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 第077章、比武招親

　　唯壹客棧，又見唯壹客棧。
　　武天驕站在客棧院門前，只見唯壹客棧依舊如三年前壹般，沒有多大變化，唯壹的變化時，那時來是春天，而今來是冬天，客棧屋頂積雪覆蓋，加上四下白茫茫的壹片，若不走近，還真看不出這山腳下有著這麽壹座客棧。
　　天氣多變，武天驕昨天下山時還是雪後天晴，而到了今天，天空彤雲密布，刮起了寒風，又飄下了雪花，寒風卷著雪花，飛舞呼嘯。
　　走進客棧院子，嗬！但聞客棧中傳出壹片喧嘩之聲，大聲的吆喝劃拳聲不斷響起，此起彼伏，好不熱鬧，院子雪地上布滿了腳印，兩側的馬廄內拴著不少的坐騎馬匹，想不到在這風雪天氣裏，在這窮鄉僻壤之地的唯壹客棧，竟然來了如此多的客人？這可有點反常！
　　武天驕尋思著，走到客棧大門，壹推門，沒有推開，裏面竟然拴上了，心中納悶：“現在客棧主事的是誰呀？大白天的客棧大門上栓，難道客棧住滿了，不收客人了？”
　　想著，壹拍大門，開口叫道：“開門！”
　　啪啪的拍門聲甚是響亮，整個客棧都聽的見，霎時間，客棧中清靜下來了，但聞裏面傳來了壹陣腳步聲，有人喊道：“來了！”
　　很快，有人過來下了門栓，打開了門。
　　開門的是客棧的夥計，武天驕認識，還是三年前的那夥計。他認得夥計，夥計可不認得武天驕，不說他樣貌有了變化，光他罩著壹件狐裘鬥篷，鬥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臉面，換成誰也認不出他來？夥計向著武天驕連連躬身，呵呵笑說：“不好意思，客官，小店已滿，客官還是另覓別處吧！”
　　武天驕嗯的壹聲，也不答話，微微壹側身，繞過夥計走了進去。夥計欲攔，伸手壹攔，不知怎的？竟然攔了空，不禁壹怔，趕忙追向武天驕，急的大叫：“客官！小店真的住滿了，沒有空余的房間……”“搞什麽鬼？冷死了！爾那夥計，還不把門關上！”
　　夥計話未說完，店中的客人叫罵起來了，罵聲壹片。可不是嗎，天寒地凍的，這客棧門壹開，寒風呼地吹進來，還真讓人冷的受不了。
　　“是！是！是！”
　　夥計顧不上武天驕，連忙返身去關上了大門。
　　走進客棧大廳，武天驕方始看清大廳中座無虛席，每個座上都擠滿了人，壹眼看去，好家夥，堂上坐著三十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沒女，大多是少年兒童，七八歲到十五六歲不等，也不乏十六七到二十幾歲的青年，幾乎每個人都帶有兵器，瞧他們的裝束，個個都是武林人士，江湖人物，小小的客棧，竟然來了如此多的武林人士。
　　呃！武天驕楞了楞神，心中疑惑，這麽多的少年兒童聚集到淩霄山下，幹什麽來了？
　　方才客棧的熱鬧被武天驕打斷，這壹會兒，該劃拳的劃拳，談話的談話，接著又熱鬧起來了。
　　武天驕走到櫃臺前，左手壹敲櫃臺面，叫道：“掌櫃的！來壹間上房！”
　　此言壹出，剛剛熱鬧起來的大堂剎那間又安靜下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註向了武天驕，那眼光，仿佛就像是看傻子白癡壹樣。猛然，有人“噗哧”壹聲忍不住笑出了聲，跟著整個大堂的人都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
　　“柴房都沒了還想要上房，茅房要不要？”
　　壹個青年出言嘲笑道。這話更引得大夥壹陣哄堂大笑。
　　旁邊桌上的正在喝酒的壹位青年聽到不悅了，壹拍桌子，叫罵道：“妳奶奶的趙有方，王八羔子，怎麽說話的？沒看到老子在喝酒嗎？提什麽茅房，妳是不是存心倒老子的胃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錢公子！小弟不是有意的！”
