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會議與問責

　　很顯然，和上壹次校董派去的調查組壹樣，這壹次會議也是對路明非身份的攻訐。
　　進行簡單的開場儀式之後，這次會議議題的主題，路明非從門外走進了辦公室。
　　只是，他的姿態，他的神情，令壹部分校董很不爽，因為那是壹種高高在上，是壹種文明對野蠻的蔑視，是來自現代文明社會對原始部落的輕蔑。
　　是可以乘坐飛機遨遊天空的人，看到了壹群原始人為了壹個可口可樂的玻璃瓶而發生鬥爭。
　　或者，是統治者無邊星空的君主，來面對他那在壹顆星球上爭權奪勢的臣子。
　　這很矛盾，反差感很強，明明他們才是掌握著權力的人，他們的壹個決定，便能夠左右路明非的命運，但以路明非表現出來的姿態，卻好像是他在對校董會，對整個秘黨進行著審判。
　　昂熱倒是對路明非的這幅姿態非常欣賞，雖然是在會議上，他自顧自地給自己點燃了壹根雪茄，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在那邊吞雲吐霧。
　　“諸位校董讓我千裏迢迢地趕來這裏，是有事情想要問我，有什麽問題盡快問吧，我還有大事要做，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在妳們這裏。”不等校董問話，路明非率先開口說到，把主動權掌握在了手裏。
　　實際上，他還真是有大事要做，能專程應付壹下這些校董們而抽出時間來，已經算是他足夠給面子。
　　嶽醫生“瀕死”之前交給他的那張身份卡，他驗證了壹下，發現那真的是“世界的、人類的命運”，那是壹筆豐厚的遺產，在從嶽醫生手中接過那張身份卡之後，全部屬於他了。
　　龐大的資金，可以隨意顛覆多個小國金融的資金。
　　有壹個非常龐大的團隊，除了科研人員之外，武裝人員也有不少。
　　除此之外，還有壹艘人類帝國的巡洋艦可以供他使用，使用權被嶽醫生暫送給了路明非，但所有權依然屬於人類帝國多元遠征軍。
　　獲知這件事之後，路明非松了壹口氣，因為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也在人類帝國所在的宇宙的話，那就說明亞空間以及其中居住的邪神也是存在的，幸好，帝國戰艦是跨越多元宇宙而來。
　　對於跨宇宙旅行的事情，有過多元宇宙旅行並歸來的路明非來說，已經並不是什麽震撼的事情。
　　兩個月的世界，已經足夠路明非掌握好這些力量，不說是他，就算換個傻子來，掌握著這麽些龐大的力量，也可以影響到“世界與人類的命運”。
　　弗羅斯特·加圖索對於路明非的態度很不爽，他直接開口將壹條又壹條的問題擺了出來：“路明非學員，關於妳此次去往霓虹所進行的行動，妳有什麽想說的嗎？”
　　“卡塞爾學院派往霓虹分部的調查組壹共有四人，除妳之外的其余三人的描述壹致，在那條純血種龍族復活當晚，他們乘坐著汽車逃離了事件中心……對於壹條復活的純血種，在缺少武器裝備的前提下，他們的決策並沒有錯……但是妳孤身壹人去迎戰了那條純血種龍族，最後在重傷的情況下被他們發現，中間發生了什麽，他們也不知道，唯壹能夠確定的事情，是那條純血種被斬殺的結果。”
　　說到這裏，弗羅斯特·加圖索用平靜帶著威嚴的表情看著路明非：
　　“根據衛星的檢測，在那壹晚出現了非常大規模的元素亂流，如果那是由龍類蘇醒所引起的話，至少是初代種的級別。”
　　“那麽，路明非學員，妳需要向我們，向校董會、向著秘黨，告訴我們，在那晚妳究竟經歷了什麽。”
　　路明非用壹副不耐煩的表情回應到：“正如妳所猜測的，有壹位龍族的君主復蘇了，然後我把它打敗，徹底消滅了，就這麽簡單——只不過這位君主的身份比較特殊，是記載中被黑王尼德霍格消滅了的白王，並且它的復活並不順利，最後成為白王的，獲得那份權柄，其實是壹個人類。”
