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操控輿論

　　雖然死者為大，但身後名也非常重要，開棺驗屍肯定是少不了的，假設霍元甲真的是被毒死的，嶽斯相當於為壹代大俠挽回了名譽，他便是精武門上下的大恩人；如果結果相反，他們聽了嶽斯的話擾得霍元甲死後不得清凈，那麽他就是精武門的仇人，無論怎麽樣，都要讓嶽斯在精武門暫時住下。
　　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話，能夠在霍元甲的飲食中下毒，肯定是精武門內部能夠接觸到食材的人，現在不能把這壹點暴露出來，需要私底下排查。
　　“不妨事，這是我的禮金。”嶽斯從身上口袋掏出壹疊鈔票遞了出去——腳盆雞的間諜活動需要資金運作，所以嶽斯收獲頗豐，除去鈔票之外，還有大洋金條無數，這只是其中壹部分而已。
　　嶽斯對異世界的貨幣並沒有太過在乎，在他看來，這種紙張質量以及印刷工藝，連自己前世的冥幣都不如，但他拿出手的鈔票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實打實是壹份重禮，負責收禮金的人壹時間都不敢去接，還是農勁蓀吩咐了壹聲才正式收下。
　　先有挽回霍元甲名譽的重要消息，後有重金奉上，禮節不可謂不重，作為門主的霍廷恩親自來奉香。
　　接香祭拜完畢，農勁蓀讓原本在門口迎送的那名弟子帶嶽斯去往後院，找間房間安頓下來。
　　那是精武門為接待外客而準備的客房，平時雖然沒人居住，但打掃得幹幹凈凈，被褥也是曬過的——只是因為霍元甲的離世，精武門弟子忙於他的喪事，因此落上了灰塵，那名精武門弟子立即動手清理除塵，這才讓嶽斯入內。
　　過了不短的壹段時間，霍廷恩連身上的孝都沒取便急匆匆地來到後院，問道：“這位英雄，敢問名姓，是從什麽地方知道我父親是被人下毒毒害的。”
　　“我叫嶽斯，壹介無名之輩。”嶽斯起身還禮說到：“我有壹個朋友（懂的都懂），是壹個梁上君子，某日在壹日僑家中取財之時無意間聽到的這個消息的，他敬佩霍師傅強國強種的大家風範，不忍其含冤入土，但因自己的出身不願玷汙了壹代大俠的靈堂，便轉托我來告知壹二，那份禮金也是他的心意。”
　　身上沒有功夫的農勁蓀與霍廷恩同時向後院出發，即便以最快的步子走來，也依然落後霍廷恩幾步，大致聽了後半句話，思考幾下正準備說些什麽，又察覺霍廷恩臉上怒意橫生，額頭青筋暴起，明顯想要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急忙出言喝止：
　　“廷恩，妳想要做什麽！”
　　“農大叔，我要為我爹報仇。”霍廷恩揪著自己身上的孝服雙眼通紅地說到：“我要去虹口道場，找芥川龍壹討個說法！”
　　自打聽到自己父親是被下毒害死的，霍廷恩內心壹直都不平靜，正式確認之後情緒徹底爆發了出來。
　　“愚蠢！”農勁蓀提高了嗓音，大聲呵斥著情緒化霍廷恩：“虹口道場是腳盆雞的地盤，連英租界的巡捕房都無法幹涉，妳壹旦出了什麽事情，我怎麽向妳爹交代，現在精武門的幹系全部擔在妳壹個人的肩上，妳不能出事！”
　　聽聞此言，霍廷恩冷靜幾分，肩上的責任讓他不得不變得成熟起來，猶豫地說到：“農大叔，我……”
　　“我認識幾個醫生，再托巡捕房的關系找個法醫，為妳父親開棺驗屍。”農勁蓀壹臉嚴肅地說到，霍元甲是他的青年相識的好友，身後事必須為其打理清楚，照拂精武門與霍廷恩，也是他的臨終囑托。
　　“兩位，雖然我是個外人，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嶽斯插話說到：“既然妳們有了開棺驗屍的打算，那就應該請人在壹旁作為見證。”
　　農勁蓀聽到嶽斯的建議，發現自己的計劃中存在著疏漏，以腳盆雞的性子，哪怕化驗出霍元甲是被人下毒害死，肯定也不會承認的，便補充說到：“我會以精武門的名義請壹些武林同道，霍元甲創辦精武門也有不少人從中幫忙，他們中也不缺乏有影響力的人。”
　　搖了搖頭，嶽斯暗道，果然壹個時代有壹個時代的局限性，玩弄輿論的手段他們還是不懂得如何操作，還是玩江湖的那壹套。
　　“錯了，妳們最應該請的是記者，什麽申報、晶報，只要有影響力的報紙，就請他們家的記者來壹同見證。然後給他們壹筆潤筆費，讓他們把霍師傅是被腳盆雞下毒暗害的這件事情寫出壹篇妙筆文章，然後登上報紙頭條，讓社會各界都知道腳盆雞的齷齪手段。”
　　說到這裏，嶽斯的表面陰沈了壹下，帶著不懷好意的腔調說到：“而且妳們還可以編故事，說霍師傅之所以被腳盆雞下毒，除了他們輸不起之外，還被霍師傅戳穿了壹件大陰謀，所以才借著比武的名頭暗自下手。”
　　農勁蓀和霍廷恩面面相覷，他們的思路有些跟不上，許久，農勁蓀才試探地問道：“這樣做可行嗎？”
　　“有用，非常管用。”
　　如果說什麽最能吸引記者的，那便是能夠抓人眼球的新聞，君不見新聞發布會或者采訪的時候，那些記者壹個個的問題極盡刁鉆古怪，並且明裏暗裏在話裏下套，壹個不留神就會著了他們的道，然後第二天或者過上十幾分鐘，新聞頭條會以誇張且令人會想歪的文字方式表述那人的回答。
　　而壹代大俠霍元甲敗亡與腳盆雞之手無疑是非常勁爆的新聞，這些天大大小小的報紙頭條都是關於霍元甲與精武門的東西，熱度經久不息，銷量也日翻新高，也就日僑壹夜之間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三十多個的消息才把這個內容從頭版頭條上擠了下去。
　　現在劇情有了反轉，原來不是霍元甲技不如人，而是腳盆雞輸不起下了毒藥，這下熱度又可以炒起來了。
　　並且這些大大小小的報紙背後基本都有洋人的勢力，腳盆雞壹直希望脫亞入歐認個爹，暫時不會也不敢與他們起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