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被下了蠱
欲囚 by 石酒月
2024-5-1 22:22
“我能留下來嗎?”
ICU門前的走廊很寂靜,向北壹的聲音清楚地傳進管家和裴執的耳裏。兩者相視都舉棋不定。
“我不會惹麻煩。”壹直低著頭的人再次出聲。
“醫院不安……”裴執話說壹半就被管家打斷:“嗯,可以的,只要妳願意。”
裴執凝眉看向管家,管家只回給他壹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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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壹在醫院的家庭套房住下了,距離ICU十米。從此時間就過得緩慢,比在莊園的任何時候都緩慢,時間像被添了粘稠劑,裹得人窒息。
向北壹看起來沒有太大變化,只是瘦得越發明顯。他後來也沒再進去過ICU,沒有見過醫生也沒有再多問,白天呆在房間裏安安靜靜的,等到夜幕降臨,他打開門,在死寂裏從走廊的這壹端走到另壹端,而後靜靜地坐在那扇決定著生死的門前。
日子就這樣過了壹周、兩周又三周,直到第四周的第壹天,裴執突然紅著眼走到向北壹面前。平日高大桀驁的人像壹個無助卻又不得不強撐著的小孩,眼睛紅腫得像起了水泡。
似乎什麽也不需要說,水霧不知從何而起,只是自然而然地模糊了向北壹的眼睛,心臟鈍痛。
穿上無菌服,向北壹第二次走進那間ICU。
到底沒有找到合適的供體,寒邃的心臟已經徹底沒法再維持功能,再昂貴的器械也無濟於事,只剩下壹條路可以走了。而那條路,因為機體素質下降,也從百分之二十的希望降到了百分之十。
向北壹垂眸看著病床上的人,發覺不知不覺,就已經糾纏近壹年了。
有很多問題想不明白,等冥冥中要想明白的時候,卻又不敢面對了。
也許是自責和愧疚的猛烈來襲,向北壹不記得具體是哪壹天哪壹刻,他的腦海中誕生了壹個想法,也許寒邃確實給他下了蠱。
所以壹邊恐懼又壹邊靠近;所以害怕他死去,或者說,害怕那份他從小渴望到大的、炙熱又瘋狂的、獨屬於他的愛意的消失。
身後的人並沒有跟進來,此時此刻,ICU裏只有他和寒邃,儀器發出的“滴滴”聲回響著,像壹首詭秘的祭祀樂。
向北壹眼尾很紅,裹在無菌服的唇抿起壹個完全算不上笑的弧度。他擡起手,曲起食指靠近寒邃的臉龐,輕輕地刮了刮,聲音從嗓子裏艱難擠出來,他說:“不要死,我不想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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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燈從亮起到滅掉,向北壹就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眼前的世界變得像壹部安靜的默片,他看著看著就失去了焦距,視覺神經的始末也仿佛被調換,傳入神經的末梢連接到了腦海。
過去這壹年裏的壹幕幕走馬燈般回放,時間的光斑遊走在寒邃的背後,從小區花壇的側影開始,壹直到寒邃朝他撲過來的那壹幕,最後畫面終止,停留在ICU裏。
壹年的時間,回憶起來竟也只需要壹天,視覺神經掉換回原來的位置,默片濾鏡消失,現實重現填充視野。
最先入目的是管家的壹張大臉。
“醒了嗎?感覺怎麽樣?”
向北壹腦袋像死機的電腦,反應了好壹會兒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他……怎麽躺在床上?他不是在手術室門口嗎?
手術室……寒邃!向北壹猛地從床上坐起,“寒……咳咳……”
管家遞了水杯,杯子裏的水搖搖晃晃,他啞聲道:“寒總,挺過來了。”
那壹刻,向北壹心裏滋生出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鼻尖很酸,匯聚成了想哭的沖動。
像是雲霧突然消散,太陽穿透雲層傾瀉了進來,那只在馬路中央仿徨的貓沒有被卡車帶走生命。
而站在路邊同樣仿徨的人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看著眼前鋪陳著陽光的路,那份恐懼也隨之消散。
於是向北壹看著水杯裏攢動著被破開的水,緩緩地就笑了,但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滴落。
管家靜靜地看著向北壹,嘴角的弧度擴大又慢慢減弱。
能醒來是奇跡,能愛上也是奇跡。
希望那層紙永遠都不會被燒破,以後就這樣走下去吧,上天就不要再插手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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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小北的情感自白可能有些隱晦,但我在49章(上)寫過,他當時想他不會愛上寒總,除非被下蠱了。
我不知道小北的人設和他的心理轉變我到底寫沒寫明白,我想要反饋但寶子們大部分都比較沈默寡言(苦笑),小北他本身……嘶,寫不下了估計,這部分我放在微博說吧,我開個《欲囚》的帖,感興趣的或者說覺得小北愛上寒總這件事不可理喻的可以去看看。
-題外話
考那個西巴研終於結束了,有點累,但又想和大家說壹句臭洋節快樂(祝寶子們天快樂樂樂~)(狗頭),所以今天是小短,我明天再來(叼煙,靠墻,睜大眼,伸手指)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