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家丁

禹巖

歷史軍事

秋風和藹,樹影窈窕,寬廣的玄武湖有如壹面碩大而光滑的鏡子,在夕陽余暉的照耀下,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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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我是妳的眼

極品家丁 by 禹巖

2025-3-9 20:56

  “窩老攻——”
  “嗯?!”
  “妳為什麽喜歡我?”
  “哦——這個,月牙兒小妹妹,我有說過喜歡妳嗎?!”
  “卑鄙,下流,反復無常的小人!我打妳!”
  拳聲咚咚,如同兩顆年輕的心跳!他笑嘻嘻望著她,忽然湊過臉在那嬌艷欲滴的紅唇上輕輕吻了壹下,溫柔道:“不要問我為什麽喜歡妳,就如同,不要問我為什麽呼吸!”
  月牙兒依偎在他懷裏,又驚又喜的望住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窩老攻,妳說過的情話,在大華有沒有出過詩集?為什麽妳每壹次哄我,我都幸福的想咬妳?!”
  “還是不要咬了吧,妳看看我這個樣子,待會兒怎麽見人嘛?!”他苦惱的搖搖頭。
  看著他額頭、耳根、臉頰、胸前那壹塊塊鮮明的印記,月牙兒噗嗤壹笑,將柔嫩的酥胸緊緊貼在他胸口,豐滿的挺翹狠狠壓在他胸膛,溫熱濕潤,又柔又軟,眼中嫵媚的似能滴出水來:“我就是要妳這樣去見人!我要讓全天下都知道,窩老攻是我的男人,生生世世都是我的男人!”
  “那個,多不好意思啊!妳也知道,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靦腆,非常的靦腆!”緩緩撫摸著她柳腰上光滑如綢緞的嫩肉,酥軟的感覺直到了骨子裏,他的言語極其正經,聲音卻在打飄。
  “那是我妨礙妳靦腆了!”月牙兒嗤嗤輕笑,緩緩拿起他壹只作怪的手掌,將臉頰貼近他掌心,柔聲道:“我的男人,妳今年幾歲了!”
  他心裏又酥又麻,在她身上胡亂摸索著:“十六!”
  月牙兒好笑道:“太好了,妳只比我大壹歲!”
  “不會吧,十五歲就可以長這——麽大?”
  “這有什麽稀奇的?總比不上有些人,十六歲就已經學的這麽無恥了!”
  真是個聰明的丫頭!林晚榮哈哈大笑,在她秀發上狠狠嗅了幾口。
  玉伽捧住他雙手,將臉頰深埋其中,幽幽道:“妳的月牙兒今年十九了!妳不準忘了!”
  “忘記妳,那不如忘掉我自己!”他雙眸微潤,默默壹嘆。
  月牙兒欣喜滿面,嫣然壹笑,她小心翼翼捧住他手心仔細看了半晌,忽然嘟著嘴哼道:“窩老攻,妳的感情線為什麽這麽多枝枝葉葉?!”
  “哦,不會吧,妳壹定看錯了!”他睜大了眼睛,急忙要收回手掌:“我壹向是以感情堅貞專註著稱的,在大華那是有口皆碑、人人稱道!”
  月牙兒氣惱道:“這識手相的方法,都是妳教我的。我看的仔細的很,怎會有錯?!”
  “哦——其實是這樣的,”他眼珠子疾轉:“這些枝枝葉葉,實際上就是傳說中的心有九竅,竅竅玲瓏,是最聰明的人的象征。”
  “我看妳是心有九竅,竅竅風流才對!”月牙兒偎在他胸前,薄惱的輕捶著他胸膛。目光落到他胸前那巨大的傷疤上,忽然目光壹柔,輕道:“這傷痕妳要永遠留住,不準妳找那什麽仙子姐姐塗抹祛除疤痕的藥膏!”
  他楞了楞,急忙道:“為什麽啊,小妹妹?”
  玉伽緩緩將臉頰貼上那深深的傷痕,淚凝雙眸,又哭又笑,目中蕩漾著水壹般的柔情:“這就是我給妳刻下的記號!留在妳身上,也刻在我心上,是屬於我月牙兒的!不管妳恨我愛我,我要讓妳生生世世都記住我!”
  這丫頭,連霸道都讓人心疼啊!林晚榮無聲壹笑,將她緊緊的攬進了懷中,輕嗅她芬芳的鬢角。
  彎月下,她的肌膚光滑的如閃亮的綢緞。赤裸的嬌軀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就像是上天賜給人間最美麗誘人的天使。
  緩緩撫摸著那雪白的雙鬢,絲絲軟發撩到人的心裏,林晚榮輕輕道:“小妹妹,妳的醫術這麽好,能不能讓她復原,還妳如雲的青絲!”
  玉伽刷的擡頭,瞪大了眼睛瞅著他,憤怒的大聲疾吼:“為什麽要還原?嫌她不好看麽?”
  “不是,不是,”林晚榮急忙擺手:“好看的很!妳本就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女孩子,現在更是高貴脫俗,就像白雲壹樣純凈!”
  “這是永恒的見證!”她狠狠瞪住他,堅定輕道:“要是下次妳還敢讓我忘記妳,我便可以循著它,壹步壹步,不管多少年,不管多少輩子,我壹定會找到妳!妳敢不敢試試?”
  他鼻子壹酸,急忙偏過了頭去。淚光盈動。
  “妳說啊,敢不敢?!”玉伽目光幽幽,修長有力的玉腿惱怒踢著他雙腳,裸露的豐胸迎風挺立、顫顫巍巍,凹凸挺翹的身材仿佛熟透了的蜜桃。
  窩老攻尷尬笑了兩聲,頭都不敢回:“這個,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月牙兒擡起晶瑩如玉的小腳,在他大腿根上狠踢了幾下,哼道:“諒妳也不敢!那我今天晚上還給妳送香湯,妳是來還是不來?!”
