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囚

石酒月

都市生活

疼????
無止盡的疼,從身後的某壹處漸漸開始蔓延,最後侵覆全身,叫人如沈於疼痛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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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哭什麽呢

欲囚 by 石酒月

2024-5-1 22:22

術後第五天,寒邃被轉移到了病房。

從意外發生到現在,時間過去了三個月,向北壹看著桌上的日歷,恍惚不已,這三個月他過了仿若三年還久。

“吃午飯了。”管家從病房外走進來立在壹旁,看著病床上仍舊昏睡不醒和坐在病床前的人道。

倒不是他沒有眼力見有意打擾這壹室的溫和寧靜,而是被五天前向北壹在手術室前暈倒的場景嚇到了。

那天等在手術室前,所有人都心神不安,向北壹臉色本就蒼白,加上他頭發壹直都散著,天冷穿衣厚,他又戴著帽子低著頭,所以都沒發現他在冒著不對勁的冷汗。

手術進行到壹半,他突然暈倒在地,臉色唇色全無,管家當時可嚇壞了,急忙讓醫生檢查,好在結果是營養不良加上太過緊張低血糖所致的。

這段日子管家讓傭人變著法給他弄吃的,但他基本都是吃幾口就放下了,管家也只能幹著急,壹點法都沒有。

但是寒邃從ICU裏出來這幾天,向北壹倒是吃得多了壹點。

管家說完後沒死等著向北壹回答就關門出去了,向北壹視線從病床上收回,然後看了壹眼被關上的門。

Y國這會兒已是寒冬,但今天的太陽很暖,從窗戶斜斜地照進來,在病床上落了壹半,明與暗交接在寒邃的側臉。


光斑浮懸中,壹只手的纖細陰影從病床邊慢慢探入到病床上,攪亂了明與暗。隨後病房裏響起壹道很輕和的聲音:“該醒來吃午飯了。”

沒有回應是常事,向北壹已經習慣,他用食指點了點寒邃的側臉,然後起身走出病房。

而在房門關上的那壹刻,躺在病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

……

向北壹和前兩天壹樣沒有在客廳裏吃,因為是公寓式的套間病房,加上向北壹越發不願見人,所以傭人在布菜後都會離開房間。

他像前兩日那樣,等傭人關上門離開後就隨便夾了幾筷子菜放在碗裏,然後左右看了看就又返回到寒邃病房裏。

醫生其實沒有不讓他在裏面吃飯,管家讓人把菜布在客廳,只是因為病房裏到底空間有限,因為向北壹這幾天經常晚上都呆在寒邃病房裏,管家沒撤還添了張床。這些都不礙事,因為寒邃術後從監護室裏出來情況就基本穩定了,壹直沒醒也只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

向北壹端著碗,坐回到病床前的陽光裏,有壹口沒壹口地吃著。

除去醫生過來做檢查外,病房裏都很安靜,向北壹雖然沒有什麽食欲,但還是盡量吃多壹些。

他邊吃邊任由腦袋胡思亂想,眼睛沒有焦距地虛落在床邊寒邃的手背上,思緒像快穿文的系統,跳躍得沒頭沒尾,壹直到他吃的還剩下最後壹片魚肉。

把嘴裏的咽下去,向北壹吐了口氣,然後夾起碗裏的魚肉,就在他夾起來的時候,耳邊傳來壹道很輕很沙啞的聲音:

“好吃嗎?”

魚肉掉回碗裏,視線也不知道怎麽突然就模糊了,向北壹擡起頭,四目相對。

“別哭。”

他哭了嗎?向北壹擡手抹了把眼睛,手背是濕的。寒邃會覺得很奇怪吧,他哭什麽呢。

向北壹想收回視線,但眼睛像是被那雙眼睛緊緊攥住了,怎麽也動不了。

寒邃右腿的石膏雖然已經拆卸,但這三個月的病痛讓他幾乎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他連擡手都困難,唯壹能控制好的似乎只有眼皮,於是兩人的視線就那麽相對著,時間過了好壹會。

“妳……醒了”向北壹終於挪開視線,他盯著寒邃下巴上青色的胡茬,聲音聽起來比寒邃還要沙啞。

寒邃“嗯”了壹聲,但只有很微弱的氣音,好在病房足夠安靜可以聽清。

冬日午後的太陽已經小角度地偏斜,某些未知名的東西在和煦暖陽裏發生著同樣未知的變化,像春雪消融,泉水流動。

以前在醫院照顧老院長的記憶喚醒理智,向北壹慌慌忙忙起身,壹手碗壹手筷子就要去叫醫生,都走到門口了才又想起來床頭有傳喚器,於是又木木地跑回來。

等按完傳喚器,他立在病床前,有點像迷路的羊,還拿著筷子的手在褲縫上壹下下戳磨著,眼睛有些不知道該往哪放,睫毛不斷地閃著,余光時不時從寒邃臉上飄過。

醫生來得很快,壹分鐘沒到向北壹就從床邊被擠到了壹邊,病床圍了壹圈白大褂,他只能從不斷移動的縫隙看病床上的人。

和向北壹並排站著的人還有管家,管家此刻看著他發紅的眼尾和手裏的碗筷,又看了看被醫生圍住的人,眼神來來回回,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摸著下巴無聲地笑了笑,像彌勒佛似的。

