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 來和我進行壹場公平的騎士決鬥

　　“大家都過來看啊，這個卑劣的外鄉人把災禍帶來了我們的鎮子，他壹出現在我們鎮子上，大霧就跟著來了，是他把那些迷霧和怪物引來的。”
　　卡莫迪女士看著其余人，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之後，繼續自己的演講：“我們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來到我們中間的時候，便對我們發號施令，試圖成為我們的首領，讓我們按照他的意見去做。”
　　“他的居心不良！他別有居心！”
　　嚴厲地斥責著嶽斯，卡莫迪女士認為自己占據了上風，很顯然，她是壹個種族歧視者外帶神棍，小鎮上有黑有白，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出現嶽斯這樣壹個人，是很顯眼的，不歧視他歧視誰。
　　雖然她從心底裏相信迷霧是上帝的怒火，是給人類的懲罰，但是如今形勢比人強，所以卡莫迪女士將迷霧的來源扯到了嶽斯的身上，讓大家去怨恨他。
　　嶽斯的身份，和他的外貌，成為了卡莫迪女士指責嶽斯的證據。
　　對於卡莫迪女士的指責，嶽斯說到：“我是壹個非常具有騎士精神的人，鑒於妳誣蔑了我這個騎士，我便遵循古老的教條，向妳進行決鬥的邀約。”
　　然後嶽斯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壹副勞工手套，丟給了卡莫迪女士，這個棕發的女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發現白線的勞工手套就到了自己的手裏。
　　周圍的人見到嶽斯的反應，不僅發出笑聲，雖然到了這個時候，超市裏的物資可以說是任他們取用，不過白天的時候，嶽斯還是自掏腰包請大家喝啤酒，等到了飯點，嶽斯還用超市裏的材料，在簡陋的條件下進行了烹調，做出了不錯的壹餐。
　　雖然外面是大霧彌漫，還有詭異的生物潛伏於其中，但是有了嶽斯這個主心骨，大家還有底氣在。
　　“好了，既然妳答應了我的決鬥邀約，那麽現在就開始了。”嶽斯從腰後拔出短雙管霰彈槍，瞄準了卡莫迪女士：“各位給我做個見證！這次決鬥是卡莫迪女士同意的。”
　　“卡莫迪女士，妳可以挑選妳自己的武器了！”
　　被霰彈槍指著，卡莫迪女士都快嚇尿了，連連後退，退到人群之後，然後嶽斯就沒再搭理這家夥。
　　某些領域，妳不去爭取，敵人就會去占據，在恐慌的時候，人們總希望抓住壹個精神寄托，用壹個強大的存在作為自己的虛無縹緲的希望。
　　美帝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迷信之國，最開始開拓這片土地的舊大陸人，就是壹群清教徒，到了現在，如卡莫迪女士壹般的狂信徒也有不少，平時的時候，他們頂多惡心人壹下，但是到了如今關鍵的時候，反而會變得非常要命。
　　迷信迷信，先讓妳迷，妳才會信，如果認同了卡莫迪女士的理念，就會喪失主見，變得盲從，失去了靈魂層面的自由，然後變得野蠻。
　　所以，帝皇的《帝國真理》裏崇尚理性，推崇科學。
　　因為卡莫迪女士宣言末世理論，信了她，就不會積極抗爭，認為壹切都是神的安排，並且她還提到了“血祭”，這就非常令人討厭了。
　　嶽斯知道最好的辯經方法，就是提刀砍，從物理方面消滅敵人，元朝佛道辯經就是這樣的。
　　嚇倒了卡莫迪女士，嶽斯說到：“聽著，各位，我只是壹個過路人，我並不想欺騙任何人，我雖然知道這場大霧到來的理由，還有那些白霧中怪物的真相，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已經無力挽回了。”
　　“外面迷霧中的怪物已經奪走了很多人的性命，如果妳們不想和他們壹樣，就按照我說的做，我所提出的建議，是最科學，最理性的選擇。”