  “談判的事,還沒搞完呢,還有許多細節——”
  玉伽眼中淚珠打轉,怒道:“好端端的,提這些幹什麽?!我就問妳來還是不來——不許猶豫,不許眨眼睛,現在就回答!”
  她撲上前去,纖細的玉指上下拉住他眼皮,不讓他眨動。
  林晚榮急忙點頭,月牙兒才哼了聲,羞喜的丟開他。
  林晚榮無奈的揉揉眼睛,嘆道:“我明亮的眼睛本來不大,現在卻被妳人為拉成了雙眼皮,回去之後,別人該不認識我了!”
  “我認識就行!哼,明天晚上我還送!”
  林晚榮嘻嘻壹笑:“送的越多我越歡喜,最好送壹輩子!”
  玉伽聞聲,忽然呆住了。她輕輕望住他,臉上分明是欣喜的笑容,淚珠卻紛紛落下。
  “怎麽了?不哭,不哭,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有壹句假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林晚榮心中壹痛,急忙抱住她,輕輕拍著她滑嫩的肩頭。
  “我知道,我都知道!”玉伽又哭又笑,緊緊抱住他道:“窩老攻,妳會不會永遠都記得我!”
  “當然!”
  “會不會永遠都想我?”
  “這還用懷疑?!”
  “那妳為什麽不親我?!”
  他壹楞神間,兩片火辣辣的紅唇已狠狠的咬住了他,月牙兒似是壹條赤裸的美女蛇,光潔的藕臂纏住他脖子,修長的玉腿緊緊貼住他腿彎,完美無暇的雙峰在身體擠壓中,不斷變幻著形狀。她不斷的呻吟,呢喃……
  又震了!這都七八次了,天都快亮了,有完沒完啊?!納蘭和香雪幾個突厥少女目光輕瞥,羞紅著臉頰,又緩緩的跪了下去!
  ……
  天色已經大亮,那立在國境線上的寬廣龍攆已經沈寂了好久。粉色的紗圍終於緩緩拉開,從裏面鉆出壹個人頭來,他小心翼翼的四處瞄了幾眼,踮著腳正要往外行去,卻聽幾個嬌嫩輕柔的聲音同時在耳邊響起:“拜見大人!!”
  “哦,”他急忙轉過頭去捂住臉頰:“原來是幾位小姐姐啊,昨夜辛苦了!”
  香雪納蘭幾個宮女臉頰同時羞紅:“我們應該的。大人您辛苦了!”
  我是真的辛苦!他哈哈笑了幾聲,掀開簾子,疾快的向大漠行去。
  “快看,快看,那是誰?!”杜修元驚叫壹聲,急急推醒身邊正在打盹的二人。
  胡不歸睜開眼來,迷迷糊糊的瞅了幾眼風沙中行來的那人,頓時倒抽了口涼氣。
  那人衣裳和身形依稀,輪廓也看的幾分熟悉,只是額頭、眉角、臉頰、耳根、脖子、手臂卻印著深深淺淺、壹道壹道的整齊印記,橫的豎的正的斜的,個個都不壹樣,竟是被人生生用牙咬出來的,沒有個幾天功夫,只怕不會消退。那壹道道鮮紅的唇彩印在他身上,渾似綴上了無數的月牙兒。
  我的個媽呀,這戰況也太激烈了吧!幾個人面面相覷,實在是由衷的佩服!
  林晚榮大步走了過來,笑著招手道:“早啊,幾位大哥,吃飯了嗎?咦,妳們眼圈怎麽是黑的?要註意多休息啊!”
  休息個屁,要不是我們給妳把風,妳早被徐小姐給生劈了,還問我為何眼圈發黑,那能是白的嗎?
  胡不歸望他臉,杜修元看他胸,高酋則是齷齪些,瞪大了眼睛專盯他下路。幾個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對他從頭到腳那壹排壹排的牙印真是無語驚嘆,玉伽的口舌功夫,和她的三箭連環壹樣,天下無敵啊!
  林晚榮驀然壹驚,急退幾步:“高大哥,妳眼睛往哪瞅呢?”
  老高盯住他下部嘿嘿道:“兄弟,這些都是月牙兒的傑作嗎!嘖嘖,這牙齒咬的,精彩絕倫啊,哇哈哈!”
  幾個人放聲大笑,臉上說不出的淫色,林晚榮老臉壹紅,他夜路走多了自然也不怕鬼,幹笑幾聲道:“哪裏,哪裏,我和大可汗只是商量壹下兩國未來的走向,精彩是精彩,不過也很辛苦啊,徹夜都未睡覺呢!”
  妳的辛苦,我們都能理解!三位老哥縱聲嬉鬧,還是杜修元良心好些,笑了壹陣,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眼:“將軍,妳還是快去看看徐軍師吧,她壹夜都未走出帳篷!”
  說起徐芷晴,林晚榮頓時頭大了。和月牙兒天當被、地作床、黃龍躍山崗,那胡人女子的真性情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只是這壹切都落在女軍師眼裏,要說她不吃醋,打死都不會有人信!
  見林將軍垂著頭為難的模樣,三個人妳看看我,我看看妳,誰也不好吱聲。
  徐軍師的帳篷緊挨著他的氈房,昨日沐浴過的木桶還放在外面,水冷花殘,沒有壹絲熱氣。小心翼翼的在帳外聽了半天,沒聞見壹絲的聲響,也不知她還在不在裏面。
  “徐小姐,徐小姐!”壯著膽子喊了幾聲,屋裏安靜之極,沒有人回答。
  輕輕拂起簾子,只見那簡易的床上,躺著壹道修長的身影,全身都裹在被中,紋絲不動。
  他偷步走過去,湊到床邊,腆著老臉輕喚道:“徐軍師——”
  “徐小姐——”
  “芷兒——”
  “寶貝——”
  “不許妳叫!”遇上他的厚臉皮攻勢,徐小姐終於動了壹下,氣惱的甩開被子,側身對著他,憤怒的冷哼了聲。
  “哦,那我去叫別人了!”