　　先前說話的那位青年趙有方忙起身，向那青年錢公子躬身賠個不是，滿臉的堆笑。
　　客棧掌櫃是壹位頭發蒼白的老頭，左眼戴著眼罩，顯然是瞎了，武天驕壹進來，他就註意到了，只是武天驕整個幾乎罩在鬥篷之中，沒有認出來，這會聽到他說要壹間上房，正想開口說沒有，但壹只獨眼倏地觸見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空靈戒指，頓時渾身壹震，心神凜然，喊道：“小三子！”
　　小三便是那夥計，聽到掌櫃叫喊，忙跑了過來，叫道：“掌櫃的什麽事？”
　　“帶這個客官到後院的小院！”
　　掌櫃道。
　　掌櫃的此言壹出，霎時間，整個大堂壹片安靜，鴉雀無聲，所有的客人面面相覷，莫名所以。店夥計也是感到意外，瞅了瞅武天驕，大為震驚，他可是知道後院的小院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前位客棧老板娘住的地方，三年來，不論是客棧來了多少客人，客人出多少重金，掌櫃的都不把那小院給客人住，今天是怎麽了？夥計猶豫地道：“掌櫃的，那小院……”掌櫃臉壹沈，獨眼壹瞪，喝道：“啰嗦什麽，還不帶這位客官去！”
　　“是！是！是！”
　　夥計連忙應聲，滿臉堆笑的向武天驕壹躬身，笑說：“客官！請艘來！”
　　說著，領著武天驕轉向了後堂。
　　嘩——看到這壹幕，客棧大堂壹下子喧鬧起來，炸開了鍋，趙有方騰地竄到了櫃臺前，指著掌櫃的罵道：“兀那掌櫃！妳是什麽意思？本公子來妳客棧住了多天，要住那小院妳不給，為什麽那小子來了？妳給了！”
　　掌櫃的呵呵壹笑，不緊不慢，慢條斯理地道：“客棧是我的，我想把小院給誰住便給誰住，有必要向妳解釋嗎？客官要是有異議，不滿意的話可到別處去！”
　　趙有方大怒，啪！右掌壹拍櫃臺，喀嚓！直將櫃臺桌面拍出壹個窟窿，罵道：“瞎眼老頭，妳他娘的……”“拍壞壹張桌子，賠二十個銀幣！”
　　掌櫃打斷道，壹邊說，左手翻開了帳本，右手拿起了毛筆，開始記帳。
　　“什麽？二十個銀幣？”
　　趙有方鼻子都氣歪了，壹張破桌子值不了幾個銅幣，竟然要賠二十個銀幣？豈有此理，幹嘛不直接搶了好了？正欲發作，旁邊有人奉勸道：“趙公子！唯壹客棧可不是妳撒野的地方，妳也不打聽打聽，這裏是誰的地盤，莫怪兄弟我沒提醒妳，這唯壹客棧可是雨露仙子胡麗娘開的，妳想撒野，也要找對地方！”
　　胡麗娘？雨露仙子？聽到這話，大堂裏壹片安靜，誰也沒吭聲。趙有方臉色壹陣鐵青，悻悻地壹甩衣袖，回坐到座位，大生悶氣。大堂中平靜了壹會，又再次的熱鬧了起來，趙有方坐了壹會，心中悶的發慌，站了起來，走去打開了客棧大門，想出去透透氣，吹吹風，哪曾想，剛壹打開門，嗖——壹道火紅的影子闖了進來，嚇得他驚叫壹聲，躲向了壹邊。
　　“什麽東西？”
　　“啊！是魔獸……”“天哪！是火狐！好漂亮的火狐……”當客人們看清闖進來的紅影之時，紛紛呼喝起來。可不是嗎，闖進來的正是壹只火紅的小魔獸火狐，赫然是武天驕大師娘薔薇夫人的那只寵物紅紅，顯然這家夥是尾隨著武天驕偷跑下山來了。霎時間，大堂中壹片大亂，人們爭先恐後地撲向了紅紅，想把它抓住據為己有。火狐可是十分罕見，壹只火狐在市面上足可賣到上百萬的金幣，這突然出現的火狐，令客棧中所有人都瘋狂起來，爭搶欲得之，誰抓到它，誰就發財了！
　　“我的！我的！他是我的！”
　　趙有方反應最快，是第壹個撲向了火狐，卻也是最倒黴的，撲了個空，其余人也蜂擁撲來，火狐沒撲著，倒把趙有方撲在最下面，疊羅漢般壓個半死。
