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壹十五章 汾水河神

　　沮授的公費旅遊，自然還沒有結束。
　　他此行，除了需要拜會並州牧之外，還要借道並州，前往幽州，拜訪幽州牧劉虞，至於為什麽不直接走常山國。
　　還是之前的那個原因。
　　他主公手底下的那些郡守，還沒有完全從臣服。
　　劉備需要他，在並州，搞到糧食。
　　而後前往幽州，搞些馬匹。
　　再繞道並州回來，搞壹些裝備。
　　糧食和裝備，都是事先並談好的，至於說馬匹，其實並州也不缺，只不過劉備為了向那些冀州本地勢力展示實力。
　　這才借道並州，向幽州買馬。
　　其中除了讓這些冀州本地之人。
　　看看並州的發展，讓他們開開眼之外。
　　也是借助並州，和幽州的關系，壓住他們，給劉備壹個練兵，整合的時機，這壹切，當然都是他的謀主，田疇的主意。
　　不然按照劉備的想法，缺什麽，便直接和並州交易便是。
　　反正並州方面，要的也比較雜。
　　什麽藏書啊，偏方啊，人口啊，只要拿得出手。
　　他們都會交易。
　　並州和長安的交易模式，便是如此。
　　不過田疇說的也很有道理，這才轉道向劉虞購買，壹來是為了展示關系，給劉虞帶來壹些外快，二來也是讓沮授等人。
　　在並州多走走，回來好給其他人灌輸這些東西。
　　以減少將來，劉備施政之時的阻力。
　　初平二年（第二十年），除夕前夜。
　　晉陽之中，處處張燈結彩，家家桃符喜慶，好壹派和諧喜慶的盛世場景，當看這副模樣，妳絕對想不到，
　　這是壹個王朝末期的亂世。
　　例如適才進來之人，便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說，這是個亂世，自己來到這裏，很容易生存嗎？”
　　這位喃喃自語之人，是壹位風度翩翩的中年人，面容柔和，卻是有著令人信服的氣質，講道理，和他的樣子有些不搭。
　　此時，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哎……不對，妳好，某這番有禮了！”
　　壹位肩上跨騎著壹名小男孩的漢子，見這位壹看就是貴人的公子。
　　攔住自己去路，不由有些好奇。
　　這年頭，難道是因為州牧來了，不僅生活好過了。
　　就連貴公子，都變的和善起來了？
　　他作為晉陽城的本地居民，可是知道，這些世家公子的德行，在同等世家面前，那都是彬彬有禮的，可壹旦對面是平民……
　　後來聽說州牧府整頓了壹番。
　　嚴明法紀，所有人等，壹視同仁。
　　剛開始，大家還有些不信。
　　可壹名世家子弟，做出強搶民女的日常操作，被那對絕望的老夫妻，抱著試壹試的態度，將那位世家子弟，
　　告上衙門之後，他們便知道。
　　這並州的天，變了！
　　案情的經過，被那些州學學子，拿到各個村寨，講解朗讀。
　　這下，不僅那位公子所在的家族，被勒令三年內不許參加考官。
　　就連其他世家子弟，都變得收斂起來。
　　可是這麽彬彬有禮的，還真是不多見見。
　　此時，這位帶娃的大漢，並未第壹時間回答這位公子的問題，而是好奇的打量著，這位相當有禮貌的稀罕物。
　　此人被打量的有些不自在。
　　“不知，某可是有何不妥？”
　　帶娃大漢，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
　　要是以前，自己說不得，半條命就沒了。
　　不能因為別人禮貌，妳就放肆，大漢默默告誡自己壹番，這才解釋道：
　　“公子恕罪，只是小的第壹次見有如此風度的公子，有些神往，適才有些走神了，還望公子恕罪，不知公子攔下小的，可是需要幫助？”
　　誇贊，道歉，轉移話題壹氣呵成。
　　可謂是把小人物的機敏，表現的淋漓盡致。
　　果然，來人壹聽如此，也不好多說什麽。
　　別人都說妳有風度了，妳總不能打自己臉，在大街之上，說我就是沒風度，就是要和妳計較吧？
　　“敢問，此處可是南瞻……此處可是大漢朝，並州地界？”
　　“這裏是並州晉陽，如果妳需要什麽幫助，可前往縣衙，他們會幫妳的……”
　　見這位壯漢，貌似是本地人。