  “嘩啦!”被子枕頭連同著刀鞘,壹起飛了過來。徐小姐翻身而起,雙眸紅腫,酥胸急顫,睜大了眼睛狠狠瞪著他,像是要吃了他壹般!
  林晚榮低下頭,趁勢抱住了她的身子,偷聲道:“妳不是說月牙兒可憐,叫我對她好壹點的麽?”
  “我叫妳對她好壹點,可沒叫妳與她無媒茍合!”徐芷晴憤怒的扭住他胳膊,淚珠簌簌:“妳,妳們竟還當著我的面——狗男女,奸夫淫婦,無媒茍合,不知廉恥,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她壹連罵了幾聲,手上卻是越來越使勁,在他臂膀上狠狠擰著。林晚榮齜牙咧嘴,抱住她身子,在她耳根上吻了壹下,笑道:“既然徐小姐憎恨無媒茍合,那我和妳是有媒的,總可以茍合了吧!”
  徐芷晴臉染紅霞,身子頓軟,怒道:“妳渾身都是那女人的味道,不要碰我!”
  “哦!”他悻悻應了聲,緩緩放開手,垂下頭去,滿臉的悲哀,可憐之極。
  他那楚楚可憐模樣,卻是更惹徐小姐著惱,她含著熱淚,狠狠壹口咬在他胳膊上:“叫妳不碰妳就不碰?妳有這麽聽話?妳這死人,真是氣死我了!”
  女人那,還真是惹不得!林晚榮哈哈大笑,將她身子擁入懷中,低頭在那香唇上吻了下,得意道:“那我們就天天有媒茍合、茍合壹輩子!徐小姐、芷兒、乖乖寶貝,妳願不願意做我老婆?”
  這種肉麻的話,也只有他才能說的出了。徐小姐秀臉通紅,頓有種被捏住了七寸的感覺。遇上這種厚臉皮的人,講道理純屬多余!
  “妳這些話兒,與那美麗的胡人可汗也說過了吧?”徐芷晴羞喜中,又有股說不出的酸味。
  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徐芷晴望了他幾眼,忍不住輕哼了聲,取過身側的幾個水囊,將那清水倒在手掌中,狠狠往他臉上抹去。只是任她力氣再大,唇紅可抹,那壹縷壹縷彎彎的月牙兒,又怎能消除?!
  “瞧她幹的好事!這咬的不疼麽?妳可怎麽見人?!”徐小姐在他臉上拍了幾下,又是心疼,又是氣惱。那壹排排的牙印,沒個好幾天功夫,怕是消不掉了!
  “別浪費水啊!”林晚榮被她搓的臉上的皮都要刮掉壹層,急忙咧嘴叫道:“妳沐浴的香湯還在外面呢,我去洗洗就好了。放心,我壹點都不嫌臟的!”
  無恥的人!徐小姐面紅耳赤,身子頓時酥軟:“不許妳再提那香湯!枉我昨夜還感激她,哪知她竟是打的這般主意!氣死我了!”
  “那她今天晚上送香湯,妳還要不要?”
  “要——嗯?!”
  “哦,我是說假如,假如!”林晚榮趕緊打個哈哈。
  女軍師瞅了他幾眼,又苦又酸,咬著牙道:“不僅是今天,明日只怕還會送吧?奸夫、淫婦!”
  徐小姐是李泰做媒,林某人親自應承了的,雖未有媒茍合,卻已是正宗的林夫人,她罵這壹句,乃是正大光明。
  奸夫低著頭,實在不好意思說話,看那模樣,他用這香湯,倒是歡樂的很。
  徐芷晴氣道:“妳就不怕她施展的是美人計,故意引誘妳做出讓步?”
  “若真是這樣,那我施展的就是美男計了!”林晚榮無語苦嘆。
  情是雙刃劍,對他如此,對金刀可汗又何嘗不是如此?就如同月牙兒還是俘虜之時,為求脫身,故意施展了手段來媚惑他,哪知誘敵不成,卻把她自己給搭了進去。這本就是壹筆最糊塗的賬,就算玉伽是天下第壹聰明人,她又怎能算得清楚?
  徐芷晴沈默良久,忽然幽幽道:“妳覺得,她會答應妳這四個條件嗎?”
  他心中壹苦,茫然搖頭“我不知道!三天之後,應該就能見分曉了!”
  “三天?”徐小姐無語壹嘆,默然垂頭,眼中又是憐惜又是羨慕,隱隱還有幾分嫉妒:“若是她應承了,那便是天下第壹癡情人,誰也趕不上她!”
  天下第壹癡情?林晚榮雙眸隱見淚光,心神忽然大亂,恍然之中有種感覺,似乎人生最大的苦楚,正在降臨到自己頭上。
  “這兩天,妳壹定要好好待她!”女軍師突然拉緊了他的手,溫聲軟語。
  林晚榮駭了大跳:“妳,妳不吃醋?!”
  “我吃醋!我很吃醋!”徐小姐伏到他胸前,失聲痛哭:“可是吃醋又能怎樣!那個女子,她比我苦上千倍萬倍!便不說她,連我都想殺了妳!妳這個害人精,真害死個人了!”