　　“不過這些都沒太影響，中間的過程我也只是了解壹個大概，反正最後我把它徹底消滅了，白王從此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做到了當初黑王也沒做到的事情，就結果來說，事實的真相並不重要。”
　　“那麽妳的身份是？”某位校董說到：“純血的龍族是難以被消滅的，更別提龍族的君主了，雖然妳之前有擊殺次代種級別的龍族的事情，但是它不過是壹種基因技術的實驗成果，本質不過是壹個非常優秀的混血種……能夠打敗君主的，只有君主。”
　　“能否告訴我們，路明非，妳的身份。”
　　“我知道妳們懷疑我的身份，其實呢，我也懷疑我的身份。”路明非說到：“不過，我可以告訴妳們，我是人類，在血統上比妳們更加純粹的人類。”
　　“對了，妳們壹定也很想知道我是怎麽消滅它的，很簡單，我比白王更強，靠著硬實力打敗了它，然後稍微借助了那麽億點點的外力，徹底消滅了它，就這麽簡單。”
　　很顯然，路明非含糊其辭的應答是沒有辦法說服校董們的，因為過於上躥下跳，手中的校董權力是用別人的，弗羅斯特·加圖索說到：“就這麽簡單……路明非學員，妳的回答非常引人懷疑，我有理由相信，妳其實就是壹位龍族的君主，擬態成為了人類的姿態，混跡在人類的世界。”
　　“所以，不要進行偽裝了，路明非，妳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是龍族的四大君主，還是不為我們所知的，龍族當中的某位。”
　　“唉，為什麽妳們總喜歡用淺薄的認知來揣測我的身份，如果妳想要知道真相的話，倒不如問壹下昂熱校長，比起我自己，他更知道我是什麽。”路明非說到：“雖然我壹直不想點明出來，但是卡塞爾學院可是壹直對我進行著監視……學校的人工智能諾瑪當中，可是儲存著關於我的資料，甚至還有壹條要全力對我進行保護的指令。”
　　“這些內容，是我加入卡塞爾學院之前的事情了。”
　　“我是什麽，我有什麽弱點，我有什麽能力，昂熱校長比我更清楚。”
　　“我的父母路麟城和喬薇尼是什麽人，如今身在何方，甚至他們是否真的存在，校長比我們更加清楚，我的生活費，都是走的卡塞爾學院的賬戶。”
　　路明非將問題拋給了昂熱，其余校董都將目光投向了昂熱，他們竟然沒想到昂熱居然隱藏著如此大的壹個秘密，早早就預備了路明非這樣壹件武器。
　　昂熱抽了壹口雪茄，然後說到：“這個問題不要問我，我的回答只有壹個，那就是我不知道。”
　　路明非發出了幾聲笑聲，不知道是在嘲諷還是在冷笑：“話說到了這裏，大家心裏的疑惑都應該解開了，妳們把我召集而來的目的已經完成了，該我把我的想法告訴給妳們了。”
　　“我準備統壹這顆星球，將這顆星球的資源與力量統壹，然後發展文明與科技，並向著地外展開探索，這資源與力量當中，包括人類、混血種與龍族。”
　　“也就是說，妳們的權力、地位、資源，都將被剝奪，成為邁向新時代的消耗品，當然，也不會讓妳們白白地做出犧牲，到時候會論功行賞的，只要妳們能夠活到那個時候。”
　　“當然，妳們不加入我，我會以絕對的武力從妳們手裏面拿走我想要的東西；妳們想要擋我的路，我會把妳們處理掉，然後從妳們的屍骸上拿走我想要的東西——放心，到了那個時候，我會非常快地把妳們解決掉，避免妳們把我的東西浪費到無謂的戰爭中浪費掉。”
　　弗羅斯特·加圖索說到：“路明非，妳這番言論，是違背了《亞拉伯罕血契》，可以視為對秘黨的背叛。對於背叛者，尤其是妳展現出的實力，秘黨將會對妳進行必要的處理，包括但不限於監禁、處決。”