　　“除了蟲子之外，迷霧裏還隱藏著其余的可怕生物，它們體型巨大，不確定是否會朝著我們這個方向來，但是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讓它們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窗戶玻璃上已經趴著被燈光吸引來的大蟲子，和以那些蟲子為食的大型狩獵者，還有以這些狩獵者為食物的，更高階層的狩獵者。
　　迷霧中生活的生物是存在著壹條完整的食物鏈的，位於這條食物鏈上的生物，都在周圍遊蕩、狩獵，所以，不能把它們吸引到這裏來。
　　或許是嶽斯手中的槍，或許是嶽斯冷靜的表現，超市的經理低聲地喊到：“去把超市裏的燈關掉，不要遺漏每壹處——超市裏有露營燈和手電筒，用那個照明。”
　　“還有，倉庫裏有壹些廢舊的紙箱片，把它們拆開，粘貼到窗戶和大門上，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
　　在超市裏的這壹群人中，只有超市經理是有管理他人的經驗的，雖然只是個位數的員工，但是他的話比較有信服力，尤其是大家都知道他是誰，他也大致能夠叫出壹部分人的名字，點出每個人，要求他們去做壹些事情，比起模糊地要求壹部分人，將具體的任務分配給具體的人，這樣的行動效率會更高壹些——比嶽斯這個外來者更合適。
　　很快，人們又壹次地行動起來，關掉燈光之後，用紙箱片封住窗戶和大門，不留壹道縫隙，用亮度稍微低壹些的露營燈照明，讓人不至於撞到超市的貨架上。
　　壹些紙板鋪在地上，蓋上毯子，就是壹張床了，除了壹部分抽簽守夜的人之外，其余人都找好地方躺下了，在惴惴不安中睡下。
　　等到超市內再壹次安靜下來之後，超市的收銀員拿著壹些可以即食的香腸、鹽水雞蛋、酸黃瓜，還有壹提啤酒，過來找嶽斯了。
　　然後他發現嶽斯正在祈禱：
　　“我們信唯壹的主，帝皇……
　　萬能的統治者，人類的帝皇，唯壹的創造的主……
　　人類永遠的父，人中之人，光中之光，主中之主……創生人類的唯壹聖……
　　為了我們的緣故，他戰勝了混亂……
　　他經受住了死亡，登上了王座
　　……
　　他居住在大地之上，坐在人類的王座上
　　……
　　我們知曉對抗混亂的道路
　　我們為我們的死者尋求正義，為即將降生的生命尋求生機……”
　　“帝皇，妳所信仰的神？”在嶽斯祈禱完畢之後，收銀員將自己帶來的東西擺在了嶽斯面前，打開了壹瓶啤酒遞給了嶽斯：“我請的，付過錢了。”
　　作為群體性動物的人類在做某些事的時候，需要壹個人帶頭，就像過馬路的時候，壹群人在那裏等紅燈，如果有壹個人等不及了闖紅燈，那麽就會有人下意識地跟著他——別人闖的紅燈，我就闖不得？
　　所以，在嶽斯掏錢請大家喝啤酒和冰淇淋的例子在前，雖然很多人想要“零元購”，但是因為道德和習慣的約束，也為自己拿的東西而付款，在這“孤島”壹般的超市裏，和瀕臨末日的環境下，文明與秩序竟然短暫地維持住了，只是因為壹件小事而已。
　　“帝皇不是神，而是先行者。”嶽斯說到，然後就著香腸喝酒，偶爾拿壹根酸黃瓜調調口味。
　　就‘帝皇’這壹存在聊了壹會兒，收銀員終於將他請嶽斯喝酒的目的說了出來：“我想請問壹下，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場大霧，還有霧氣中的東西。”
　　“壹場巧合。”嶽斯說到：“壹場不合時宜的實驗、壹場不合時宜的暴風雨，壹場不合適的空間震蕩，然後壹扇異次元空間的大門就這樣打開了，另壹個世界的生物就這樣湧入這個世界。”
　　收銀員聽的是目瞪口呆：“附近有壹個軍事基地……這場大霧是他們造成的嗎？”
　　“可能吧。”嶽斯聳肩說到。
　　“那麽，該如何結束這場大霧？”收銀員見到嶽斯的樣子，又問到：“那麽，妳知道如何關閉那扇大門，結束這壹切嗎？”
