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渾道章

誤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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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號客船在霧島上停泊了壹天,載上了最後壹批乘客,在強勁西風的推送下揚帆駛離了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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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八十七章 尋機趁勢易

玄渾道章 by 誤道者

2023-1-7 18:12

  韋廷執沒有繼續與王道人爭辯,他只是以此試探確定王道人的態度。
  而眼下看來,王道人其實偏向於宗門那壹路的。
  他心中尋思了壹下,元都派這壹輩,那位自稱掌門的任殷平乃是上代掌門的三弟子,上面其實尚有兩個師兄,分別是荀季和瞻空。
  這兩位都是傾向於天夏之制的,要是這兩人願意站出來,當能壓制這壹位。
  他狀似無意問道:“我上回來時,乃是由瞻空道友招呼的,不知瞻空道友和荀道友何在?”
  王道人輕描淡寫道:“荀師兄和瞻空師兄多年前便是出外遊歷,許久未歸了,如今門中自有任師兄負責主持。”
  韋廷執心中微微壹沈,他也是從玉素道人那裏了解到張禦接觸過瞻空道人壹事,知是極可能是返回宗門了,可現在王道人卻是推說其不曾歸來,這裏情形有些不對。
  而且了瞻空道人,那對他們從內部對元都派施加影響力都無從做起了,那樣事情極可能走到無可挽回的那壹步。
  他正暗自思量之時,卻已是來到了壹座堂皇道宮之前,王道人頓足回身,言道:“師兄正在裏面相候,韋廷執,請隨我來。”
  韋廷執點了下頭。他跟著王道人走入殿門,來至殿之中,就見壹名年輕俊美的道人坐於主位之上,其人發髻插著玉簪,身著元虛應星袍,兩目清澈,猶如深靜之清潭,神氣更是質雅而溫潤。
  而此人身外氣息虛虛蕩蕩,似與壹物冥冥中有所牽連,不著於世,不入天地,難以分辨具體修為。
  他打壹個稽首,道:“韋梁見過任山主。”
  任殷平在座上壹點頭,便算回禮,他作勢壹指,道:“韋廷執請入座。”
  韋廷執謝過壹聲,就在客席之上落座下來。王道人也是走到了另壹邊,坐了下來。
  任殷平看向韋梁,道:“韋廷執到此,可是玄廷有所關照?”
  韋廷執道:“韋某此行受玄廷所托,過來問詢壹事,近來貴方門下駕法器落於各洲,似在召聚門下弟子?
  說來這本也無礙,可玄廷聽得下方呈報,這些弟子並非是貴脈門人,而只是在荀前輩門下修過道罷了,如今他們皆為天夏修道人,元都壹脈如此做,這似是有所不妥。”
  任殷平眸光平靜無波,他道:“三百余年前,我元都壹門助天夏驅逐上宸天,且並入天夏。我雖出此大力,然則這三百年來,卻與天夏無所獲取,反而傳繼愈發艱難,如今為延續宗脈,光揚道法,這才召回諸多弟子。”
  韋廷執暗覺皺眉,對方此言,說得是傳繼,可明顯是意在宗門。
  任殷平說元都三百余年來無所獲取,這其實並不確切。
  按當年定約,天夏準許元都在本土之中傳法收徒,準其自辟壹地,不受征召,更許其壹人為廷執,可以入廷參事。
  這本來是壹招妙手,可以通過廷執插手到元都內部之中,長久之後,元都就實質意義上成為天夏壹員了。
  但不論荀道人還是瞻空道人,都是無心此事,余下之人則是根本不至,算是自己放棄,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看來,可能任殷平那時就另有打算了。眼下只是趁上宸天侵攻,而又無有清天星盤算定宗門所在,故是趁勢要挾。
  只他既是來此,便是希望渺小,卻也要盡量設法令對方打消或者暫緩這個念頭。
  他想了壹想,道:“韋某以為,此中許可尋壹個妥善之法?”
  任殷平沒有說話。
  王道人則是笑了笑,在旁道:“韋廷執,不知何法?”
  韋廷執道:“貴方既言傳繼艱難,那自明年始,往下百年,但凡有資脈出眾之弟子,則可由貴方先行擇選,貴方以為如何?”
  王道人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任殷平這時淡淡道:“我元都並非天夏之從屬。”他又道:“韋廷執難得來此,不妨多留兩日,讓我壹盡地主之誼。”
