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囚

石酒月

都市生活

疼????
無止盡的疼,從身後的某壹處漸漸開始蔓延,最後侵覆全身,叫人如沈於疼痛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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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敲魂刻骨

欲囚 by 石酒月

2024-5-1 22:22

半刻鐘後,寒邃走進餐廳。

向北壹從手機裏擡起頭,看到他頭半幹偏濕。“妳在書房洗澡?”

“臥室,下來的時候順道沖了個淋浴。”寒邃回答,視線盯著他,目光看不出情緒地朝他走來。

但向北壹心口的那股悶著的氣卻先消失了。寒邃不對勁,雖然看不出他和平日有什麽差別,但向北壹直覺如此。

“妳怎麽了?”向北壹問。

寒邃站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頭發,沒出聲,而是彎下腰再他頭發上吻了壹下,然後似乎很不解道:“嗯?為什麽這麽問?”

“看妳今天奇奇怪怪的。”向北壹直言,他擡著頭,眼睛向上看,裏面沒有太多雜念,只是擔憂。

寒邃靜靜地註視了他壹會兒,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我沒事,別多想,吃飯吧。”

向北壹看著他,嘴巴蠕動了壹會兒,小聲道:”不說就算。”

“因為下午嗎?”

向北壹耳根驀然紅了起來,“懶得理妳。”

然而寒邃已經開始自顧自解釋:“忘情了,發了狠,沒控制住自己。”他說著坐下,把人攬進懷裏,低頭親吻,“抱歉。”

可壹吻松開,就聽向北壹低聲說:“妳吸煙了。”

寒邃頓了頓,偏頭,看到向北壹繃起了臉。他盯著向北壹的臉,第壹次感到看不透。

從那個女人的嘴裏知道了老院長的死是自殺,也因此情緒波動。但卻只字不和他提。

是想起來了什麽?還是沒有?眼前的平和是假象還是真實?

片刻,寒邃放下手裏的筷子,認錯:“我錯了,下不為例。”

“妳還說沒有遇到什麽事情。”向北壹心裏的那股氣再次開始發酵,

“小北……”

“偷著躲去書房吸煙,還洗澡掩蓋罪證。”向北壹死死盯著他。

寒邃迎著他的目光,突然安靜了下來。

“看什麽看?”向北壹表情有些兇兇的:“撒謊精。”

寒邃在聽到‘撒謊精’三個字的時候,目光凝了起來。向北壹的腦神經也在話音落下時彈了壹下,“不理妳了,有事情都瞞著我。”

向北壹說完就開始拿起筷子吃飯,但余光還在看著寒邃。

只見寒邃不動彈,定定地看著他,過了大概有半分鐘,向北壹轉頭,可還未說話,就聽寒邃說:“那妳呢?小北。”

向北壹夾起的菜又落回了碗裏,咽了咽幹澀的嗓子,“……我什麽阿?妳在問什麽?”

“妳覺得呢?”

問題又像炸彈壹樣被拋了回來,寂靜無聲。向北壹感覺後背爬上涼意,他轉頭看著寒邃,想寒邃是在炸他還是已經知道了?

“妳在說什麽阿……我覺得什……”向北意有些慌神。

寒邃突然打斷他,“沒什麽,先吃飯吧。”

飯桌上的飯菜頓時索然無味。寒邃是看出來他想起來了吧?可他要怎麽開口說?

說我想起來了,我知道妳撒謊了,我知道我們沒有以前沒有相愛過,那是妳編造的童話故事?

說我想起來是妳救了我也強迫我了,我想起來妳莫名其妙把我關起來,像瘋狗壹樣折磨我?

說我也知道我誤會妳了,老院長的死和妳沒有關系?

說我也想起來妳心口上的舊傷疤是被我捅的,說我知道我自己是神經病,是人格分裂了?

還是說我即使知道我該生氣,或者該離開妳,但我發現已經舍不得也離不開妳了,所以假裝無事發生,偽裝成再也記不起來的樣子,繼續沈淪在妳那不知從何而起的愛裏?

向北壹低著頭,上面這些話在他的心裏翻湧了壹圈又壹圈,余光裏寒邃沒有轉身看他。

難堪的感覺突然開始發酵。寒邃會覺得他可笑嗎?向北壹擡頭看寒邃,只見他開始自顧自的夾菜用餐,現在正在微微低著頭挑著魚刺,眼神都沒有再往他這邊挪過。

和平時不壹樣了。向北壹的眼眶開始發熱,鼻尖也開始變酸。

他又開始想,這會不會是寒邃這種有錢有勢的人的壹場遊戲?用謊言和時間作為遊戲場,逗他為樂趣,看他愛上他,離不開他,壹直到謊言被拆破,他開始拍了拍手,摔他粉身碎骨,然後滿意地宣布遊戲的結束。

雖然從這個角度出發,有很多事情無法解釋,婚姻,三年如壹日的溫柔和愛意,但寒邃這個人本身就有些瘋,正常人的邏輯不能安在他身上。

所以,現在是遊戲即將結束的意思嗎?

