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臨

純潔滴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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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雅菲啊,什麽事?” “沒事啊,就是想妳了,我親愛的莉莉。” “妳那裏怎麽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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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壹章 後媽難當

魔臨 by 純潔滴小龍

2021-9-6 21:58

  鄭凡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睡著的,但老實說,昨晚睡得還挺香。
  因為這陣子壹直在修習武道,跟普通人每天都去跑馬拉松的感覺差不多,人壹旦把自己的精力都消耗掉了,那是怎麽睡怎麽有,失眠多夢什麽的那都是不存在的。
  只不過,剛醒來,剛恢復意識,鄭凡關於昨晚的記憶就開始在腦海中浮現。
  下意識地側過身看向身側,發現身側空無壹人。
  空虛,
  遺憾,
  失落……
  嗯?
  在床上坐起來後,鄭凡有些愕然地發現在自己床鋪下面,四娘正打著地鋪躺在那兒。
  壹襲長衫睡衣,像是調皮的女友穿著男友長袖的那種款式,像是壹株吸飽了水的水仙。
  這個……
  不是說好睡床上的麽,
  果然,
  她只是習慣性逗弄壹下男人而已。
  四娘也在此時睜開了眼,她其實早醒了,在鄭凡蘇醒呼吸節奏變化時,她就感應到了,只不過這時候自己睜開眼會顯得更自然壹些。
  “主上,妳醒啦,奴家伺候您洗漱。”
  “好。”
  “主上,早食在前廳應該已經準備好了,主上去用吧,奴家自己還要拾掇壹下。”
  “好。”
  鄭凡從裏屋走了出來,
  看見在房門後面放著壹塊很眼熟的木盒子,
  蹲下身,
  打開,
  那塊石頭安安靜靜地躺在盒子裏。
  應該是四娘幫自己收起來的吧,平時這些天,鄭凡晚上泡完澡後,就直接把魔丸繼續留在湯池裏讓他在裏頭多泡壹會兒。
  說不定什麽時候泡膩了,也就願意出來了。
  聯想到瞎子離開前對自己的建議,鄭凡猶豫了壹下,還是伸手把那塊石頭從盒子裏取出來,放在了自己胸口夾層裏。
  退壹萬步說,哪怕這貨不願意出來,拿來擋個箭什麽的也不錯。
  幸好鄭凡身上穿著的是甲胄,塞壹塊不大的石頭,空間還是富余得很。
  推開門,
  朝陽正好,
  鄭凡雙拳微微壹握,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滿著壹種正能量,心裏竟然升騰出壹種想要打壹套“時代在召喚”的拳法。
  許是因為逐漸熟悉了對氣血的掌控,呼吸的調理以及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在可見的提升中,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宅男漫畫作者的亞健康狀態了。
  用過了早餐,鄭凡正擦嘴時,
  “主人。”
  芳草出現在了院子裏,對鄭凡微微壹福,
  “主人,馬匹已經準備好了。”
  以前,都是梁程來負責陪同鄭凡去衙門,但現在他們都出去了。
  鄭凡原本以為四娘會和之前說的那樣,易容成男性小廝陪自己去上衙,但牽著馬在外頭等了好壹會兒也不見四娘出來。
  估摸著是四娘這個也是說說而已……
  唔,女人的話,果然不能全信,尤其是經驗豐富的女人。
  鄭凡倒也沒生氣,其實,他也並不是很想要那幫魔王們把自己當作“公主”壹樣無微不至地全面保護,
  有時候,他也希望自己能呼吸壹些新鮮的空氣,就像是沒長大的孩子總想著要獨立。
  外加,習武之後所提升的,不光是身體素質,還有心裏的那股子……迷之自信。
  不等了,鄭凡翻身上馬,獨自去上班。
  後院裏,芳草走入了鄭凡的臥室,步入了裏間,她先走到床邊,挪開了枕頭,楞了壹下,臉上當即露出了壹抹羞澀。
  “在找這個麽?”
