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渾道章

誤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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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號客船在霧島上停泊了壹天,載上了最後壹批乘客,在強勁西風的推送下揚帆駛離了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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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天機藏穢蹤

玄渾道章 by 誤道者

2023-1-7 18:12

  商苛遭受了驅趕,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安小郎見彩衣少女把人趕出去了,回過頭來問道:“就這麽放他走了?”
  彩衣女子沒好氣道:“還能怎麽樣?他可是大匠,我又不能搜他憶識,就算搜恐怕也沒結果。他自己也是被迷惑的。”
  大匠的份量還是很重的,沒有十足的證據,是不能直接抓人的。就算定罪,也不能用搜尋記憶這等方法。所以現在她只能放人走了。
  安小郎不解道:“妳不能也被迷惑下麽?”
  彩衣女子被他的言論驚了下,她斜眼看著安小郎,道:“妳的思路很開闊嘛,不愧是差壹點就評上大匠的人。”
  安小郎狐疑的望了望她,他懷疑這個紙人在損他。
  彩衣女子壹揮手,道:“好了,我該走了。等天機院來人,妳自己對他們交代吧。對了,妳那兩個手下中的幻術我幫妳解了,下來妳自己小心些啊。這夥人可不簡單,說不定還會找妳的喲。”
  安小郎這時正容道:“謝謝師姐。不過他們不是我手下,只是負責保護我的人。”
  彩衣女子聽這話,卻是正視了他壹眼,道:“行。妳自己小心。”說著,腳下已是騰起了壹道氣光。
  安小郎道:“還要請師姐替我謝謝師伯。”
  彩衣女子化壹陣風離去了,只是留下了壹句話,“會幫妳帶到的。”
  她乘著這壹道風直接飛回到了位於靈妙玄境的白真山中,身子輕輕飄飄的隨風往壹座閣樓而去,穿門入室,落在壹只銅盆之中化為壹張畫女紙符。
  而上面彩筆描繪的影子則是脫離了紙符,晃晃悠悠飛起來,落在了壹個盤膝坐在那裏的少女身上,可見她與方才那彩衣女子壹般模樣。
  她睜開眼,將紙畫拿起,伸手壹抹,上面就顯現出來方才那兩個修道人的畫影,她心道:“這璃玉天宮的畫壁之術配合我白真山的擒空之法倒是挺好用的。”
  她帶上符紙,離了自己的閣樓,循著壹縷琴音來到了位於白雲深處的雲居之上,走到壹座香水殿閣之中,對著坐於案後聶昕盈壹禮,道:“師姐,辦妥啦。”
  聶昕盈的面前案幾上擺著壹幅玉京輿圖,除了原尚臺和另外兩家鎮守,以及幾處機密之地外,其余大部分地界都在她的監察之下。
  白真山壹脈本就是玉京三家鎮守之中勢力最盛的壹家,在她接手俗務之後更是強勢。
  盛日峰壹脈駐守玉京年月不長,玉航道人門下人才雖有壹些,可大多都是奉行多壹事不如少壹事,行事睜壹只眼閉壹只眼。而璃玉天宮的後輩之中也就孟嬛真最出色,但是她為人較為溫和,很少最得罪人。
  聶昕盈卻是從來看不慣犯過之人,別人不敢管的她來管,別人不願過問她來過問,所以這幾年監察事宜主要都是由她在主持了,還常常和位於冀空上洲的守正院駐地相互配合拿人。
  她擡頭道:“人帶回來了?”
  彩衣女子道:“在呢。”她將符紙拿了出來,輕輕在上壹拂,光芒閃爍之下,兩個修道人的身影就自裏掉落了下來,俱是昏迷不醒。
  聶昕盈看了壹眼,道:“這兩人也被神異之術迷惑了。”
  “啊?他們也被神通迷惑了?”
  彩衣女子睜大眼,看了看這兩人,壹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妳們擱這裏套著玩呢,背後那人也太會甩手段了吧。
  她感覺心裏很不爽快,道:“那麽這兩人不能問罪了?”
  聶昕盈道:“此罪不能問,卻有他罪可問。這兩個可都是不在錄冊上的修道人。”
  彩衣女子反應過來,“對哦,散修!”
  “散修”那是舊時的稱呼了,其實就是壹群修煉了道法,但是不怎麽想在天夏待著,也不想為天夏效力,遊離在天夏邊緣或者幹脆脫離出去的修道人。
  按照天夏規矩,妳若是不願意效力,出走在外也是可以,沒人來強迫妳。但是妳不得參與任何侵害天夏之事,只要是涉及了,不管妳是被利用的,還是其他什麽原因,都是要承擔罪罰的。所以只憑這壹點,就可以問罪。
  不過問罪兩人不是目的,而是為了查出背後之人。這兩人沒有籍冊,很多地方都去不了,要不是有人配合,怎麽會進玉京沒有任何錄記?怎麽可能進得了天機院那等要地?
