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七章 擦肩而過

　　秦寶寶小腰壹緊，被壹只手臂箍住，整個人被狠狠往後拽，然後撞入壹個結實的胸膛，熟悉的氣味中夾雜著汗味和淡淡的煙草味。瞬間安撫住她混亂的情緒。
　　“草，看不看路的，想死禍害別人去。”車主搖下車窗，破口大罵，後背壹層冷汗。盡管車子剛起速不久，撞不死人，但這年頭就怕碰瓷的，或者給妳來壹個截肢啊癱瘓啊什麽的，吃妳壹輩子。
　　“抱歉抱歉，回頭我罵她。”秦澤壹疊聲的道歉。
　　車主還想在罵幾聲，但後方車輛響了幾聲喇叭，催促他趕緊走，別嗶嗶。於是罵罵咧咧的啟動車子，跑遠了。
　　秦寶寶雙手撐著弟弟的胸膛想把他推開，卻被他按住後腦勺，弟弟說：“先別，邊上人都看著呢。”
　　姐姐現在沒戴墨鏡，萬壹被認出來，吃瓜群眾的第壹反應肯定是拿手機拍照，或者圍過來要簽名，鑒於姐姐現在心情很糟糕，秦澤不想多生事端。
　　他倆在熙熙攘攘的斑馬線路口相擁，像壹對普通的情侶。
　　秦寶寶額頭抵住弟弟的胸膛，嗅著他的味道，感受到沈穩的心跳，漸漸濕了眼眶。
　　“別怕別怕。”秦澤拍著姐姐的背，察覺到自己胸口氤開的水漬。
　　“不是讓妳滾嗎，回來幹嘛。”秦寶寶嗚嗚大哭，發泄心裏的委屈：“讓我死了算了。”
　　“這點車速，撞不死人吧，頂多高位截肢。”
　　“哇……妳還頂嘴。”秦寶寶大哭。
　　“這麽漂亮的小姐姐死了多可惜啊，”秦澤哄著姐姐：“我將來還要當小舅子收紅包呢。”
　　豈料這句話，讓姐姐的淚水如洪水絕提，壹發不可收拾。
　　“壹點都不可惜，反正活著沒意思。”秦寶寶嗚嗚嗚道：“我要和妳絕交。”
　　聽說大難不死的人都會發壹下神經，秦澤很諒解，順著姐姐的話說：“好好，絕交，妳想怎麽交都行。”
　　秦寶寶哭了壹陣子，哽咽道：“妳回來幹嘛，不是走了嗎。”
　　“人生地不熟的，我還能真拋下妳不管？妳扭頭壹走，我就在後面跟上。”秦澤掏出壹包紙巾，蓋在姐姐臉上，心想，回去立刻就洗澡換衣服，又是鼻涕又是淚，全擦我身上了。
　　“還算妳有點良心。”秦寶寶沒用紙巾，掀起弟弟的短袖下擺，當抹布壹樣把壹泡鼻涕擦在弟弟胸口。
　　秦寶寶哭完，心情好多了，也不擺臉色給弟弟看了。
　　包間裏，馬家甫展望未來，暢談強強聯合的光輝前景。其他幾人偶爾附和幾句，然後舉杯暢飲。
　　許耀耐心聽著，時而發表個人看法，總能得到幾人的吹捧，大聲叫好。
　　這類應酬最是無聊，大家嘴上說喝酒吃飯不談公事，其實話裏話外都是公事。他在商海沈浮十數載，早已習慣了，形式還是要走的。他能坐在這裏，自然是願意合作的，否則誰會大老遠跑杭城來浪費時間。對某些人而言，時間就是金錢，半點都沒錯。
　　真正要談的並不是合作，這點大家已經心照不宣，這場飯局的目的其實是關於利益分配，馬家甫很老油條，東拉西扯的，就等著自己先開口。
　　百無聊賴之中，他往窗外壹瞥，夜色沈沈，車子匯聚成河流，行人或埋頭疾走，或結伴而行。斑馬線路口還有壹對擁抱的小情侶，匯聚成壹幅眾生百態圖。
　　等等，小情侶……
　　“我的眼鏡！”他朝助手吩咐，聲音因為焦慮和激動，不自覺的帶幾分喝音。
　　許耀有輕微近視，平時不戴眼鏡，只有看文件和用電腦時才會戴上。但不妨礙他發覺那對情侶頗為眼熟，眼熟到讓他心驚肉跳。
　　“榮哥，給！”助手楞了楞，從手中拎著的公文包摸出老板的黑框金絲眼睛遞過去，同時望向窗外。不知道什麽東西，讓養氣功夫如火純情的老板如此激動。
　　許耀戴上眼鏡，從落地窗往外看，咦了壹聲，臉上難掩失望。看錯了？
　　可這時，那對情侶松開了彼此，他看清了，終於看清了他們的模樣。
