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壹章 逼格哪去了

　　欠賬還錢，天經地義。
　　這錢是要還的，人也是要打的，純粹是看不慣他們的作風，逼債上門就算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拍照啊，還威脅秦寶寶，氣焰簡直囂張。
　　追債的都不是好東西，記住這句話準沒錯，尤其高利貸。追債的家夥，十幾二十年前，喜歡暴力，打人是輕的，壹言不合沖進家裏亂遭，大肆破壞，往妳門上潑油漆，整個樓道都是刺鼻味，墻上寫“欠債還錢”等等，並不是電視上編的，現實真的。
　　秦澤小時候就見過，壹幫人沖進舅舅家裏，逮什麽砸什麽，威脅說不還錢就把人沈黃浦江，然後趁警察來之前，迅速走人。
　　那會兒，姐姐和表妹嚇的摟成壹團，秦澤面無表情目睹全過程，感覺自己有點步驚雲的逼格，其實是嚇的腿軟了，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哭又哭不出來。
　　當時，小學三年級的秦澤，無師自通領悟了壹句超有逼格的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我現在小。
　　打那以後，就不愛去舅舅家了。
　　早就想打壹頓追債的人了，可惜現在追債的與時俱進，不流行沖進門打砸搶，讓秦澤多年的心願不得償。
　　在家裏的話，他要維持乖外孫、乖兒子、好表哥、能幹的好弟弟等等，諸多形象。這個劉哥有句話說的對，人設不能崩。
　　劉哥大步走來，壹巴掌就呼過來，心裏很是不屑，壹個臭戲子，真以為自己是都市兵王？壹個挑他們壹群？
　　不打人，是為了更方便迅捷的追債，不是真的不會打人。
　　巴掌呼出壹半，他小腹就挨了秦澤壹腳，壹百六十幾斤的漢子，飛出去兩米遠，躺地上吐酸水。
　　嗯，確實沒得及吃午飯。
　　壹群人，整個氣氛，忽然凝固。
　　但秦澤不管，他如狼入羊群，壹巴掌拍翻壹個，壹腳蹬飛壹個，又快又狠，幾乎不存在什麽回旋踢，高踢腿，摔碑手，以及各種華麗躲技能的走位。
　　真正的打架，靠的就是快準狠。
　　武俠小說裏的套路，電影裏的套路，在秦澤第壹次網吧門口被圍毆時，就已經明白是瞎編的。
　　打完人才發現，連熱身都不算，氣也不帶喘，汗也沒出。
　　壹夥人都懵逼了，都沒反應過來，怎麽就莫名其妙的全軍覆沒了。
　　秦澤走到劉哥身邊，蹲下：“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劉哥眼裏滿滿都是驚恐，臥槽，這家夥真是兵王？
　　此外，還有恨意：“妳完了，妳是明星，妳敢打，我們要曝光，要報警。”
　　秦澤壹巴掌扇在他腦門，啪的壹聲，特響亮：“妳報唄，看看警察是站妳還是站我，這點能耐，妳要相信我有。曝光？妳連證據都沒有，妳盡管曝光。”
　　他把手機丟劉哥面前，冷笑：“誰不報警誰孫子。”
　　劉哥沒撿手機，不甘心道：“就算這樣，借款合同還是有法律效應的，妳壹樣還錢。”
　　“我沒說不還錢，還錢歸還錢，打妳歸打妳。”秦澤拍拍他的臉：“入這行幾年了？”
　　“四年！”
　　“人死債清，逼死了幾個？”
　　劉哥沒說話。
　　秦澤又削壹頭皮，打的特別中，讓他捂著頭，身體戰栗了半天。
　　“兩個。”劉哥說。
　　“兩年壹個，厲害了。”
　　“是他們自己想不開，又不關我事。”
　　秦澤說：“把手機拿出來。”
　　“啊？”劉哥沒反應過來。
　　壹巴掌呼過去：“拿出來！”
　　雖然有點茫然，但只好乖乖拿出來。
　　秦澤丟地上，壹腳跺碎：“讓妳拍照。”
　　“拿出來，統統拿出來。”
　　壹個接壹個，全部踩碎，踩碎壹個，罵壹聲：讓妳拍照！
　　踩其中壹位的手機時，他又補了壹腳。踢的那家夥翻白眼，“陪妳吃飯是吧，想不想秦寶寶陪妳吃飯？”
　　“不，不想……”
　　“我姐這麽漂亮，這都不想？”又是壹腳。
　　“大哥……饒命！”
　　剛才在廚房，秦澤就想動手，壹群衰仔朝著姐姐亂拍照，肆無忌憚的點評身材，取笑，還想讓秦寶寶陪吃飯。
　　不是妳們飄了，就是我秦澤提不動刀了。
　　這群衰仔還挺有錢，用的都是最新款的梨子手機。
　　踩到最後壹人時，那家夥哭喪著臉：“大哥，我沒拍照，能不踩嗎？”
　　秦澤睥睨他：“給我壹個不踩的理由。”
　　“我們還得滴滴打車呢！”
　　“……”秦澤：“我，我……妳大爺的滴滴打車。”
　　啪壹腳踩碎。
　　媽蛋，差點無言以對。
　　終於，想起正事了。
　　他問那個險些讓自己無言以對的小弟，“妳懷疑人生嗎？”
　　“啊？我……幹嘛要懷疑人生。”小弟懵逼。
　　“不懷是吧？”打壹巴掌，再問：“懷不懷？”
　　“懷了，我懷了。”小弟哭道。
