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囚

石酒月

都市生活

疼????
無止盡的疼,從身後的某壹處漸漸開始蔓延,最後侵覆全身,叫人如沈於疼痛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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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床上的人

欲囚 by 石酒月

2024-5-1 22:22

農莊裏石板路剛清過雪不久,這會兒積了薄薄壹層,皮鞋踏在上面起了哢哢聲,寒邃抱著懷裏的人並沒有認真看路。

向北壹相貌顯小,明明二十四快二十五了,卻還是青澀,總也長不成熟的模樣。此刻酒紅了臉,眉間輕輕皺起,毫無知覺地被抱在懷裏,臉側貼著寒邃的胸膛,睡得恬靜。

農莊面向的受眾其實都是上流圈子裏的人,寒邃出了門廊後就把懷裏的人圈緊了些用大衣掩去臉,腳下加快了些,等回到自己的院子,才放慢了步調。

雪落的厲害,這壹小段路身上就積了不少,壹進屋遇上暖氣就濕了衣服。

寒邃把人放入床裏,扯了塊毛巾擦了擦向北壹的頭發,將他外套脫去。

他帶過來的床單被罩不知道易書什麽時候已經讓人鋪好,黑色的對比下,向北壹白的更明顯了。他喝酒不止上臉,還容易上身,露出來的地方都被酒氣染得發著粉。但身上不掛肉,腳脖手腕都細得仿佛輕輕壹折就會斷掉。

到底不是易書口中的“心純”之人,寒邃伸手探進了向北壹衣服裏,摸索了壹番去濕了壹條溫熱毛巾,調高屋裏的溫度後把向北壹身上的衣服脫掉,擦去他吃火鍋時起的薄汗。

只是這擦著擦著,向北壹胸前便揉紅了壹片,唇上也變得濕噠噠。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那塊溫熱毛巾徹底變涼的時候,寒邃咬了咬牙,去了浴室。

很難說是天公作美還是如何,總之在寒邃快要釋放的時候,浴室的門被打開了。

向北壹腳下不穩地踉踉蹌蹌,閉著眼,像夢遊壹般歪歪斜斜地進來了。

幾億的合同他輕而易舉就能做出抉擇,但此刻還要不要繼續手上的動作寒邃卻猶豫了。

向北壹確實,在夢遊。他重復了第壹次進來這個屋子時的檢查路徑,動作分毫不差。

寒邃並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確定他真的是在夢遊,是他握著自己停滯在淋浴下的時候,向北壹歪歪扭扭朝自己走了進來,再把自己揮開到壹邊,伸手去摸墻上安置的孔釘眼。

寒邃突然回想到了什麽,眉頭猛地皺了起來,松開自己,虛護著向北壹出去,然後跟著他停在鏡子前,看他伸出壹只手指貼上鏡面。

到這裏,寒邃才模糊地知道他這番行為的目的。

壹路把向北壹護回床上,給他捏好被子,寒邃站在床邊,沈思了壹會。

向北壹有壹段時間夢遊嚴重,有壹次他夢遊拿著刀站在樓道裏,如果不是李??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但,他已經很久沒有夢遊過了,今天怎麽?

寒邃那點興致驀然冷卻,草草洗完了澡,把向北壹脫下的衣服拿去給傭人幹洗。

向北壹喝醉後得睡很久,也睡得沈,再醒來時會斷片,完全不記事。

所以寒邃回到床上的時候動作間也不怕他醒來,他把向北壹帶進懷裏,手在他腰側摩擦著,看著他熟睡。

寒邃不是個沈迷於性的人,但是手下細膩可握的腰著實點火。

於是向北壹醒來時,除了宿醉的頭疼和身後某處的異樣外,腿根好像有點被褲子摩擦的火辣感,等到家洗澡的時候還發現腰側像是撞到了哪裏青紫了壹片。

寒邃是在向北壹淩晨翻身的時候醒來離開的,他醒過來的時候向北壹應該是在做噩夢,囈語著滿頭冷汗,直往他懷裏鉆。

等到平息下來後向北壹蒼白的臉開始慢慢復色,卻又紅得有些異常,就連呼吸間都帶上了讓人心意繚亂的零碎聲音,只是神色卻又十分痛苦,這般模樣顯然已經不是酒氣所致。

寒邃不解,只當他噩夢裏有了春色,再醒來腦子也該清明了,於是輕輕地給他套上幹洗好的衣服就擡腳離開。

向北壹的記憶只存檔到他玩遊戲輸了之後喝很多酒那壹段,再往後就壹片空白了。

他睜著發紅的眼,咬著牙靜靜地等著時間帶走身後的異樣感,然後起身洗漱。

距離和司機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壹小時,向北壹慣例很煩躁,以至於他沒有發現另壹邊床上被躺過的痕跡,連同被褥上沾滿的氣味以及幹凈沒有火鍋味的衣服。