　　火狐可是六級魔獸，靈活無比，豈是那麽容易抓的？只見它如同壹道紅色閃電，到處亂竄，滑不溜鰍。眾人別說抓它，連毛都沒撈到壹根。
　　砰砰！啪啪！客棧中亂成了壹鍋粥，大家為了方便抓火狐，推翻了桌椅板凳，杯碗碟盤摔了壹地，湯汁橫流，壹地狼籍，所有人都奮不顧身，發了瘋，發了狂，爭先恐後，怕被別人先抓到火狐，妳推我，我推妳，有的相互撞在了壹起，動上了手，扭打在了壹起，抓火狐演變成了壹場大混戰。
　　“都給我住手！”
　　驀然間，壹個宏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如同打了壹個霹靂，震耳欲聾，直震得屋頂上的灰塵刷刷下落。頃刻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紛紛望向大聲音喝話之人。
　　喝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客棧掌櫃，他壹喝話，眾人這壹停下來，火狐紅紅松了壹口氣，嗖！順著客棧的柱子爬上屋頂橫梁，長叫壹聲，咭——隨著夥計到了後院小院的武天驕聽到聲音，身軀陡地壹震，脫口叫道：“紅紅！”
　　忙離開了小院，直奔客棧大堂。
　　“各位，這火狐是有主之物，大家別搶了，白費力氣！”
　　掌櫃緩緩地道。這掌櫃不是別人，正是三年前從臨河城駕駛馬車載楚玉樓和武天驕來唯壹客棧的車夫老李，胡麗娘不在，他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唯壹客棧的掌櫃。
　　有主之物？聽到這話，眾人自然不信，那位錢公子越眾而出，冷笑道：“獨眼掌櫃！妳該不會是說這火狐是妳的吧？”
　　說話毫不客氣，竟然直指老李的獨眼。
　　老李也不以為意，獨眼老頭、獨眼瞎子、獨眼龍之類的話他聽多了，要每個都生氣，豈不氣死？呵呵壹笑，瞅了壹眼屋頂橫梁上的火狐，笑說：“它當然不是小老兒的了，小老兒怎會有這等的稀世寵物！”
　　“既然不是掌櫃的，妳憑什麽說這火狐是有主之物？”
　　錢公子沈笑道，壹邊說，壹邊目光盯著橫梁上的火狐，眼中盡是貪婪之色，不僅是他，客棧中大多數人都是這種目光。火狐雖然是六級魔獸，但數量極其稀少，百年罕見，火狐可是貴族婦女夢寐以求的寵物，壹只火狐寵物少則百萬金幣，多則數百萬，上千萬，並且是有價無市，誰見了火狐不動心？
　　“我提議——”
　　壹位老者站了出來，指著橫梁上的火狐，道：“大家壹起抓住這火狐，在場的大家都有份，大家以為如何？”
　　“嚴老，火狐只有壹只，怎麽人人有份？難不成分屍了壹人壹塊？”
　　壹少年嗤笑道。
　　聽到這話，聰明的人白起了眼，直當那少年是白癡，嚴老呵呵笑說：“老夫是說，抓住這火狐，把它賣了，所得的金幣壹人壹份，可好？”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大半的人紛紛叫好，覺得這主意非常的好，即是這只火狐賣了壹百萬金幣，在此的每個人都可分到三萬金幣，三萬金幣，那是多少？不少人眼前浮現出了壹堆金燦燦的金山！
　　就在大家夢想著金燦燦的金山，準備再次動手抓火狐的時候，後堂的門開了，武天驕走了進來，叫道：“紅紅！”
　　嗷——聽到武天驕的聲音，橫梁上的火狐立刻長叫了壹聲，跳了下來，化作了壹道紅影落入武天驕懷中，興奮的竄動不已，小腦袋使勁地往他懷裏鉆，嘴中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仿佛是餓極了嬰孩要吃母親的奶！
