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壹章 長姿勢

　　八月底，秦澤接到舅舅的電話，說找到適合的VR廠商，在深城。
　　深城啊，有點遠。
　　其實秦澤的理想地段是上海，但上海是個銅臭味很重的城市，搞金融來上海，絕對是不二之選。但此類高科技產品的研發和創新，首先在沿海，沿海城市中，又以廣粥和深城為最。上海要差了壹點，國內的壹線城市，每壹個都不同特色。
　　秦澤和蘇鈺商量好的最佳辦法，在上海買壹座廠房，然後在外地收購班底，把底盤挪到上海。
　　但這類情況比較麻煩，相當於自建班底，深城距離上海，太遙遠，高管都未必肯別背井離鄉，別提普通員工。
　　可正因為太遙遠，秦澤的班底目前全在上海，深城不便於管理。
　　寶澤投資。
　　“蘇鈺，明天跟我跑壹趟深城。”秦澤道：“我舅舅找到願意出售的VR設備廠商，聽說設備不錯，但因為長期盈利不佳，投資方不玩了，造成廠商資金短缺，茍延殘喘，打算賣了。”
　　蘇鈺心說，終於該老娘出場了，冷板凳做了好久。
　　“妳舅舅靠譜嗎。”蘇鈺的語氣和表情，就像壹個反感婆家不靠譜親戚的小媳婦。
　　“考察團的人把評估報告發來了。”秦澤登入個人郵箱，打開郵件，推給蘇鈺看。
　　裏面有財務表報、資產評估、設備評估等等。
　　把大部分的利弊包含在內。
　　最後給出的答案是壹個紅色的√。
　　但收購價格方面，需要老板親自過去談，也需要實地考察，最後成不成，還得看老板的意願和談判結果。
　　“讓妳那個助理……買壹下機票。”秦澤道。
　　話說到壹半，他似乎不記得蘇鈺的助理叫什麽名字了，他是寶澤的總裁，但他本身沒有助理，或者說蘇鈺就是他的助理。
　　蘇鈺有兩個助理，年紀都偏大，三十好幾的那種，模樣倒是挺不錯，比姐姐那個好看多了，就是年紀大了點，身材有點走樣，穿ol套裝，穿不出婀娜性感。
　　呵，女人。
　　在某些方面，小聰明小心思都壹樣。
　　蘇鈺抓起桌上的座機，撥通電話，“幫我訂兩張機票，明天下午五點前抵達深城，出發時間明天下午壹點以後就行。妳看著訂。”
　　掛了電話，她說：“公司還有點事，我爭取明天上午搞定。不急吧？”
　　“妳那兩個助理不叫去？”
　　“礙事的燈泡，叫去幹嘛。”
　　秦澤點點頭，想著哪天我能有個私人飛機就好了。上午去土耳其裝逼，中午去日本吃日料，下午去巴黎體驗這個歐洲最浪漫的城市。
　　然後晚上帶著姐姐們去北京吸霧霾，吸個飽飽的，美滋滋。
　　農村人可真壞，空氣汙染都是咱們少稭稈造成的。
　　(￢_￢)
　　辦公室陷入安靜的工作狀態中，蘇鈺偶爾出門壹會兒，然後回來，繼續看文件、簽字，期間開了個短暫的會議，大概是交代明天的事。
　　秦澤則抱著筆記本，在辦公室寫他的劇本。
　　自從寶澤上了正軌，蒸蒸日上，他有點當甩手掌櫃的意思。
　　公司由蘇鈺管理，業務交給部門經理，他壹個老板那需要事必躬親，老板就是這樣，當初創業的時候拋頭顱灑熱血，打下壹片基業，然後交給屬下們打理，經營。有點類似玄幻文裏的老祖，長年閉關隱居，壹旦家族有什麽事情，就會跳出來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妳在寫什麽？”蘇鈺不知何時坐到他身邊，湊過來看屏幕。
　　“劇本，”秦澤道：“寫壹部劇本，收購的事結束後，我會專心寫劇本，然後拍電影。”
　　“那我能當女主角嗎？”蘇鈺眸子亮晶晶的。
　　“這不是愛情片，”秦澤撓頭：“我也沒設定女主角。”
　　“我看看妳的劇本。”蘇鈺說。
　　秦澤的劇本只是草創，勾勒壹個大致的故事框架。
　　故事裏的男主角有壹個糟糕的童年，父親是個濫賭鬼，是因為欠下巨額高利貸，整天東躲西藏，過著喪家之犬的生活。後來被放高利貸的勢力抓住，沈了黃浦江。把他沈黃浦江的是壹個心狠手辣的女強人。
　　“餵餵，妳這個角色的原型是曼姐吧，壹定是她吧，我要把劇本發給她看。”蘇鈺捧腹大笑：“妳這麽黑曼姐真的好嗎。”
　　“妳年紀輕輕就想當寡婦嗎？”秦澤瞪她壹眼。
　　然後主角的母親就瘋了，瘋瘋癲癲的，整天在村裏遊逛，披頭散發。主角默默的生活、上學，照顧母親。
　　有壹天他放學回來，發現母親在家被村裏的痞子無賴給玷汙了，懷胎九月，生了壹個女兒。
　　對壹個勉強維持生活，靠政府救濟的家庭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災難。