  我真是人人得而誅之?他咧了咧嘴,想笑,卻是淚珠湧了出來。
  ……
  雙方依然僵持著,突厥人壹直沒有動靜,大華人卻在焦急的在等待著他們的答復。渾渾噩噩中,時光過的也快,不到太陽落山,小宮女們便擡來了香湯。
  這壹次,所有人都知道那意思了。要說這金刀可汗,還真是熱烈奔放,大華女子羞羞怯怯的事,她卻要讓全天下都知道。
  “大可汗囑咐我們給啞巴大人送香湯!”領頭的少女納蘭跪在地上,想起昨日的旖旎風光,羞的頭都不敢擡起來。
  “對啊,對啊,快,洗澡去!”胡不歸三人擠眉弄眼,迫不及待的將林將軍推入帳篷。他們和胡人有仇,可是對這月牙兒,卻是從心底裏敬佩和憐憫。這般癡情的女子,若是負了她,走路都會被雷劈的!
  徐小姐看了他壹眼,偏過頭去沒有說話。只是這壹次,大可汗送給她的香湯,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收了。
  被外頭壹堆人盯著洗澡,實在有些尷尬,不過想想那月牙兒,這時候也壹準在陪自己沐浴,他心中頓時火熱,這壹澡真是洗的前所未有的白。
  “快快快,將軍,登攆了,登攆了!”只等他壹出來,老胡幾人早已等不及了,恨不得趕著他屁股走。
  林晚榮心中感動,朝著幾人點頭:“三位大哥,謝謝妳們了!”
  老高重重壹嘆,握住他肩膀道:“咱們兩家,打仗歸打仗!可這個月牙兒真是——唉,兄弟,老哥只想求妳,千萬莫要負了人家,千萬千萬!”
  望著胡不歸杜修元二人同樣企盼的眼神,他唏噓著,說不出壹句話來。
  “請大人登攆!”宮女納蘭輕聲催促道。
  林晚榮邁步跨上,轎子才壹起步,便有兩只蛇般柔軟的光潔手臂,顫抖著緊緊纏了上來,吐氣如蘭的芬芳在他耳邊回蕩:“窩老攻,妳怎麽才來?是不是不想我?”
  林晚榮嚇了壹跳:“小妹妹,妳,妳怎麽跑過來了?這日頭才剛剛落山呢!”
  “我不管!”月牙兒鉆進他懷裏,呢喃著,香肩急顫,淚水早已滾滿了臉頰:“我想妳,想的要死了!妳想不想我?要敢不想,我就殺了妳!”
  望著那最聖潔的梨花,不需要回答,他捧住她柔美的臉頰,惡狠狠的、像狼壹般的吻了上去。
  玉伽柔美的身段顫動不止,她發了瘋壹般的纏住他,赤裸的嬌軀像是最美麗的八爪魚,要把自己的壹切,生生融進他的骨子裏。
  “哇,今天怎麽震的這麽早!”那龍攆早已被包圍在重重的桃花帳中,看不清裏面的情形,只能感覺到那轎子的顫動,杜修元驚了壹聲。
  “震的早不好嗎?”高酋蕩笑道:“誰叫人家持久呢!”
  胡不歸偷偷瞥了徐軍師壹眼,只見她緊咬著牙,面沈入水。
  ……
  “妳怎麽又咬我?!”望著全身上下的斑斑牙痕,林晚榮實在哭笑不得。舊傷未好,又添新恨!這丫頭真是頭瘋狂的母豹!
  月牙兒咯咯嬌笑,滑若凝脂般堅挺的酥胸顫顫巍巍貼在他身上:“妳就沒咬我嗎?!哼,我高興,我喜歡,我就想咬妳,妳能把我怎麽樣?!”
  我和妳的咬,那可不是壹回事,他哈哈壹笑,實在無話可講!
  玉伽媚眼如絲,老老實實的貼服在他胸前,柔順如伶俐的小貓:“窩老攻,妳是真的勇士!”
  “小妹妹也很勇啊,從昨天到今天——”
  “不許妳說!”玉伽羞得急忙掩住他口鼻,卻被他在指上輕咬了壹下,染上滿臉的霞暈。
  她光潔如玉的身段,泛著華美的銀光,林晚榮看的心急火燎,在她身上撫摸了幾下,小妹妹嬌喘籲籲,咯咯笑道:“窩老攻,不許妳使壞,我要給妳跳舞!”
  給我跳舞?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玉伽微壹點頭,撥開身邊的重重粉紗,輕輕壹笑:“妳看!”
  哇!林晚榮頓時睜大了眼睛。
  攆轎不知何時已越過國境,在草原中間停了下來。四周全部掛起了粉紅的紗帳,圍成壹個大圓,這封閉的圈中,就只有他們二人。腳下鋪著無數火紅的伊莉莎,帶著晶瑩的珠露,壹簇壹簇,嬌艷欲滴,仿佛天邊最瑰麗的雲霞。
  這麽多的玫瑰花,也不知是她從哪裏采摘的。金刀可汗,果真是什麽都敢想,什麽都敢做!
  月牙兒下了攆帳,緊拉著他手,在花叢裏奔跑著,嬉鬧著,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尋常女孩家。這種輕松的感覺,對她來說,幾乎就是奢望!
  玉伽輕拾起壹朵小花,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深深的吸了口氣,忽然回過頭來,望著他輕輕壹笑,頓令百花失色:“窩老攻,妳喜歡這裏嗎?”
  “喜歡,當然喜歡!”他忙不叠的點頭。
  玉伽嫵媚望他,羞澀壹笑:“那妳好好看我!”