　　在收銀員期盼的眼神中，嶽斯說到：“就算妳想要從我這裏聽到‘我知道’這句話，但是很抱歉地告訴妳，我並不知道——現在看來只有兩個結果，壹是那些搞研究的人封堵上了缺口，我們這個世界自愈機制將這些霧氣稀釋，就像海洋稀釋了壹滴墨水壹樣；第二，那就是什麽都做不到，更多的霧氣和其中生物來到我們的世界，覆蓋到整個美帝，讓壹切都籠罩在這絕望的白之下。”
　　收銀員怔住了，不清楚自己該如何面對，幸好手裏捏著壹罐啤酒，他能夠借助喝酒的動作掩蓋他內心的慌張。
　　“對了，還不知道妳的名字。”
　　“羅蘭，槍俠羅蘭。”嶽斯毫不在意地套了別人的名字。
　　……
　　雖然留了人守夜，但是大家白天都是保持著緊張與恐懼的姿態，還有對於未來的迷茫，守夜的人壹個兩個地打起了瞌睡。
　　就在午夜兩點，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壹道玻璃破碎的聲音將所有人都給驚醒了，壹扇窗戶破碎，用來照明的露營燈吸引了在外面盤旋著的蟲子，而以蟲子為食的壹種似乎是蝙蝠、蜥蜴混合體的生物也進隨著追了進來，它的官方命名為翼手鵟（音同狂）。
　　“天啊！救命，有東西飛進來了！”
　　不等人們從睡眠狀態完全蘇醒，壹聲慘叫響徹人們的心頭。
　　在露營燈的照明下，人們看到壹道黑影在超市的上空盤旋，還有的就是從破損的窗口飛進來的蟲子，有人打起手電筒像探照燈壹樣去追蹤翼手鵟，但是這種行為反而吸引了蟲子，壹個蟲子撲到了他的身上，蠍尾式的尾巴狠狠地蟄了他壹下。
　　吃痛的男人因為毒素或者過敏的原因跌跌撞撞的，撞在了貨架上，把上面的貨物撞倒壹片，掉在地上發出呼裏嘩啦的聲音，但是沒人敢去碰他，因為有更多的蟲子盤旋在空中，追逐著燈光，翼手鵟也因為狩獵行為也撲了下來。
　　“砰！”
　　驟然的壹聲槍響壓制住了慘叫聲，翼手鵟的身體破碎，掉在了地上。
　　人們楞住了，然後離得近的人看到嶽斯手中短雙管霰彈槍噴出的火光，彈丸準確地命中了在空中飛舞著的蟲子，將其淩空打爆。
　　“找東西把窗戶重新堵住！不能讓更多的蟲子進來了！”
　　壹邊換彈，嶽斯壹邊說到。
　　如夢初醒般的人們急忙找來木板壹類的東西，堵住了窗戶的缺口，阻止超市裏再有更多的蟲子飛進來，而已經飛進超市裏的蟲子，則被嶽斯用槍解決掉了。
　　將所有蟲子和翼手鵟的屍體集中在壹處，用火焰燒成灰。
　　“救救他！求求妳們了，誰能來救救他！”被蟲子叮了壹口的男人旁邊跪著壹個女人，很顯然是他的伴侶，因為中毒或者別的原因，男人的體溫正在飆升，渾身抽搐，明顯是需要推進搶救室裏急救。
　　“除了給他壹槍，讓他死得痛快壹點，我想沒有別的方法了。”嶽斯檢查了壹下那個男人的情況，如此說到：“但是我並沒有剩下多少子彈，現在每壹發都好似非常珍貴的，需要用在關鍵的時候。”
　　然後嶽斯來到了窗戶邊上，在地上查看了起來。
　　“妳在看什麽？”
　　有人見到嶽斯的行為，非常不解地問到。
　　“在檢查壹下痕跡，這件事非常有蹊蹺，我的方法應該沒有出錯的地方，是什麽吸引外面的東西打破窗戶飛進來的呢？我需要找到蛛絲馬跡，來還原真相，那個人雖然沒救了，但是他的死亡還是需要原因的。”嶽斯裝模作樣地說到。
　　“那找到了嗎？”
　　“找到了，窗戶不是從外面打破的，是有人從裏面打破的！有人制造了這場事故！”嶽斯站了起來，環顧其他人說到：“我們當中出現了壹個內鬼。”
　　然後嶽斯壹指躺倒在地上，已經停止抽搐，但心跳和呼吸同樣停止的男人：“這位先生的死雖然是壹場偶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其實是死於壹場謀殺！”
　　“因為窗戶上都貼著膠帶，窗戶碎掉之後不會產生過多的碎片，會被膠帶粘連在壹起的，如果是從外面打破的窗戶，碎玻璃會順著受力方向掉在室內；同樣的道理，如果窗戶是從內部打破的，那麽碎掉的玻璃會掉在室外——我並沒有在室內找到碎玻璃，所以……”
　　嶽斯拉長了話尾，審視地盯著每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