　　看到這壹幕，客棧大堂上壹片寂靜，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瞠目結舌，臉上滿是不敢相信之色，原來這火狐真的是有主之物。不少人眼中又是羨慕，又是妒忌，臉上難掩失望之色，剛才還夢想著壹大筆的金幣，金燦燦的金山，轉眼化為了泡影。
　　武天驕抱著火狐紅紅，大皺眉頭，右手掌輕輕地在它小腦袋上拍打了壹下，喝斥道：“妳個小淘氣鬼，竟敢私自偷跑下山，妳不見了，師娘她們找不著妳不知道有多麽著急？妳不知道世道險惡，人心不古，有多少人想抓住妳把妳賣了？”
　　壹邊說，壹邊在它頭上又拍打了幾下，紅紅立刻縮在他懷裏乖乖的不動了。
　　聽了武天驕的話，這時候大家才看清了武天驕的面容，不少人為之抽了壹口冷氣，均想：“好壹位俊秀的美少年！”
　　火狐既然是有主之物，那大家也就不用爭了，但有人並不就此心甘，那位錢公子到了武天驕身邊，指著他懷裏的火狐道：“小孩！這火狐是妳的？”
　　哈！聽到這話，大家無不莞爾，這不是廢話嗎，火狐都主動撲到人家懷裏了，不是也是了！難道妳想搶嗎？
　　武天驕也覺得他是廢話，卻也微笑著平靜地回答道：“是我師娘的！”
　　錢公子可不管什麽師娘不師娘的，道：“本公子要買下妳這火狐，妳開個價？”
　　嗬！在場的人無不抽了壹口冷氣，盯著錢公子看，他還真有錢，口氣大的竟然要買下火狐？武天驕卻不為所動，笑話，他若是把火狐賣了，大師娘知道了不剝了他的皮才怪，賣身也不能賣火狐！笑著搖頭說：“不賣！”
　　語氣斬釘截鐵，鏗鏘有力，說罷，轉入了後堂。
　　錢公子大失所望，唉地嘆了壹口氣，嚴老過來壹拍他左肩，笑說：“錢公子！老夫請妳喝杯酒如何？”
　　錢公子回過身，與嚴老對了壹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哈哈壹笑，道：“喝酒！喝酒！難得嚴老請客，那本公子卻之不恭，不醉無歸！來！我們到房間去！”
　　說著，拉著嚴老上了樓梯，趙有方見狀微微遲疑了壹下，隨後跟了上去。
　　武天驕回到小院，小院乃是當年胡麗娘的居處，胡麗娘不在，小院便空置了下來，現在武天驕來了，老李認出了才安排在小院來。
　　小院雖然空置了三年，卻是十分的幹凈，幾乎壹塵不染，可見每天都有人打掃。武天驕進了屋子，卻見夥計提著壹壺熱水進來，忙問道：“夥計！客棧怎麽來了如此多的武林人士？還有少年小孩？”
　　夥計聽了詫異地望了武天驕壹眼，不敢怠慢，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每年的年終歲末，是通天宮開門收徒的時候，那些少年小孩是前往通天宮的！”
　　唔——武天驕恍然大悟，不錯！每到年終歲末，便是通天宮開門收徒的時候，無數的少年兒童在家中的長輩陪伴下，蜂擁而至，有本國的，也有來自其他各國的，通天宮是天下大派，底蘊深厚，誰不想進入通天宮，成為通天宮的弟子，但通天宮收徒極為嚴格，每年僅收二百人，這二百人都是七歲到十六歲之間，太少了不要，太大了也不要，而且個個都要資質上佳者，資質平庸者，即是家裏再有錢，也休想進入通天宮，因此，盡管每年只有二百個名額，仍有成千上萬的人來通天宮爭取這二百中的壹個名額，但大多是乘興而來，敗興而去。
　　不過，武天驕又感到不對，問夥計：“怎麽有那麽多的年輕人？他們也要上通天宮嗎？”
　　夥計笑道：“不是！那些年輕人是前往懷安城的！”
　　懷安城！武天驕頓時心頭壹動，想起了玉流香母女，奇道：“他們去懷安城幹什麽？懷安城發生了什麽事？”
　　夥計有點懵了，那眼神像是看怪物似的，仿佛他是外星人，耐心地道：“客官有所不知，鐵蒼龍鐵大俠廣發武林貼，為他女兒鐵大小姐擺下了擂臺，比武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