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以待天時

　　事實就是如此，妳認為絕對不可能動東西，別人就真的可以。
　　很多英雄的事跡，在正常人看來，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例如後世語文課本之中，大量刪減的真實英雄故事。
　　在這壹場夜襲之中，並未閃耀出獨特的英雄，或者說，他們都是英雄。
　　淩晨醜時，至寅時，是壹天中氣溫最低，也是人最困的時候，關張兩人，從公孫瓚和袁紹的結合部插入。
　　麯義，張郃，潘鳳等人，早在公孫瓚撤退之路上埋伏。
　　審配斷定，他們早有退兵之意。
　　壹旦遇到突襲，定然會順勢退走。
　　此番主要是攻擊公孫瓚，只需要拿掉公孫瓚這個威脅。
　　他們不僅可以得到幽州的資源，得到壹個穩定的後方，還可以用劉虞的名聲，征調烏桓騎兵，南下助長。
　　在大漢，征調胡人作戰，並非什麽新鮮事。
　　因此，審配提出這個建議並不奇怪。
　　至於袁紹，讓趙浮、程渙兩人，率領少量騎兵追擊。
　　不給他們停駐，集結的機會即可，事不可為，直接把袁紹趕過大河即可。
　　壹般結寨的大軍，軍氣濃郁，壓制壹切牛鬼邪神，包括真氣在內，同樣會受到壓制，唯壹不會被壓制的，便只有血氣。
　　在同等情況下，能破開軍氣的，唯有將其陣型撕碎。
　　徹底破掉陣型，或者軍心，皆可，軍心不定，陣型自破。
　　當關張二人，率領麾下騎兵，直接破開營寨，沖入大營之時。
　　在這溫度驟降，沒有足夠冬衣的情況下。
　　雙方聯軍的敗退，幾乎便是板上釘釘之事……
　　戰至天明，劉備壹方，穿著厚厚的羊毛衫，和聯軍那凍成狗的樣子，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些都是從並州購買的裝備之壹。
　　不過細心的沮授，還是發現了壹個問題。
　　在關羽回營之時，便忍不住問道：
　　“關將軍，為何，我見貴部士兵，貌似沒那麽怕冷的樣子，這是為何？”
　　“這……”
　　關羽壹下子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不是他不知道這個問題，而是這個問題，有些棘手，他的本部，便是當初徐榮讓他帶過來的那三千並州騎兵。
　　並州軍中，普遍習練壹種呼吸法。
　　當然，關羽知道，那是壹種，相對簡單，卻是十分高明的內功心法。
　　與軍士們平時動不動便需要爆發血氣，用以拼命的情況，很搭。
　　可以大大的延緩，對軍士生命力的消耗。
　　不過這卻是軍中嚴禁外傳的法門。
　　此刻沮授問起，他既不願意說明，又不願意說謊，只能含糊過去，“此乃並州軍中，訓練嚴苛的成果……”
　　“不知關將軍……”
　　“咳咳～～”
　　劉備出聲，打斷沮授的問話。
　　見沮授和田豐，不解的目光。
　　劉備心中其實有些欣慰，這兩位謀士，雖然人情世故不算通達，可智謀才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適才如此追問，也是為了他好。
　　不過自家二弟，顯然是有什麽顧忌，不好開口。
　　此時不宜追問，打斷兩人話語，給他們呢安排點事情去做。
　　等帳中只剩下兄弟三人之時，關羽這才說出並州軍沒有那麽畏懼寒暑的原因。
　　劉備和張飛聽了，都有些好奇。
　　漢軍中，普遍修煉打熬氣血的法門，強身健體的同時，關鍵時刻，也可以爆發血氣，用折損壽命的代價，換來拼死壹搏的力量。
　　此事，倆人都是知道的，別的不說，他們自己都有習練。
　　誰也不能保證，在激烈的戰鬥中，自己不需要拼命。
　　這也是為何，在大漢中，文臣普遍比武將長壽的原因。
　　因為就算壹輩子不打仗的武將，也得時刻打熬氣血，保持戰力。
　　而文臣不同，有些過分的，甚至還養生……
　　聽完關羽的壹番話，張飛和劉備都有些雙眼發亮，心急的張飛，張口便要讓關羽教他們，倒是被相對沈穩的劉備，直接攔下。
　　並未給張飛開腔的機會。