  四娘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芳草整個人嚇了壹跳,馬上轉過身,壹臉驚恐地看著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四娘。
  魔王們要做什麽事,自然是不會對下人提前知會的,也沒這個必要;
  比如,昨晚四娘睡在鄭凡房間裏的事,就沒人知道。
  四娘手裏拿著壹個香囊,饒有趣味地看著芳草。
  “這香囊的繡工太壹般了,雖然熟練,卻壹點都不精細;
  妳啊,大概是以前苦日子過久了,糙活兒幹太多了,這繡工還得花時間好好改改。
  另外,裏頭配的幾味香料,味道也太雜了些,彼此沖突,反而落了下乘。”
  “不是的,四娘,不是妳想的那樣,不是的……”
  四娘嘴角露出壹抹笑容,
  打斷了芳草的話,
  道:
  “妳是個什麽心思,老娘心裏可是門兒清,妳大概是喜歡阿銘的,但壹來,阿銘對妳毫不動心,說真的,別以為人家殺了妳爹就會對妳負責,他可能那天只是興趣來了,隨手殺個人罷了。
  二來,妳也清楚,主人這個人,比阿銘好親近,也比阿銘和善得多,所以,妳覺得主人好下手。”
  “不,我沒有,我放香囊只是看主上習武辛苦,想讓主上晚上睡得好……”
  “已經被我發現了,再狡辯就沒什麽意思了,還不如光棍壹點認下了,這壹點,下次要改。
  咱女人雖說不用去跟大老爺們兒壹樣光著身子拿著刀去前面打仗,但多少也得有點敢作敢當也敢認的英氣。”
  “是,四娘,我是想勾搭上主上,想讓主上註意到我。”
  “啪啪啪!”
  四娘鼓掌。
  “這就對了嘛,妳身世這麽可憐,想攀上枝頭做鳳凰,這也是人之常情,妳知道妳錯在哪裏麽?”
  “主人,是四娘您的,不是我這等賤婢可以染……”
  “嗯,這也算壹條。
  算了,告訴妳吧,磨刀不誤砍柴工,別看主上人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但說實話,妳這點兒心思,主上會沒註意或者看不穿?
  主上自己最擅長的就是套路,妳這點套路,在主上眼裏,還太嫩了壹些。
  最重要的是,想勾搭男人,想吸引把控到壹個男人,首先,把妳自己的皮膚拾掇拾掇好,保養起來;
  看看妳現在的樣子,才過上好日子幾天啊,就急不可耐了是吧?
  這繡工,琴棋書畫,哪壹樣不要妳去學的?
  芳草搖頭。
  “所以,妳要學的,還有很多,先慢慢學著,順帶著花個半年壹年的時間,每晚和我壹起敷面膜,等覺得妳能出師了,老娘我自然會給妳機會。”
  “是,奴婢知道了。”
  “滾吧,賤蹄子,沒出師前敢再對主上出手,明兒個亂葬崗那邊的野狗,也就能多壹頓夜宵了。”
  芳草嚇得驚慌失措,趕忙離開了裏間跑了出去。
  先前的對話,二人氣場之差距,就像是剛入宮的慈禧在面對康熙已經親政後的孝莊壹樣,簡直就是無數個層次的碾壓。
  四娘則是把手中的香囊丟在了地上,
  身子往床板邊壹靠,
  先前的狠辣果斷之色慢慢的褪去,
  壹股愁緒開始彌漫。
  “唉……”
  四娘又嘆了口氣。
  其實,瞎子留她壹個人守家,她嘴上是拒絕,但心裏,卻很雀躍。
  她覺得,這是她拿下主上最好的機會,長夜漫漫,深宅空幽,又是孤男寡女的,
  等瞎子阿銘他們回來,
  都得跪在自己面前喊自己主母。
  喲呵呵呵,
  多美好啊……
  但誰料得……
  啊啊啊啊啊啊!
  四娘心裏真的是萬分不甘!
  但真的沒辦法,魔丸,是主上親自設計出來的,他沒有實體,而是壹具怨嬰,這也是在壹開始眾人都是普通人時,他能直接把自己封印起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原因所在。
  不光是實力上的差距,
  更重要的是,
  他的性格,哪怕是瞎子,都不敢說能夠去揣摩。
  因為這娃兒,腦子本身就有問題!
  現在好了,
  在自己好事將成的前壹刻,
  他忽然出現。
  “妳這是愛妳爹,還是恨妳爹啊?”
  愛妳爹,所以不想讓爹給自己找後媽;
  恨妳爹,所以讓妳爹連女人都碰不了。
  當妳爹,太難了;
  四娘清楚,
  還好昨晚打算對主上下手的是自己,
  要是換作別人,
  比如芳草,
  估計連命都沒了直接變成第二天早上迎接晨曦的壹具幹屍!