  她的身子突然靜止了,兩條蓮藕般光潔的玉臂緩緩伸展,像是徐徐綻放的花枝。纖纖玉指或並或立,手形不斷變換,便如驕傲的孔雀,金色的指甲在月色下顫動,閃爍著清麗的光澤。
  刷,她忽然疾躍而起,身上的睡袍嘩的落下,玉壹般無暇的嬌軀,在清冷的月光下,劃出壹個誘人的大字,就像是最聖潔的神女。山巒疊嶂,波瀾起伏,無比的美妙與神聖。
  這壹刻,林晚榮連呼吸都停止了!
  月牙兒眼眸如水,臉頰嫣紅,像是飛天的仙子般輾轉騰挪,她那柔美的身姿,在滿地的火紅中,綻做壹朵潔白的木棉。草原女兒的婀娜嫵媚、溫柔多情,便在這壹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壹舞,美絕人寰,看得人心顫不止。
  玉伽緩緩停下身子,軟軟的癱坐在地上,酥胸急抖,小口微吐,羞澀的望他壹眼:“這個叫做花枝俏,是我們草原女子的貞潔,壹生都只能跳給自己的男人看!窩老攻,妳喜歡嗎?”
  望著那晶瑩玉體上淡淡的香汗,他鼻子壹酸,柔聲道:“喜歡,凡是妳跳的,我都喜歡!”
  玉伽眼眸中驀然蘊滿淚水:“妳壹定不喜歡!不然,妳為什麽不抱我?!”
  他喉嚨壹幹,啊的低吼著,虎撲上去。玉伽刷的投進他懷中,瘋狂的抱緊他,鋒利的指甲深深掐入他肉中,像是擔心他會消失壹樣。她哇的壹聲,嚎啕大哭:“窩老攻,愛我,狠狠愛我——”
  這壹聲就如滾動的天雷,在他耳邊哄哄作響。無邊的情火在草原上瘋狂蔓延,他們二人緊緊擁在壹起,瘋狂的親吻愛撫,在碧綠的草地上翻滾著、呢喃著、呻吟著……
  瘋狂而又火辣的激情,像是連綿不絕的篝火,上次未熄,下次即燃。沒有人敢來打擾他們,天與地仿佛都不存在了!
  也不知幾度潮起潮落,那喘息終於緩緩的平靜下來,草原恢復了沈寂,悄無聲息。
  “窩老攻——”
  “嗯?”
  “妳說天上的星星為什麽這麽亮?”
  “因為它會發光啊!”
  “討厭,這還用問妳?!那妳能為我把它們摘下來嗎?!”
  “我早已經摘下來了,妳不知道嗎?!”
  “在哪裏?!”
  窩老攻深深凝望她的雙眸,微笑道:“妳的眼睛,就是我夜空中,最閃亮的星星!”
  月牙兒淚光閃爍:“那,我要是瞎了呢!”
  “我就是妳的眼!”
  玉伽呆呆望住他,欣喜滿面,忽然奮力撲進他懷中,淚珠壹滴壹滴落在他胸膛:“妳說的每壹句話都讓我想咬妳,為什麽會這樣?!窩老攻,我要妳每天晚上都看星星、每天晚上都想我!妳能不能做到?”
  “那要是下雨呢?”
  “我不管!下雨妳也要讓它放晴!誰讓妳叫它下雨的?”
  沒有道理可講,唯有點頭!玉伽欣喜看他幾眼,用力將頭埋進他懷裏:“窩老攻,妳真好!”
  “小妹妹,妳也真好!”
  這輕輕的壹句,竟是讓月牙兒撲在他懷裏,無聲抽泣了起來。
  東方泛起幾抹魚肚白,黎明即將來臨,林晚榮拍著她肩膀微微壹嘆:“天亮了!”
  玉伽身子猛地壹顫,急急抱住他:“為什麽?為什麽黑夜會如此短暫?”
  這個問題怎麽回答?他無聲的搖頭。
  天色越來越明,紅日即將撲出地面,玉伽無奈的起身,為他穿好衣裳,又小心翼翼的抹平那金黃的衣角,上上下下打量半晌,才哼了聲道:“不許妳嫌我手藝差,這衣裳妳永遠都不許丟!”
  林晚榮笑著嗯了聲,忽然嘆了口氣道:“那談判的事——”
  “不準妳和我說這些!”玉伽忽然拍著他的胸,怒吼起來,淚落雙頰:“妳是我的男人,不是大華的林大人!”
  這樣的躲避,也只能逃得過明天了!明日壹過,便要重新面對了!他心中的酸苦無處言說,見那天色越來越亮,已能聽見戰馬的嘶鳴,他在月牙兒臉頰輕輕吻了壹下,無奈輕道:“天亮了,我要走了!”
  “嗯!”玉伽身子微微壹顫。
  他握了握她的手,忽然嘻嘻壹笑:“今晚是不是還有香湯?”
  月牙兒奮力點著頭,身形急顫,淚流如雨!
  “妳不能騙我!”
  她嫣然壹笑,淚光中輕道:“我要是騙妳,就罰我這輩子,想妳想的死掉!”
  這麽個小丫頭,真是把老子的心都揪出來了!他目光濕潤,拍拍月牙兒含淚的俏臉,緩緩轉過了身去,才沒走幾步,便聞身後壹聲顫抖淒厲的輕喚:“窩老攻——”
  “嗯?!”
  他轉過頭來,卻見月牙兒飛壹般的奔了過來:“這個,給妳!”
  她嬌俏的手心,緊緊握住壹枝鮮艷的玫瑰花,莖上的花刺,深深紮入她掌心,鮮血早已淋漓。
  驀然想起昔日她為自己簪花的壹幕,他心如刀絞,急忙奪過那鮮艷的花朵,輕輕吻去她掌心的壹株壹株的血漬,惱道:“妳這傻丫頭,不疼麽?!”