　　“如此甚好，我這就修書壹封，送往丘使君處，求取此法，倒是要多謝二弟了，若非二弟道明，恐怕軍中還會出現許多，不必要的損失……”
　　“大哥！”
　　“大哥？”
　　關張二人，同時對劉備抱拳。
　　不過關羽的語氣中，帶著三分感激，兩分羞愧，以及壹分如釋重負。
　　不同的的是，張飛的語氣中，也是六分。
　　三分不解，兩分郁悶，以及壹分不爽。
　　畢竟明明可以直接從關羽口中要到，又何必舍近求遠，修書壹封，往他人處求取，這不是平白浪費了時間嗎？
　　劉備倒是不這麽想，壹來不想讓關羽難做。
　　二來，就算功法到手，再到普及，練出成果。
　　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因此，劉備願意在此事上，花點時間。
　　丘誌清知道此事之時，已是第二年。
　　也就是，興平元年（第二十四年）。
　　他這次閉關說久也不久，說短也不短，大概大半年，相對於丘誌清在重陽宮之時，算不得多久。
　　不過此時情況特殊，不能太久閉關。
　　而今他就算閉關，也並非閉死關，而是隨時可以結束出關……
　　“怎麽感覺，妳又老了幾分？而且最近妳閉關越來越頻繁了……”
　　“無妨，這是傷體在康復。”
　　“我看不像康復，倒像是他們所說的什麽衰朽之劫，妳還是早點脫離紅塵，找個地方潛心修煉吧，不然這般閉關也不是辦法……”
　　……
　　二月，蔡琰嫁給了趙雲，楊嬋參加完婚禮後，便回華山去了。
　　離開前，讓丘誌清早點脫離紅塵。
　　如果怕其他地方閉關不安全，可以去華山找她。
　　丘誌清壹口答應，目送她離開。
　　對於劉備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政事堂五人投票決定，便直接通過，便把口訣，直接書寫壹份，交給劉備。
　　也是直接書寫壹份，並未讓關羽直接告知。
　　這也算是大家的默契吧。
　　丘誌清對此，並無異議。
　　只是聽說，劉備去歲擊潰了公孫瓚，以及袁紹聯軍，卻是因為入了冬，且內部不穩，需要肅清內部，這才暫停進兵。
　　其實劉備也想向丘誌清學習。
　　直接將地方官員，軍隊，全部替換壹遍。
　　奈何，劉備雖然是皇室宗親，可底子太薄。
　　根本沒法做到，如同丘誌清壹般。
　　做到自己培養人才的地步，畢竟丘誌清能有如此基層隊伍，也是十多年之功，並非壹日之力可成就。
　　且他心中，且是有壹個擔憂。
　　如若自己沒有自己的班底，到時候。
　　就算丘誌清如約，在自己平定北方之後，加入自己。
　　可到時候，就算丘誌清不在乎權勢，自己也難免會有，被並州那般官員直接架空的危險，這在大漢，並非什麽新鮮事。
　　劉虞不就是如此？
　　堂堂壹個幽州牧，失去地方大族支持之後。
　　他所能依靠的，竟然是烏桓騎兵。
　　劉虞的今天，豈非他劉備的明天？
　　這並非杞人憂天，在大漢這片土地上，這就是事實！
　　丘誌清當初，剛上任雁門郡守之時，連郡兵都無法調動，還是仗著劉宏的詔書，以及徐榮等人，強行奪了兵權。
　　而後又離開原來的郡守府駐地，移駐到有些基礎的平城。
　　否則，就算他們暫時奪了兵權。
　　只要給他們時間，依然會被他們奪回。
　　這便是大漢地方的現實情況，並非丘誌清當初喜歡平城，平城是雁門最偏遠的壹個縣城，而是他當時沒得選。
　　也是後來郡學的興起，以及多次打壓。
　　丘誌清的政令，這才慢慢從平城，擴散到整個雁門郡。
　　劉備此刻，面臨的情況，便是如此。
　　他是空降而來的州牧，手底下可用之人，除了自己帶來的人，便全是韓馥的手下，當初之所以不想投靠袁紹。
　　也僅是因為，相對於袁紹，劉備的底子更薄。
　　更加需要依賴他們而已，可當他們發現。
　　劉備竟然還和並州有來往之後，劉備手下的各個郡守，便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而今渤海郡守的反水，便是壹個例子。
　　若非初平四年的壹戰，劉備勝了公孫瓚以和袁紹的聯軍，而今，他劉備估計連冀州首府，鄴城都待不住。
　　更遑論什麽，光復大漢，重整山河了。