　　“哇，壹看就是那種文藝片，我討厭催人淚下的電影。我寫小說的時候，稍微寫的虐壹點，讀書都喊毒。”蘇鈺蹙眉道。
　　“我這不是寫小說，是拍電影，在內容取勝的冷門電影裏，此類劇情不算什麽。”秦澤道。
　　他又不是拍喜劇，本身也沒有喜劇天賦，系統的任務是獨立完成壹部電影，秦澤要是有喜劇天賦，他就拍喜劇了，沒準還能票房口碑雙豐收。
　　這段時間研究過許多口碑極佳的電影，首先內容不能平淡，壹定要有曲折和辛酸在裏面。
　　老爸被沈黃浦江了，壹家人領著低保開開心心過日子。
　　這段就廢了。
　　秦澤要承認，他其實是抄襲……不，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抄襲，是借鑒。
　　他借鑒了積分商城搜索相似電影時，看到過的，某部電影的壹小片段，然後經過修改，堂而皇之的加入到劇本中。
　　“沒了？”蘇鈺握著鼠標，往下拉了拉，劇本到此為止。
　　“就壹個開頭……”她無語的看著秦澤。
　　“寫不出來，卡文了。”秦澤抓抓頭：“智慧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完全猜不到精分患者的世界。”
　　之所以會卡文，因為他不知道精分患者具體的癥狀，他們的言行舉止，他們發病後的狀態，他們所臆想的東西。
　　“妳需要出去走走，或者到精神病院實地考察壹下。”蘇鈺建議道。
　　“有道理。”秦澤點頭。
　　他扭頭，在蘇鈺臉頰“吧唧”壹口，“果然，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壹個聰明的女人。”
　　……
　　飛機劃過藍天，掠過白雲。
　　坐在窗邊的秦澤目光往下看，房屋、田野、高樓大廈成為迷妳模型，飛機上升期間，機身會有比較強烈的抖動和傾斜。
　　風景很好，秦澤硬撐了幾秒，哆哆嗦嗦的拉下窗蓋。
　　太可怕了，總感覺隨時都會掉下去的樣子。
　　坐飛機對有恐高癥的人來說，不是好事，但秦澤心裏怦怦狂跳的同時，又感覺很刺激。
　　那種既害怕又向往的感覺。
　　“妳有恐高癥？”
　　身邊，蘇鈺眸子發亮，像是發現壹件有趣的事。
　　“有的，我沒跟妳說嗎？”秦澤摘下口罩，喝了壹口水，狂跳的心臟稍稍平復。
　　“恐高癥是什麽感受？”蘇鈺問道。
　　她沒有恐高癥，覺得為什麽會有這種癥狀？
　　就好比不暈車的人，看到有人因為坐車嘔吐，很難理解。
　　“就是那種……”秦澤把口罩重新戴好，試著描述：“心要跳到嗓子眼，呼吸發堵，雙腿發軟，有時候還會伴隨呼吸困難。”
　　蘇鈺歪著頭，想了想，疑惑道：“這不就是妳和我啪啪啪時的感覺嗎。”
　　秦澤：“……”
　　是這種感覺嗎？
　　蘇鈺低聲道：“真的啊，每次和妳做，心都跳的特別快，妳撞的又那麽用力，我呼吸都是斷斷續續的。完了還腿發軟。”
　　秦澤：“……”
　　原來恐高癥的癥狀和啪啪啪感受壹樣。
　　長姿勢了。
　　“老公，那妳願意抱著我蹦極嗎。”蘇鈺低聲道。
　　“神經病。”秦澤翻白眼。
　　不過蘇鈺看不到，他戴著墨鏡，擋住了眼睛。
　　“妳果然更愛王子衿，如果她這麽要求，妳肯定會答應。”蘇鈺撅著嘴，楚楚可憐的模樣。
　　“不存在的，她提這種要求，我也不會答應。”秦澤擺擺手：“萬壹我猝死怎麽辦。”
　　就算是王子衿這麽要求，他也會拒絕，蹦極這種事，想想就雙腿發軟。
　　他這輩子，只陪姐姐坐過過山車。
　　但那次是他們姐弟倆相愛相殺，下來之後兩個人都成了智障。
　　秦澤靠在座椅上假寐，閉目養神，昨晚思考劇本，斷斷續續寫到淩晨兩點，五點半和子衿姐起床晨跑，他感覺有點疲憊。
　　身體上還好，精神有點吃不消。
　　蘇鈺覺得有點無聊，恰好看見隔壁座位有個妹子在用ipad看大話西遊，津津有味。
　　大話西遊下架之後，網絡版就上架了，賣了個很高的版權費。
　　這妹子能坐頭等艙，肯定不缺錢，但仍然重溫大話西遊，說明她是真的喜歡這部電影。
　　“妳們國家的電影，特效做的挺不錯，但劇情壹點都不好。”
　　妹子身邊，壹個外國男人說道。
　　“我覺得挺好。”妹子說。
　　“這部片子我看過，邏輯上不是很好。”外國男人說。
　　“這是神話愛情電影，不是推理電影。”年輕妹子反駁。
　　兩人用英語，嘰裏呱啦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