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差點露餡

　　花晴風聽了葉小天這句挖苦的話，禁不住老臉壹紅，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下不了決心，只是搖頭道：“茲事體大，本縣還須好好思量壹番才好定奪。葉典史剛剛歸來，壹路辛苦，且先回府歇息吧。”
　　葉小天大失所望，這尼瑪就是壹攤糊不上墻的爛泥啊，罷了！這只軟腳蟹是別想指望了，我還是按自己的辦法來吧。葉小天也不說話，站起身來向花晴風冷冷地拱壹拱手，拂袖便走。
　　葉小天轉身之際，冷冷的目光向雅夫人瞥了壹眼，眸中不無嘲諷之意：“妳那夫君是縣太爺不假，可是……他有資格跟我談聯手麽？”
　　雅夫人羞愧地低下了頭，在葉小天面前，她擡不起頭來啊。想起先前對葉小天的拉攏和說服，此時的她只覺無地自容。相公如此這般，有什麽資格拉攏人家為己所用呢？如果不是相公還有個縣太爺的身份還有那麽壹點利用價值，恐怕人家根本就懶得浪費功夫對他如此耐心規勸。
　　“啊！夫人……”
　　花晴風見葉小天冷著臉離去，也覺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正想沒話找話地跟夫人說幾句話，把這難堪的場面順過去，雅夫人卻已面寒如冰地站起身，轉身便往後宅走去，根本不再理會他的話。
　　花晴風臉上青壹陣紅壹陣的，半晌之後忽然重重壹捶桌子，憤怒地低吼道：“妳們只圖痛快，哪知本縣的苦處！壹旦有所決定，那就有進無退了，本縣豈能不慎重！”
　　想想葉小天看不起他，連他的女人也看不起他，花晴風心中更是惱怒，他揮袖壹掃，把桌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茶杯登時摔得粉碎。小丫環翠兒聽到廳中動靜，踮著腳尖兒往裏邊瞄了壹眼，見老爺正在發火，嚇得吐吐舌尖，壹溜煙兒地跑了。
　　蘇雅回到閨房之中，心情始終難以平靜。她坐在榻沿上，誘人的飽滿胸膛仿佛兩座活火山似的起伏震顫許久，忽地挺身站了起來，揚聲喚道：“翠兒，翠兒！”
　　翠兒跟條黃花魚似的溜著邊兒閃進來，在門口站定，福禮道：“夫人！”
　　雅夫人道：“妳去尋壹下舅老爺，若他不在，叫他回來後馬上來見我！”
　　翠兒答應壹聲退了出去，雅夫人自言自語地道：“妳做不來，那就我來做！十年寒窗，壹朝及第，總不能就這麽被那兩個腌臢小人壞了妳的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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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小天走了這麽久，葉府裏真正稱得上主人的就只剩下壹個遙遙了。可遙遙又只是壹個小孩子，這種情況下，換壹個人家很容易出現惡奴欺主的情況，又或者是有下人卷帶財產逃之夭夭。
　　可是葉府有大亨幫忙照看著，負責內府的又是桃四娘和葉小娘子，外府則是若曉生，他們可都是受過葉小天恩惠的良善百姓，雖然葉小天還沒有正式任命他們為管家，實際上他們已經是葉府真正的話事人，再加上當初人牙子幫葉府選的仆傭都是知根知底、家世清白的人家子弟，所以整個葉府在葉小天離開期間打理的井井有條，絲毫沒有因為主人不在就混亂不堪。
　　葉小天回到府裏，見府中壹切如故，心中也自欣然。
　　葉小娘子是知道葉小天和毛問智實際上是被官府抓走了的，只是不敢對遙遙聲張而已。她孤苦壹人，好不容易有了壹個可以依靠、可以喜歡的男人，偏偏他又出了事，葉小娘子私下裏不知流了多少淚，傷過多少心。
　　如今眼見毛問智安全歸來，葉小娘子可再也顧不得矜持內斂了，見到他的那壹刻，葉小娘子滿心歡喜，忘情地流著眼淚撲到了他的懷裏，壹把抱得緊緊的，生怕壹松手他就消失了似的。
　　毛問智被葉小娘子這麽壹抱，整個人當時就暈了。被壹個嬌嬌軟軟的小婦人撲在懷中，柔軟、飽滿的酥胸抵在他的身上，嗅著香噴噴的味道，那種異樣的快感，把老毛美得如同壹跤跌進了棉花堆裏。
　　本來兩人相擁的那壹刻旁邊是沒有別人的，卻不想這時若曉生與家人恰好也迎出來，見此壹幕少不得要取笑壹番，毛問智臉皮比城墻還厚，絲毫不覺羞怩，只是歡喜的嘿嘿傻笑。
　　葉小娘子倒是恢復了女兒家的羞怯，卻依舊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掐住毛問智的衣裳壹角，悄悄地牽著，再也不舍得撒手。反正若家的人本就是對她善意的取笑，她也不在乎別人的笑話了，經此壹劫，她的勇氣似乎也大了許多。