  最終,
  無數的哀怨和無奈化作了壹聲長嘆: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唉,後媽難當……”
  ……
  我有壹頭小馬駒,我天天都在騎,每天早上騎著它到衙門去趕集;
  這真的是鄭凡的真實寫照,上輩子,老是聽別人說哪些鐵飯碗公務員多輕松;
  壹杯茶,壹包煙,壹份報紙坐壹天。
  但估計,哪怕是後世的清閑崗位公務員,也沒自己現在這大燕國“朝廷命官”這麽清閑。
  走入衙門,
  下人們對鄭凡問好,鄭凡壹壹點頭。
  同僚們,則是基本把鄭凡當作了空氣。
  上任也好些天了,鄭凡還真沒和誰下過館子,因為鄭凡身上有鎮北侯府的印記,而鎮北侯本人都已經被召入京城了,結局不可知,這會兒自然沒人敢過來蹚渾水。
  鄭凡呢,也樂得清閑,他有自己的辦公桌,但桌上空蕩蕩的,也沒有副手,也沒有副官,周遭坐著不少校尉,年紀,和鄭凡都差不多。
  都是些虎頭城附近的大族、軍頭、以及塢堡子弟,清壹色的二世祖,身上都掛著校尉的官身,衙門也是有意思,感覺把這個屋子當作了“垃圾存儲場”,不幹事兒只幹飯的這群人,全都劃拉到這兒了。
  畢竟都是混日子的,大家雖然都只需要每天應付壹下,但往這兒壹坐,也沒什麽遊戲機或者手機可以玩玩兒,只能吹吹牛了。
  這些二世祖雖然二,卻不傻,也沒人敢和鄭凡深交,但坐在衙門裏,壹起吹吹牛打打屁還是可以的。
  鄭凡也不介意和他們聊聊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還別說,這些能被家裏安排來混日子充當家族牌面的二世祖們,說話還真好聽。
  “餵,孫家老二,妳這算盤能不能打得小聲壹點,知道的,曉得咱這裏是衙門,不知道的,還以為咱這兒是菜市呢。”
  “我在算賬。”
  “妳是主簿麽,要妳算什麽賬?”
  “這不要過年了麽,塢裏準備年前再走壹趟貨,我這兒在算著該走哪些貨到時候利能更多些。”
  孫家堡在虎頭城有壹個商行,是孫家老二孫巖負責打理,壹邊當官壹邊做生意,也是便利得很。
  “嘁,勞心這些事兒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放衙後和我去外頭跑馬打獵去。”
  “吳老三,我孫家堡人多地少,窮啊,比不上妳吳家,我不勤快點,這日子真過不下去了。”
  “還早吶,別說得這麽誇張。”
  “眼瞅著,沒倆月就要進臘月了,不努力,這個冬天怎麽過?
  早上我去看了,因為前陣子打仗商路斷了壹陣子的原因,豬肉、排骨的價格,已經高到離譜了。
  香腸還灌不灌?臘肉哪裏搞?妳讓蘿蔔去跟誰燉?
  粉條怎麽想?土豆還有靈魂麽?腌好的梅幹菜往哪裏去扣?”
  虎頭城這邊,牛羊肉比豬肉便宜,但正如漢字裏“家”的寫法壹樣,家裏得有豬,這家才算完整。
  燕國雖然處於中原之北,但和荒漠蠻人不同,認為豬肉才是祭祖和食用的靈魂。
  “行行行,孫老二,我是服了妳了。”
  “呵呵,不過還別說,今兒個我家商行掌櫃的帶貨回來,告訴我壹件事兒。”
  “什麽事兒?”
  旁邊的二世祖們馬上湊過來,大家茶余飯後,就指望著這些新鮮事兒消食呢。
  鄭凡也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梅家塢,昨兒個被人滅了,塢堡都被人給占了,呵呵。”
  “梅家塢?距離咱這兒不遠啊,塢主叫什麽梅萬年來著?”
  “對,他也死了,腦袋都掛塢堡城墻上了,梅萬年,真成沒晚年了。”
  “這誰幹的?就算是兼並或者報復,他敢在鎮北軍眼皮子底下動手?”