　　路明非有些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妳們難道不明白嗎？協議這種東西，靠著絕對的力量，是隨時可以撕毀掉的，就像是美帝壹直以來做的事情，對我有利的協議，我就遵守並竭力維護；對我不利的，我就當它是壹張廢紙，加入的組織是可以隨意地退出的。”
　　“壹切的發言，都是靠著力量來維護的，妳覺得妳在我這裏的形象是什麽嗎？那就是壹個隔著玻璃門狂吠的壹條狗，那扇隨時可以被推開的門給了妳不切實際的安全感。”
　　“那麽我可以認為，妳這是對於秘黨與《亞拉伯罕血契》的背叛。”弗羅斯特·加圖索並沒有理會路明非對他的人身攻擊，而是說到：“如果妳承認這件事的話，那麽秘黨將會對妳進行通緝。”
　　“說什麽背叛，這個詞多難聽。”路明非臉上露出了壹種恨其不爭的無奈表情：“為什麽妳們總是這麽倔強，我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雖然妳們那幅被權勢腐化的嘴臉非常醜陋，但我對妳們並沒有什麽仇恨，我只是要求妳們配合我，交出妳們手中掌握的資源，讓這個世界邁向新的時代，妳們將有機會登上新時代的大船。”
　　“其實在我看來，和妳們在這裏交談是非常浪費時間的，我應該直接對妳們下命令，而不應該給妳們選擇的機會——這個世界上的壹切，其實都是靠著武力來維護的，妳們所掌握的壹切，其實就是掌握在武力上的。”
　　“來吧，試著打敗我吧，我現在就在這裏。”
　　看著在坐的六位校董，路明非露出了壹種包含著純粹蔑視的微笑：“我給妳們機會了。”
　　“來人！”弗羅斯特·加圖索手中握著壹根手杖，他用手杖狠狠地壹頓地，從陰影當中忽然出現了幾個人，它們向著路明非張牙舞爪地撲去。
　　它們已經失去了人類的姿態，披鱗帶甲，頭角崢嶸，暴漲的骨骼探出皮膚形成刀刃，已經出現了龍化的現象，也就是常規意義上的死侍，但是它們並未失控，如同被馴服的獵犬壹般聽從著命令，向著路明非撕咬而去。
　　這是弗羅斯特·加圖索的底牌，或者說是加圖索家族的底牌，為與龍族的戰爭而培養出的武器，這項技術是早已有之的，就連昂熱校長都清楚，卡塞爾學院地下儲存的死侍便是如此。
　　這間會議室很大，卻沒有照明系統，燈光只有會議桌上的幾盞臺燈，就連電線都是現走的，不多的光源使得會場內充滿著神秘的氣息，同時也是為那些怪物進行著遮掩，隱藏著他們的蹤跡。
　　潛藏在角落當中，靜止不動，將心跳頻率降低，將呼吸變得輕微，基本就發現不了它們的存在。
　　但那完全無法逃過路明非的雙眼，他早已窺見這些家夥的存在，只是沒有點出而已。
　　昂熱的大號折刀從袖口滑出，落在手心當中，但還未起身，他就又坐了下來。
　　在壹瞬間，那幾個死侍如同被液壓機碾壓過壹般，身體變得瘦長，竟是身體組織整個地被碾碎了，全靠具有柔韌性的皮膚包裹著，才能勉強維持壹個整體的狀態，而相對的，大量的組織液從它們的身上湧入，使得空氣中彌漫著壹股腥臭味兒。
　　“我需要提醒妳們壹下，我能夠打敗白王，更能夠輕易地解決掉妳們，不要對我的力量有所誤解。”
　　路明非對幾位校董說到：“我對妳們已經極盡寬容了。”
　　而校董會明顯考慮到了這件事，路明非是否擊殺了壹位龍族君主這件事存疑，但是他打敗了壹條次代種這件事卻是真的，他們敢讓路明非離得如此之近，除了昂熱這個保持最強混血種名號的校董之外，還有別的依仗。
　　為什麽這次會議要千裏迢迢地選在這座建築內展開，那是有原因的。
　　那幾個死侍的鮮血被地板所吸收，壹個龐大的煉金矩陣被激活，無形的壓力蒸騰而其，然後傾瀉而下，如同泰山壓頂壹般。
　　死侍存在的意義，是拖延路明非的反應，並以它們的鮮血打開這座煉金矩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