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唯壹的真品

　　地上壹共擺了三個箱子，除開剛才已經驗過的壹只，還有兩只靜靜地躺在地上等著宣判，謝明從抽屜裏取出壹雙白手套來，扔給駱天：“和我壹起驗驗。”
　　開箱裏，謝明簡要地介紹了壹下裏面的東西：“這壹批全是唐三彩，已經通過了第壹步的鑒定，這是復檢，只要通過，基本上就可以正式地成為拍賣品了。”
　　駱天對拍賣的流程不是很清楚，默默地聽著謝明講解，同時將要點記在心裏，他這個樣子更讓謝明對他充滿了好感，年輕人，不驕不躁，這樣才能長足進步。
　　“如果不是妳突然闖出來，惹出這檔子事，我是不會親自驗貨的。”謝明瞅了壹眼駱天，這時候，駱天才感覺到壹陣後怕，脖頸上冒出陣陣涼意，假如東西碎掉了，而且是真貨，自己可就惹了天大的麻煩了，唐代的陶器呀！
　　“對不起。”駱天只能道歉了。
　　謝明悶笑壹聲，手上的箱子已經完全打開來，露出精致的盒子來，打開來，這是壹件動物造型的陶器，看上去陳舊古老，駱天定眼看過去，五秒鐘後，那陶器周圍又現出刺眼的紅色來，駱天嘆壹口氣，看來又是假的了。
　　謝明將陶器放到駱天手上：“妳好好看看。”
　　雖然已經知道真假，駱天還是要找出來到底哪裏造了假，所以他絲毫不敢馬虎大意，正兒八經的唐三彩壹定是舊的，畢竟經歷了千年的風雨，又埋於泥土中，胎表肯定是殘舊的，這件唐三彩沒有土銹，可是卻是“做舊”品，假貨的舊就算做得再逼真，也不可能與胎體融為壹體，假的就是假的，真品的舊卻是與整件陶器融為壹體的。
　　“這是做舊品。”駱天放下心來，這讓他對自己以前的知識積累有了很大的自信：“如果可以的話，拿硬物劃壹下就知道了，做的舊，只是在表面，可是真品，胎裏面也是舊的。”
　　謝明點點頭，也不多說，示意駱天將東西放回原處：“妳再看看最後這壹件。”
　　最後壹件唐三彩是武士造型的陶器，駱天定睛壹看，這壹次是柔和的綠光，這壹件是真品！他拿上手上仔細打量壹番後，心裏突然沒了底，自己這雙眼睛就好比開了眼，能夠快速地辯別真假，可是要找出重點所在，還是要靠自己的實力，這最後壹件確實讓他為了難。
　　因為仿品三彩是不可能有哈利光的，可是這壹件，卻有微弱的哈利光，這讓駱天壹下子沒了底，謝明看著駱天的臉變得沈重，他的心裏的期待也變得更大，假如這小子能夠把這壹件也瞧個徹底，那麽他是真有本事了。
　　怎麽辦？駱天腦子有點亂，並不是所有的唐三彩都有哈利光，可是也不排除沒有哈利光的唐三彩是真品，光憑這壹點是無法斷定是真是假的，駱天決定暫時拋卻這壹點，從其它點入手，看陶器最重要的部分還是釉面，經受千年時光洗禮，壹定會在釉面上留下痕跡，那就是泥土的腐蝕痕跡，駱天仔細檢查每壹處釉面，當轉到壹處時，駱天終於舒了壹口氣：“這是真的。”
　　謝明未置可否：“為什麽？”
　　“這上面有銀斑，您看。”駱天手指向他剛才看的那壹處釉面上，上面有銀白色的斑點，大小不壹而且呈色自然：“銀斑不可能仿到這種程度，所以我覺得這是真品。”
　　謝明不由自主地點點頭，沒錯，銀斑是唐三彩返鉛現象的重要表現形式，而且也是唐三彩高仿者最頭痛的地方，因為銀斑的仿制是極其困難的，就算能夠做出來，也表現得相當生硬，這等於是自暴其假！
　　三件之中，只有這壹件是真品！壹想到這三件居然都過了第壹步的鑒定，謝明的表情就暗淡了下來，他將三件唐三彩按原樣包裝好，也不去處理，而是背著手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
　　“妳叫什麽名字？”謝明終於停下了腳步。
　　“駱天，駱駝的駱，天空的天。”
　　“妳學過古玩鑒定？”
　　“學是學過。”駱天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我不是接受的正規教育，我沒有上過大學，大專學歷還是自考考來的，鑒定方面的知識都是從書上學來的，還有電視上的鑒定節目，對了，還有訪談。”
　　謝明的眼睛瞇了起來，沒道理呀，這個年輕人在距離壹米開外的地方就能壹眼判斷出真假，完全不像是個自學成才的水平，這是怎麽壹回事呢？而且看他剛才的樣子，似乎已經心中有底，然後再驗證自己的判斷，這說明他對自己的判斷能力十分自信。
　　“其實我今天來是想面試的。”駱天決定要抓住時機：“可是我不太了解應聘的流程，所以今天也沒有準備充份。”
　　“哦，那妳之前做過什麽工作？”
　　“我沒有正式工作。”駱天知道在這個社會裏撒不了謊，查壹下社保繳納記錄就能知道他有沒有正式工作，所以幹脆坦白：“之前壹直靠在鬼市揀漏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