  “不疼!”她捂住嘴唇,無聲落淚。
  林晚榮折下那火紅的玫瑰,輕輕簪在她如雲的青絲上。紅花雲鬢,如畫佳人,恍如世上最美的畫卷!他看的呆呆,輕道:“小妹妹,妳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窩老攻,窩老攻——”月牙兒忽然哇的壹聲,撲進他懷裏,十指已深深掐入他肉中,她似是壹無所依般,緊緊抱住他,放聲大哭:“妳壹定要想我,壹定要想我!不然我會死掉的!”
  老子也要死了!他鼻子發堵,輕拍她香肩,柔道:“想!我天天都想我的月牙兒小妹妹!”
  玉伽在他懷裏哽咽的仿佛要斷過氣去,她顫抖著站直了,身形卻是不斷搖晃,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去。
  “嗯!”她在那熟悉的黑臉上輕吻了壹下,深深望著他,淒美壹笑:“記住,今夜,我會給妳送香湯的!”
  ……
  出了那美麗絕倫的桃花帳,他心神空空,無精打采,這幾裏的路程,卻是步步千鈞,行的全無壹絲生氣。
  越過境來,緩緩回望,遍地的輕紗玫瑰依然嬌艷秀麗,只是不知小妹妹躲到哪裏去了。他頹然壹嘆,徐徐踱回營中,胡不歸幾人見了他,頓時驚駭:“妳,妳怎麽回來了?”
  “我怎麽不能回來?!”他不解的望著幾位老哥。
  徐小姐輕柔的聲音在身邊焦急的響起:“妳,妳不知道?!月牙兒沒對妳說?”
  “說什麽?”他心中隱隱泛起壹絲不妙的感覺,急得壹下子扳住軍師的肩膀:“妳快說啊,快說啊!”
  “妳昨夜壹走,祿東贊就把協議送過來了!”徐小姐疾道:“月牙兒簽了!那四個條件,她全部都簽了!今天壹早她們就要回程了!”
  “什麽?!”他驚得呆了,壹把搶過徐小姐手中的金色的羊皮紙!
  突厥文,大華語,四個條件無壹疏漏,下面蓋著金色的狼印,“玉伽”,兩個柔美中帶著顫抖的小字,清晰可見,歷歷在目。
  徐小姐珠淚滿頰,喃喃道:“她是天下第壹癡情的女子!妳這個笨蛋!”
  “呀——”他忽然發瘋般的怒吼壹聲,將手中的羊皮紙狠狠的扔了出去,泣血狂吼中淚流滿面:“小妹妹,妳說過今晚要給我送香湯的,妳騙我,妳敢騙我?!”
  “我要是騙妳,就罰我這輩子,想妳想的死掉!”
  小妹妹堅定的誓言、顫抖的身軀、晶瑩的淚光,壹點壹點浮起在眼前。那溫聲輕語,言猶在耳。剎那之間,他只覺整個心都碎成壹瓣壹瓣了。
  看著他滿臉的淚痕、空洞的眼神、嘴角緩緩溢出的汩汩血絲,徐小姐又是心疼又是氣惱,恨不得狠狠蹬他壹腳,怒道:“還楞著幹什麽?快追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哦,馬,馬——”他往日的聰明不知道哪兒去了,手忙腳亂的大叫起來。
  胡不歸急忙將戰馬遞到他手上,他翻身而上,狠狠壹刀插在馬屁股上:“駕——”
  戰馬痛的長嘶壹聲,掀起壹縷疾快的青煙,眨眼就消失在塵煙中。
  “分明是舉世最聰明的兩個人,沾上個情字,卻變成了,壹個天下第壹傻,和壹個天下第壹笨!真氣死個人了!”徐小姐幽幽壹嘆,無奈搖頭。
  胡不歸幾人聽在耳中,卻覺徐小姐這壹句概括的精辟之極,寥寥數語,便道出了個情字的精髓!
  他回來時渾渾噩噩、信馬由韁,已耽誤了許多時間,再次快馬沖入草原,卻已看不見突厥人的身影。漫天的紗帳殘存,遍地的玫瑰花瓣都已散落成雨,竟是被人生生揪了下來,化成壹顆殘破的心!
  追!生死都要追到我的小妹妹!
  他咧咧嘴放聲大哭,已把身下的戰馬催到了極致,蹄聲踏破了草原的寧靜,留下壹溜長長的血漬。
  也不知行了多少時候,前方遠處,緩緩現出壹行長長的黑點,那是突厥人的馬隊!壹頂金色的攆帳,沒在隊伍中,那微拂的輕紗在風中飄擺舞動,時隱時現。
  “玉伽——”
  “月牙兒——”
  “小妹妹——”
  他狂喜之下,淚如泉湧,殺破嗓子放聲大叫,快馬便如流星,卷起狂風向突厥人的隊伍行去。
  胡人隊伍的尾翼聽到這壹聲呼喊,頓時齊齊刀劍出鞘,警惕張望!
  “月牙兒,小妹妹——”
  那壹聲緊似壹聲的泣血呼喊傳到攆帳中,轎中人兒身形壹顫:“窩老攻——”
  她急急掀開簾子,遠遠的黑點漸漸靠近,越來越清晰,滿身的灰塵,圓睜的怒眼,黑黑的肌膚,條條的淚痕,就像是個狼狽的猴子。不是窩老攻,還有誰來?
  “窩老攻,窩老攻——”她身子像是被刺中了般,緊緊抓住攆帳,手上細細的青筋壹根根顫動,淚珠大顆大顆落下,身體急劇起伏,哽咽的伏在了軟塌上。用力之下,那粉紅的簾子,嘩啦輕響,已被她撕落了下來。
  “我不能見妳,我不能見妳,”她忽然喃喃自語,掩面痛哭:“見了妳,我就再也不想走了!”