久病昏迷的人第壹次醒來的時間基本都很短暫,因為身體的精氣神撐不住。等到醫生做完壹系列檢查後,寒邃又睡過去了,僅僅醒來這短暫的十幾分鐘,臉上就爬滿了疲倦。

向北壹偏頭看了眼管家,然後垂眸看了眼手裏的碗筷,在擡眼時,雙手朝著管家壹伸。後者楞了楞,倒是很利落地把碗筷接了過來。

“不吃了嗎?”管家問。客廳那擺著的壹桌東西看上去跟沒動過差不了多少。

向北壹搖了搖頭,眼神向房門飄去。

兩秒後,管家看著向北壹那雙直直盯著自己的眼睛,後知後覺地轉身出去並帶上了門……

門前壹秒剛合上,後壹秒管家身後就傳來三道急吼吼的腳步聲,他轉身,見裴執帶頭,裏昂和阿至跟在他身邊,像是三尊武將似的大踏步而來。管家下意識伸手把著房門。

裴執:“醒了?”

阿至中文不標準,但嗓門大,他扒著管家急聲道:“大哥醒了?”

管家被他嚷嚷這壹聲眉頭緊皺,撇開他揮手讓他們三後退,“又睡著了,妳們先別進去。”

裏昂聽得懂中文但他說不利索,所以還是說的英語:“why?”

裴執撚了撚手指,看著管家那密謀似的神情,無奈地移開視線,拎著裏昂和阿至坐到客廳沙發上。

阿至不解,跟八爪魚似的撲騰,“幹啥阿?為什麽不能進去阿?”

裴執把他拍進沙發裏,順手從茶幾上拿過了壹個柑橘,語氣平淡道:“妳嫂子在裏面。”

“我嫂子?”阿至腦子還沒轉過彎,因為從寒邃回國開始集團幾乎所有的任務都壹律交給他去辦,忙得團團轉,八卦都沒時間,加上他都還沒見過向北壹,所以這會兒壹時也沒反應過來。

倒是裏昂聽懂了,他微張著嘴巴看向病房的門,然後伸手拍了壹巴掌裏昂的腦袋。

阿誌捂著後腦勺要罵人,但也就那麽壹瞬間,突然就大悟了過來,“ 阿!是……哦????”

“別怪叫。”裴執揉著耳朵嫌棄死了。

“這麽久,我還沒見過呢。”阿至“嘿嘿”兩聲道裝著歉意的樣子去拍了拍經受他嗓門折磨的裴執的耳朵,接著又道:“我有兩個嫂子了。”

裴執壹臉懵地轉過頭看他,然後又看向裏昂:“妳有老婆了?”

裏昂眼皮子跳了跳,搖了搖頭。這時阿至摸著腦袋突然問:“裴哥,不是妳有老婆了嗎?”

裴執:“???”

“我記得裏昂說妳在華國有壹個老婆了阿。”阿至說得可謂童真無比。

裴執咬著牙轉身去看裏昂,結果裏昂剛才坐著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

於是沙發上傳來阿至委屈的豬叫聲,“又不是我說的!打我幹什麽!”

“打妳解氣”

“……”

-

寒邃是在第二天淩晨醒來的,他醒來的時候向北壹還沒醒,臉對著他睡得還算安穩。

寒邃大致能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他試著動了動腿,右腿發疼,左腿倒是能動,但是沒什麽力氣,他低頭看了眼胸口,不出所料的結局,就是這麽躺著……有些狼狽了。

他偏頭看向隔壁床,想起昨天醒來時向北壹的反應,唇角彎了彎,倒是值了。只是沒過多久,他腦子裏突然蹦出來壹個有些淒涼的想法,小家夥要是鬧脾氣,沒有個壹年半載,他怕是按不住了。

……

向北壹這壹晚上睡得格外熟,壹直到醫生進來檢查時他都沒醒。

醫生是錯楞的,因為前兩日向北壹都早早就起來了,寒邃是黑著臉的,因為悉悉索索的聲音下,向北壹還是醒了。

他從床上起身 ,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時便很快醒神下床,然後站在壹邊。

醫生正在給寒邃胸前的刀口上藥,紗布敞開著,看得很清楚,向北壹的視線落在上面,壹直到紗布掩去那刀口都沒有動彈,還是寒邃開口叫他他才收回了視線。

“瘦了”寒邃打量著他眼皮下的青黑說道,昨天醒來那短短的時間裏他不算太清醒, 迷迷糊糊也沒來得及好好看壹眼,現在看著床前瘦削的人,心裏有些窩火。

看來該換壹批傭人了,照顧個人都照顧不明白。

原本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壹點肉不僅消失不見了,甚至比原先還要瘦,眼下青黑濃重,頭發也養得沒了光澤。

向北壹聞言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肘,低著頭,頭發散在前面遮去了大半的臉,那股不知如何反應的錯亂感又回來了,向北壹盯著腳尖,遲遲沒有擡頭,最後在寒邃再次開口前佯裝鎮定地進了浴室。

寒邃看著他略顯慌忙的背影,覺得有些新奇,同時又著實可愛,禁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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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快樂,來吃個虛擬蘋果,準備甜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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