  塢堡以及各家族之間的廝殺兼並,這些二世祖們早就見過不知多少了,這世道的本質就是大魚吃小魚;
  其實,梅家塢的實力人口真不算強的,也就是位置好,靠著虎頭城和圖滿城,那些大勢力投鼠忌器,沒敢把爪子伸過去罷了。
  “是啊,這鎮北軍不管麽?”
  “呵呵,這事兒有趣就有趣在這兒,滅了梅家塢的勢力,在梅家塢城墻上居然掛上了鎮北軍的軍旗。”
  “什麽?這是鎮北軍幹的?”
  “鎮北侯府這是瘋了麽?鎮北侯本人可還在京城沒回來呢,這鎮北軍先是打蠻部現在又是打塢堡的,這是幹啥?”
  “是啊,外人和自己人都砍壹刀,這是在告訴咱北封郡其他勢力,別惹我,我瘋起來自己人都砍麽?”
  “是誰授意的?”
  “對,是鎮北軍下誰領的兵?”
  “難不成又是那位郡主?”
  孫老二搖搖頭,道:
  “讓我想想,我家那下人好像和我說過來著,領兵的,姓鄭,是個校尉吧。”
  燕國校尉多如狗,領兵的,基本都是校尉。
  “姓鄭?哈哈哈,咱這兒不是有壹位鄭校尉麽?”
  壹名二世祖手指著鄭凡笑道。
  “是啊,莫不是咱鄭校尉昨晚連夜出城,滅了那梅家?”
  “哈哈哈,有趣有趣。”
  “鄭校尉果然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大家壹起調侃著開著玩笑,沒人相信真的是鄭凡做的,大家都在壹個屋檐下混日子,誰不知道誰啊。
  鄭凡也笑笑,沒生氣,心裏還在琢磨著鎮北軍這麽做到底是要做什麽,準備反了麽?還是繼續在示威?
  “我說,鄭校尉,那位鎮北軍的將領,可是妳家親戚?”
  鄭凡搖搖頭,道:“我家是逃難來的,哪裏來的親戚,就算我認識人家,人家也不認識我的。”
  “唉,鄭校尉謙虛了,謙虛了。”
  “說不定還真可能結個遠親呢?”
  這時,
  孫老二壹拍腦袋,說道:
  “想起來了,下人給我說的,那個領兵的鎮北軍校尉稱號叫護商校尉。”
  “護商校尉,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呢?”
  “是啊,好像最近才聽到過幾次。”
  “的確,真的有些耳熟。”
  忽然間,
  在場的二世祖們不約而同將目光再度全都對準了鄭凡,
  眼裏,
  帶著濃濃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要知道,護商校尉這個官職,是朝廷近期為了削弱地方兵權“新造”出來的,可還新鮮得很,還冒著熱氣呢。
  而鄭凡本人,
  心裏則是壹萬匹泥馬奔騰而過,
  心中則隱約間有了壹個猜測。
  “鄭校尉,您的官職稱謂是?”吳家老三有些怯怯地問道。
  鄭凡面色平靜,
  回答道:
  “鄙人,鎮北軍所屬,駐虎頭城,護商校尉。”
  “嘶……”
  在場二世祖們,集體倒吸壹口涼氣,這直接導致這個房間裏,氣壓瞬間低了下去。
  孫老二停下了手中的算盤,有些表情奇怪地看著鄭凡,
  表情之所以奇怪,是因為他不曉得到底該以何種神情來面對此時的鄭凡,
  明明大家是壹窩相處和睦的廢物,怎麽我們中出了壹個狠角色?
  但還是懷著極大的好奇心,
  試探性地問道:
  “鄭大哥,敢問,妳們鎮北軍此舉,是何意?”
  雖然身為二世祖,但為家族打探情報近乎是他們的本能,而鎮北軍作為北封郡最恐怖的壹尊巨無霸,他的動向和意思,無疑是北封郡地面上的家族塢堡們作為關心的重點!
  鄭凡深吸壹口氣,
  這壹刻,
  他當然不能說:
  我也不曉得那幾個貨昨天剛出門就馬不停蹄地搞事情去了啊!
  鄭凡面色當即壹沈,
  整個人的氣質直接從先前笑呵呵的老好人先生轉變成深不可測,
  道:
  “呵,我鎮北侯府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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