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壹十四章 交鋒

　　亞歷山大·皮爾斯看似問的無意，其實和那些理事壹樣，都是詢問如何與查爾斯·吳·嶽斯接觸以及控制對方的方法。
　　對於如今的地球來說，嶽斯的存在就相當於壹個變數，誰也不知道他能夠拿出什麽東西，有可能看似不經意的壹個小玩意兒，就有可能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就像蘑菇蛋的出現，徹底推翻了以往小國能夠對抗大國的可能。
　　哪怕不是蘑菇蛋這種大殺傷性武器，哪怕只是壹種區別於內燃機、外燃機、蒸汽機輪、噴氣式發動機、電動機之外的新型發動機，所帶來的沖擊也是無比強大的。
　　無論是世界安全理事會的五位理事從其母國的利益考慮，還是如亞歷山大·皮爾斯壹樣，為他的九頭蛇組織考量，這壹點，其實大家沒差的。
　　當然，以目前的局勢來看，情況是對美帝有利的，因為嶽斯是在美帝生活，所拿出的壹切科技，其實都是增強美帝的實力。
　　只不過，比起世界安全理事會和尼克·弗瑞那緊張的關系，亞歷山大·皮爾斯這個前任上司，當然要親近壹些，尼克·弗瑞也不會懷疑他會有私心，所以亞歷山大·皮爾斯才會有這麽壹問，但誰又能想到前任神盾局局局長就是九頭蛇的大BOSS呢？
　　“他並沒有為任何人工作，他只是為了自己，只是我們能在這個過程中獲得好處而已。”尼克·弗瑞說出來模棱兩可的話，引起亞歷山大·皮爾斯的疑惑。
　　或許是見亞歷山大·皮爾斯無法理解自己話語中的意思，尼克·弗瑞主動解釋到：“對與查爾斯·吳來說，地球人在他眼中其實並沒有區別，就像妳去動物園裏看猴子，除了專門對其進行研究、飼養的人員，或者體型、毛發顏色存在差異，能夠使其在種族中顯得突出之外，人類在他眼中其實是沒有區別的。”
　　“並且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他只是壹個星際難民，只是來地球暫時居住，只要能夠提供優渥的生活條件，他其實並不在意在哪個國度生活，無論是美帝、露西亞、歐洲，甚至是那個不可描述之國，在他看來其實都沒有什麽差別。”
　　“他之所以拿出科技來，是讓自己過的更好壹點，例如妳去到了壹個原始部落，融入他們之後，為了讓自己的生活過的更好壹點，教會他們如何使用火焰來對食物進行加工，如何設置陷阱進行捕獵，甚至是冶煉金屬來獲得更強大的武器與工具之類的。”
　　這些知識技能對於壹般的現代人來說屬於了解但不懂的範疇，但尼克·弗瑞和亞歷山大·皮爾斯不壹樣，他們都是特工出身，作為壹名特工，懂的壹定要多，除了熟練地使用現代設備之外，野外生存之類的也在他們的訓練項目當中，放出去就是壹個個的野外生存專家。
　　所以，尼克·弗瑞舉的例子非常恰當，因為對亞歷山大·皮爾斯非常信任，他還開玩笑地舉了壹個例子：“如果他提前七十年來到地球，在他眼中，選擇第三帝國和我們其實沒有區別，如果現在九頭蛇還在，甚至還能給出比神盾局更加優渥的條件，他肯定二話不說為九頭蛇效力——在他眼中，我們就是壹個個原始人部落而已。”
　　“哦，他原來是這樣看待我們的嗎？”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尼克·弗瑞只是舉了個例子，但是亞歷山大·皮爾斯心中頓起波瀾，但是壹個合格的特工都是完美的演員，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就連心跳在控制下也變得平穩起來。
　　尼克·弗瑞太優秀了，所以作為九頭蛇BOSS的他才會選他成為繼任神盾局局長的位置，而尼克·弗瑞不負厚望，在他的管理下神盾局迅速發展壯大，至少他能從世界安全理事會那裏獲得更多的經費，而寄生在神盾局的這支九頭蛇也趁著這個東風，迅速成長起來。