　　秦澤再問下壹個：“妳懷了嗎？”
　　“懷了！”
　　“妳呢？”
　　“懷，我懷了。”
　　“我也懷了。”
　　“我同樣懷了。”
　　……
　　“叮，任務完成，獎勵積分三百點。”系統沒有感情的聲音結束，然後嘖嘖說：“恭喜宿主，成功讓壹群男人懷了。”
　　秦澤：“……”
　　打完人出完氣，該考慮還錢的事了。
　　秦澤道：“借款合同帶了嗎？”
　　“帶了。”劉哥解釋壹句：“這次老板給了我們死命令，不拿回錢就不回去了，所以合同帶著，被我放酒店了。”
　　“行，妳回酒店拿合同，剩下的人跟我走，我去取錢。”
　　“大，大哥……我們沒車。”
　　“啥？”
　　“沒車……”
　　秦澤忽然感覺這群追債的好low逼，跟系統似的。
　　“妳大爺！”系統罵道。
　　忘了這low逼能讀我的腦電波。
　　劉哥解釋道：“我們不是上海人，路太遠，坐高鐵過來的，開車的話，得兩輛，油費和過路費……高鐵比較實惠。”
　　我竟然又無言以對。
　　“大哥能送我壹程嗎？酒店有點遠。手機被妳砸了，沒法滴滴打車。”
　　“非要滴滴打車才能出行？沒滴滴的時候，妳們出門靠走嗎？”秦澤大怒。
　　他媽的，這群追債的是來逗我玩的吧。
　　“這不過年嘛，打不到車。”
　　秦澤氣的又打了他壹巴掌，得虧沒人，否則帥氣的人前顯聖，變成滴滴打車了，Low到爆炸。
　　吃飽了撐著才送人去酒店，這麽幹的話，我的逼格就降低零點了。
　　秦澤扭頭就走，開車去壹趟公司，把保險箱裏的錢統統取出來，不夠，差了兩百多萬，又打電話給蘇鈺，問她辦公室的保險箱密碼，兩人湊了湊，湊齊三百萬。
　　放在壹個紙箱子裏，用膠布綁好，扛著離開公司。
　　大過年的，有的辦公樓已經關了，有的沒關，不是每個公司，過年就壹定放假的，很多崗位，壹年到頭都開業。
　　回到外婆的小區，還是原來的草地，劉哥帶著壹群人，坐在草坪邊，抽煙，說話。
　　“老大，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嗎？”有小弟咬著煙，不甘心的說。
　　“要不咱們拿到錢就跑，不給他合同？反正這麽多人，他也不知道合同放誰身上。”
　　“妳傻啊，不拿到合同，他會把錢給妳，看著妳走大老遠，然後‘呀，合同沒到手’，接著滿頭蒼蠅的逮我們？”
　　劉哥吐出壹口煙，嘆道：“閉嘴吧，能把錢要回來，已經不錯了，早點回家，還能趕上這個年。”
　　“他來了。”有個小弟低聲說。
　　劉哥丟掉煙頭，臉上堆起笑容，迎上去。
　　“這麽快？”秦澤看到他，有點驚訝，不是說打車難打嗎？
　　“我在外邊的超市買了幾包煙，讓老板幫忙滴滴打車，跟司機說好，出租車到了取消訂單。”
　　該死，這陰魂不散的滴滴打車。
　　另外，話裏話外都充滿了市井小民的精打細算，雖然很真實，但總感覺low爆了，為什麽別的小說主角，裝逼如風，逼格滿滿，到我這裏畫風就不對了。
　　秦澤把箱子放下，又壹個問題來了，膠布封的太牢，打不開。
　　“妳們誰有刀子？”
　　眾人搖頭。
　　“放高利貸的，沒帶刀子？”
　　壹小弟尷尬道：“本來是有的，但在高鐵站過安檢的時候被沒收了。”
　　畫風又不對了，身為高利貸，不應該隨手摸出把刀子嗎？
　　於是找了根生銹的鐵絲，劃開。
　　壹堆人把箱子挪到樓邊，在草坪裏，太顯眼，樓下壹看，壹清二楚。
　　三百萬的大洋，壹堆人，數了半個多小時。
　　秦澤站在樓邊，仰頭望天。
　　心好累！
　　別人家的主角：什麽？這漂亮妹子家欠妳們五百萬？沒事，我還了。
　　然後就還錢了。
　　而我呢，站在邊上，看著壹群追債的，數錢數到手抽筋，我陪著他們吹半小時冷風。
　　我的逼格哪裏去了，被狗吃了嗎？
　　劉哥蹲在箱子邊，和小夥伴把錢收進箱子，揉了揉發脹的手，說：“其實吧，可以銀行轉賬的，也不急這麽幾天。”
　　“別說了，”秦澤沈聲道：“數目沒錯的話，把合約拿出來。”
　　劉哥把合同從酒店帶來的包裏取出來，遞給他。
　　秦澤沒看，心裏壹動，這錢是還了，但舅舅沒接受教訓，以他的尿性，今年或許還要浪。
　　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機會，給他壹點點教訓？比如，讓這幾個家夥，揍我舅舅壹頓。嚇唬他要剁手？
　　但這麽坑老舅，不太好吧？
　　其實，我這個決定，大概是我爸，我媽，我姐，我外婆，我七大姑八大姨等親戚，都想幹又不好意思的幹吧。
　　嗯，這不是我壹個人的決定，是所有親戚朋友的決定。
　　但大家不好意思，所以只有我出頭了。
　　這麽想，果然心裏舒暢多了。
　　秦澤眉頭微微壹皺，感覺這事可行。
　　“妳過來，有件事咱們商量壹下。”秦澤朝劉哥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