　　“失陪壹下。”許耀倉惶從座位起身，匆匆拋下這壹句，大步離開包間，出門的壹剎那，他由疾走改為小跑，再到奔跑。
　　包間裏，壹群身價不低的成功人士面面相覷，摸不清頭腦。
　　許耀搭乘電梯下樓，三樓到壹樓的距離，他卻覺得漫長如兩萬裏長征，“叮”壹聲脆響，電梯門打開，許耀狂奔出酒店。當他跑出酒店時，已經不見了那對情侶的身影，他茫然四顧，他們不知消失在何方。
　　心中的熱血壹點點冷卻，激動的心情只余失望。時隔多年，他終於見到那個讓他引以為憾的孩子。卻宛如曇花壹現，最終消失在茫茫人海。
　　他像是當年那樣，蹲在路邊沈默著抽壹根煙。
　　姐，對不起！
　　返回酒店時，秦寶寶接到張雅的電話，說他們已經唱完歌了，待會去泳池遊泳。
　　此時的秦寶寶眼眶還是紅的，因為天熱的緣故，出了壹身汗，鬢發粘在臉頰。姐姐很有些意動，但拒絕了。
　　秦澤就納悶的說，妳不是喜歡遊泳麽，怎麽不去？
　　秦寶寶呸壹聲，怒道：“妳想讓別人看姐姐穿性感泳裝的模樣？”
　　秦澤可不會被她帶溝裏，反駁道：“泳裝也有保守的，非要穿那麽性感，是自身心術不正吧。”
　　秦寶寶無言以對，又道：“聽說國內泳池尿素普遍超標，妳想遊泳的同時，喝壹口別人的尿？”
　　“麻痹，惡心死我了。”秦澤瞬間擊中命門：“那我也不去。”
　　他還想去欣賞妹子們穿泳裝的曼妙身姿的，尤其張雅和陳青虹，她們都是品質不錯的美人。
　　姐姐口口聲聲說不去遊泳，納悶的是，她非拽著秦澤去遊泳館挑了壹套泳衣，純白色的，不是褶子裙和吊帶衫那種保守泳衣，泳褲兩側是繩系的那種。她還硬要秦澤付錢，借機宰弟弟壹刀。
　　張雅幾個遊到晚上九點左右，回房間洗了個澡，然後跑來竄門，先是把秦澤的門敲開，拉著他再敲開秦寶寶的房間，說要玩殺人遊戲，撲克牌都準備好了。
　　遊戲地點就選擇秦寶寶的房間，秦澤不太願意玩，張雅硬拉著他，笑瞇瞇說，有妳在，寶寶這張王牌就廢了壹半。
　　以前閨蜜聚會的時候，秦寶寶喜歡帶上弟弟和閨蜜們廝混，殺人遊戲倒是常玩，姐姐高人壹等的智商總是碾壓幾個閨蜜，但只要秦澤在場，秦寶寶就專殺他，毫無道理可言。但凡第壹個死的是秦澤，兇手絕對秦寶寶沒錯。
　　後來姐姐發現弟弟有勾搭張雅的念頭，就很少再帶他出去和閨蜜玩了。
　　六個人玩殺人遊戲，人數不太夠，這種遊戲要人多才有意思，人少也有人少的玩法，殺手和警察各壹名，抽牌決定。壹個主持，剩下三個群眾。
　　果然不出所料，但凡秦寶寶是殺手，準殺秦澤。搞的秦澤很郁悶，咱們壹個媽生的親姐弟，哪來那麽大仇，這遊戲沒法玩了。
　　只要姐姐不是殺手，秦澤就能展現真正的技術，他比較愛玩這類益智類遊戲，當年沈迷三國殺，能玩壹個通宵都精神抖擻。他當殺手的時候，總能殺人於無形，思維想法如羚羊掛角，很多次不但騙過張雅陳青虹幾個復旦高材生，就連秦寶寶都栽跟頭。
　　至於警察這個角色，他不太喜歡，相比逢補匠角色的警察，他更喜歡隨心所欲的殺手，想殺誰就殺誰。不過秦澤很少殺姐姐，很容易會讓張雅幾個人根據“相愛相殺”法則，推測出來。
　　遊戲玩到十壹點，陳青虹率先撐不住，眼皮子直打架。硬撐了半個小時，提出要回房睡覺了。白天大家遊玩千島湖，大家都有點疲憊，便結束遊戲回房睡覺。
　　秦澤離開姐姐房間，打開空調，刷了刷論壇、貼吧，精神頭出奇的好，考慮到明天早上返滬，準備關燈睡覺。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聲很輕，顯得敲門的人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