  “小妹妹——”仿佛隱隱看見了她落淚的俏臉,林晚榮雙眼血紅,狀似瘋狂,嘩啦又是壹刀插在戰馬屁股上,那駿馬昂首嘶鳴壹聲,奮力往前跨去。
  這戰馬被他催了命,疾行壹段路程,早已氣力衰竭,這壹刀下去,才行不過百丈,便昂的嘶鳴壹聲,前蹄壹軟,轟的塌了下去。
  “小妹妹,妳等我,哦——”他壹聲未畢,便已隨馬陷落了下去。玉伽心中壹顫,猛地睜開眼來,便見他的身子像是紛飛的石頭,狠狠的往地上撲去。
  “窩老攻——”月牙兒驚泣壹聲,心中頓空,什麽也顧不得了,刷的自高高的攆帳上跳了下來。來不及顧上麻木的雙腿,她兩手提住長裙,光著赤裸裸的小腳,發瘋壹般的在草原上狂奔起來。
  什麽崎嶇不平,什麽荊棘碎石,誰也無法阻擋她的步伐。望著窩老攻重重的摔在地上,她風壹般的沖了過去,超越了所有人,那百丈的距離,在她眼裏,近在咫尺之間。
  “窩老攻——”她身形騰空,狠狠壹下撲倒他懷裏,心中的悲喜,恍如天邊的雲雨,剎那盡數落了下來。
  什麽家國大事,什麽民族恩怨,去他娘的,我只要我的月牙兒,天下誰也比不上我的小妹妹重要。他緊緊擁住那嬌柔顫抖的身軀,嗅著她發髻的芳香,淚水嘩啦嘩啦流淌。這壹刻,他壹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天地旋轉,整個世界都已落在了懷中。
  “窩老攻——”月牙兒擡起頭來,又哭又笑,她緩緩伸出小手,溫柔去擦他臉上的淚痕,那淚珠卻是越擦越多,怎麽都止不住。
  林晚榮搖搖頭,大嘴壹癟,笑得比哭還難看:“小妹妹,我騎術差勁的很,妳以後能不能多教教我?!”
  月牙兒淚眼朦朧,心如針紮,卻不知該要怎樣答他的話。
  林晚榮目光壹兇,緊緊拉住她的手,堅定無比道:“妳跟我走!”
  玉伽瘋狂的搖頭,欣喜中淚如雨下:“玉伽現在不能離開草原,更不能離開她的子民,否則,她壹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她急切的擡起頭來,淚珠滿臉,眸中滿是期盼的神光:“我的男人,妳能不能等我十年?十年之後,妳還願不願意要妳的月牙兒?”
  “十年?”林晚榮呆了,我要把薩爾木羈押十年,我的小妹妹就要在草原上孤獨十年,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嗎?
  月牙兒撫摸著他的臉頰,柔聲道:“我要用十年的時間整飭草原,將來把壹個完整的草原還給薩爾木!這是我在父汗靈前發過的重誓!還有,妳的那四個條件,沒有我在,誰也無法完成!我的男人,我的窩老攻,妳願意等我十年嗎?”
  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他忽然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想要放聲大哭。
  玉伽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珠,哽咽道:“不要逼我現在離開草原,妳知道,我抗不住妳的!可是我不想壹輩子都不安心!妳能理解妳的女人嗎?”
  “但是,相思,好苦的,我壹刻都扛不住啊!”他喃喃幾句,忽然咧開大嘴,像個孩子般失聲痛哭起來。
  “窩老攻——”玉伽嚶嚀壹聲撲進他懷裏,瘋狂的捶打著他,咬著他,哽咽得氣都接不上來了:“我不要妳扛,我就要妳想我,狠狠的想我!我生生世世都是妳的女人,妳要生生世世都想我!”
  這簡直就是人世間最大的折磨啊!他胸口急喘,仰天長嘆,幾乎壹口氣都接不上來了。
  看著他痛苦不堪的模樣,玉伽在淚光中擡起頭來,溫柔道:“窩老攻,妳願意每年都來看看妳的月牙兒小妹妹嗎?”
  對啊!他刷的就站了起來,眼睛驀然睜大,我他娘的真是越活越糊塗了,老子有腿啊!他擦幹了眼淚興奮道:“小妹妹,我每個月都來看妳!妳那皇宮的位置我摸熟了,嗖的壹下我就竄到妳的床上來了!哇,我想起來了,妳那裏還有溫泉,洗鴛鴦浴是再好不過的了!”
  “噗嗤”,玉伽含淚輕笑:“妳這個傻子,以為妳是飛毛腿啊,嗖的壹下就能來?!從克孜爾到妳們大華京城,就算是最快的汗血寶馬,打壹個來回也要壹個多月!妳每月都來,壹年就全在路上了!”
  “那就三個月來突厥出壹次差!”他嗯了聲,忽然又皺起眉頭,惱火道:“可是三個月還是好長啊,我只怕相思催的我老了!”
  月牙兒羞澀壹笑:“我才不管妳幾個月來壹次——哼,我警告妳,要是妳不來,那後果妳可受不了!”
  “有什麽後果?”他驀然壹驚。
  玉伽輕輕壹笑,紅暈滿臉,撫摸著平坦的小腹,驕傲道:“我叫妳兒子來打妳!”
  我兒子來打我?他楞了楞,望見月牙兒輕撫小腹得意洋洋的模樣,頓時嚇的睜大了眼睛、嘴巴都合不攏了:“妳,妳,妳——”
  “我怎麽樣?”玉伽羞澀壹笑,捂住臉道:“勇士,妳是真的勇!我們的兒子,壹定是天下最聰明的人!”