　　但是，正因為尼克·弗瑞太優秀了，亞歷山大·皮爾斯壹直有種焦慮，擔心尼克·弗瑞發現他們這支九頭蛇的蹤跡，尤其是在第壹艘天空航母驗證成功之後，九頭蛇用來清除統治世界障礙的“洞察計劃”就要提上日程，九頭蛇必不可少地需要進行壹些動作，而這些動作有可能引起尼克·弗瑞的警覺
　　“在去新墨西哥州的路上，我和他有過壹段時間的詳談，他對地球的格局非常地詫異，在他看來，除了原始部落時期之外，竟然有壹顆星球上的文明在發展到我們這個程度的時候沒有形成壹個統壹的政權，反而彼此區分開來，彼此仇恨、敵視。”
　　尼克·弗瑞倒是沒有註意到自己老上司的心中所想，開口說到：“其實，他選擇地球的目的，是因為阿斯嘉德，有著阿斯嘉德的庇護，地球不必擔心外星人的大局入侵，而阿斯嘉德對於人類文明也並不直接插手，已經有數千年的時間沒有幹涉人類的發展，導致他們的存在已經淪為了傳說，就連人物的關系都錯亂了。”
　　然後，尼克·弗瑞陸陸續續說了很多事情，是他對於未來的考量，以及對現狀的分析。
　　亞歷山大·皮爾斯很好地作為壹個聆聽者的角色，這也是他工作中的壹部分，他只有了解尼克·弗瑞準備做些什麽，才能夠在世界安全理事會那邊周旋，為尼克·弗瑞提供幫助。
　　在結束了聊天之後，亞歷山大·皮爾斯回到了位於神盾局三曲翼大廈的辦公室，繼續他今天的工作，以及圍繞尼克·弗瑞的計劃進行壹些先期準備。
　　幾乎是亞歷山大·皮爾斯的身影前腳消失在走廊當中，又有壹個亞歷山大·皮爾斯走進了尼克·弗瑞的辦公室，這位很明顯不是真正的亞歷山大·皮爾斯，而是與尼克·弗瑞有舊為其工作的斯克魯人塔羅斯。
　　在這個宇宙中，斯克魯人的擬態變形能力得到了保存，並且近距離接觸某個人並擬態成他的形象之後，可以獲取對方的短期記憶，但是過於久遠的話，就無能為力了。
　　而這，也是區分斯克魯人偽裝的壹種方法。
　　“找到了嗎？”尼克·弗瑞淡淡地說到。
　　“找到了。”塔羅斯回答到，然後吐出來壹個單詞：“九頭蛇。”
　　聽到這個單詞，尼克·弗瑞長長地出了壹口氣，獨眼也閉了起來，他之前就已經察覺到神盾局內部有暗流湧動，但是並不清楚那來自何方，他仿佛身處壹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密室，四周都是墻壁，找不到方向，每壹步都會碰壁。
　　那時，尼克·弗瑞發現自己失去了對神盾局的掌控，於是便派出值得信賴的特工黑寡婦娜塔莎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行內部調查，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雖然只有壹鱗半爪，但是作為情報人員，尼克·弗瑞得到了壹個非常可怕的事實，壹個他不願意去相信的事實。
　　而在那獲取的情報當中，幾乎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他的老上司，前任神盾局局長亞歷山大·皮爾斯，對於這件事情，尼克·弗瑞感到的並不是錯愕，而是恐懼。
　　並沒有對亞歷山大·皮爾斯叛變的事情感到驚訝，尼克·弗瑞常年保持著懷疑壹切的態度，這也是他在這個位置上坐的長久的原因，只有小心翼翼才能活得長，就連他自己本人，尼克·弗瑞都是不信任的，更別提亞歷山大·皮爾斯這個前上司了。
　　因此，尼克·弗瑞只是對於亞歷山大·皮爾斯準備做的事情的恐懼，這位可是堂堂的神盾局前任局長，自己都是對方壹手提拔上來的，可想而知他在神盾局的內部有多少人脈可以動用，即便自己這些年對神盾局進行改組也是壹樣，人員的基本盤是根本無法被撼動的，甚至有可能趁機占據高位。
　　因此，才有了今天的這次與世界安全理事會的視頻會議，表面上是尼克·弗瑞所代表的神盾局與世界安全理事會的交涉，實際上是尼克·弗瑞對亞歷山大·皮爾斯個人的審問，直到亞歷山大·皮爾斯走出辦公室才結束。