　　有了此次教訓，劉備也算是放下了自欺欺人的想法。
　　不再想著，保持隱忍，以換取他們的支持。
　　而是開始默默培養自己的基層勢力……
　　這是後話，而今，劉備想的，還是如何穩住冀州。
　　中平元年（第二十四年）的三月。
　　丘誌清又被敖純相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無非就是今年又有旱情爆發，讓丘誌清幫忙，散播壹下消息，來壹場祭祀之類的。
　　其實丘誌清有些好奇，怎麽天下這麽大。
　　貌似就他敖純壹條龍受封的樣子……
　　敖純聽此，有些尷尬。
　　其實冊封山神土地，河伯水神之類的。
　　在大漢“蒼天”被揚了不久之後，便已經完成了部分的敕封，只不過是部分，還有大多都沒有完成敕封。
　　在這完成的之中，他敖純是最早上任的。
　　壹來，是因為它所在的汾水，主要流經地是並州。
　　並州這些年，算是少有兵災，民風也算淳樸。
　　不影響它上任，點化河中精怪。
　　否則，如同其他地方壹般，百姓怨聲載道，生活困苦，刀兵煞氣充盈，就算點化了河中精怪，也是兇煞之物居多。
　　後期管理麻煩，妳還不能隨意打殺，以免人心動搖。
　　因此，大部分的神靈，都未到大漢來履職。
　　二來，也是它個人……個龍的原因。
　　它在龍界，實在是待膩了，加上汾河的條件，確實不差，這才屁顛屁顛的，過來上任，若非如此，
　　它大可在天界，或者四海走走親戚再說。
　　反正三百年的休假上任時限，還是很長的。
　　畢竟上任之後，最少是三千年起步，任職時間實在太長。
　　哦，對了，他說的這個，其實是天庭時間換算，三百年上任，其實是半年假期，三千年起步，其實大概就十年。
　　因為天庭大羅天的所在，與各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都不壹樣。
　　所以，他們上任，卸任，壹般都是按大羅天的時間來。
　　妳要是倒黴，被分配到壹些，時間流速較快的世界。
　　那麽恭喜妳，壹上任，可能就是要幾萬年，甚至是十幾萬年才能卸任。
　　到時候，天庭派人去接替妳之時，說不得人早已出了意外，連骨灰都沒了……
　　這可真是天上壹日，地上壹年……
　　只不過，天庭的壹日，和他現在所知道的壹日，可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只不過現在的丘誌清，還不知道這個事情。
　　而敖純，自然也覺得，這種小事，沒必要糾結。
　　它的主要目的，又不是說這些。
　　而是讓丘誌清幫忙散布謠言……消息。
　　讓附近百姓過來祭祀，要說它自己，也可以托夢。
　　不過這種事情，妳壹個賣雞精的，當面說味精致癌，大家肯定不會信，這是惡性競爭，但是，妳要是讓壹個所謂的“磚家”去說。
　　那效果，自然會大不壹樣。
　　而現在，對於散布謠言……消息，
　　對於散布消息，自然是丘誌清比較在行。
　　也就是說，他是這方面的“磚家”。
　　不過丘誌清選擇拒絕，卻也沒有完全拒絕，而是讓敖純幫忙看看，是整個大漢都如此，還是只有並州如此。
　　因為根據丘誌清的經驗來看。
　　要是晉陽壹地，有他的坐鎮，還能幹旱。
　　那他這個仙人，未免也太掉價了。
　　對此，敖純吱吱嗚嗚，表示他只負責汾河流域，其他地方，不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越界探查，是不對的。
　　話裏話外，都是壹句話：得加錢！
　　最後雙方談妥，只要丘誌清幫忙造謠，它便豁出去了。
　　在丘誌清鄙視的目光中，敖純道出結果。
　　只有關中會大旱，並州只會被波及，洛陽地區亦然。
　　送走貪心的這廝，丘誌清便陷入沈思，關中密報，此時馬騰，韓遂已斬殺北宮伯玉等人，投靠朝廷，而今正往關中而去。
　　丘誌清斷定，這股外來的兵馬。
　　定然會打亂長安城中，本就脆弱的平衡。
　　便立馬書信壹封，與洛陽吳獻，南陽賈詡，河東宗浪等人，以待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