　　且回答完之後，便要帶著自家娃離去。
　　來人趕緊攔住他，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了解呢。
　　怎麽能讓他壹走了之？
　　“余見令郎有些怕冷，不若由我做東，請兄臺到隔壁酒肆小酌兩杯，亦可順帶為令郎驅驅寒氣，不知兄臺意下如何？”
　　壯漢舔了舔，被朔風欺負的很慘的嘴唇。
　　顯然是有些意動，又覺得可能這般答應，有些唐突。
　　便猶豫道：“這……會不會太破費了？”
　　嘴上雖然如此，可眼神卻是不自覺的，向旁邊的酒肆看了壹眼。
　　俊逸中年心中有數，微笑道：“兄臺這是哪裏話，某還有些事情，要向兄臺請教，總不能，在這寒風之中對答吧，請！”
　　“那某就卻之不恭了，請！”
　　兩人在旁邊新開的酒肆中，可謂相談甚歡。
　　而並州府衙之中，楊嬋卻是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壹個光幕。
　　這是丘誌清傳給她的圓光術，作為她經常給自己答疑解惑的報酬。
　　只不過是比較基礎的版本，人家稍微下個結界，便看不了的那種。
　　好處便是，不再那麽容易被人發現妳在偷窺。
　　說實在的，丘誌清有些後悔教她這個，現在她每天看自己的目光，都是怪怪的，搞得丘誌清有些郁悶。
　　幸好，現在閉關去了。
　　其實類似的術法，楊嬋並非不會。
　　圓光術並非什麽高級術法。
　　凡間修士都可以學，不過像丘誌清這個圓光術這般，隱蔽性極好，且還能看方圓五百裏之內的，卻是不多見。
　　此刻，酒肆中兩人已相互通過姓名。
　　俊逸中年，名叫敖純，說是外地來遊學的。
　　大漢也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大漢名叫甘榮，說是祖輩皆住晉陽，是個升鬥小民。
　　可敖純卻不這麽看，其身上透體而出的煞氣。
　　這至少是在沙場上，打滾幾圈的家夥。
　　說是什麽升鬥小民，誰信？
　　不過敖純也沒有揭穿，畢竟大家萍水相逢，自己用的是假身份，除了名字是真的，壹切都是胡扯，人家編個身份，也說的過去。
　　沒道理妳忽悠了人家，還要求人家對妳坦誠相待不是。
　　這也太不合理了。
　　看的出來，敖純對晉陽，乃至並州的情況，很是感興趣。
　　要不是他主要是對並州過去的情況，和現在大家都知道的情況比較感興趣，說不得甘榮這廝，便要去帶兵，把此人給抓了。
　　其實甘榮並未對敖純說謊，他確實是世代久居晉陽。
　　只不過是隱瞞了自己身份而已，他是原太原郡的校尉，靠真本事殺上來那種。
　　因為作戰勇猛，本來是要晉升的。
　　可現任州牧壹來，便對他們進行了壹波考核。
　　本來這也沒什麽，可壹考核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麽菜，難怪當初被那些南匈奴的翟種圍著打，而人家，卻是可以把那群胡人攆著打。
　　就這樣，他因有軍功在身，被原職留任。
　　調往徐榮處，接受再教育，也學習更加高級的功法。
　　被接受再教育的甘榮，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
　　不論何時，自己都要在位置上，做出相對應的成績，如此壹來，就算換了老大，人家也有可能會看在妳往日的成績上。
　　給妳壹個深造的機會。
　　否則，他就只能像他的那些同僚壹般。
　　先降級使用，學習，再以觀後效。
　　言歸正傳，甘榮見這個自稱是外地來的家夥，起了壹些興趣，剛開始，還以為只是壹些學子好奇，想要過來求學。
　　這才想著，反正也是休假，和他聊聊也不錯。
　　說不得，還能為使君招募壹些人才。
　　沒想到的是，這廝只對晉陽城中，有什麽神祇感興趣。
　　說實話，晉陽城中，並沒有什麽神廟，民間傳說倒是很多，不過都是鬼怪壹類的，比較多壹些，河神？
　　也沒有！
　　不知為何，當敖純聽自己說沒有河神之時。
　　眼神都明亮了幾分。
　　隨後又問了壹些近些年來的降雨多寡問題。