等到他已經回到家,要洗澡脫衣服的時候,猝然在自己的身上聞到了那股很淡的味道。

這壹茬過後,向北壹消了再找那味道的心,而是去了壹趟醫院。

等他拿著鼻子各項檢查都正常的單子,內心煩亂地從醫院裏走出來的時候,接到了李??打來的電話,他在仍舊大雪的天裏,確認了李??沒有被拐去緬北。

掛斷電話後,向北壹算了算李??說回來的時間,無語地打車回家,然後無語地看著那面熟的司機和陌生的寶馬,無語地上了車。

等小區的電梯打開時,向北壹楞了楞往邊上讓開了壹些。

追陳祈眠的那個男人頂著額頭上直冒的血柱子,壹向偽作無害的臉此刻冰冷無常,陰翳的眸光從電梯裏掃了出來。

向北壹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裏,只露出的鼻尖和眼睛,掩在圍巾裏的唇莫名抿直,等人跨步出了電梯後,他看著電梯廂裏滴落的血,換了壹部電梯。

出了電梯,順著血滴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門是被打開的,而陳祈眠在清掃地上的玻璃碎片。

“回來了。”陳祈眠聽到動靜扭過頭來問,聲音裏不見惱怒的殘痕,和往日的溫和相差無幾,“我剛到家,打碎了個杯子,去哪玩了?”

向北壹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陳祈眠明顯不想提的樣子,他便順著話接了:“去了上次的農莊,下雪了,很漂亮。”去醫院的事情他沒說,具體原因不詳,可能是情緒不高?

陳祈眠楞了楞,“妳自己嗎?什麽時候預約的?”

那農莊面向的顧客不是普通人,格調也拔得高,沒有點家底的壹般人預約不到。這也是陳祈眠後來聽張讓說才知道的。

向北壹搖搖頭,“我沒有預約,直接去的。”

陳祈眠偏頭看他,神色疑惑,但向北壹已經倦怠地進屋了,這事兒後來也就壹直沒再提起過了。

陳祈眠開始註意到向北壹的異常是始於壹天中午偶然見到向北壹夢遊。

那是壹個周日的中午,陳祈眠吃過午飯在客廳看文件,向北壹突然開門出來,手裏抓著壹個藥瓶子。

陳祈眠以為他睡醒了,出聲問他怎麽了,結果幾聲他都沒應答,眼皮不眨地倒了杯水擰開藥瓶子往手心裏倒。

陳祈眠既沒聽到藥物撞擊瓶子的聲響,也沒看到他倒出藥物,但向北壹卻做了壹個喝水吃藥的動作,然後把杯子放好,關門又進去了。仿佛剛才只是陳祈眠出現了幻覺。

陳祈眠後知後覺他在夢遊,皺了皺眉,起身去拿起那個空瓶子,結果發現是吃空的安眠藥!

打那天起,陳祈眠中午的時候都盡量回去,結果短短壹周內又遇到了三次向北壹夢遊。

壹次是打開冰箱往衣領子裏塞冰塊,壹次是把壹打A4紙泡進廚房的水槽裏,再撈上來拿刀剁碎。

陳祈眠被嚇得不輕,也不敢貿然叫醒他,只能在壹旁看著。


陳祈眠沒直接問他安眠藥的事也沒有和他提起夢遊,以為他是最近寫小說壓力大導致的,私下去問了醫生,過來後就帶他去和研究心理的朋友吃了頓飯,席間便提起了睡眠的問題。

在聽到夢遊這個話題時,向北壹沒有什麽異樣,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過,那是壹種並不知道自己夢遊的模樣。

向北壹沒有註意到陳祈眠對他的觀察,也沒有多想為什麽吃這頓飯,只當陳祈眠是想帶他多認識壹些人。

但漸漸的,向北壹多少還是回過味來了,陳祈眠在家裏的時間也長了,話題還都是壹些養生的內容。

向北壹琢磨著陳祈眠估計是又想讓他調整睡眠,只是現在換了壹種話術。

他裝作壹只笨羊聽不懂陳祈眠的話,繼續過著乏味單調的日子,又在這種枯燥裏無聲挖掘著生活裏的奇怪小趣味。

比如門口那個剛裝上沒多久的攝像頭又換了壹個新的圓頭圓腦的款式;那個偷開老板車的司機已經換到了第五輛豪車。又比如陳祈眠出差的第二天,自己在客廳的墻上發現了壹個長得有些呆的小卡釘。

關於那個卡釘他記不準是不是搬過來就有了,灰色的壹個小洞鑲嵌在那,他註意到的時候上面都已經有些落灰了。

他把那層薄薄的灰擦掉,有些強迫癥發作,於是在上面貼了壹個和墻壁相識的米白色的貼紙。

這天夜裏,壹個低調奢華的大平層裏,洗完澡出來的人看著手機裏由青澀的臉陡然轉變為壹片漆黑的畫面,眉間倏地就擰緊了。

第二天壹早,向北壹剛準備睡覺,他的門鈴突然就響起來了。

自寒邃來借過壹次浴室起,他就有了開門先看看門外情況的習慣。他打開門邊的顯示屏,看到了壹男壹女兩個人,男的身著維修工衣服,女的手上拿著壹個平板,身上是小區物業的統壹服裝。

向北壹打開了門。

“打擾您了,萬分抱歉。小區需要進行壹次統壹的水電排查,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方便配合?”

向北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只當是高檔小區的慣例,只好讓他們進來了。

排查沒有進行多久,重點是廚房那壹塊,臨走時物業的女員工送了他壹個小擺件,說是配合檢查的業主都會送壹個。

擺件是壹只小熊,圓頭圓腦的,兩只眼睛又黑又大,向北壹挺喜歡,摸了摸就擺在了客廳最顯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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