　　葉小天裏裏外外巡視了壹圈，見府裏打點得井井有條，心中大感寬慰，當即把府中下人盡皆召集到庭前，高聲宣布道：“我不在的這些時日，妳們把府裏打點的甚好，老爺我很喜歡。從現在起，本官這內宅裏，就由桃四娘做大管家，葉小娘子為副，外宅裏就由若曉生管事了。”
　　眾仆傭聽了，少不得要向若曉生、桃四娘和葉小娘子恭喜壹番，葉小天又補充道：“本官這壹次離開了多久，府中全體人等都發雙倍的薪水，四娘，這件事就由妳來主持，盡快補發下去。”
　　桃四娘本來是葉小天向羅大亨借調來的，後來羅大亨見葉府裏雇傭的人都是些普通百姓人家的子弟，沒有壹個經過大戶人家的熏陶和培訓，對迎來送往的許多禮儀規矩都不甚明了，就征求了桃四娘的意見，幹脆讓她在葉府做事了。
　　桃四娘原本可是秀才娘子，自己也讀過書，知書達禮，見識較之普通百姓不可同日而語，做壹位管事，調教府中那些下人自然得心應手。
　　桃四娘笑吟吟地答應下來，桃四娘在葉府這段日子過得很舒心，當初身心飽受打擊，憔悴得很，如今就像壹枚幹憋了的桃子忽又吸足了水份，氣色容顏都恢復了年輕少婦應有的風采，她容顏本就秀麗，這時就更顯俏媚了。
　　她原本在羅府兼著差使，專為羅大亨做桂花糕。不過既是兼差，平日裏還是在自己家過活，自從她那前夫徐伯夷回到葫縣做了縣丞，桃四娘出出入入的少不得要被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有時候鄰居婆娘們還拉住她壹通長籲短嘆，嘆惜她沒有那好福氣，做不得官夫人。雖然這些人並沒有惡意，可是整日裏受到這些人嘮叨，桃四娘的心情也難堪的很。
　　可是在葉府裏卻不會有這種情況，府中上下包括葉小天、太陽妹妹和遙遙，都很尊重她，也沒人胡亂議論那些事情，她在這裏如魚得水，輕松、自由、舒適，很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如今她已真正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葉小天剛吩咐完，就聽老遠壹聲怪叫：“我的瑪雅，大哥妳真回來啦！吉人天相！吉人天相啊！”
　　壹聽這聲音，葉小天心中就是壹喜，循聲向遠處壹看，就見壹只圓滾滾的肉球彈跳著滾動過來，好象福娃兒……它媽。定睛再壹看，又似壹頭人立而起的海狗，顫動著壹身的肥肉……
　　“大亨！”
　　葉小天從臺階上躍下去，飛奔幾步，與那只圓滾滾的肉球來了個親密擁抱：“哈哈哈，大亨啊，這才小半年不見，妳怎麽更胖了。”
　　大亨眉開眼笑，足有三四層的下巴跌宕起伏：“心寬體胖嘛，兄弟我吃的好，睡得好，又有賢妻照料，當然會胖啦。大哥妳不知道我現在的生意有多紅火，跟我做生意的人都說，壹看我就覺得壹臉福相！不！是壹身福相，跟我做生意，心裏踏實，哈哈哈……”
　　葉小天佯嗔道：“怎麽，大哥去了這麽久，妳就壹點不擔心，居然還吃的下，睡得好？”
　　羅大亨道：“當然不擔心，大哥那壹身本事，入山就是猛虎，下海就是蛟龍，有什麽好擔心的？”
　　葉小天哭笑不得，嘆氣道：“妳的心還真大，我都不知道我有這麽大的能耐。”
　　羅大亨向他擠眉弄眼地道：“大哥，妳真當我不聞不問吶，妳在南京城那麽，我的人都不用特意打聽，就知道妳都幹了些什麽啦。嘿嘿，對了！大哥妳在桃葉客棧住過吧？就連這種事兒，我都壹清二楚。”
　　展凝兒好奇地道：“小天哥在桃葉客棧住過？我怎麽不知道。”
　　葉小天心中壹驚，大亨這夯貨，怎麽什麽都知道，這事兒可不能說破啊，萬壹讓凝兒知道，那可糟糕之極。葉小天趕緊道：“胡說八道，我幾時在桃葉客棧住過？哦，妳是說瑩瑩壹家人在桃葉客棧住過吧。”
　　葉小天壹邊說，壹邊沖羅大亨擠眼睛。羅大亨頓時壹怔，桃葉客棧已經被他收購了，而他打聽葉小天消息的渠道，除了那些他派出去采買且路經南京的商隊，就是這家客棧了。
　　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葉小天和太陽妹妹是住過桃葉客棧的，而且居住時間不滿兩個時辰。本來羅大亨還打算拿這件事取笑壹下葉小天，不過壹看葉小天這麽緊張，大亨心中頓起疑竇。這等風流韻事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莫非……莫非他和展大小姐也有比較特殊的關系？
　　羅大亨看看展凝兒，又看看含羞他望的太陽妹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大亨頓起欽佩之意：“吃著碗裏的，盯著鍋裏的，屁股底下還要坐著米袋子，大哥就是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