　　甘榮盡皆有問必答，反正又不是什麽機密，人家請了奇跡壹頓酒，就為了問這些眾所周知的事情，怎麽看自己都是自己掙到了。
　　兩人這場酒，喝到未時正。
　　甘榮這才想起，自己還要買年貨，回去給夫人送禮。
　　“時候不早了，某先告退，今日相談甚歡，如有時間，可到……算了，估計到了我也不在家……”
　　兩人客套壹番後，敖純拿出壹顆夜明珠結賬。
　　把酒肆老板都給驚動了。
　　找了半天，找把敖純的飯錢給結了。
　　在晉陽城中，又轉了幾圈，見家家戶戶都開始吃年夜飯，煙火氣息彌漫，好壹片祥和盛景，思及自己的過往。
　　敖純輕嘆壹聲，難怪會有神仙，會向往凡間生活。
　　這煙火氣，是天庭所沒有的，任何美景，壹看成千上萬年，也早就看膩了。
　　所以凡間才會有那句話：所謂旅行，就是從自己活膩了的地方，到別人活膩了的地方去。
　　在晉陽城門落下之時，敖純出了晉陽東門。
　　繼續往東邊而去，那是汾水的方向……
　　楊嬋收了圓光術，陷入沈思，要不要去叫醒丘誌清，而今丘誌清就在自己書房之中閉關，說是閉關，也就是上了個結界。
　　避免被別人打擾。
　　真要是有急事，還是可以打擾壹下的。
　　敖純進入晉陽城的第壹時間，便被楊嬋發現。
　　畢竟這種，不知道收斂為何物的神仙，真的不多。
　　楊嬋判斷，這就是天庭安排在汾水的河神了，就是不知道是龍神，還是神仙，畢竟能被安排在汾水這種大河（黃河）主要支流的。
　　實力，和勢力，都不會太差才是。
　　她是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不然壹聽敖純這個名字。
　　她便會知道，這是壹位龍神了。
　　想了片刻，楊嬋並未去打擾丘誌清。
　　因為天庭派下來河神，這是應有之事。
　　說實話，這位河神這麽來的這麽慢，都有些出乎楊嬋的預料了，山有山神，河有河神，城有城隍，村有土地。
　　都是天庭治下的標配。
　　只是大漢這邊之前比較特殊。
　　僅有比較重要的幾座大山，封有山神。
　　其他的，河神，城隍之類的，根本沒有。
　　可這些，在東勝神洲，乃至西牛賀洲，卻是非常齊全的。
　　城隍還有可能沒有，可是山神，河神，土地之類的，卻是非常普及，原因也非常簡單，天庭掌管風月雷電等自然氣候。
　　天庭不出手，妳這裏可能會正常下雨。
　　可要是天庭想出手，妳這裏絕對不會正常下雨。
　　就是這麽簡單，天庭不想讓妳下雨，妳就是把西天諸佛菩薩，都求壹個遍，也沒用。
　　這便是為什麽，天庭是三界共主的原因。
　　楊嬋不打算管，畢竟大家也算是同事壹場，人家只是在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看壹看而已，真要說起來。
　　還是自己越界在先，不在華山好好待著，到處亂跑。
　　花開兩朵，各表壹枝！
　　敖純回到汾水之中，卻並未第壹時間搭建水府。
　　而是想著，要如何打開局面，其中，難免想到壹些自己外出前，父母告知自己的事情，在外邊當龍神。
　　雖然可以更快修行，卻不要動什麽歪腦筋。
　　什麽托夢讓大家供奉啊，或者先來個下馬威，大旱三年啊。
　　或者讓人進貢什麽童男童女之類的。
　　不然，很容易被看不過眼的高人，給直接送上餐桌。
　　天庭的龍肝鳳髓是怎麽來的？
　　還不是這些個曾經桀驁不馴的家夥，被天庭抓到天牢之後，借著它們強大的恢復力，有事沒事便各個割幾塊下來下酒。
　　所以要引以為戒，在外邊不能胡來。
　　敖純想了壹番，坐在汾水岸邊的石頭上。
　　叫來族裏給自己安排的龜丞相，問它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龜丞相以前雖然是壹只懶龜，可耐不住自家是丞相世家啊，哪個龍王手下沒有它們龜丞相的身影？
　　跟的老大多了，學的自然也就多。
　　偶爾回來，和它們講講，素材便多的是。
　　聽了龜丞相給自己的講的幾個故事，敖純豁然開朗……
　　當天夜間，晉陽城中的百姓，便做了壹個夢，大致便是告訴它們，汾水有河神了，以後會保佑他們風調雨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