  他看向王道人,道:“師弟,代我招呼好韋廷執。”
  王道人立起打壹個稽首。
  任殷平站了起來,便即離了大殿,隨著壹陣虛氣晃過,他已是來到了宗門最高處的攀微臺上。
  他站在這處,卻是直接看到了那些外層星宿,過了壹會兒,緩緩擡頭,往上層望去,然則卻那裏被壹層清氣所阻擋。
  許久之後,王道人來至殿頂之上,道:“師兄,韋廷執已是答應下留下兩日。”
  任殷平道:“喬師妹那裏如何了?”
  王道人回道:“當還在召聚弟子。”
  任殷平依舊看著天穹,他平靜道:“陰陽化易,主客之勢已變,有些事也是需變壹變的,去告訴喬師妹壹聲,按我元都派的規矩,把那些弟子都給帶了回來。”
  王道人躬身壹禮,道:“是,掌門。”
  內層天穹之上,有壹座凝影化成的浮陸,喬姓女道正坐於蓮花臺座之上,旁側則是並列著兩株嬌嫩菡萏。
  壹道金光壹閃,壹名年輕修士出現在此,躬身壹拜,道:“師父。”
  喬姓女道言道:“如何了?”
  那年輕修士道:“弟子看了下來,白真山中再未有我門中弟子前去投奔。”頓了下,又言:“只那桃定符仍是在那裏未走。”
  喬姓女道點了下頭,道:“此人便由得他去吧。”
  只要白真山不再繼續收留其余弟子,差得壹人她就不打算去過問了,畢竟和鄧景這等玉京鎮守起沖突不是明智之舉,極易引發劇烈矛盾。
  過去壹會兒,又壹道金光閃過,壹名年輕道人自裏現身出來,對她壹拜,道:“師叔有禮。”
  喬姓女道看了他壹眼,道:“看妳樣子,想是事情未曾辦成?”
  那年輕道人低頭道:“師叔,我去奉命前往召捉那沈乘安,可是到了地界後,那人卻是躲入了玄廷壹位守正設下的駐地之內,師侄祭法器出去捉拿,卻被駐地得法力擊退,不得不退了回來。”
  “守正駐地?”
  喬姓女道有些訝異,她具體問了問,不由蹙眉,這無疑是有玄尊出手遮擋,若是如此,倒也怪不得其人,那的確無法對抗。
  而她思索之際,隨著這處浮陸上不斷有金光閃過,那些派遣出去的弟子陸陸續續轉了回來,然而待問了下來,結果卻令她很是不悅。
  所有派遣出去的弟子中,只有壹人成功捉拿回來了壹名過往弟子。
  而能做到此事,還是因為被捉這位常年獨自壹人居住在荒原之中,不得與外聯絡,得她賜下法器才得成功“說服”,不然也沒可能帶回。
  而其余人,無不是因為目標躲入了守正駐地之內,才致失敗的。
  她蹙眉道:“守正駐地,這背後之人莫非是哪位天夏守正?”
  她知曉這次做此事或許有著壹些阻力,但沒想到這麽麻煩,她這次來主要向玄廷傳遞出某些信號,事情其實已算是辦成了。而繼續下去可能會與玄廷起沖突了,她認為或許可以稍退壹步了……
  可就在她這麽想時,卻見金光壹閃,壹道玉符飛來,便伸手壹捉,拿來壹望,略壹沈吟,忖道:“既然掌門師兄關照,那卻不能退了。”
  她伸手壹招,便有壹封金書飛了過來,細細看了起來,這上面卻是記載著如今玄廷的玄首和守正名諱。
  不提如今,元都過去也壹直算是天夏壹脈,雖然玄廷之上大事不可能告知元都知曉,可是名位之變動,對元都並不作隱瞞。
  她待看了下來,暗道:“原來這人還兼任著玄首,分量倒是不輕。”
  她知道解決問題的癥結就在那位守正身上,故是得從這裏下手。
  其實光是守正壹個名頭,她並不怎麽在意,若非廷執,不過壹個隨時可被玄廷摘掉名位的玄尊罷了。
  可是對方還有鎮守玄首身份在,那她就需謹慎壹些了,至少需要拿出對待鄧景的態度了。
  她站了起來,伸手壹撥,整座浮陸壹晃,霎時從這片天穹之中挪移不見。
  守正宮中,張禦正在觀書,忽然心生感應,眸光壹閃,便站了起來,身上清光壹閃,正身卻是自上層降下來,落到了東庭玄府的星臺之上,並與化身匯聚到了壹處。
  他負袖站在此間,望西望去。
  在等了壹會兒後,就見上方天穹壹暗,似被某物遮了去。這東西出現的十分突兀,似是驟然浮現,又好像本來就在那裏。
  隨著此物出現,壹道金光自天穹之中降落而下,喬姓女道自裏走了出來,稽首言道:“張守正有禮,貧道喬悅青,乃在元都門下修道。”
  張禦還有壹禮,道:“喬玄尊此來何事?”
  喬悅青站在半空之中,她不自覺凝望了張禦幾眼,頓了壹下,語聲溫和道:“近日我元都正召聚以往散落在外的門中弟子,然則我聞,這些弟子卻是躲入了各處守正駐地之中,得了張守正之庇護,這本是我門中私事,不知守正為何阻攔呢?”
  張禦擡目看向她,淡聲言道:“喬玄尊所言不對,這些弟子,並非是元都門下,而皆為我天夏修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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