  聶昕盈淡淡道:“玉京太大,諸勢力相互交錯碰觸,有些夾縫裏藏汙納垢並不奇怪,是時候該清洗壹下了。特別是天機院,最近好像混進來了壹些東西。現在既然有化外修道人在天機院中被人迷惑了神智,那麽正好用這個借口,查壹查他們。”
  彩衣女子興奮道:“對,是該查他們,天機院連安師侄這等自己人都坑,要不是師姐關照,安師侄豈不是讓人害了,不如把安師侄接出來?”
  聶昕盈搖頭道:“我不過問,安師侄也是壹樣無事的,現在留著安師侄在那裏,那盯上他的人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彩衣女子睜大眼,道:“師姐,這樣利用安師侄真的好麽?萬壹……”
  聶昕盈看向她,道:“又說怪話,這事沒有萬壹,哪怕我不管,他的老師妳以為沒手段麽?我幫安師侄只是順帶的,查清楚天機院內部的事才是我們現在該做的。”
  彩衣女子壹想,道:“那師姐,天機院該怎麽查?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壹個個眼高於頂,好像什麽好事都是他們做的,我們修道人就好像在壓迫他們壹樣,他們也不想想,沒有我們修道人,他們安穩到如今麽?”
  聶昕盈道:“天機院是有大貢獻的,至少民生上面,他們比我們做得多得多。”
  彩衣女子不滿道:“餵,師姐,妳到底是站哪邊的啊!”
  聶昕盈淡淡道:“事實不能不能認,天機院做得多,錯得也多,我們要做的,就是幫著糾正他們的錯。”
  彩衣女子道:“好賴話都讓師姐妳說了,難怪這麽多弟子,老師就看重師姐妳壹個,我妒忌了。”
  聶昕盈這時拿過壹本卷錄,翻查著這兩個散修的來歷,頭也不擡道:“要有人妒忌妳才說明妳做得對了,有人妒忌妳麽?”
  彩衣女子翻了個白眼,道:“師姐妳還真是直言不諱。”這個時候,她眼珠壹轉,賊兮兮湊上來,道:“師姐,妳說實話,老師是不是要去那裏……”指了指上面,眼睛放光道:“要去當廷執了?”
  聶昕盈蹙眉道:“妳是從哪裏聽說的?”
  彩衣女子嘁了壹聲,道:“還用聽說麽?壹十三洲,四大府洲,哪壹個玄首有老師道行高,功勞大?要選廷執,不選老師選誰?”她仰著臉,向往道:“壹人得道,雞犬升天……”
  聶昕盈打斷她的白日夢,道:“別胡思亂想了,說回天機院的事情,安師侄在那裏,只要打他主意的人還在,就壹定不會放他這麽簡單離去,我們盯著他,應該會線索,還有那個商苛,妳也看緊壹點。”
  彩衣女子道:“可是師姐,只等著別人出招,是不是太被動了?”
  聶昕盈道:“我會去親自見下魏山,商苛是他的弟子,要有他的配合,事情會順利許多。”
  彩衣女子懷疑道:“魏山能信任麽?”
  聶昕盈道:“魏山是宗匠,和原尚臺諸位大攝壹樣,身上有玄廷下的護持,他自己不願意,沒人可以拿他怎麽樣,這人還是能信得過的。”頓了下,她又道:“我關照的事,妳先去做,其他我自會安排。”
  “好的,師姐,我這就去辦。”彩衣女子這時沒再說笑,神情略肅,壹禮之後,就化壹陣氣光離去了。
  而另壹邊,商苛驚魂未定的回到了自己居處,只是直到此刻,他仍舊有些渾渾噩噩,不知道今天的事到底怎麽回事。
  他坐定了壹會兒,正想起身擦把臉,清醒壹下,忽然壹擡頭,見到那個銀袍老者站在那裏,心中壹驚,隨即壹喜,道:“先生,妳怎麽來了?”
  銀袍老者用手點了他壹下。
  商苛微微壹個恍惚之間,無數原本缺失的記憶好像水底下浮現了出來,隨即他背後出了壹身冷汗。
  這壹次他心神被惑,這不是他的主意,而是那兩個修道人主動施為,防備的就是萬壹事機未成,他不至於被壹網打盡。方才他自己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不由的驚惶了起來,因為他不確定白真山的人會不會再來找他。
  銀袍老者沈聲道:“妳不用怕,方才白真山的人沒有抓妳,就說明沒有證據拿妳問罪,以妳大匠的身份,妳又怕些什麽,有些紕漏我也會幫妳抹除,而且妳是被迷惑了,提前不知道此事,不是麽?”
  商苛道:“是是,我又沒做,我又怕什麽?”自我安慰了壹下之後,他又可惜起來,“只是安小郎有人保護,看來是得不到這些了。”
  銀袍老者道:“這個妳不用擔心,只要他還在玉京,沒有上層力量的保護,我們就還是有機會的。”
  商苛道:“我們是用郭櫻的名義讓他來的,就怕他過幾日就走了。”
  銀袍老者道:“郭櫻不見他,他是不會走的。這裏我會安排,妳這幾天就做好自己的事,盡量不要露面了,需要妳的時候,我會來尋妳。”
  商苛感激道:“是,多謝先生體量。”只是此刻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假如有另壹個在旁邊,仍是可以看到,他依舊是壹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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