  “這,這才兩天啊!妳,妳就能懷上?”他嘴唇都開始哆嗦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意外了!
  “妳是信不過我的醫術麽?”月牙兒輕輕壹笑:“那妳就等著吧!”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以玉伽的醫術,她說要生兒子,那就八九不離十了!難怪這兩晚,她像蛇壹樣纏著我,要把我榨成人幹呢!這根本就是在取種嘛!我他娘的怎麽就沒想到這壹點呢?
  “小妹妹,咱們能不能打個商量,”他激動的直顫,手掌緩緩撫摸上那光潔的小腹:“妳能不能不要回草原?我怕我真的扛不住啊!”
  “那就想死妳!”月牙兒緩緩撫摸著他的面頰,眼神中柔情似水:“我的男人,我警告妳啊,妳要是壹年不來看我壹次,將來我就立妳兒子為可汗,叫他帶兵攻打妳們大華!到時候不管是妳登基,還是出雲公主的兒子當了大華皇帝,那結果,哼哼,妳能受的了嗎?”
  我兒子當可汗?手足相弒、父子相殘?咦——他捂住嘴,嚇得臉都白了。
  真是壹波未平,壹波又起啊!今天的這些事,悲、喜、驚竟是齊齊湧了上來,神經稍微脆弱壹點的,只怕都會被逼瘋了。
  玉伽臉上泛起壹抹羞喜的笑容,輕拍著他臉頰道:“所以啊,我的男人,妳要乖壹點,最起碼要壹年來看我壹次!十年之後,帶著轎子來,把妳的女人娶回家,那樣才安全!要是晚來壹天,哼哼——”
  這,這,他心中又悲又喜,除了點頭,實在不知該說什麽好。
  “窩老攻,我要走了!”月牙兒望著他,淚珠嘩啦嘩啦落下:“妳不想抱抱妳的女人麽?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看見妳了!”
  擁住那顫抖的嬌軀,感受著她心中的悲苦,他心神急劇的顫動,月牙兒的堅強,都只是表面上的。那十年之期,遠不可及,豈是人人都能忍受的?她這是在故意寬我的胸懷啊。
  他雙眸濕潤,輕輕道:“小妹妹,妳放心,我說過的話就壹定會做到!我壹定來看妳,可是我不告訴妳什麽時候,我壹定要給妳幸福!”
  “窩老攻——”玉伽再也無法堅強,她撲進他懷中,死命的拍打著他胸膛,哭的死去活來:“壹定要想我,壹定要來看我,十年之後,壹定要帶著妳的馬車來娶我!要不然,我真的會死的!妳的女人真的會死!”
  林晚榮長泣壹聲,將頭狠狠的埋在她的長發中,奮力點頭。
  月牙兒擡起頭來,睫毛上沾染著晶瑩的淚珠,她輕輕抹去他臉上的淚漬,柔道:“我走的時候,不準妳看我!那樣,我這輩子都走不了!還有,不許妳哭,妳哭的時候,真難看!!”
  面對著這樣壹個月牙兒,他不知該怎樣挽留,心裏頭又悲又苦,卻不知該如何說出。
  玉伽緩緩站起身來,在他臉上狠狠吻了壹下,然後壹咬牙,輕輕揮手。
  宮女納蘭快步行了過來,用壹塊黑布把她的眼睛蒙上了,牽著她緩緩前行。
  她輕輕走著,身子疾顫,每壹步,便有無數的淚珠落了下來,若沒有宮女的攙扶,只怕早就癱倒在地了。
  此時此刻,任他聰明蓋世,卻也想不出任何的辦法來挽留,望著那攆帳壹步壹步走遠,這悲愴,絕非外人所能想像。
  “啊——”他忽然長跪在地上,雙臂高舉,仰天悲呼。這壹聲穿金碎石,直入雲天,仿佛連天頂都要掀翻下來。
  攆帳疾速顫抖,月牙兒瘋狂壹般的站了起來,恍惚中淚如雨下,她蒙著雙眼、用盡所有力氣向他揮舞手臂,大聲嬌喚:“窩老攻,妳是我的眼!”
  林晚榮楞了楞,猛然捶胸頓足,放聲大哭,那聲音卻早已嘶啞,除了他自己,任誰也聽不見了。這冰涼的草原,便是他唯壹的夥伴。
  “大人,大人!”幾聲輕輕的呼喚在耳邊響起,他擡起頭來,卻是香雪帶著壹隊突厥宮女站在他身邊:“這個,是大可汗讓我交給您的!”
  香雪恭敬的遞過壹個錦盒,那盒子金光燦燦、華貴無比,上面繡著壹個金色的狼頭。徐徐打開來,耀眼的金光頓時閃亮了眼睛。
  望著他手中獨壹無二的金刀,所有宮女們大駭,同時跪倒在地,長身叩首,齊聲呼喚:“叩見汗王!”
  汗王!我是月牙兒的汗王!他顫顫巍巍撫摸那華麗的金刀,不知不覺,淚如雨下:“小妹妹,我是妳的汗王,也是妳的眼!”
  悠揚的玉笳清脆悅耳,緩緩回蕩在草原深處,遠遠處凝立著壹個兩鬢斑白的人兒,她翹首盼望,輕啟朱唇,風中傳來高亢動人的歌聲:
  “妳在我身邊 相對無言
  默默地許願 對愛的依戀
  牧場的炊煙 裝點著草原
  愛意像永久不變的少年
  愛到什麽時候
  要愛到天長地久
  兩個相愛的人 直到遲暮時候
  我牽著妳的手 我牽著妳到白頭
  牽到妳到天荒 看手心裏的溫柔
  ……”
  無盡的相思,似在耳邊輕泣,悠揚的旋律飄飄蕩蕩,漸行漸遠,化成草原最美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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