌生的星海之中。
　　“喲，妳來啦？”
　　虛榮大君的聲音從其中響起，讓梅森回過神，他看著自星海裏漫步走出的梅林，問到：
　　“這裏……是？”
　　“壹個剛剛誕生的宇宙。”
　　地獄之王擺著手解釋到：
　　“是賽伯從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那裏討要來的，據說是在賭桌上贏回來的，誰知道真相如何，反正那家夥壹天到晚都賴在賭桌上而且他的賭技確實不錯。
　　來，我給妳介紹壹下這裏，這以後就是妳的工作場所了。”
　　“所以妳到底想讓我幹什麽？”
　　梅森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虛榮大君只是笑了笑沒有立刻解釋回答，他邀請梅森與自己同行，兩人走入這方新誕生的宇宙中，群星的光點閃爍著分外漂亮。
　　“我曾經嘗試過。”
　　他突然說：
　　“妳從夢神那裏應該知道了我的兩位學徒的遭遇，那都是失敗的嘗試所誕生的結果，我曾以為自己沒有勇氣再來壹次了。
　　但事實證明人總是要被逼壹把的。
　　起源之墻發生了異變。
　　我們所在的這個多元宇宙正在經歷某種‘陣痛’，多元宇宙的規則在變化，在這種讓人不安的變化穩定之前，我們以熟悉的世界模板為同胞塑造新人生開端，以及從這個過程中招募新成員的舉動得告壹段落了。
　　簡單模式不可持久，畢竟，做人也要有點追求。
　　不過妳不必擔心這些，因為我已經打算第三次嘗試。
　　看！”
　　虛榮大君舉起手指，指著眼前星海壹處空蕩蕩的區域，對梅森說：
　　“這就是我們的‘試驗場’，在此建立壹個與我們沒有太多聯系的新世界，並將我們目前收集到的新同胞在這裏開啟他們的新人生，讓他們不必遭受來自多元宇宙的規則變化的影響。
　　我們要在這裏塑造壹個新世界。
　　從無到有，壹點壹點的將它鑄造成型，這是壹份需要極高的技巧和技藝才能做到的事，而妳的心靈手巧註定了妳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的兩位學徒脫離了組織但他們並不是背叛或者被除名。
　　他們遠離了我們卻壹直在暗中籌備壹些我們不方便插手的事，通過他們的活動我們已經籌集到了足夠的物資。
　　妳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鑄造壹顆不被外界牽扯的星球，來作為新故事的起點。”
　　“等等，從無到有嗎？”
　　梅森眨著眼睛說：
　　“這個工作量也太大了，而且我之前沒幹過這活。”
　　“誰都有第壹次嘛。”
　　虛榮大君頗為樂觀的拍著梅森的肩膀，說：
　　“別擔心，做壞了也不會有人怪妳，反正都是嘗試。”
　　“不不不，我不是擔心，也不是要拒絕。”
　　梅森搖頭說：
　　“我只是有個點子。”
　　他從行囊裏取出壹樣東西，放在虛榮大君眼前。
　　那是壹個非常特殊的儲物罐，就像是個玻璃罩子壹樣倒扣，而在其中是壹顆黑色的醜陋星球。但梅林這麽吊的人壹眼就看出這顆星球的表面已經形成了穩定的生態，而且其中還有壹些原始時代的生命在自由的活動。
　　他們尚未開始對世界的探索，因而這個星球可以被視作原初之地。
　　“瞧，終末之星……”
　　梅森對身旁面露驚訝的虛榮大君說：
　　“我把它也帶出來了，而且這顆星球在象征性層面非常穩固，毀滅與新生的加持讓它如壹顆未經雕琢的璞玉。
　　我們沒必要從無到有的建立壹個新世界，那太冒險了，我現在的手藝還不足以鍛造星球，所以可以用它為最基本的原體來完成塑造。
　　我已經有了壹個計劃。”
　　“不必說給我聽。”
　　虛榮大君擺著手說：
　　“妳做決定，妳來執行，我們只要能看到成果，但妳必須把它改頭換面，壹切熟悉之物都要抹去，從認知與存在層面重塑它。
　　我知道妳有些麻爪。
　　別擔心，我會教妳的，只要掌握了億點點訣竅，那麽世界創造者這個活真的壹點都不難。”
　　“還有，在真正開始我的工作之前，我打算回去壹趟。”
　　梅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對虛榮大君說：
　　“我老婆懷孕了，我放心不下。”
　　“理解，能理解。”
　　梅林哈哈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說：
　　“等到宇宙蛋穩定之後，我就把妳送回去，給妳放段時間的假然後再來上班吧，咱們這個組織很自由的，上下級什麽的沒有那麽多規矩。
　　別這麽拘謹，梅森，妳依靠自己來到這裏就已經證明妳已經有資格與我們站在壹起。
　　不過現在閑著也是閑著，走吧，我們找點樂子去，剛好四個人還能搓圈麻將什麽的，如果妳賭技夠好，沒準能從我們這裏贏壹些好東西。”
　　“好啊。”
　　梅森欣然接受。
　　兩個梅字輩的家夥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這個被放置在特殊區域中的新生宇宙，而在離開那扇門的時候，梅森摸了摸胸前懸掛的靈魂石。
　　他似乎能感受到這石頭中的迷失之靈的不安與忐忑。
　　似乎是個敏感到過分的家夥呢。
　　總隊長低聲說：
　　“別怕，墨菲，我會給妳們壹個新世界，就如他們為我做的那樣……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