　　尼克·弗瑞甚至拋出“查爾斯·吳·嶽斯”這個重磅砝碼，就為了用語言刺激這位前任局長，掏出亞歷山大·皮爾斯潛藏在心中的秘密，然後再由塔羅斯進行擬態，獲取他的記憶。
　　最令尼克·弗瑞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不過是舉例用的九頭蛇竟然成了真，這個本已經化為歷史塵埃的組織竟然借屍還魂，寄生在神盾局當中，壹直在暗中積蓄著力量發展壯大，甚至如今的神盾局中有壹大半都是九頭蛇。
　　講壹句笑話，不是九頭蛇潛伏在神盾局內，而是九頭蛇內存在著神盾局特工。
　　就算尼克·弗瑞下定決心清除神盾局中的九頭蛇分子，有多少人會跟著他做這件事都不壹定，就算他那樣做了，最後還成功了，最後的結果肯定是神盾局分崩離析。
　　耗費無數前輩心血組建的、用來保護世界和平的神盾局竟然成為了孕育邪惡組織的苗床，為保護世界而做出的努力反倒助長了九頭蛇妄圖統治世界的野心。
　　“把妳所掌握的，關於所有九頭蛇的信息全部記錄下來。”在短暫地閉目養神之後，尼克·弗瑞又恢復了他神盾局局長、特工之王的做派。
　　就算將無數前輩的心血葬送，也要把九頭蛇徹底鏟除掉。
　　在塔羅斯完成那份從亞歷山大·皮爾斯記憶中獲得的名單與九頭蛇各派系之後，他就模擬成某個神盾局特工的外貌離開了，而尼克·弗瑞看著那份名單越看越心驚，被九頭蛇寄生的不僅是神盾局，而是整個西方文明社會。
　　就拿美帝這邊來說，各種高層、州議員，乃至世界安全理事會中都有九頭蛇的成員，雖然他們加入九頭蛇的目的不像紅骷髏時期那樣純粹，只是借助九頭蛇的渠道來牟利，但是當九頭蛇完成他們的計劃，統治整個世界的時候，肯定會作為九頭蛇的壹份子變成人上人。
　　復仇者聯盟的組建，是尼克·弗瑞準備用來對亞歷山大·皮爾斯的計劃進行阻擊的，美國隊長保證這支隊伍不會跑偏走歪，綠巨人進行正面的輸出，托尼·斯塔克提供後勤、技術方面的支持，鷹眼克林特和黑寡婦作為特工，能夠進行壹些非正面的行動。
　　但是當事實擺在面前，哪怕不是全貌，尼克·弗瑞都感覺這件事的棘手，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範圍之廣，勢力之強，已經不是區區壹個復仇者聯盟的超級英雄所能抵擋的。
　　如果真的想要剿滅九頭蛇的話，那麽就要拼個妳死我活了……
　　至於亞歷山大·皮爾斯聽了自己的描述，前去接觸查爾斯·吳·嶽斯，尼克·弗瑞能夠確保他們在這個外星人面前討不到好處，這個外星人遠沒有自己表述中的那麽簡單。
　　將塔羅斯寫下的資料牢牢地記在心中，尼克·弗瑞關掉了辦公室的煙霧報警器，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那紙質的資料，讓其在金屬垃圾桶中燃盡，然後又將灰燼搗碎，徹底破壞。
　　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摸出壹枚子彈殼，尼克·弗瑞將那黃澄澄金燦燦的東西擺在面前工作桌上，看著彈殼上那細密的銘文與骷髏頭印記，尼克·弗瑞發現自己好像忘掉了壹件事，但是那件事情是什麽，尼克·弗瑞卻記不起來了。
　　也對，如果他能夠想起來他忘記了什麽事情，那麽這件事情就不會被忘記。
　　好壹句廢話。
　　尼克·弗瑞忘掉的事情，是嶽斯早已經把九頭蛇的信息透露了出來，是以多名蛇盾局特工的生命，以他們的鮮血在墻壁上繪制出來的。
　　但是，針對這件事情的調查，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已經戛然而止，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音訊，所有的調查都不了了之，所有的資料記錄都消失不見，甚至連尼克·弗瑞本人都沒有再留意這件事情，甚至都想不起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