這三年裏曾溫暖過的壹幕幕從眼前滑過,向北壹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裏的熱流溢出。感覺他自己就像壹個小醜。

今晚的魚刺有些多,寒邃幾次想夾起放到向北壹碗裏的時候又突然發現還有壹根。

他邊挑邊想著得和管家說壹聲,可不等他挑到最後壹根,餐廳裏突然響起椅子拖地頓頓的聲音,他偏頭,只見向北壹邁著大步飛速地離開餐廳,在拐角時擡手擦了壹下臉。



寒邃放下手裏挑刺的活,凝眉起身追去。

向北壹越過拐角就徑直往大門走去,路過客廳的時候還順走了茶幾上的車鑰匙。動作順暢,完全不像是壹個不會開車的人做出來的。

寒邃不解,但見他眼睛泛紅,喊他:“小北!”

向北壹是聽見了的,他腳步有很明顯的停頓,但他還是利落地轉了身,不再回頭。

可寒邃到底身高腿長,沒走出去多遠,他就被寒邃抓住了。

“妳想去哪,我帶妳。”寒邃思考過他剛才那麽問得到的結果有兩種可能。

最壞的壹種是向北壹真的什麽都想起來了,然後把桌上的飯菜湯汁摔他頭上,或者崩潰著讓他去死。

好壹些的,向北壹只是知道老院長的真正死因,並沒有想起來那些事情。但因為太過於想念,所以也不願再提。

可唯獨沒想過向北壹會突然紅著眼,委屈地離開。

更沒想過向北壹在被他拉住時,會轉過身哭著對他說:“妳玩得開心了嗎?”

寒邃對這句話毫無頭緒,飛速地思考,但向北壹掙紮得厲害,他只能先把人強行抱在懷裏。

“開心了嗎?!”向北壹又問,哭腔破碎,眼淚大股大股的往下掉,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自嘲。

寒邃依舊沒有頭緒,只是心不安的同時也疼:“和妳在壹起的每壹天我都很開心,但不是玩,我們是伴侶,法律認可的伴侶。”

向北壹仍是自嘲地哭著看他。

寒邃難得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先把向北壹按在懷裏,用力抱著,腦袋極速旋轉。

大約過了有壹分鐘,他猜測著向北壹說這句話的出發點,最後選了壹個可靠的角度,承認道:“是,我讓人查了妳自己去福利院那天遇到的所有事情。查了那個女人,知道了妳和她的對話。”

向北壹眼睛眨了壹股淚水,思緒有些斷線地聽寒邃繼續說:“妳那天回去之後很奇怪,妳不願和我說,我只能自己去查。”

“為什麽會認為我在玩?我在玩什麽?”寒邃盯著向北壹的眼睛又問。

向北壹怔怔地望著寒邃,後知後覺,他們的思路不在壹條線上。

向北壹不言語,寒邃觀察著他的表情,眼眸深邃著,設下套話的陷阱:“我瞞著妳的事情是妳瞞著我這件事,所以為什麽瞞著我妳從他人的口中知道了老院長的死因?”

所以寒邃並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想起來全部,不管寒邃是否在玩時間的遊戲和感情的遊戲,他都保留了壹些體面。

他咽了咽還有些發酸的嗓子,又吸了吸鼻子,“只是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他停頓下來,難以脫離的現實讓他本能地不想讓寒邃知道他恢復記憶,所以把記憶嫁接到寒邃編造的那兩個月的故事裏。

他說:“他因為我同性戀所以跳樓,我感覺自己是罪人。”

他說完的這壹瞬間,突然發現寒邃這個人連編造謊言都這麽嚴謹????他搞同性戀,老院長接受不了於是跳樓,而他接受不了這個原因於是精神不正常,忘記壹切。

向北壹此刻站在謊言外看寒邃,甚至都想到了如果他現在問寒邃為什麽不告訴他,那寒邃很可能會說:因為怕妳再受打擊,所以不願再和妳說。

但是向北壹沒問,沒必要。老院長選擇跳樓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向北壹清楚的記得他最後壹次見老院長時,老院長和他說了壹句話:生死有命,而命是自己選擇的。這是老院長自己選擇的命。

寒邃聽完向北壹這句話,這是謊言裏的邏輯,所以他心裏松了口氣。

不等他說什麽,突然聽到向北壹問:“妳愛我嗎?”

這是壹個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都很陌生的問題。

“非常。”寒邃回答。

卻又聽向北壹問:“為什麽?”

向北壹的右耳貼在寒邃的心口上,聽著血液敲擊瓣膜的聲音,在寒邃看不到的地方緊張。

為什麽愛我,為什麽那麽濃烈的愛我?濃烈到我只能用瘋子玩遊戲的邏輯才敢解釋?

向北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這份愛意起源於何處,更不可能真的相信寒邃謊言裏的那句‘壹見鐘情’,壹見鐘情怎麽可能會把他關起來幾天不聞不問,等再見面又瘋瘋癲癲胡言論語著強制他?

“因為……”寒邃低頭垂眸:“……日思夜想,日久漸深,敲魂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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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清水區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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